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是爱妮的学长吗?谢谢你照顾我们家爱妮。”千叶看到崔希澈,友好地打招呼。 汗! 什么叫“我们家”爱妮? 我瞪了千叶一眼,他却一点也不收敛,手更是可恨地揽住了我的肩膀,对我还笑得一脸温柔无害的样子。 到底他是白痴,还是我的眼神真的很难懂? “她根本不用人照顾,现在看来似乎也不缺人照顾。”崔希澈愣愣地说。 我咬紧嘴唇,不敢相信崔希澈这家伙追出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原本还有些惊喜他的出现,原以为他出来是对他刚刚的行为有了一丁点的悔意。可是……他没有! “你是特意来跟我说这句话的吗”我嘲弄的看着他。 “我不会有你这么闲,不过你现在还找不到成绩退步的原因吗?天天和男孩子约会,甚至学校都成了你们的约会地点……” “够了!崔希澈,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爱多管闲事。”我截断他的话。 “我也根本不想管你的事!” “你……”我生气地望着他湛蓝的眼睛。深海一般的颜色,闪烁着危险与无情。 “呵呵……”千叶笑起来,温柔的声音刹那间化解了僵硬的气氛,“学长一定是担心爱妮和我约会被校方看到才这样提醒的吧,谢谢你。还有爱妮,不管你成绩多差,在我心里你永远是No.1。” MyGod!约会?什么约会?说得像是真的一样。 千叶,你这样说,我真不知道是应该感谢你还是应该一掌劈过去。 千叶笑看着崔希澈,笑容无比地自信耀眼,像一个不可一世的妖精。 崔希澈斜睨着千叶,眼瞳冰蓝暗蓝,俊美华丽得不真实。 两人眼神相接,空气中仿佛都溅出火花。 时间一点点从夹缝中走过,宿命的风中传来冰冷的低语。 崔希澈始终沉默着,俊美的脸渐渐失去了表情。半晌,他微微转身,留下一个落寞的侧影。淡漠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化成一场梦中花,渐渐消逝在空气里。 他背对着我们往前走,在几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哼,刚刚还冠冕堂皇地说那么多废话,恭喜你,刚刚的演说很成功,但是……我不会再相信第二次。”他的声音冰冷中带着自嘲。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背影,静立在风中的我竟然觉得有些发冷,双臂情不自禁地环住自己。 风把我的头发一缕一缕吹散,隔离了我的视线,脑袋里的思绪纠结成了一团乱麻。 崔希澈,到底哪个才是你真正的面孔? 因为看不穿你,所以我……觉得害怕。 周末,我忽然接到夏乐萱的邀请,到商业街上新开的那家咖啡吧里喝咖啡。 说是喝咖啡,其实多数时间我都在安静地翻着杂志。看到其中一页将的是建于美国某大峡谷的一道独特的玻璃桥,外形似马蹄铁,从大峡谷的老鹰崖延伸出来。游客可以在4000米的高空徒步漫游。桥被命名为Skywalk。 站在桥上往下看,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不时有风从玻璃板的夹缝吹进来,死亡仿佛在匍匐着靠近,没一个人都会恐惧得无法移动。 任风扬起头发,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和浪漫? 如果在那样的桥上,你会怎么继续前进呢? 问夏乐萱的时候,她说闭上眼睛,不去看,就不会害怕。 那我呢?是会永远地悬在半空中,还是会怎么样? 不知道答案,我只好继续翻弄着杂志,视线停在一篇任务访谈的报道上。 泛着油墨香气的纸页上有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千叶! 而报道的大标题赫然印着:世界钢琴王子——扑千叶。 “夏乐萱,我没有看错吧?”我惊愕地瞪大眼睛。 标题旁佩有几张任务照片,都是一个人弹着钢琴的侧影。 温柔的笑容有些苍白,漆黑如玉的头发,具有灵气的手指如蝴蝶一般在黑白琴键上飞舞,整个人决每得恍若不属于这个世界。 真的是千叶!!! “哇,想不到千叶上了封面还是很人模人样的。不错不错。前阵子无意间看到他对一架钢琴玩具模型发呆,问了才知道那家伙会弹钢琴。不过,你怎么会不知道?”夏乐萱拿过杂志仔细看了看,然后问我。 “没有听千叶说起过……等等!”我突然想到了神秘黑衣人出现的那天晚上—— “喂,你想牵我的手就职说,我会勉为其难答应的。” “白痴才会想牵!不过我看你的手比较适合在维也纳金色大厅里弹钢琴,不适合用来挡刀子。” “呵呵,是吗,这双手正好会弹钢琴,不过它现在不能弹了。” “切,会弹为什么又不能弹?” …… 原来千叶说过,只是他漫不经心的样子令我无法相信。 “他说过,我当时以为他在开玩笑。”我对夏乐萱笑了笑。 桌上的卡布奇诺散发着浓郁的奶泡香。 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苍白而透明。 夏乐萱专注地看着杂志,咖啡的热气渐渐氤氲了她纤长的睫毛。 “上面说千叶是天才钢琴家,任何曲谱都能被他那双具有灵气的手诠释得无可挑剔,有媒体甚至称他为钢琴界最璀璨的一颗新星。可是千叶却在取得音乐界的最高荣誉之后,突然宣布不再弹钢琴!”夏乐萱顿了顿,抬眼问我:“爱妮,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我想了想,摇摇头。 到现在我对这篇报道依然将信将疑。千叶,记忆里无比熟悉的人竟然是世界知名的钢琴家,这怎么能叫深一下子就相信! 但是扪心自问,我除了知道千叶去了加拿大,那之后的事情——他读的什么大学,有每么什么爱好,交了什么新的朋友……一切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他去了另一个地方将近十年,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改变呢?我怎么能还是把他当做小时候的千叶那样对待呢? 正胡乱地想着,忽然发现夏乐萱一直盯着我,我耸耸肩,问:“怎么了?” “项链。” “嗯?”是指我戴的星星项链吗? “爱妮,一定要好好保管这条项链。”她突然说得有些伤感。 “放心啦,这条和我丢失的妈妈送我的那条一模一样,我一定会好好保管,不再丢失。” “不是这个原因。”她认真地看着我,可爱的脸有种异样的认真,“你要好好保管它,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还要因为它是千叶当了自己的东西买给你的,即使身上没钱,即使没钱到没有地方可去,他还是当了自己的东西,甚至借钱给你买了这条项链。所以你要好好保管它,不再让它丢失。” “千叶没有钱吗?而且还无处可去?”我怔怔地看着她。 “不然他怎么会住在我家的道观里?爱妮,你连这都不知道吗?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不值得千叶去喜欢。”夏乐萱轻轻绽放的笑容有些苦涩,就像此时端起的卡布奇诺。 原来,第一次见到千叶的那天,他说没地方去是真的。 原来,神秘黑衣人出现的那天,他说会弹钢琴也是真的。 原来,他已经为了我从钢琴家变成了无处可去的流浪者,还想着送我这条项链。 千叶千叶…… 我一直以为变的是你,其实不是,是我没好好去靠近你,了解你。 就像夏乐萱所说的,也许我并不值得你喜欢…… 咖啡馆的点唱机传出了一首令人感触的歌——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 用充满乡音的口吻。 …… 小小的誓言,还不稳。 小小的泪水,还在撑。 稚嫩的唇,在说离分。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 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 …… 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 你在树下小小的打盹。 小小的我,傻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