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嘉凌会唱的歌可多了!
看着文艺委员脸上的小雀斑,顾嘉凌刚要开口,徐守幽幽道:“不许唱《自由飞翔》。”
最近陶奶奶在排练新的广场舞,有时候做饭都在哼唱,顾嘉凌听了几遍学会了,便时不时来一段。
再好听的歌天天听,徐守也受不了。
顾嘉凌闭上嘴巴,又张开:“我……”
谢景渊:“也不许唱《飞得更高》。”
顾嘉凌空张着嘴,声音卡在了喉咙。
苏妙妙揉揉眼睛抬起头,弄明白情况后,瞪着顾嘉凌道:“小小鸟也不行。”
顾嘉凌紧紧闭上嘴。
文艺委员逗得直笑:“怎么都是跟飞有关的歌。”
顾嘉凌被这句话刺激到了,拍案而起:“谁说我只会唱飞歌,这次你们求我唱我都不唱!”
苏妙妙:“那你唱什么?”
顾嘉凌认真思索一分钟,哼道:“《笑傲江湖》都看过吧,我唱那个主题曲!”
小学那几年,顾嘉凌特别迷武侠片,甚至还研究过这个世界的人类是不是真的会轻功,让他学了可以飞起来。
不会飞也没关系,小学生顾嘉凌会把床单裹在身上,站在屋顶迎风而立,一边唱歌一边享受那种似飞的快感。
当然,顾嘉凌很少能顺顺利利地唱完一首歌,因为在那之前,老爷子会骂骂咧咧地打断他。
“《沧海一声笑》?”
“对!”
这歌很好,文艺委员将他的节目记上。
顾嘉凌轻蔑地看着苏妙妙:“我唱歌,你会什么才艺?”
苏妙妙哪受得了他的挑衅,想也不想地显摆道:“我会弹琴。”
文艺委员眼睛一亮:“好啊好啊,要不你们俩合作吧,顾嘉凌唱歌,苏妙妙弹琴!”
旁边有同学也激动了,对全班同学吆喝道:“《笑傲江湖》是琴笛合奏,咱们班有会吹竹笛的吗?”
同学们面面相觑,弹钢琴、弹吉他都算常见的,竹笛是不是有点冷门了?
这时,苏妙妙突然想起来,问谢景渊:“道长是不是会吹笛子?”
谢景渊目光平和:“你怎么知道?”
苏妙妙:“我在你房间看见过。”
谢景渊:“哪个房间?”
苏妙妙:“就……”
她说不下去了。
投胎后的谢景渊没有玩过任何乐器,她是上辈子做猫妖时在清虚观看见的。
那天她趁谢景渊出去捉妖了,大黑狗也下了山,偷偷钻进了谢景渊的房间,本意是想翻翻清虚观的观主有没有收藏什么宝贝,结果一点亮晶晶的东西都没有,倒是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一只竹笛。
面对谢景渊看透一切的黑眸,苏妙妙重新趴到桌子上睡觉。
“班长班长,我也把你加上去?”文艺委员底气不足地商量道,“到时候就把你们这个节目当咱们元旦晚会的压轴戏!”
谢景渊沉默。
文艺委员小小声:“体育委员让你报名运动会,你都答应了。”
谢景渊:“……可以。”
因为他们四人总是一起行动,文艺委员自然而然地转向徐守:“徐守,你会什么乐器吗?还是跟顾嘉凌一起唱歌?”
徐守不会唱歌,乐器……
“我会打鼓。”
文艺委员:“哪种鼓?架子鼓?”
徐守摇头:“就是那种普通的红鼓。”
上辈子,百姓们办红白喜事都会用到锣鼓,徐守保护的那个村子里就有个打鼓师。打鼓师善良又和蔼,媳妇死了也没有孩子,他发现徐守这条大黑狗似乎没有正经的地方住,以为徐守是条流浪狗,就把徐守带回家里,也不拿绳子拴着他,只是给徐守提供一个住的地方,再预备一份食物。
那时候徐守都能化形了,当然不需要吃五谷杂粮,不过他看打鼓师可怜,就愿意在没事的时候陪伴打鼓师。
耳濡目染十几年,徐守学会了打鼓。
只是人类的寿命有限,打鼓师去世后,徐守就再也没有听到过那熟悉的鼓声。
文艺委员在徐守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伤感,那缅怀的表情,莫名让她想摸摸徐守的头。
好在她忍住了:“那我把你也加上去?”
徐守可有可无,看向道长。
谢景渊点点头。
徐守就同意了。
文艺委员离开后,顾嘉凌看看苏妙妙,狐疑地问谢景渊:“道长,她真会弹琴?”
他能想象出一只猫玩网球,却怎么也想象不出猫弹琴的画面。
苏妙妙并没有睡着,她一直在偷听,在担心道长会不会跟她算旧账!
这时候听到臭鸟竟然怀疑自己,苏妙妙没忍住,跳起来按住来不及躲的顾嘉凌,使劲儿揉他的头发。
顾嘉凌夸张地喊救命。
谢景渊看向苏妙妙。
苏妙妙这才放了他。
谢景渊漫不经心似的问:“你还记得怎么弹琴?”
苏妙妙还在瞪顾嘉凌,随口道:“记得啊,当时我学了一个月呢。”
上辈子她不是想加快修炼吗,就在老妖的建议下去了青楼,她只想快点抓个男人吸收元气,青楼老鸨非说要让她当头牌,还安排她学弹琴,说什么色艺双全了才能吸引更多的好郎君来竞价。苏妙妙不得不耐着性子学了一个月,因为那时候她有修为,学什么都快,一个月也就学精了。
学过的技艺印在灵魂里,苏妙妙当然记得。
回忆完,苏妙妙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谢景渊的意思!
难道她那晚弹琴展现才艺的时候,道长已经潜伏在青楼附近了,所以知道她会弹琴?
也就是说,道长又在跟她算旧账!
这人也太坏了,什么异样表情都没有,诱着她往坑里跳!
“起来,我要去卫生间。”
谢景渊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默默让开地方。
苏妙妙走得很快,眨眼间就离开了教室。
顾嘉凌还在自言自语:“真会弹琴啊。”
谢景渊只是拿出下节课要用的课本。
时间很快过去,铃声响起,数学老师也进来了,苏妙妙还没有回来。
数学老师扫视一圈教室,注意到苏妙妙不在,看向谢景渊。
谢景渊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数学老师就明白了,在她心里,苏妙妙同学又聪明又乖巧,不会无故逃课。
然而五分钟过去了,苏妙妙还是没有回来。
谢景渊举手,然后走到教室前面,低声跟数学老师说了什么,得到许可后,他也离开了教室。
顾嘉凌悄悄对徐守道:“看道长多偏心她,苏妙妙肯定没带纸巾,道长帮忙去送了。”
徐守:“闭嘴。”
要送也是安排女同学去送,道长才不是那种人。
谢景渊离开教室后,先去卫生间找苏妙妙,低声叫了两次,打扫卫生的阿姨从女卫那边出来了,奇怪地看着他。
谢景渊:“……里面有人吗?”
阿姨:“没有。”
谢景渊回到走廊,拿出手机,打她的电话。
一中没有严禁手机,只规定课上不能使用。
电话嘟嘟了好几声,终于接通了,谢景渊抿抿唇,刚要说话,里面传来顾嘉凌做贼似的声音:“道长,怎么了?”
苏妙妙的手机放在课桌抽屉里,静音闪烁,被顾嘉凌发现了。
谢景渊:“……没事,好好听课。”
结束通话,谢景渊原地站了一分钟,给徐守发了一条消息。
他觉得苏妙妙有很大概率是自己躲起来了,可他也不能完全排除苏妙妙或许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徐守走出教室,看到道长站在楼梯口。
谢景渊:“她不在卫生间。”
徐守吸吸鼻子,沿着那缕最新鲜的熟悉气息,带着谢景渊寻了过去。
几分钟后,两人在操场的主席台上找到了苏妙妙,她坐在能晒到太阳的席位,手里拿着一盒冰激凌,旁边还有盒吃光的,跟危险毫不沾边。
谢景渊让徐守先回教室。
徐守想,苏妙妙这么严重地违反课堂纪律,道长肯定要严厉教训她了。
徐守走远后,谢景渊跨上台阶,露出自己的身影。
苏妙妙周围全是冰激凌的甜腻气息,所以才没发现他们的靠近,突然看见谢景渊,苏妙妙愣了愣,跟着低下头。
“怎么不去上课?”谢景渊坐到她旁边,无奈地问。
苏妙妙瞥他一眼,小声道:“怕你打我。”
在青楼作乱的账当时就清算了,可她去翻道长东西的这件事,道长才刚刚知道。
谢景渊:“我不会打你。”
苏妙妙不信。
谢景渊见她怕得连冰激凌都不吃了,解释道:“其实我早知道你去过我的房间。”
她是一只单纯又没什么复杂心机的猫,翻了他的抽屉却不知道将东西放回原处,而且她跳到书桌上的时候爪子沾了一点墨,深深浅浅的黑色爪印到处都是。
在这之前,也有小道士们来跟他告状,全是告她的。
因为并未造成什么严重后果,谢景渊才没有干涉,只让徐守将金银之物找回来,分别物归原主。
苏妙妙还在想他的话,好奇道:“那道长怎么没罚我?”
谢景渊淡然道:“你只是去过,没有偷东西。”
苏妙妙一边松了口气,一边暗暗窃喜,幸好道长屋里没有宝贝,不然被她偷了,道长还不扒了她的皮。
“快点吃,吃完去上课。”
谢景渊看着她手里的冰激凌盒子道。
苏妙妙心情好了,拿小勺子舀起一勺冰激凌,递到谢景渊嘴边:“道长尝尝,这是新出的口味。”
谢景渊头往后避:“不要喂别人吃你的口水。”
苏妙妙撇撇嘴,自己吃了起来。
几分钟后,九班教室。
谢景渊敲门,听到数学老师说“进来”,他再推开门。
同学们纷纷抬起头,看到苏妙妙先走了进来,眼睛亮亮的,嘴唇红红的,带着一种引人遐思的润泽。
光这两点其实并不值得怀疑什么,问题是,她还跟谢景渊一起消失了很久。
是接吻了吗?
余乐双眼冒出粉红泡泡,揶揄地朝苏妙妙眨眼睛。
苏妙妙不懂她的意思。
谢景渊也不懂,但他能感受到,除了顾嘉凌、徐守,其他同学的表情都不太正常。
“你又吃冰激凌了是不是?”
苏妙妙刚坐回座位,顾嘉凌就从后面靠近,下巴快搭上苏妙妙的肩膀了,吸鼻子嗅她身上的冰激凌味儿。
苏妙妙不承认也不否认。
顾嘉凌酸溜溜地看向谢景渊。
谢景渊注视着黑板,冷声道:“坐正了。”
顾嘉凌:“哼。”
晚自习下课后,谢景渊带他们三个去买表演节目要用到的乐器。
徐守挑了一面价格三位数的鼓。
谢景渊选的竹笛也很便宜。
苏妙妙将店里所有的古琴比较了一遍,外表都差不多,她拨了拨,选了音色最好的那把。
谢景渊去付账时,徐守先把顾嘉凌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