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楚生被我吓得一哆嗦,便冲我嚷道:“你咋呼什么,触电了你?”
“不是,是那颗珠子……!”我使劲用手指着铜盔额上的夜明珠说。郑楚生疑惑地看着我说:“珠子怎么了?你想要?”
我一摆手,“什么呀,我是说这颗夜明珠,就是李君羡从沙漠中带回来的那颗宝珠!”
郑楚生用手摸了一下盔上的夜明珠,摇摇头说:“这一颗?不会吧。”
我说:“你好好想想,珍珠的寿命才多长?但你看这颗珠子,从李君羡算起来有千把年了吧,可润泽竟然还这么好,能是寻常珍珠吗?或许根本就不是珍珠!反正不会是刚搁上的吧。”
邹春闻言过来,盯着珠子看了一会儿说:“这颗不是珍珠。”郑楚生来劲儿了,说:“先弄下来再说。”说着就要动手。
“住手!”夏教授说,“不能破坏文物的外观。”夏文海也说:“小郑,不要弄,就你手快!”
郑楚生一吐舌头,收回了手。邹春说:“没事,镶在上头也看得出。”说着他伸出指节在珠子上弹了一下,“珰”地发出一声清澈悠扬的响声,就好像是山涧击石的泉水叮咚一样悦耳空灵。
“果然不寻常!”邹春兴奋地伸出小指掏了掏耳眼儿(耳朵这么好的家伙掏耳眼儿,看来真是搔到了痒处)。
“我看看!”万山海走过来,接过铜盔。他仔细端详了半天,露出笑容道:“呵呵,要是我没看走眼,这颗珠子,是佛珠!”
佛珠?!这可真玄到家了。我说道:“佛珠?万爷,我见过老和尚脖子上挂的……。”
“我说的不是那种!”万山海道:“你以为穿成串找个和尚一挂就是佛珠了?你知道什么是佛珠?”
“不知道。”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我心里仍在想,那啥叫佛珠,难不成是佛祖用过的才是?
“佛珠,那得是佛祖用的才算!”万山海说。这下子我可合不上嘴了,佛祖?我不知是该晕还是该干什么了。
万山海说:“相传释迦牟尼采集了一百零八种奇物灵根,凿研成珠,镇伏一百零八颗魔星。这颗珠子,要我看,是颗顶珠。顶珠也叫结珠,是束在绳结处的珠子,比其它的要大。”
我晕乎乎地听着,不由问:“那这到底是啥珠子?”
万山海笑道:“哼哼,这叫‘渥珠’,又叫‘水颜珠’。触之如水柔,掼之如冰坚,哺之如酿濡,饌之如鳔丸。有了这东西,任他九重天魔、地狱恶鬼,都不敢近身!”说着万山海伸出右手去摸,可手指刚碰上珠子,哎哟一声被猫咬了似的缩了回来。
“二爷!”邹春道。万山海一摆手,“我没事!”说着他一边搓着吃痛的手指一边笑道:“嘿嘿,还真灵。我这鬼手近不了它。”
我见了问郑楚生:“你刚才开棺时伸手摸珠子,不也被蛰了一下吗?难道你也是鬼手?”
郑楚生说:“放你个狗屁!我可是清清白白一处男,咸猪手都没有过,还鬼手!”
我说:“那你为什么被蛰一下?”郑楚生摸着大脑袋说:“是啊,没道理啊,我身上还有开过光的宝贝哩。”
我笑道:“又是你那个一万八的宝贝?”
郑楚生说:“你别挤兑我了,刚才糗了,这回可是真家伙。”说着他从腰里又摸出了个玉飞象来,“来,也让你开开眼。”
万山海说:“你这是在哪开的光?别是被骗了。”
郑楚生说:“不可能,我这可是在茅山请凌宝真人开的光,绝对假不了,花了八千多呢!”
“哼哼!就因为真开了光才有事!”万山海笑道:“小子,你拿着道家开光的东西去摸佛珠,你这不是戗行吗?不蛰你蛰谁!”
郑楚生一听,使劲点着大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惟怪。”
我说:“你这是到联通大厅里要买神州行——找抽!”
邹春说:“我说嘛,这么矜贵的宝贝,李君羡能不放在自己的棺里?”
“放在自己的棺里?”夏雪道,“这儿连尸首都没有,真能是李君羡的棺椁吗?”
大家顿时陷入了沉思中。是啊,如果这颗夜明珠真的是从大丘里带来的佛珠的话,李君羡不可能不拿它来随葬,更何况李君羡还就是因这颗“水颜珠”而死的。而且这地下墓室中的一切都证明了这里就是李君羡的主墓室的风水位,锁龙桩的特定含义,超出侯爵规格的奢华陪葬品,以及悬天宝棺、扫千军和墓志铭、李世民的手诏,还有这些盛着内脏的青铜古器……。
青铜器?!内脏?这些内脏会不会就是李君羡的?我正在心里琢磨,夏文海说道:“我看这几个青铜里装的,恐怕就是李君羡的五脏六腑。”
夏雪不禁蹙眉道:“这些人变态啊!”
万山海说:“女娃娃,这就是你不懂了。这是古代的天子祭,意思是死者是上天选中的人选,必定还会轮转还世,从阴间回来,故而用器皿殓其脏腑。这个跟埃及把法老做成木乃伊的意思差不多。”
夏雪说:“可是李君羡的尸体呢?内脏在这里了,尸骨和肉身呢,不会蒸发了吧。”
万山海显然也没猜出答案,便紧皱着白眉,慢慢道:“这个就不好说了。也许是给毁了,也许是另行安葬了,总之没在这里。”
“不,就在这里!”我说道。
“这里?”万山海看着我道:“那在哪儿?难道是隐形的吗?”
我看了一眼悬天宝棺,对万山海说:“那些悬棺里的醢泥,就是李君羡了!”
“你是说……!”万山海显然也吃了一惊,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猜想——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的猜想了。
郑楚生咋舌道:“好端端地,不把尸体入棺反而裹在外面,这到底是棺盛人还是人包盛棺?”
这时夏教授说:“用人的尸骨来装饰棺椁,这在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记载,但是像潮生说的这样的还没有见过。”
我对夏教授说:“夏老师,您不是也说过吗,李君羡的尸体也许早被人毁了。李世民杀李君羡的方式史书没有明确记载,尸首究竟怎么处理更连只言片语都没有。以前我们读唐史读贞观之治,都把李世民当成垂范后世的君王模版,但是从今天我们的发现来看,这位传颂千古的贤明帝王是完全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
“可是……。”温八说,“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泄忿、炫示君威,还是另有什么内情?”
万山海说:“也许是一种祭奠的仪式或者方法吧。如果我们前面的假设都是对的话,那么这里就是李君羡的主墓室,这悬天宝棺就是他的殓所,而这葬泥中的醢泥,应该就是李君羡的肉身了。”
郑楚生听了走到石龙身下的冥河水洞前,“感慨”地说道:“唉,李大将军,对不住了,不一小心把你的身子骨都喂了鱼鳖虾蟹了。您要是泉下有知,就将就在水府做个水族头吧。”
这时,我一眼瞥见布里德尔的手提电脑掉在地上,但还没有摔坏,半合的屏幕仍显示着原来的图像。我走上前拾起来,把屏幕弄正,只见整个天罗地宫果然如一个摩天轮似的模样。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一圈套一圈的巨大地下“摩天轮”,竟然有六层之多!而且从屏幕上看,我们下来的地方还不是最外面一层,应该是第三层。
而更令人不解的是,似乎在天罗地宫之下,还有非常巨大的地下结构,并且还有不断向西北方向高速运动的波动光波。
一定是地下冥河!这高速运动的光波显示的是冥河的遄急水流。而这隐藏在地宫之下的巨型地下结构又是什么?我心里想着,仔细查看图像。这地下结构有点像一个巨大的齿轮,可把这样的玩意儿建在地下河里,李淳风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我心里纳闷,便逮着这个超大齿轮使劲看。看着看着,又觉得这个巨大的“齿轮”像一样什么东西。啊!水车!这个像齿轮一样的巨大家伙实际上就是一个“水车”。这座“摩天轮”转动所需要的动力,就来自于这个由地下河推动的巨大“水车”!
哼哼,我正得意,却又发现在地宫的圆心处,也就是我们所在的地下墓室边上,有两条弯弯曲曲隐隐约约的曲线。
这个又是什么?可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看到屏幕中地宫圆心的圆心处,出现了一个发光的亮点,而且比代表我们几人的小亮点要大得多。
我按着方位在墓室里一对照,正是郑楚生所站的石龙身下,冥河水洞口!我连忙对他喊道:“快走,水下有东西!”
“我的妈……!”郑楚生惊呼一声,可话音刚落,就见洞口下的水面开始咕嘟咕嘟直冒水泡。郑楚生正惊诧间,只听“嘭”地一声巨响,自水洞骤地喷出一道冲天水柱,冲至半空,化作一阵急雨,噼噼啪啪纷落下来。
冥河水至寒,打到人身上就像是冰雨一样。尤其是郑楚生站的最近,被搂头盖顶淋了一身,再摸身上,早湿了大半。
郑楚生连打了几个摆子,上下乱碰的牙缝里一个“冷”还没崩出来,就听邹春喊道:“不好,水下有东西来了!是个大家伙!”话音未落,轰隆一声水洞被顶开一个缺口,一个大家伙自水底一头撞了出来。
这个庞然大物两只前爪扒着洞沿,猛地一腾,自水下窜到地上来。只见它体形硕大,竟有一匹高头大马般大小。头如带角之狻猊,身如被甲之麒麟,颈粗而多须,腿壮而爪利,尾如团幡,腹似蟒白,鼻喷白气,口生巨齿,活生生一只啖肉嗜血的恶魔!
“不好,是蹬龙!”万山海大惊道。
蹬龙即是“朝天犼”(或朝天吼),就是华表上端蹲着的那个。此物相传为龙生九子之一,好守望,上传天意,下达民情,故常作为朝天守望或咆哮状。朝天犼本是上古传说中的瑞兽,在《西游记》里是观音大士的坐骑(我还研究过,似乎牛魔王的避水金睛兽也是此物衍生化来的)。不过现在看来,青面獠牙,血盆大口,一双血红的凶眼简直可以吃人,实在是没一点“瑞”相可言。
朝天犼抖抖身上的水,张开大口,朝我们怒吼一声。那动静就像美国公路大卡车(就是擎天柱变成的通用Peterrbilt389型大卡车)的巨大汽笛轰鸣声,尤其是在这环型的密封墓室,那更可谓是惊天动地,震耳欲聋,顿时震地我们掩耳欲眩。
我这下可认识到它为什么叫“朝天吼”这个名字了——没这大嗓门,天上能听见吗?我慌张地夹起笔记本,拉着夏雪往后退去。
朝天犼连吼数声,响遏行云,声震林木。鼓膜被震地巨痛之余,我发现朝天犼的口中齿间有许多各色泥渣土屑。“它吃了石匣里和葬土!”我大喊道,“妈的畜生,是你往河里倒土才把它引出来的!”
郑楚生正抹着脸上的河水,冻的直打哆嗦,他打着冷战说:“这、这他妈也怪我?你、你……真他妈是当官的,嘴大……!”郑楚生本来离的就近,这一说话,朝天吼登时一转头盯上了他。
郑楚生吓的连退数步,嘴里乱喊道:“海哥、八哥,救命啊……!”
朝天犼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向郑楚生逼去,颏下的长须哩哩啦啦滴着不知是口水还是河水,还不时呲出獠牙,向郑楚生低吼示凶。
郑楚生步步后退,一下退到了一个兵器架上。他靠着兵器架暗暗伸手到背后,摸到了一把刀柄,便紧紧握住,两眼死盯着步步逼近的朝天吼,只等它一旦扑上来就拔刀拼命。
趁朝天犼转移注意力,夏文海跑到布里德尔的尸体旁抄起他的M3,向朝天犼摸了过去。
就在这时,朝天犼停下脚步,往后一蹲。那动作,就像只青蛙起跳前的预备姿势一样。我一下想起它又叫“蹬龙”,大叫道:“不好!畜生,快跑!”
话音未落,朝天犼两条后腿猛地一蹬,嗷地一声竟腾起三米来高,凌空向着畜生猛扑过去。
郑楚生也早有准备,藏在背后的手奋力拔刀欲砍。可手一用劲,那刀竟拔不出!畜生心里道:完了!眼一闭,只等那利爪獠牙扑到身上。
朝天犼这一蹬如龙马跃涧,迅猛无比,夏文海根本来不及开枪。眼看畜生就要玩完,可突然从畜生身后发出一声尖叫,凌空飞出一个黑影,正好与朝天犼撞个满怀。
“是金毛吼!”不知谁眼尖大喊一声。两只怪物扭在一起落到地上,我方才看出还真是刚才那只躲入黑暗角落的金毛吼。
两只只有在故事里才会出现的神怪乱叫着撕咬在一起,看得我们这些凡人目瞪口呆。
这只金毛吼虽然是主动出击,可我看它的神态,与其说是奋勇迎上,倒不如说是在被猛兽追杀之下,临送命前的垂死挣扎。可能它以为朝天犼是要来抓它,所以才吓急了一下跳出来,舍死相搏。
果然几个回合下来,金毛吼尽落下风,周身上下被抓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金毛吼后退几步,又要再上。可朝天犼冲它张口一吼,顿时把它吓的又退了两步。
眼看胜负立分之际,夏文海拎着M3退回到我们身边,低声道:“还不走?”众人这才醒悟,连忙向台阶跑去。
我们这一走,朝天犼回头朝我们一看,想来追,可又回头看看金毛吼,有点取舍不定。就趁它这一分神的当口,金毛犼猛地扑上去,一口咬住了朝天吼的肩颈处。
朝天犼仰首烈吼一声,那动静简直就像山崩地裂一般。我踩着楼梯,觉着整座地宫都在颤动似的。
我们几人跑到上面一层的中心圆形墓室,见朝天犼并没有追来,只从下面传来一阵阵分不清是怒吼还是惨嚎的叫声。
我们正庆幸间,夏雪伸手指着喊道:“你们看!”我顺着手指看去,只见西北面的石壁上竟出现了两个石洞!
我们凿开石墙进来时,石室内的石壁上明明空无一物嘛,这两个凭空多出来地石洞是从哪里来的?
我看着石洞的位置心里一动,打开笔记本,对着屏幕上的卫星地图一比较石洞的位置,和屏幕上的两条蜿延纵横隐隐约约的线条位置是一致的。我马上明白过来了,于是对大家说道:“这是秘道!布里德尔他们一定是通过卫星发现了之后,从这里直接进到中心墓室来的,所以他没引发地宫的转动!”
温八道:“兴许那些尸变的猴子也是从这儿来的!”
郑楚生说:“那咱们走这儿出去?”
夏文海斥道:“你头大无脑啊?布里德尔的后援就在出口等着你呢!”
邹春终于逮到反击机会,也对他道:“兴许是猴子窝也说不定,到时你就留下,当个大头美猴王算了。”
郑楚生道:“那么只有原路返回。”
我说:“原路返回也不行。咱们进来时地宫已经转了好几回,路早没有了。”
万山海眉头紧锁想了一会儿道:“小林子,去看看洞里什么状况!”小林过去先进了左边一个,在洞里喊道:“二爷,这里面净是猴子屎尿,这条看来是猴子通道!”
“这些鬼孙猢狲是怎么弄出条秘道来的?”邹春道。万能山海说:“当然不是山猿野猴弄出来的。这一定是修墓的工匠自己留下的救命通道,结果被这些山魈无意中发现了,所以当成了捕食通道。”
“那咱们走哪条?”夏文海问。万山海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地下墓室传来出一声巨响,我往下望去,黑暗中我依稀看到一个黑影被撞上了石龙,从体形上看,应该是金毛吼。
朝天犼吼叫着又扑到金毛吼身上疯狂撕咬,眼看金毛吼就要不行了。
这时邹春道:“不对,有动静!”说着他一把抢过温八手里的手电往石龙照去。借着EOS氙气手电发出的强光,我看到石龙身下的石洞,竟汩汩冒出水来!
“不好!”万山海惊道:“一定是刚才朝天犼拱破石洞上来时,触碰了地下什么机关,要放水灌墓了!”
“这墓也他妈太邪兴了!”郑楚生咒道:“我看这什么李君羡、李世民、李淳风、员道信,没他妈一个正常人,一个比一个变态!”
说话间那水已经涨高了约四五寸,从地下墓室相当于NBA赛场的面积来看,地洞的泄水量非常之大,不亚于一个小型泄洪闸。
夏文海立刻拉着夏教授就走,口中还道:“小生、小雪,快!”我和夏雪忙也跟上。温八和郑楚生也跟着进了山洞。
邹春往地下墓室望了一眼,不舍地道:“二爷,这一洞的宝贝,咱们就……。”万山海也露出憾意,但紧跟着牙一咬:“只要留得青山在,还怕它飞了?万字头上不摸金,我万爷上过眼的,谁还敢来虎口夺食不成!”
邹春叹了口气,和大巴一起钻进了山洞。万山海手捧伏兽铜盔跟在最后头,就在他正准备进山洞时,身后一阵扑腾扑腾响,那只朝天犼竟然从地下窜了上来,直向万山海扑去!
万山海不曾提防,情急之下顺势举起铜盔一挡。那怪物大口一张,咔嚓就把铜盔咬去了半边。
万山海再一看手里,大惊失色,“水颜珠”不见了!他再看看朝天吼,那亮莹莹、水汪汪的珠子已在它的嘴里了。
“大巴、小林!”万山海大呼道。大巴和小林立刻各持家伙从山洞里钻了回来,万山海手一指,急道:“宰了这孽畜,夺回宝珠!”
两人一个抡锤一个挺刀就往朝天犼招呼过去。小林冲在前面,朝天犼便先一头撞向小林,可怜小林被撞的飞出去四五米,摔得直吐鲜血。接着大巴的夯锤也夯过来了,朝天犼纵身一跃闪到一边。大巴这一夯虽然落空,但其势不衰,结结实实正夯在原来堵着地道口的大圆石台上。
那石台咣当被砸去一大块,露出了里面的铜机芯。也几乎就在同时,机芯里当啷啷一阵乱吱扭,紧接着山开地裂般一声巨响,整个地宫如巨浪掀舢板一样剧烈抖动起来。
我立在一人来高的山洞内,明显听出头顶一阵阵穿空裂石般的崩塌声。我虽然从未下过矿井,但一刹那间就感觉像是处在了即将坍方的圹井下一样。
万山海也也觉察出了异动,当机立断,“大巴、小林,莫拼了,命要紧,我们撤!”说着领着二人退入了山洞。
海哥盯着洞外的朝天吼自语道:“那佛珠……。”
万山海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后生,万事别太贪,下回吧!”
就在这工夫,我们头顶开始不断有碎石和灰尘落下,脚下就像是漂流一样颠簸。
“不好!这要塌了!快跑、快跑啊!”郑楚生声斯力竭尽地大吼道。
我正想催促最前面的夏文海快走,不料海哥却突然甩给我一句:“一定要带我爸和小雪出去!”接着头也不回地就折了回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海哥已经冲出了山洞,一头向朝天犼扑去。我此时的脑子已停止了思维,呆呆地看着他,耳中只听见夏雪的大喊:“哥哥——!”接着眼前光线一黑,山洞口被落下的乱石堵死,海哥便和朝天犼一同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