我当时就呆住了,直愣愣地伫在那里和龙对视着。只见它张牙舞爪,鼓鳞欲飞,正使劲地向地道口钻来,我甚至能看清它呲出的门牙。我能感觉得到,只要我一动,它马上就会从地道里飞腾出来,直冲云霄。
可奇怪的是,我与它足足对视了一分钟,它竟丝毫未动,仍是张着血盆大口,一副作势欲出的样子。
“小生,怎么了?”夏文海拿着EOS手电照过来。
“嘘、嘘!别说话!”我急忙阻止道。
夏文海眉头一皱,也踏进地道来,手持手电往地洞底照去。我忙把他的手电推开,“别,不能照,它能看见我们……!”可我说晚了,夏文海已经看见了。
夏文海起初也吓了一跳,但是他毕竟见多识广,况且这“吓跑鬼”的名头也不是白给的。夏文海定定心神,拿住手电又照过去。这回仔细一看,夏文海道:“瞧你们俩这点出息!”说着把手电往我和郑楚生脸上一晃,“都起来!”
我和郑楚生对视了一眼,再大着胆子往地洞底部看去,那条“龙”仍一动不动。难不成不是活的?我狐疑地看着夏文海,夏文海又好气又好笑:“你是不是刚才给吓傻了?你再好好看看!”
我拿着手电仔细再看,发觉确实不像是活的,像是雕的一类的。只不过那样子实在是太逼真了,又卡在地道尽头,更是以假乱真。
邹春笑道:“我说小生,你刚才的胆识哪里去了?”
我有点尴尬地说:“看走眼了,还以为是……嘿嘿。”
万山海说:“谁没看走过眼?你说这里是主墓室,就没看走眼嘛。小朋友,没事儿。”
夏文海过来道:“万爷,咱下去?”
邹春说:“不会是套子(陷井)吧?”
万山海对小林道:“你下去趟趟,小心点儿也好。”
小林还是面无表情,喉咙里嗯了一声,拿着探灯、背包就下了地道。
我看着小林一步步摸下去,突然想起了什么,便悄悄小声问夏文海:“海哥,刚才我被‘鬼出声’迷住时,小郑电了我一下我就好了。夏老师被‘上身’,干嘛不也用这招?”
夏文海说:“这你就不懂了。‘鬼出声’只是鬼的一种术或者说能量,通过一定的介体向人施加影响作用。而‘鬼上身’是鬼本身进入了人的体内,那能一样吗?”他回头看看夏教授,又说道:“再说就我爸这年龄,还有心脏病,你拿电棒一电,直接就要了他的命了,也不消那小鬼动手了。”
“二爷!”小林在下面喊。
邹春知道下面没事了,就开始拾掇背包工具。万山海说:“别慌,先看透这石垛子。别有机关,回头再把咱们包里头。”
邹春答应一声,又拿了他那根细玻璃管,在圆石台上开始敲打听声。
整整敲了一圈之后,邹春说:“里面有铁括子,双头机簧,看来是个卡子。只要把钥匙孔别死,应该就没事了。”
我听他说的跟开锁似的,就问:“真没事?”
邹春说:“你要是不放心,就把铁环也拉死。”然后对大巴说:“这得你来!”大巴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上来双手拽住铁环,两条膀子一用劲,咔咔咔地把铁链拉到了尽头。邹春对郑楚生说:“借你的撬棍用用,当个橛子。”
郑楚生掏出来递给大巴,大巴又把开墙的民工大锤扯起来,把撬棍钉在了地上,然后把铁环往撬棍上一挂,接着另一边也一样。邹春用手晃了晃铁链,勒得紧绷绷的,“怎么样,小生,这回放心了吧?”
我哪放得了心,可又不好说,“那是那是,老哥你说的我还能不放心?”
邹春笑笑,又把两片虎符分别取下,直接装进自兜里。我看在眼中,心想也就是个复制品,就没吭声。邹春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小心地拧开盖,一股刺鼻的味道传了出来。我一闻就知道这玩意儿比刚才小林往墙上喷的腐蚀液还要厉害。
邹春往石兽嘴里倒了一点儿,噗的一声一阵白烟冒出。邹春退后两步,用手在鼻子前搧着道:“这就成了,我把它的锁芯都给熔了,现在里面就是块铁疙瘩,怎么它也动不了了。”说完又走到另一边,也同样把锁芯腐熔了。
万山海对夏文海说:“小夏,怎么样,这回咱们是第一次联手,门外要不要加个‘栓子’?”
夏文海犹豫一下,哈哈一笑:“哪能呐,我还能信不过万爷吗。不过他俩就不要下了。”说着指了指夏教授和夏雪。万山海便点点头,两个老朽和女流,也不怕他们耍花样。
夏文海又说:“还有我这个妹夫,又没什么道行,干脆留在这儿,权当个后援。”
万山海捋着短胡子道:“小夏,别谦虚嘛,你这个妹夫可不简单!什么叫没道行?道行有没有,不在你入道长短,而在你能不能悟出这个道儿来。他是生手我一早就看出了,可他有悟性,会悟道儿。”
夏文海说:“看不出您还真抬举他,那行,就让他下来趟趟水吧。不过…….,这上边儿不留个人,我始终不放心。要不,让老温留下?”
万山海哼了一声:“门侄,你要是真不放心,那就干脆你自个儿留下吧,也好保个全险,那多放心。”
夏文海连忙说:“万爷,您别动气。我没别的意思,您千万可别误会了。呃……这样,老温!”温八应了一声:“海子,啥事?”夏文海道:“你先下去,帮小林搭把手。”温八走惯了江湖,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忌讳。这叫“宁敞空门,不留生人。”意思是一旦下了盗洞,宁可没人,也不能留生人来看守。他答应道:“正好,干看了半天,早想跟小林学学了。”说完收拾家伙下了地道。
夏文海对夏教授说:“爸,您刚受了伤,下面的情况又不明,您和小雪就别下去了。”
夏雪也说:“爸爸,趁这会儿您好好歇歇吧。”
不料夏教授一瞪眼,“不行,我一定要下去!”我知道他又犯倔了,便上前劝道:“夏老师,您下去干啥,下面是不是主墓室还不一定呢。再说有我和海哥下去了,您就别受累了。”
夏教授一挥手,“都不要说了,既然来了,我就一定得下去,不然我不如和老秦、周志龙呆在上面了!”
夏教授此话一出,夏文海不禁面色一变。
万山海眯着眼道:“门侄,还留了人在上面?不错嘛!兵多将广啊!”
夏文海很随意地一笑:“万爷笑话了,就是新收的两个‘地瓜’,见不了大场面,只能守守篱笆。再说了,万爷您在上面也不可能不留人‘兜风’嘛。”
万山海心中暗暗冷笑,也不说破,一低头下了地道。夏文海又劝夏教授道:“爸,您……。”
夏教授根本不理,径直往地道里去。夏文海没辙,只好使眼色让我跟着。我连忙挤到夏老师前面,提着手电给他和夏雪照着台阶。
夏文海和郑楚生拎了背包跟下去,大巴走在最后,嘟囔着:“啰嗦!”
我走入地道才几步,就听着下面有流水声。一开始以为听错了,但越往深处听越清楚。难道这下面有条河?不可能啊。
我们走到地道尽头,那“龙头”已近在眼前。这条“龙”果然不是真的。这是一条用紫色岩石雕成的石龙,不过最令人惊奇的是,这条石龙的头上,锁了九根铁链,而且都被深深钉入了地中。九根铁链分别锁在龙的两耳、两角、两只鼻孔、两只前爪和脖子上。这他妈也太邪乎了,我在心里想着,慢慢向石龙走近。我发现石龙其实只雕出了一半,自腰以下的部分在水中。
对,就是在水中!石室中有一个直径四米的圆形水洞,这条石龙是从水洞中“伸”出半截身子来,而我听到的流水声也是从水洞中发出来的。难道这间巨型石室下有暗河?那么这条石龙也许不是只雕刻了一半,另一半也许就在水洞下面。
我想着就走进了石室,刹那见眼前豁然开朗。这地洞中竟是一间有篮球场大小的石室(可是NBA大小的,不是CBA的那种啊),石室中琳琅满目堆满了无数古董明器,这其实应该说是一间宝库,一间罗掘奇珍,穷尽异宝的巨大藏宝库!
只见石室中有上古神兵,前朝典籍,成群的红土陶俑,大队的青铜车马,真是墙挂松纹剑,几奉海灵芝,瓶插血石榴,盆栽玉珊瑚,数不尽的金玉铺满地,看不完的宝器堆满堂。
我目不暇接地左看右看,蓦地瞅见了先进来的小林和温八,倆人正正直愣愣地望着满室的珍宝发呆。尤其是小林的那张死人脸,竟也放出了幸福的光彩!也许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吧,我心想。
“咣铛!”一声,我一回头,只见郑楚生傻了似的站在地洞口,手里的手电掉在了地上。“我的妈呀…”郑楚生呆呆地自语道,那种神情就像发现了ET。
夏文海的眼睛也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他几步走到一个书匣前,小心地打开,里面放了几本书,几卷竹简,还有一个绢轴。
夏文海戴上薄薄的透明手套,小心地打开绢轴。“哈哈哈…这是、这是曹子建的真迹啊!”夏文海大笑着,我一听这里竟然有曹植的真迹,不敢相信。可又一想,史传曹植常到武安洺河南岸的儒山赏景,并因乐于山色绝美,便于此处佳作迭出。难道此地还真有他的真迹墨宝留存,并被墓主人收入手中?”
“放下!”夏教授厉声说,“你这么做,很容易毁坏文物!”我一听连忙上来劝老爷子,坚持原则也得看形势呀。您瞅眼下,小林、大巴、邹春可都是盗墓贼啊,尤其是那姓万的老头,更是道中行首,惹毛了哪一个也不行啊。
夏文海倒是没和夏教授顶着干,把绢轴卷好后,又放回书匣。我偷眼看到小林他们都正在喜滋滋地憧憬以后的幸福生活,没功夫理会这边儿,这才放下心来。不过我注意到,万山海没有去看古董和明器,而是站在石龙头前,仰着头盯着石龙静静地出神。
我想这老头儿难道发现了什么?只见万山海看了一会儿石龙,又看了看九根深入地底的铁链,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火柴。就是很长,前端是黄磷裹的那种老式火柴(西部片里常见,不用在红磷的火柴盒边上磨擦,随便那哪一蹭就着的那种)。我见了心想,这老头应该挺有钱的吧,怎么还用这么原始的玩意儿?
万山海把火柴在地上蹭燃,在空中甩了两甩,没灭。这种火柴易燃,所以危险性高,但也有个优点,就是不怕风吹。万山海看了看石龙身下的水洞,一扬手把火柴丢了下去。
我正想这老头儿真怪,就见到火柴在接触到水面之前倏地一下灭了!我以为看错了,就见万山海又划亮一根火柴,又往水面上一丢。这次我看清楚了,那火柴真的是碰到水面之前就熄灭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种黄磷火柴是不怕风的啊。我正奇怪,万山海转头冲众人喊道:“都不要乱动这里的东西!这是个锁龙桩!”
锁龙桩?什么东西?我正想开口问,邹春上前道:“二爷,您看真了?”
万山海说:“绝对没错。你看,九根铁锁,全都钉入地底,这是九眼地桩。”
邹春说:“九眼地桩?二爷,那可都是一朝开国皇帝用来钉前朝龙脉的啊。就这阁子,恐怕还配不上吧?”
夏文海几人也过来,打量了一遍石龙,他说:“万爷,锁龙桩是用在真龙天子身上的,和这座墓的规格、陪葬等级和地势风水都不相衬啊。”
我不知道什么是锁龙桩,但我也认为这不会是皇帝的陵寝。我说:“万爷,我也觉着这不可能,这里的墓葬规格差太多了。况且最关键的是,皇帝都是葬在皇陵的,这里深山乱岗的,根本不会嘛。再说您刚才也说了,这里的风水不是‘白龙裹水’,是‘涸龙’,乃大败之势。如果皇帝选址下葬,怎么会选这里?”
万山海盯着我说:“小朋友,你当真知道什么是‘锁龙桩’吗?”
我当然不知道,干张着嘴说不出来。夏文海便替我解围道:“万爷,小生是新入行的生头,哪知道这么多?再说了,传说的也不一定就真。”
万山海瞟了我一眼,接着免费给我进行了一回普及教育。“锁龙桩,就是以封印之法,对皇室的龙气进行封锁。因为如果是真龙天子,那么他的龙脉龙气乃上天注定,是斩不断的,你只有破坏它。不过那样的话,耗力巨大不说,还易走露风声。你想想,倘以一山一水为龙脉,你想毁去,岂不得搬山填海?所以破坏龙脉有许多种方法,锁龙桩就是一种。”
我看着锁了九根铁链的紫色石龙说:“在墓里雕条龙锁住就能破坏龙脉了?”
万山海冷笑一声:“小朋友,你还嫩哩!你看看这石龙,是怎么雕出来的?”
我自然看不出,而且万山海根本也没认为我能答上来,他紧接着又指着石龙道:“这条龙不是随随便便雕出来的,你们看它的石质。”
我们几人看去,只见石龙通体紫色,也可能是紫的太深的缘故,竟还泛着一层眩目的黑色莹光。这是什么石料?我看着这条紫色石龙,心中不禁怯意大升。一是这“龙”太像真的了(当然真龙什么样我也没见过),单就鳞片来说吧,有大有小,有圆有长,甚至有的鳞片表面上还有条纹,而且也不是像寻常雕刻那样规则排列,而是有密有疏,有伏有翘。二是这条石龙的神形意态好似活生生的一样,昂首长吟,竭力拚挣,好像随时会裂土而出,把九条铁链从地下一并拔起,直飞入九天云霄一般。所以站在它的下面,让人时刻有种战战兢兢的感觉。
这时邹春颤声说:“这、这是石精……。”我被他吓得一哆嗦,石头也能成精?
万山海道:“不错,正是石精。这条龙不是单独一块石头雕出来的,它是和这山的心脉连在一起的。换句话说,这龙是和山连成一体。”
我说:“您是说,这龙是皇母山的一部分?”
万山海说:“对,建墓人当年一定是探准了这山的经脉所在,凿出了这间石室,寻到了此山的石根,也就是石精。然后把此山的九五之气以龙形拔出,按天子祭之术,制成九眼地桩,以封锁此山经脉中的龙气。”
“您是说这座皇母山是某氏的龙脉所在?”夏文海道。
万山海想了一下说:“倒也谈不上,连势不足。但是你仔细看这龙是石质,深紫色的,确实是天子之色,‘紫气东来’嘛。而且用地桩锁气的多得是,但唯有九眼为至尊,非真龙天子所不用。还有你们看这锁链。是‘百炼钢’铸成的。”
我问海哥什么叫“百炼钢”,海哥说就是先以人的精血(即骨髓)化开原铁,然后再用阴火淬炼而成的玄铁。我又问:“什么是‘阴火’?”夏文海道:“说了你别害怕,就是用‘人柴’烧的火。”
“人柴”?我已经猜出什么意思了,恶心的直想吐,不由地骂了一句:“变态!”
夏文海说:“这确实够歹毒的。还有更变态的,竟还专门选阴日出生的女子来做‘柴料’。不过你也别太大惊小怪,据说眉间尺杀楚王的莫邪剑就是用‘阴火’炼成的。”
“那炼出的这‘百炼钢’有什么用?”
“说起‘百炼钢’,据说千年不腐,且与五行不循。即金不断,木不能栖,水不能蚀,火不能熔,土不能固。不过最主要的是,它能镇灵气,镇阴魂邪魄。”
我心想不用镇,它自己就够阴够邪的了。”
万山海接着夏文海的话说:“不错,费这么多工夫,还要干烧‘人柴’这种折寿的活计,总不会是为了镇一个凡夫俗子的吧?”
我想着地洞入口处的石垛上刻的图案来,那上面明明说明了墓主人只是一员冤死的武将啊,和真龙天子相差太大了吧。而且那披发老道……对了,那个披发老道,这问题就出在这个披发老道上!
这个老道太神秘了。他能以方士的身份亲近天子,入幕宫闱,并使有殊功之武将被诛杀,地位可以说相当尊崇了。宋真宗从天书封禅后开始推崇道教,朱能受印国师都没有这样的权力。我迅速整理着思路,这里应该是座唐墓,且大约是初唐的,那么唐代能有这样地位的会有谁?我的脑海里一下子闪过好几个名字:李淳风、袁天罡、罗闻璋…。
我正用脑子,万山海道:“这还有水,你们看看。”
邹春歪着脑袋边听边道:“水声很大,这下面有暗河,而且很深,起码十米。水流向北去,流速很快,看来山北面有泻口,不是瀑布就是汇入了大江大河。”听他这么说,我心想这讨厌鬼的耳朵是什么做的,不仅石头能听透,连水流能听出深浅去处来,怎么不去搞窃听,干个CIA什么的。
“何止这样。”万山海划着一根火柴,“你们看看!”说着把火柴往水里一丢。和前面两次一样,火柴离水面还有五六公分时就一下子熄灭了。
“这是冥河!”夏文海低声惊道。
万山海道:“现在你们信了吧。冥河水浸养死物、吮阳气,专吸阳物之精元。加上这石精雕龙,九眼地桩,百炼钢锁,这还不是锁龙桩?”
“可是,这锁的是谁呢?”夏文海说。
“李唐夺的是隋朝的天下,该不会是杨氏的墓吧?”邹春说。
“不可能。”夏教授说,虽然史书记载杨广是被部下宇文化兵变缢杀,葬于扬州西边的雷塘。但是实际当年宇文化及是将他车裂,雷塘侧的墓中未必是杨广的真身。况且杨氏也不是武安人。”
武安人,对啊,这墓主人应该是武安人才对啊。我又开始想武安出的唐代名人。不过名人还没想出来,我却想到了另外一个想法。
“我有个想法。”我道,“这座锁龙桩是那人血归画中的披发老道凿建的。”
“你说!”万山海说。
“刚才石垛上的图案已经说明了,一个老道蛊惑了皇帝,使是墓主人蒙冤被杀,所以道士怕他的后人日后得势报仇,故意造出这个锁龙桩来破坏墓主人一族的气运。前面我们也看到人血鬼画了,道人带着墓主人的仇人入墓,并用他们的血作画,也是出于坏此处风水的同样目的。”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夏文海道;“你是说按照鬼洞人的习俗,用亲人的血作画可以得到保佑,而用仇人的血作画,只能得到诅咒。道士让三个鬼洞人入墓自刎,再以他们的血来作画是为了诅咒墓主人,以达到破坏墓主人气运的目的。”
“对,对,我就是这么推导的。”我说。
夏教授说:“你说的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也产生出两个疑问:一个是墓主人如果是被道士诬陷罪名而被斩的,那么此罪名一定不轻。试问一下,身犯杀头重罪的人能被风光大葬吗?第二点,墓主人被道士所害,道士怕他的后人里有飞黄腾达的向他寻仇,所以要破坏他的风水。这个我们可以理解,毕竟是不讲科学的时代嘛。但问题是,墓主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地位,竟需要用锁龙来加以封印气运?难道他是皇太子?
我心想当然不是皇太子,不然锁他的气运不也就锁了皇帝自己的气运了吗?况且又有哪个道士有这本事能自由出入这天罗地宫?海哥不是说嘛,这天罗地宫据说可是李淳风创造的呀!
哎?!我脑子一激灵,李淳风,对啊,就是他,那个披发老道就是李淳风!
我正要告诉大家我的重要发现,邹春却突然道:“不好,有东静!”接着他趴倒在水洞边,把耳朵贴在地上听着,表情渐渐惊恐起来。
“怎么了?”万山海道。
“这、这水下有东西!”邹春一下子爬起来,惊恐万状地指着水洞喊道。
他的话音未落,咕噜咕噜一阵水响,从水面下伸出一个脑袋,两条长长的须子,两只灯笼样的凶眼,两根支支叉叉的犄角,这、这回……真的是一条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