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情书六十页不止是颗菜爱如指间沙靡宝魔君听见我要攻略他山有青木

返回顶部

    谢重明从来没见过顾然这样的人,他很聪明,能看透很多事,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但还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只要是他觉得应该做的,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去做,即使和众多故友争执不断乃至于分道扬镳也在所不惜。

    而对于对于觉得不必做的,就连说几句谎话哄一哄他这么简单的事,顾然都不做。

    谢重明把尾巴收得更紧,将顾然牢牢困在怀里。他起身将顾然往房里带,一双不知什么时候化出的狼掌嵌在顾然腰间,本就偏细将那被宽大手掌衬得更纤弱了。

    对顾然过去经历的许多事,谢重明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只是他平日里习惯将各种情绪都交由本命剑去处理,所以谢重明哪怕对顾然那些过往有诸多看法也不会说出口。

    可如今另一份意识归笼,谢重明便有些压抑不住对那些事的在意,想让顾然知道那些人都不值得他在心里留任何位置,想让顾然心里……只有他。他们才是有飞升之约的道侣,那些想把他囚困、想把他拉入泥沼的人不一样,他们会长长久久地好下去。

    谢重明一挥手,点亮了一室的蜡烛,煌煌烛火燃起的热浪连顾然都感受到了。

    他被谢重明放到了床上。

    顾然有些空茫地坐在原处。他答应谢重明的“求婚”时,其实已经做好有去无回的准备,妖物大多凶残无情,何况是狼妖这种血脉上就带着嗜血残忍的存在。

    可是谢重明却和他想象中的狼妖很不一样,熟悉他的喜好,熟悉他的口味,熟悉他的生活习惯。哪怕嘴上说得很不好听,平时却总是在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就好像这种事他过去曾经做过似的。

    就连这处宅院都和他以前的住处一模一样,他随便走都不会磕着碰着。

    种种迹象让他莫名觉得……谢重明不会伤害他。

    可当这一刻独坐在红烛燃起的热浪之中,顾然却突然有些不安。

    谢重明很快去而复返。

    谢重明替他换起了衣服。

    顾然感觉身上的衣裳被一件件地剥离。

    又一件件地被穿上。

    穿到他身上的是一身……层层叠叠的女子衣裳?

    谢重明悉心替顾然穿好了嫁衣,见顾然正抿着唇,一双漂亮却无用的瞳眸仿佛正定定地看着自己,神色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不高兴挺好,有情绪挺好,顾然在别人面前必须是那个背负着无数人期望的南宗天骄,在他面前只需要是顾然就可以了,他们是亲密无间的道侣,顾然在他面前不必隐忍,不必强作不在意,不必永远云淡风轻。

    谢重明把身穿嫁衣的顾然困在怀里,亲起了顾然微抿的唇,亲得顾然唇都发红了,他还不满意,假意端详片刻,煞有介事地说道:“还是浅了点,和嫁衣不够相衬,没把胭脂水粉给带来,没法给你涂口脂,我只得尽力帮你亲红一点。”说完他又放肆地亲了上去,逼着顾然与他唇舌相缠。

    狼妖的舌头长而灵活,偏偏还粗糙有力,磨得顾然舌头发麻。

    顾然哪里受得住他这种亲法。

    然而这还是谢重明收敛的结果,实际上他舌上还应该密布着小刺与倒刺,方便扎入猎物血肉之中更好地将它们撕裂。只是真要完完整整放出原形肯定会伤到顾然,所以他才把它们统统收了起来。

    身量高大的青年狼妖抱着他身穿嫁衣的“新娘”亲了许久,才满意地伸掌摩挲着顾然红得极好看的唇。他的体格比顾然大了近一倍,把怀中人衬得格外小。

    格外弱不禁风。

    这也是他悉心投喂顾然这么久的原因,他怕顾然承受不住这具多了狼妖血脉的强悍身体、万一不小心在床上出了什么事,下次顾然不一定还肯跟他进来。

    ……可顾然居然说他有点想那个轩辕郢。

    谢重明有些控制不住了,瞬间醋意翻腾。他把顾然牢牢困在臂弯之中,问顾然:“知道这嫁衣是谁准备的吗?”

    顾然不知道。

    谢重明恶劣地用鼻头蹭了蹭顾然的鼻子,满含恶意地告知他真相:“是轩辕郢让人准备的,按着你的尺寸来准备。你当他是明主,他却想把你关进后宫里享用……我若是没把你抢来,你也会当皇后,当轩辕郢的皇后。”

    “所以你明白了吧,为什么他越来越不听你的劝?因为在他心里你即将成为他的所有物,身为帝王怎么会允许自己的所有物越过自己、爬到自己头上。”

    “他就是要你和故友们反目,他就是要你孤立无援,他就是要你好像你们刚认识时那样一无所有,只能仰仗他活着。”

    只是这些话并不是谢重明在抹黑轩辕郢,而是轩辕郢真的这么做了。

    轩辕郢后来会长久地活在后悔之中,应当也是知道顾然会死是因为他。

    都是因为他怀有那种见不得人的心思,才会把顾然推到那种境地。

    谁能想到新皇会让身上最大的功臣置身于无数危险之中呢?

    兴许连出手刺杀的人都想不到自己会那么容易得手。

    谢重明往顾然薄薄的耳垂上咬了一口,酸不溜秋地问:“怎么样?知道轩辕郢这么爱你,你是不是感动得更想回去找他厮守一生了?”

    顾然背脊一阵冰凉。

    眼前的黑暗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样令他惶然过。

    他并不知道轩辕郢对他怀有这样的心思,更没想过要在深宫之中度过余生。

    “……你在皇宫宝库里带出来的东西就是这个吗?”顾然追问。

    “对啊,我记得你们人间有句俗话叫‘为他人作嫁衣裳’,你说用在这里是不是特别贴切?”提到这点,谢重明显然还挺得意。

    “………”

    怎么感觉这狼妖,有点憨?

    哪有人会在抢婚的时候把对方准备的嫁衣都给抢了。

    等等。

    这宅院不会也是轩辕郢准备的吧?

    顾然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问。

    谢重明给了他肯定的答案,没错,这就是轩辕郢准备的空宅院,大抵是知道顾然喜欢花,所以在这个最爱花的南方都会里置了处宅院,想着日后带顾然过来闲住赏花。

    想法很不错。

    现在我的了。

    顾然:“………”

    为什么他可以这么理直气壮?不知道为什么,乍然知道轩辕郢那种心思时的惶惑瞬间没了大半,他肯定是不可能回去的了,所以这会儿反而感觉……轩辕郢挺可怜的,一切准备都被眼前这条大尾巴狼给糟蹋了。

    “你又在想他。”

    大尾巴狼很不满地抬起顾然的下巴。

    大尾巴在顾然的嫁衣上一甩一甩的。

    他看过穿喜服的顾然,但没有看过穿嫁衣的顾然,拆他眉眼向来柔和却坚定,此时被嫁衣的红映得更为动人,叫人忍不住想将他拆吞入腹。

    谢重明舔吻着他白润的脖颈,小心地控制着没有放出倒刺,却还是在上头留下了一串暧昧的红痕。

    见顾然身体有些紧绷,谢重明将困在双臂之间,与他说起他们新房的模样:“你肯定不知道我们的喜房有多亮堂,你的每根头发丝我都能数的清清楚楚。你眼睛看不见,等会我们开始洞房,我会把我看到的都告诉你……”

    谢重明果真说到做到,将每一个细节都在顾然耳边描述得清清楚楚,包括他如何接纳,如何含吮,如何止不住地发颤。这家伙还说这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自然是得两个人都知道怎么过的才是。

    反正那嫁衣是被糟蹋完了。

    怪不得这人一点都不在意用现成的,原来是经了他的手就不可能留个全乎。

    更令顾然在意的是,谢重明还伏在他腿间,把所有该尝的不该尝的地方都尝遍了,他紧抓着那双毛茸茸的耳朵都止不住他的动作,只能听他在那自夸说他们狼妖的舌头味觉特别灵敏,可以尝出怎么样的甜以及怎么样的腥咸。

    顾然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过分的对待,恨不能揪掉谢重明的两只耳朵。

    而那两只耳朵还在他手心里得意地一抖一抖。

    仿佛在告诉他耳朵的主人此时此刻有多快活。

    ……

    第二天,顾然就不理谢重明了。

    哪怕数月来谢重明给他备的不是俗世吃食,他这具身躯也被蕴养到近乎辟谷的状态,他还是觉得有些地方是不能用嘴巴又亲又舔的,更不想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味道。偏偏谢重明还说光是给他讲可能不够直观,非要他也亲自尝尝。

    ……谁会想尝这种味道!

    顾然曾听说在草原上狼舌头也是一味药,以前他还觉得割狼舌有些残忍,现在他就想把谢重明的舌头给割了!

    谢重明也知道自己这次把顾然得罪大了。

    可他就是特别想看顾然露出更多不一样的表情。

    谢重明化为狼形。

    狗狗祟祟地出现。

    顾然察觉到那属于兽类的脚步声,正提笔写字静心的手一顿。

    比半人还高的巨大白狼继续狗狗祟祟地走到顾然脚边,用它蓬松的白尾巴讨好般轻扫顾然的腿。

    要狼毫吗?我这有很多上好的白狼毫,可以给你做很多狼毫笔!

    顾然:“…………”

    不带这样的。

    犯错的是人,你让狼来认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