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现代篇（五）
饭菜上了桌，周凛霜做得也很简单，香菇炒青菜、爆炒牛肉丝，还有肉末煎豆腐。
吃多了口味重的外卖之后，这样的家常菜让林憬胃口大开，炫了一大碗饭。
他很自觉地帮忙洗碗刷锅，周凛霜就在旁边把盘子擦干。
“你知道吗？盛哥竟然也是个学霸嘞！首医大的博士！是他们局里的局草！”
“嗯。”
“他竟然是个法医！可惜了，如果他也从事外科，妥妥科室主任的料，到时候……”
“你开会溜号，他给你背锅。”周凛霜把林憬的想法摸得透透的。
吃完了饭，林憬继续对周凛霜的一切感到无与伦比的兴趣，从他的书房里找到了一本传记，作者是一位记者，林憬找到了关于周凛霜的部分，趴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读。
周凛霜侧坐在地上，靠着沙发，偶尔摸一摸林憬的头发，手指在他T恤下露出来的腰窝戳一戳，但是林憬看得入迷，原来周凛霜在条件那么简陋的情况下还救治过很多人，“哇……我的alpha好牛掰。”
周凛霜被他这声发自内心的感叹逗笑了，亲了一下他的发顶，心想盖在那里的姜撞奶应该凝结了。
当他把饭后甜品端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林憬趴在那本传记上，歪着脑袋发出小猫一样的呼噜声。
周凛霜愣了一下，撩起他额前的发丝，看到他疲倦的眼还有微微张着的嘴，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人抱进卧室里，给他脱了袜子和外套。
周凛霜才刚躺下，林憬就翻了过来，往他的怀里钻，明明在另一个世界里相处了一辈子，可是当他这样依恋自己的时候，还是会心动。
林憬的鼻尖在他怀里蹭了一下，周凛霜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都没有信息素了，你在找什么？”
下一秒林憬狠狠咬了他一下，周凛霜的脸色瞬间泛红，疼到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周凛霜咬牙切齿地问：“你真的睡着了？”
回应他的只有林憬小小的鼾声。
“呵。”周凛霜只能躺回枕头上，看着天花板。
算了，林憬只在他的怀里松弛而任性，这样也很好。
林憬显然累坏了，他睡了差不多十个小时，会醒还是因为得去放水。
抓了抓自己翘起来的头发，林憬坐在床边，脚在地面上寻觅了一会儿，终于踩到了拖鞋，伸了一个懒腰，忽然意识到这里既不是自己的值班房，也不是他那个小窝……
这里是周凛霜的卧室！
林憬再一回头，床是空的，没有出现什么男朋友撑着下巴看过来的性感画面。
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就睡着了呢？
昨天晚上那么适合见色起意，竟然轻易被浪费掉了？他不服！
他走出来，看到了餐桌上放着一个小砂锅，打开一看里面是肉末青菜粥，早餐还在，男朋友去哪儿了？
今天周凛霜应该和他一样休息啊，难不成这家伙为了保持自己的腹肌，去健身房修行了？
林憬把书房推开一道缝，才发现周凛霜正坐在书桌前看电脑。
最重要他还穿了衬衫，那一丝不茍的模样是真的让人特别想要搞破坏。
林憬冲他龇牙笑了笑，周凛霜只是很淡地点了点头。
嗯？什么？就这样？
难道就因为昨晚上没让这家伙标记，他就闹小脾气了？
但林憬知道这家伙就是在认真看资料，说不定在准备什么论文。
林憬走到了他的身后，看到了电脑屏幕上PPT，林憬也感兴趣了，这一页看完了，手指在周凛霜的头顶戳了两下，意思是换下一页，谁知道周凛霜不为所动。
林憬低下头，在他的头顶上亲了一下，“我看完了，换下一页。”
周凛霜擡起手，捏了一下林憬的耳朵，低声说：“换不了。”
“啊？为什么？”林憬的双臂挂在了周凛霜的肩膀上轻轻晃了晃。
周凛霜点开了电脑的声音，竟然是一位年长的专家在讲课，PPT是那位专家的。他不翻页谁也别想看下一页。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网络学术会议！
因为林憬一直在睡觉，所以周凛霜没有开电脑的声音。
林憬无语了，你好歹戴个耳机，我也不会以为你只是在看PPT课件啊。
周凛霜缩小了会议窗口，确定他这边处于静音模式，也就是说他们聊天其他参会的人听不到，林憬这才开口了。
“你的摄像头刚才是开着的吗？”
“开着的。”周凛霜回答。
“那你完了，我亲了你。”
“亲了我？什么时候？”周凛霜回过头来问。
“就刚刚，我戳了你脑袋你也不换下一页，我就亲了你头顶。”
“是吗。”周凛霜很淡定地转过头去继续看屏幕了。
林憬又晃了对方一下，“你骗我的对吧？你根本没开摄像头。讲课的又不是你。”
“你可以再亲一下我，试一试。”周凛霜回答。
“我不……”林憬眯着眼睛看着窗口下的标志，“摄像头是开着的！”
“哦。”周凛霜继续看着屏幕。
林憬等了半天，PPT已经讲完了，进入提问环节，好像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小插曲，等到所有参会人员的摄像头展示出来，林憬才发现周凛霜的摄像头根本就照不到自己，谁要这家伙个子高呢？
这也让林憬大胆了起来，直接把下巴放在了周凛霜的头顶上。
“你有什么问题想问？”周凛霜向上擡了擡头，蹭了一下林憬的下巴。
“刚还有，但是被别人问掉了。”
“粥吃了吗？”
“啊，我忘了，现在就去。”林憬走到了书房门口，带上门的时候又把脑袋凑了进来，“一会儿会开完了，衬衫不要换。”
“嗯？”
“我还没脱过你的衬衫嘞！”林憬眨了一下眼睛就把书房的门关上了。
周凛霜坐在原处，过了两秒才擡手向下勾了勾自己的衬衫领口，耳朵微微泛起红色。
这个会还怎么开得下去。
等周凛霜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林憬正在厨房里洗碗，一边洗还一边哼着歌，当他把洗碗布挂好，周凛霜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将他一把抱了起来。
“喂喂喂！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
林憬被周凛霜扛出了厨房，后脑勺砸进枕头里的时候，林憬有了一点危机意识，毕竟在这个世界里他们都没有什么经验。
如果接吻有段位，周凛霜绝对是王者级别的。而且还是无师自通的类型。
他的亲吻铺天盖地而来，所向披靡地驱散了林憬所有的犹豫，每一次席卷都带着蛊惑至极的强硬。
林憬拽着他的衬衫领口，对方的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那一颗，一副要把七情六欲都严严实实关好的样子。
林憬想看对方的锁骨，只觉得扣子碍事，一边咬他的下巴一边狠狠一拽，很轻地一声，扣子弹了出去，撞击在衣柜上，发出“啪嗒”一声。
周凛霜的克制也跟着崩掉了。
他单手扣着林憬的后脑，只是一个吻林憬都能感觉到炸裂的荷尔蒙，连空气都多余，他的胳膊伸长，在床头柜里急切地寻找着什么。
林憬快要呼吸不过来，报复性地狠狠咬在他的下唇上。
“唔……”
这样微小的抵抗让情绪被锁住的男人心绪陡然沸腾，用更加汹涌的吻去惩治他，那点星星之火一直烧到了大脑深处。
柜子里的东西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周凛霜的指尖在地上不耐烦地摸索了许久，才拿到了一个。
结果是林憬的那个纪念版，根本用不了。
周凛霜埋在林憬的颈窝沉沉地呼出一口气，他很不满。
林憬却哈哈哈笑了起来，他转身趴在床沿边，替对方捞了一个起来，向后一扔，正好砸在周凛霜的脑袋上。
对方一只手圈着他，另一只手伸进林憬的发丝里，后颈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周凛霜狠狠咬了下去。
“嗷——我没长腺体——”
这里是现实，周凛霜爱他，不要任何的幻想，也不要什么“如果”，他疯狂地吻着他，要将他牢牢抓在手心里，占有欲在这一刻无穷无尽。
在极度疲惫而失去意识之前，林憬哭了，因为小说里不是骗人的，能当主角攻的男人都天赋异禀。
周凛霜把超市里买的都用完了，就连林憬的纪念版也被他拆了，要不是发现没可能用上，林憬怀疑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林憬得出一条结论，那些看起来清心寡欲的男人都很可怕，禁欲脸的男人都是骗子。
更凄惨的是，现实里没有医疗机。
喉咙疼到冒烟是真的，全身的骨头像被推土机碾过也是真的，搂着他的男人神清气爽丝毫不受影响……还是真的。这不公平的现实！
周凛霜撑起来吻他，林憬回以生无可恋的目光。
“我明天……有门诊……”
“哦，睡吧。”
周凛霜还算有良心，从网上查了放松肌肉的方式，不然林憬真的怀疑自己第二天还能不能起来。
哦，他还下单了筋膜枪，看来这青天白日胡作非为的日子不只一天。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林憬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弱不禁风，他好像除了有那么点酸痛之外，没太大影响。
但是周凛霜却没有骑摩托车，而是开一辆黑色的SUV在公寓楼下等他。
林憬眯了眯眼睛，“你有车？”
“我爸妈的。我以为你不舒服，不会想骑摩托车了。”
“总感觉你骑摩托车上下班别有所图。”林憬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拉好安全带。
“嗯，一发动引擎，你就会抱紧我。”
“那下次还是骑摩托吧。”林憬亮出自己的爪子，“我要掐死你。”
周凛霜很淡地笑了一下，晨光落在他面上，这男人一如ABO世界里那般性感。
头顶上别着一张照片，是周引颂和温娆，中间还站着一脸严肃看起来是初中生的周凛霜。
看来这还真的是他父母的车。
林憬把那张照片摘下来，细细地看，指尖在少年的眉心戳了戳。
“原来你小时候连照相都不怎么笑啊。”
“要不我们自拍一张，给他们发过去？让他们看看我笑的样子。”周凛霜淡声道。
“喂，你小心把他们气出心脏病……”
“他们什么没见过，只会觉得你很委屈。”
“我……委屈什么？”林憬想想，“因为你不够霸道总裁狂酷拽？最低配置……也得是个院长啊，结果也就勉强算个青年才俊吧。”
周凛霜伸过一只手，在林憬的头顶上揉了揉，“因为我不怎么笑，不会讨人欢心。”
林憬把照片别了回去，爽朗地挥了挥手背，“我笑得好看就行。我也不需要别人讨我欢心，我自己就能快乐。”
到了十字路口，晨光正好，周凛霜拿出了手机，靠向林憬，“那笑得好看又会让自己开心的林医生，可以和我拍张照吗？”
林憬顿了一下，他想起了另一个世界里的周引颂和温娆，他们是那么好的人，林憬相信这个世界的周引颂和温娆也是温暖又包容的。
周凛霜摁下了自拍键，林憬笑得灿烂，圆亮的眼睛仿佛盛满日光的玻璃珠。靠在他耳边的周凛霜难得卸下了严肃冷峻的表情，唇线浅浅地弯起。
“照片发了？”周凛霜问林憬。
“发吧，我知道你性格冷淡人缘不好，只能跟自己爸妈秀恩爱。”林憬扬了扬手背。
没想到车子刚到医院地下车库，周引颂和温娆的电话就来了。
“凛宝啊，这照片你P的吧？这样可不好。你侵犯人家肖像权呀！”周引颂的声音传来。
那声“凛宝”不要太清晰，林憬侧过脸去憋笑憋得不要太明显。
“是真的，我男朋友。”周凛霜说。
“凛宝，你长大了，学会吹牛了——这么帅的帅哥图你什么？图你高冷？图你严肃？图你不懂幽默？图你……”
林憬凑到手机边喊了句：“图他核爆级美颜征服我的世界。”
对面忽然沉默。
林憬抓了抓头发丝，“就怕空气忽然安静……”
“啊！娆娆！那张照片可以拿给其他人看了！儿子身边那个帅哥是真的！”周引颂的声音里浓浓的兴奋，隔着千山万水也能想象他手舞足蹈的样子。
“你爹地和我想象中不一样……”林憬说。
那可是联盟的传奇人物啊！
虽然周教授依旧是医学界的传奇。
“感谢有你，让我不用给他投孤独终老的保险！儿子你要感谢我和你妈妈给你的盛世美颜，不然你就追不到这个帅哥了！”
周引颂在得知林憬也是医生之后，更加高兴了，还没到过年，就已经和温娆商量起回来的时候要给林憬带什么礼物了。
虽然和想象中的周引颂不一样，但好像本质上又是一样的。
这天中午，林憬在食堂里和科室的人一起吃午饭。
护士长路过的时候，忽然惊讶地喊了出来，“哎哟，小林，你脖子后面这是怎么了？过敏还是被虫子咬了？”
对面的贾获以为林憬还是单身狗，跟着起哄说：“这肯定是被人咬了啊。一颗小辣椒啊！”
林憬差点给呛到，他是真不知道周凛霜听到“小辣椒”这个评价会怎么想。
几个小护士从他身后经过，没忍住凑了上去看。
“我们的林医生——到底是谁，是谁把你给标记啦——”
“到底是哪个alpha竟然觊觎我们神外最帅的草！”
“那个alpha在哪里，必须接受我们的正义制裁！”
林憬咳嗽得更厉害了，差点忘了，她们可都是资深纯爱小说读者，特别是最近白糖窝瓜重开《这该死的ABO世界》的连载，大家都在上头。
就连贾获也惊呆了，凑到了林憬的面前，“兄弟，让你失守的alpha是谁？”
有餐盘放到了林憬的旁边，某种气场散发开来，对面的贾获呆愣愣地看着，小声道：“这是我们神外二科……”
“他的alpha是我，你有什么意见吗？”周凛霜看着贾获的眼睛说。
空气忽然凝结，安静了起码三秒。
紧接着，小护士们发出一阵“嘤嘤”声。
虽然磕CP只是紧张工作之余的娱乐，不代表大家分不清楚现实和小说的区别，但神外两大帅哥可是她们的精神食粮。
大家只当周凛霜和林憬的关系太好，没有一个觉得高冷的周医生会坠入爱河里。
“我磕的CP竟然BE了？”导诊台的小苗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林憬好奇地转过头来问：“你磕的哪对CP啊？”
小苗回答道：“你跟贾医生啊。你就是阳光帅气的院草，贾医生就是满脑子长草总让你给他料理后事……”
贾获不满了，“什么意思？什么叫料理后事？我还没死呢！料理什么后事？”
“帮你改病历，调解病人投诉，你上厕所不带纸林医生下班了都从地铁站里折回来给你送纸，还用自己的方便面、卤蛋、玉米肠来投喂你！简直就是……”
小苗的话还没有说完，贾获露出了感慨的眼神，“简直就是真爱——原来你对我这么好……”
“呵呵……这个没头脑的CP我不大想要。”林憬摆了摆手背。
贾获差一点扑上来，用浮夸的演技说：“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泪……我愿意退回到草包的位置，只希望下周值夜班的时候，依然可以吃你的泡面和玉米肠。祝你和你的alpha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林憬很有灵魂地翻了一个白眼。他网购的夜班泡面和零食几乎都进了贾获的肚子，这家伙贪得无厌，还想要下一箱。
其他小护士们却开心不已，毕竟光是看到林憬和周凛霜并肩走在一起，都是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今天还有另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盛燎云从加护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
林憬下班的时候，特地来病房里看他。
真的太神奇了，林憬看着盛燎云高挺的鼻梁，闭着的眼睛、睫毛长长的，下颌的折叠度很高，清爽的帅气里透着利落感，果然是优质alpha的现实模版。
林憬蹲了下来，这个角度，就是他当初在书穿世界里给盛燎云做手术之前看他的角度，现在这样看着他，真有种百感交集的感觉。
周凛霜抱着胳膊站在林憬的身后，垂着眼看着他的小发旋，“你这副样子，就像忽然爱上他了。”
“不是的，凛霜你看，他下巴上有胡茬。”林憬就像发现了新大陆，手指伸过去想要戳一戳，但是却被周凛霜给抓住了。
“你很可以啊，当着我的面摸别的男人的下巴？”周凛霜低声问。
林憬这才把手缩了回来，歪着脑袋想了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道在那个世界……你也吃过盛哥的醋？”
“呵。”周凛霜的标志性语气词出现。
潜台词是：你说呢？
就在这个时候，盛燎云的手指动了动，眼睛缓慢地睁开，和林憬对视的瞬间，林憬的眼睛睁大，“盛哥！盛哥你醒了？”
盛燎云的目光有些涣散和茫然。
周凛霜向上勾了一下林憬的衣领，“好了，这是我科室的病人，家属让一让。”
“我是谁的家属？”
“你是我的家属。”周凛霜回答。
林憬对这个回答表示可以接受。
很快贺主任也来了，经过会诊，结论是盛燎云的康复情况良好，意识反应正常，逻辑和认知清晰，之前的手术非常成功。
看着盛燎云的反应以及面对周凛霜和林憬的视线，他应该是没有书穿世界的记忆。
虽然有一点遗憾，但林憬觉得这样已经很幸运了。
大概盛燎云并没有携带系统书穿吧，他只是在不经意的情况下，经历过另一段人生。
就在林憬即将走出病房的时候，盛燎云忽然开口了：“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旁边看护盛燎云的同事忍不住抱怨了起来：“你这是什么老套的开场白？林医生当然见过你啊——他见过你的脑子长什么样儿，你自己都没见过吧？”
盛燎云的脸红了，被同事调侃得耳朵尖肉眼可见地变粉了。
祝大家看文愉快。
夜瞬星：都是长工，为什么盛哥总是出现得那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