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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 热词:亿万富姐刘千生壁花小姐奇遇记1郭妮百岁之好,一言为定素光同单挑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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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国人这个关子卖得好,丁乙一下就跌进了进去,老在琢磨小温到底干了什么很不好的事。

  她猜测有三种可能,一种就是小温怀孕了,即便现在补行婚礼也晚了点,会被人家看笑话,由于丁丁爸是小温的上司,事情就更复杂了,就不是一般的婚外恋,而成了利用手中职权霸占下属,搞不好会为这事受处分,于是小温先躲到一边去避避风头。

  第二种可能就是那封匿名电邮是小温写的,不知道怎么被人发现了,只好到外州去躲避。

  第三种可能就是小温在工作中出了重大问题,被老板解雇了,不得不离开实验室。

  但她知道这三种猜测都很牵强附会。在美国来个未婚先孕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单身母亲多了去了,只要小温自己不把事情推在丁丁爸身上,应该没人会找他俩的麻烦,连她这个大奶都不找他们的麻烦,还有谁会找?

  第二种可能更是牵强附会,她都没去查那封匿名信,难道还有谁比她更在意那封匿名信?是不是色教授或者康教授受到牵连,报了警追查写匿名信的人?她觉得不太可能,色教授那边她没什么联系,但康教授这边经常联系,如果发生这么大事,又跟她有关,康教授不会一声不吭吧?

  那就只剩下工作中出错的可能了,想到小温也有出错的时候,而且因为出错被满老板解雇了,让她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她发现自己心灵深处还真有点肮脏的东西,婚都离了,还在为情敌倒霉而幸灾乐祸,真要不得。

  她一直没跟姐姐说这事,怕姐姐笑她“拿不起,放不下”。

  看得出来,姐姐正在积极地替她物色男朋友,有次周末去姐姐那边玩,发现姐姐还邀请了几个朋友,其中有个姓孟的男人,四十多岁,是姐姐的同事,一整天都在跟她套近乎。

  她猜到姐姐是想撮合她跟姓孟的,私下一问,姐姐承认了:“怎么样?人挺不错的吧?离了婚,孩子跟女方——”

  她一向都是很相信姐姐的眼光的,但觉得这个姓孟的怎么看都不顺眼,不知道姐姐怎么会认为她跟姓孟的相配,只能说姐姐急于替她找个下家,大概怕她太寂寞了。

  但她还完全没心思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这些年来,她对爱情所有的憧憬与盼望,好像都被前夫那根木头榨干了一样,每次有点浪漫的想法,都会被那根木头直统统地档回,久而久之,她都不相信世界上还有“浪漫”二字了。

  看到这个姓孟的,想到今后的情景,她的心里一点热情都没有,想当初,自己对前夫那样满腔热情,最后都能过成这样,而这个姓孟的,给她的感觉连小靳都不如,前景可想而知了。

  她感觉恋人就像新买的布一样,纺织过程中被抻得又薄又稀,但喷上胶质,弄得平平整整,看上去也挺厚实的。把恋人变成丈夫,就像把布做成衣服一样,要先缩水,最好用热水狠狠烫一下,把布上的胶质都洗掉,让被抻开的经纬回复到原来的模样,然后才能剪裁。不然的话,做成衣服,一定是洗一次就严重缩水,最后变得一点不合身。

  前夫作为一块布的时候,还是够大够伸展的,但做成了丈夫,就严重缩水,不再称身。像姓孟的这种,作为一块布的时候就又小又窄,等做成丈夫,不知缩水成什么样了。

  事后她有点嗔怪姐姐:“你可别以为我急着嫁人——”

  “我知道你不急着嫁人,但是也不用把眼睛闭着嘛。有机会就接触一些人,找到合适的就嫁,找不到合适的就不嫁。”

  “那你觉得我会喜欢姓孟的这种人?”

  姐姐有点不好意思:“我知道他配不上你,这次约他来玩,也不光是为了给你找对象,主要是他托我好几次了,一直没什么人介绍给他,这次也算是应付他一下,成没成,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但至少我帮他找过了——”

  “他——怎么说?”

  “他?当然对你一见钟情——”

  她虽然对姓孟的没什么兴趣,但听到有人对她一见钟情还是很高兴的,嘴里谦虚说:“别瞎说了,都一把年纪了,哪里还会有人对我一见钟情?”

  “是真的,他这几天一有机会就跑来跟我说话,总想往你身上扯。”

  啧啧,真是奇怪,都奔四的人了,听说有人对自己感兴趣,还是感到很高兴,大概是因为很久都没人对自己感兴趣了。她问:“他为什么离婚的?”

  “前妻跟一个白人好上了。”

  她大失所望,原来也是一个不走运的家伙。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以后肯定是华人圈子里茶余饭后的谈资。谁谁的老婆跟白人跑了,谁谁就找了谁谁,而谁谁的老公是因为跟自己实验室的年轻女孩好上了,才跟老婆离婚的。

  想到“实验室的年轻女孩”,她忍不住把韩国人的小道消息传播给了姐姐。

  姐姐不假思索地说:“应该是工作上的事,不然韩国人不会这么了如指掌,小满也不会这么守口如瓶。”

  “你说工作上会是出了什么错?”

  “谁知道?实验室的事,不会是数据造假吧?”

  “应该不会。记得还在国内的时候,小满就查出过一篇文章的数据造了假,他还专门写信到那家杂志社去揭发过,应该知道数据造假的严重性,他怎么会在自己的实验室搞这种事?”

  “可能小温搞的时候他不知道。”

  “但是他成天都在实验室,如果小温搞假,他会不知道?”

  “他成天在实验室,但可能在忙别的事,不等于他亲手重复了小温的实验。他可能想到做实验不是什么大事,小温一定能胜任,所以没一条一条检查。”

  她担心地问:“那你觉得这事会不会影响他?”

  姐姐安慰说:“不会的,这又不是他干的,怎么会影响他?你别瞎担心了。”

  她声明说:“我这是话说到这里来了,顺便告诉你一下,其实我自从离婚,就没再过问他的事。”

  姐姐笑着说:“你是不是怕我说你放不下小满?我怎么会那样说呢?离了婚,不等于他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们还有很多共同的利益,比如孩子啊,抚养费啊,连房子都还没卖掉,你能突然一下完全不理他的事吗?他受影响,就是你受影响,如果他拿不到科研经费,就没钱付丁丁的生活费,这是关系到你们娘俩切身利益的大事,怎么能不管呢?”

  有了姐姐这句话撑腰,她也就不隐瞒什么了,大胆地说:“我真想找到小温,问问她到底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会不会影响丁丁她爸。”

  “我来帮你找,你专心写你的论文。”

  姐姐找了一段时间,找到了小温的下落,在一个州立大学做博士后:“我开始没想到她在做博士后,以为她去读书了,所以只在生物统计的学生里找。后来想到她要改专业,可能一下拿不到奖学金,或者一时转不了身份,会先做博士后,再去读书,所以才想到去博士后里查她。”

  她按照小温系里提供的电邮信箱发了封信过去,小温很快就回了,给了她电话号码。

  她迫不及待地打电话过去,寒暄了几句,就单刀直入地问:“我听韩国人说你在实验室干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我很担心这会连累到丁丁她爸,想问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生怕小温抢白她几句,说她婚都离了,还是少管闲事为妙,但小温好像也很担心这事,抱怨说:“我早就叫你让老板把韩国人炒掉,你不信——”

  “为什么要把她炒掉?”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她成天想着找老板的岔——”

  “但是她说的不是老板,是你哦。”

  “我知道她说的是我,但那不是她找老板岔的一个方法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实验数据的事。”

  “实验数据怎么啦?”

  “我们当时的数据是有点问题,但我们有充分的把握,一定会做出我们想要的结果来,只不过那时老板急等着数据写报告,我就先把数据给了他——”

  “你的意思是——假数据?你把假数据给了他?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这不是害了他吗?”

  “我没害他,我救了他。如果他那时没数据,他连这一期的钱都拿不到。”

  “但那至少是诚实的呀!”

  “诚实顶个屁用!”

  “诚实不顶屁用,但至少不会给自己惹下麻烦。”

  “我们也是诚实的,因为我们后来已经做出了我们想要的数据。”

  她见小温一口一个“我们”,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我们’到底是谁?是你和你老板吗?假数据是你们一起造的?后来的真实数据是你们一起做出来的?”

  小温不吭声了。

  她追问道:“你前一个‘我们‘实际上是你自己,而后一个‘我们’是你老板吧?”

  小温答非所问:“都怪那个韩国人,害群之马,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她以前是搞临床的,根本就不会做实验,老板让我从头教她,我一手一脚把她教出来,但她忘恩负义,一天到晚找我们的岔子,偷看我的实验记录,还偷偷重复我们的实验,想找到证据——”

  “她为什么要找你的岔子?”

  “这还不懂吗?她嫉妒我呗。”

  “嫉妒你什么?”

  “嫉妒我跟老板之间的关系。”

  “你们是什么关系?”

  小温吞吞吐吐地说:“没什么关系——”

  “那你为什么说韩国人嫉妒你和老板之间的关系?”

  “我的意思是——她嫉妒老板信任我。”

  “难道老板不信任她?”

  “她像个克格勃一样,谁会信任她?再说她根本就不是搞这行的,懂个屁啊,还想得到老板的信任,真是异想天开。”

  她尖锐地指出:“不管人家是嫉妒你也好,是羡慕你也好,总之你不该做假数据,既然你做了,人家也发现了,那人家有权揭发你。如果你不造假数据,她能把你有办法?”

  “我早就叫你让老板把韩国人炒掉,你不信,如果那时就炒掉了,她什么也查不出来——”

  “你还怪到我头上来了?老板这么信任你,你为什么不叫老板把韩国人炒掉?”

  “我当然有叫,但他不信嘛。”

  她厉声责问道:“出了这种事,你就一拍屁股走掉了?”

  “我走掉是为了换专业,跟这事有什么相关?”

  “是不是你老板一个人把责任担了,让你脱身?”

  小温又不吭声了。

  她更气了,怎么这个小温连说话方式都搞得跟满老板一样了?动不动就不吭声,难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还是这两人天造地设,生来就这么个德性?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很贱,前夫为了她,是一点责任都不会担的,不仅如此,一听到谣言就找她算账,算得那么凶神恶煞的。而对这个小温,他是竭尽全力保护,宁可牺牲自己的名声和前途,也要保护小温不受伤害。小温呢,也算是鞠躬尽瘁,为他效劳,虽然方式方法差了点,但动机肯定是为了他好。

  看来这两个男女之间还不是生个儿子那么简单,完全就是labmate(实验室伴侣),soulmate(灵魂伴侣)。

  她把这事告诉了姐姐,自我检讨说:“我是不是太贱了点?他早都不在乎我了,但我还在在乎他。以后你监督我,看我再管他的事,你狠狠骂我。”

  姐姐笑着说:“算了吧,我骂你干什么?这么扑朔迷离的案子,连我都很感兴趣,更何况你呢?如果你对他的事还有兴趣,就放心大胆去打听,我全力支持。等到哪天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了,自然就懒得打听了。”

  “只有不打听了,才会没兴趣,只要还在打听,就很难做到没兴趣。”

  “有兴趣又怎么啦?谁规定离了婚就要老死不相往来?再说小满的前途还关系到你的切身利益呢。你跟韩国人的关系不错,要不要找韩国人谈谈?”

  “谈什么?求她别告发小温?”

  “我主要怕小温的事会连累小满,虽然不是他数据造假,但他作为PI(科研项目带头人),没把好这一关,让造假数据出了笼,还写进了年度报告,得到了下一期的科研经费,他肯定要负一部分责任,搞不好就拿不到再下期的科研经费了。”

  “那怎么办?他这个人,死要面子,如果拿不到科研经费,他就当不了PI了,那等于是要了他的命。”

  “不会的吧?他顶多是拿不到这个项目的科研经费,别的项目应该不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