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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第五名发家 > 11.衣锦还乡?

    “做啥?”刘秀娟见第五名转身塞过来一摞人民币,吓了一跳。

    “嫂子,你收着。”第五名胸中涌起一股豪气,“不是说上回去县城,瞧着人家那专卖店的衣服好看么。明儿就去买。”

    “咱是什么人家,哪儿就要穿那些衣服。勒得腚沟子都出来了,让人瞧见臊得慌。”嘴上这么说,刘秀娟却喜不自胜地点起了钞票。第五名见她脸颊上泛起了一层微红,睫毛忽扇忽扇地,很激动的模样,“我的天爷。一万五千块!”再看向第五名的眼神里,就带上了崇拜,“怕是查错了,我再点点……”刘秀娟没了当神婆时的淡定,不由自主地又确定了一遍。“真的是一万五!”她攥着钱,激动地看着第五名。

    “不算啥。当了经理,一个月这个数。”虚荣心上来,拦都拦不住,第五名想把自己臭显摆的左手剁了去。“这钱都是给你的,怎么花随意。”

    “你果然是发达了……买点儿啥好?洗衣机?都在河滩上洗衣服,我搞特殊化也不合适;电冰箱?咱山里人用不上那……对了,潘会计上个月买了台摩托车,整日骑着往镇街上乱逛,不够她骚情的……要不咱也买台?可我又不会开……不成,得好好想想。”刘秀娟攥紧了那一万五千块,有些疯魔,

    “不急,慢慢想。再来一块。”第五名殷勤地捧着水晶饼,想让刘秀娟多吃两块。刘秀娟舍不得,要把点心收起来留着明天待客。正僵持间,灯忽然灭了。

    “听我的,咱少吃一口没什么。”刘秀娟熟练从枕头底下下摸出打火机和洋蜡,不慌不忙地点上。

    “咋停电了?”第五名心说伍家沟应该没有电高峰呀。

    “说是线路老化。”

    “村上不管?”

    “哪有钱换新的。碗筷你不管,我收。你赶紧回屋歇着,折腾一天了都。”刘秀娟紧紧攥着钱,把第五名赶回了西厦。

    半天山梁不是那么好爬的,这会儿后遗症彻底暴露出来。浑身都疼,尤其是两条腿,明显不是自己的了。第五名困得不行,便胡乱拽了个枕头躺下,抱着被子滚到炕头睡着了。

    一场好梦。梦见侯总登门拜访,说文苑市场不能没有自己,务必让自己回去掌控大局。月薪翻翻,年终奖加倍。毛倩倩也来了,做了两句有眼无珠的自我批评,便嘤嘤哭起来……

    哭声很真实。

    第五名猛地睁眼,发觉这声音似乎是从正房那边传来的。

    若隐若现,细声细气。

    第五名挣扎着下了炕,摸黑出门。瞧见正房里的烛光还在。

    刘秀娟挨在炕桌前,手里拿着她跟哥哥的合影,轻轻擦拭着。“小名在城里当了官,你跟咱爸能瞑目了……”

    对于卧病在床的孙婷来说,昼夜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整整一天都是在醒了睡、睡了醒中循环度过。枕头边放了份第五名和文苑市场签的劳务合同,是侯总下午拿来的。可唯一有用的信息只在籍贯一栏里填着‘宝鸡’二字,有和没有一个样。

    看着第五名土气的两寸照片让孙婷心烦。傻头鬼脸模样记忆犹新,害死自己名贵锦鲤不说,还特意跑自己病房里假装偶遇。这孙子是故意的,就和那些性变态喜欢窥视受害者一个道理,明显的反社会人格。最让孙婷闹心的是这混蛋已经远走高飞了,祸害了自己还逃脱了惩罚。

    孙婷下了狠心,是你们先对不起我的。害死锦鲤的第五名,气死外公的父母,不能让这些人好受了。孙婷一边寻思着,一边点着香烟。有了这些目标,生活好像又变得充实了。抬起烟头在第五名照片的眼睛部位按了下去,烫出两个黑窟窿,吹了吹,看着火在窟窿周围印开,孙婷表情出现一丝满足感。

    回身拿起另一份劳务合同,“毛倩倩……”。看着第五名女朋友的免冠照片上,隐隐带着烫发痕迹的刘海和脖子上细细的一条时装项链,心里已经大约估摸出这女孩是个什么人了。孙婷露出迷人的笑意。

    秦地历史悠久,伍家沟沿袭了聚族而居的光荣传统。村中以伍、胡、富三姓为首,都建了祖坟地。准确地说,朝上数几十代,第五还是伍姓的祖宗。一早刘秀娟就拉着第五名来祖坟祭拜,还点了一挂响鞭。

    在鞭炮声中,第五名结结实实地给父兄磕了几个头,又跟其他祖宗也打了遍招呼。刘秀娟跟在一旁烧纸钱,感谢祖宗们把这一带最好的气脉都占了,这才让第五家才出了个大人物。

    “小名,你多陪你哥坐一会儿……”刘秀娟忍着眼泪,又偏心的多给自己丈夫烧了一叠大钞。看着嫂子羸弱的小身板蹲在哥哥的墓碑前,第五名鼻子发酸。哥哥上天有灵,定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可心里仍然暗暗赌咒,不管往后多辛苦,一定要让嫂子过好。

    祭拜完,刘秀娟直奔潘会计家的小卖部,拎了两瓶酒和四五瓶饮料,几十块钱瞬间就没了。见刘秀娟心疼得嘴角抽抽,第五名有些不忍。

    “要不只开一瓶?”

    “请客是人面子上的大事儿。抠抠搜搜地叫人笑话。”刘秀娟咬牙把两瓶酒都开了,指挥第五名将饮料也拿来。

    康帅傅?什么鬼!第五名看着冰红茶上面的商标,一头冷汗。

    “名牌饮料呀。甜得很,好喝着呢。”刘秀娟告诉第五名,潘会计家的小卖部都是打县城进的货。

    心里不托底,扭头看看酒瓶,“西凤”上头似乎少了一横。“西风”……不会出人命吧?第五名冒死抿了一口,发现除了酒变得猛烈无比,其他没什么异样。也许……是医用酒精?这么想着就放心了,但还是提醒嫂子别碰这玩意。

    “怕啥,逢年过节的都喝呢,没听有死人的。别瓷愣着,摆盘。”刘秀娟切着腊牛肉,跟第五名絮叨刚刚买东西的事儿。感慨城里生活不容易,干啥都要花钱。

    这就是城里和山里的不同。山里人过日子,吃喝上是不缺的。家家户户养猪喂鸡,田里打下粮食除了自家吃的,多少还有富余。市集上甚至还有以物易物的老传统。花钱的都是打城里来的日杂百货、烟酒副食。这些东西乡下不产,打城里运过来,成本高,卖价就不便宜。

    为显待客的慎重,刘秀娟做了传统的八大碗:炸完小酥肉还有粉蒸肉;枣方肉弄完还有黄焖鸡;带把肘子个头大,半拉都吊在碗沿外头;风鸡和咸肉把碗堆得满满登登;笼屉里蒸的是八宝甜饭,上头的枣子油光透亮。

    主菜之外,菜园子里也折腾了一番,水嫩的青菜拿醋和辣子油点了;葫芦瓜切片清炒了一盘……掏蛋的业务有些生疏,第五名被大白鹅一直追杀到厨下,还是刘秀娟抡着菜刀才把鹅劝走。

    自己这战斗力堪忧。第五名望着守圈的大白鹅,心说三年未归,家中地位就直线下滑。

    近晌午的时候,一桌子好菜备齐了。第五名带回来的腊牛肉和水晶饼就放在当中。刘秀娟满意地端详着,一巴掌抽开第五名要尝鲜的手,“客人还没来,主家倒先吃上了?没规矩!我去看看八宝甜饭好了没。”刘秀娟走了几步,又猛回头,一副怕第五名偷吃的样子。

    第五名笑着拎了小板凳,离远远地坐好,表示瓜田李下地避嫌。仿佛又回到嫂子刚嫁过来时候的情景。

    日头很快就走到天空正中。第五名和刘秀娟的肚子叫了几遭,家里却一个客人都没来!这就奇怪了:昨儿嫂子请神上身,大肆做法还医治好了两名献血症患者,村长老伍和众乡亲都答应得好好;更别说这桌席面还是为迎接自己这“文曲星君”回村。

    “要不我出去看看?”第五名问刘秀娟。

    “咋这么沉不住气呢。”刘秀娟鄙夷地看了眼第五名,指示道:“我去。”

    “你去太明显了。还是我去,我假装买包烟……”

    外头传来一声兴奋的呼号。

    “打人咧——打人咧——”

    咋回事儿?

    第五名和刘秀娟对视一眼,争前恐后地冲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