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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第五名发家 > 29.寻宝

    打伍家沟旁的河滩上过去,翻半道山梁,上了盘山公路再走十来分钟,就到董家寨了。远远看着董家寨的轮廓,老伍表情变得有些不自在。

    “以为一条路就能这村发了?往后看吧。呵。”听着老伍的念叨,第五名心里泛起无奈。

    第五名知道老伍在懊恼着什么。都是贫困县的贫困村,有董家寨在那放着,伍家沟还能有个垫背的。可因为一块祖坟,伍家沟错失了一条公路后,好像世上的便宜都被董家寨占了,每次提到这事儿,作为村长老伍人生中最大的战略性错误,老伍不是盼着自家翻身,话里话外透着让别人倒霉的意思。

    “伍叔,就因为一块祖坟?”第五名心疼村里错失发展的良机,不由的有些抱怨老伍。话里不由有了质问的情绪。

    老伍虽然一直对第五名由衷地尊重,可听到晚辈话里有埋怨他的意思,心下也变得不悦起来。不由加快了脚步,第五名跟在后面气喘吁吁。老伍心下不忍,停下来等第五名赶上来。

    “名啊……你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啥事,光知道埋怨叔……”老伍放慢了脚步,跨溪水的时候,拉了一把踩不稳的第五名。

    “啥事?”第五名下盘不稳,爆发力打折,不是老伍手疾眼快给扶住就掉水里了。过了小溪浑身的汗,停下来捧了把水洗洗脸。老伍叹了口气,掏出毛巾在水里摆了摆,递给第五名。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你真当是因为几块坟地?”老伍山坡上折了一根枯死的树枝递给第五名拄着,告诉第五名一些所谓的内幕。

    政府修路本是件天大的喜事。可只管把路修到村口,村里的路还得村里集资。到了伍家沟这里,老伍的意思村里出点儿血,发动大家集个资,每家出个千八百块,把村路修好和大路连上,就把几辈子的大事办了。

    因为集资,就为谁家离路近、谁家离路远这屁事,前后村差点儿打起来。老伍和胡支书为了平事,又出了新方案,可总是有人觉得不公平,到最后钱没收上来,反倒把满村人都得罪了。

    胡支书是见过大世面的,知道政府这些年好说话,就起了抱团敲诈政府的念头。组织村民躺在所谓祖坟地上阻止村村通的修建,以为延阻了工程就能得到大笔的补偿金。谁知道新上任的县长血气方刚,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不让修就不修,工程立刻改道。敲诈未果不说,连路也泡了汤。

    可事后没人埋怨发动群众的胡支书,却把责任推到对外谈判失利的老伍身上。扣上这屎盆子,老伍连村长都当的没了威信。

    “一群鼠目寸光的东西!”第五名恨恨的用力,拄着的树枝折了,差点滚下山坡。

    “咋说话呢?”老伍不悦的把第五名推上山坡。“你娃才进城几年就学会看不起乡亲了?”

    老伍瞬间发火让第五名没反应过来,“叔,我不是帮你说话呢吗?”

    老伍也觉得忽然在能人第五名面前发火是件得不偿失的事。赶紧陪笑:“乡亲都没你那么好条件,犯糊涂也是让钱逼得。名,别跟叔计较,啊。往后村里指望你这能人呢,叔给你赔罪……”

    不知为何,看着卑躬屈膝的老伍村长,第五名有点儿小感动。老伍不知道第五名想什么,赶紧指着下面一片山村。“名娃,下面就到了。来,叔扶你下去。”

    记忆中的董家寨路况很美,晴天扬土,雨天烂泥,一脚踩进去,半个人就没有了。变化真大啊。眼望下去:一条柏油路把平整的村路连接起来,最显眼的莫过于村口那崭新的牌楼。建得独特,两侧分别竖起一根羊头图腾,风格刚猛粗犷,写意中带着野性。牌楼中间阳刻了三个大字——董家寨。董字下头还有一行括弧包着的注释:董卓的董。

    第五名差点被口水呛死。他敲着胸口猛咳一通,心说人董卓是陇西临洮的,和你有一毛钱的关系?攀亲戚也不是这么个攀法。

    “亏他先人!”老伍朝门楼边啐了一口,带第五名进了村。村委会门前贴着标语——树立拆迁新风,共建羌寨文明。

    第五名奇怪:“咱这儿啥时候有羌族了?”

    老伍鄙夷地压低嗓音,富强那哈怂,也就是董家寨村长在镇政府会议上表示,要搞特色开发,如今董家寨全村都改成羌族了,就等着瞎眉失眼的城里人来上当受骗的。

    第五名看着董家寨的标语,倒觉得比伍家沟的好许多:那是信用社前几天刚刷上去的,上头写着——欠钱不还,全家死完。

    俩人正走着,一车老瓦又推到路边,哗啦倒了一地,几块好好的大青瓦就被压碎了,看得第五名十分心疼,问谁这么败家。那帮忙的说是“秀才院”的,便又忙活去了。

    秦地自古尊敬学问人。董家寨虽穷,但一百多年前也是出过富户的。那家人在外经商,发迹后落叶归根,一心督促家中子弟读书进学。儿孙争气,竟然真考出个秀才来。

    这是五羊县有史以来唯一的秀才呀。地方上轰动,家里面上有光,便趁机大肆整治了一番宅邸,前后院青砖大瓦地盖上了。

    “咋连这也拆?”第五名诧异。

    “不拆它拆谁?董家寨这些屋子,数它年头老。”

    第五名点点头,心说农村人爱新房,总觉得新的好,旧的一文不值,不管多少年的,拆了都高兴。这点上,城里人精明。

    刚盖文苑市场那会儿,在里头见到一套完整的关中院落。占了足有一亩地。好奇地问侯总……问侯胖子为啥不拆了它,城里的地皮贵得吓人,放着怪可惜。

    侯胖子说娃呀你真没见过世面,这可是咱市里仅存的几座明清老院子之一。如今都住高楼,谁家能有一套这,铁定是服不服富豪榜上的头牌。咱这文苑市场就靠它吸引人呢。

    那侯胖子要是见到这“秀才院”,怕不得疯?

    望着比文苑市场里那套还气派的“秀才院”,第五名高兴得走路都顺拐了。

    “小心!一、二、三……起——”

    第五名和老伍进去时,大家正忙着拆大梁呢。

    那大梁足有两抱,撑着大梁的顶梁柱则比两抱还粗。房脊上,五禽六兽雕得活灵活现,十分讲究。瓦、椽子、窗棂,每样规规整整,一瞧就是绝佳的手艺。地上的青砖尤其好,经了这么多年风吹雨打,基本每块都还完整。更不用说那影壁墙上的砖雕,紫气东来、鹤寿延年,一看就是兴家之象。

    这要放了城里,服不服富豪榜上那些人都能为这打起来。

    想得正美呢,就见一工匠过去抡榔头要砸影壁。

    “可不敢。”第五名冷汗瞬间上头,他一个健步扑上去,拼着自己挨了一榔头,愣是保下了影壁。

    疼很。第五名捂着脑袋,指缝里鲜血淋漓,晕晕沉沉地就倒在了地上。“第五名!”老伍吓坏了,忙上前抱起第五名,按住他的额头。

    “不是我干的!”工人以为出了人命,吓得丢了榔头就朝外头跑。旁边一伙子工匠也吓坏了,他们只是来赚个糊口钱,这要出了人命算谁的?领头的见势不妙,几步追上那惹祸的,一把扥住,又指挥人赶紧去找主家。

    “打哪儿了,打哪儿了?”老伍心中恐惧更大于担忧。人是跟自己出来的,这要有个啥意外,就第五寡妇那脾气,能饶了自己才怪。

    “我没事……吧?影壁……千万不敢砸。”第五名气若游丝地把手从脑袋上松开,见到自己一手血,他又有些晕。

    “还管什么影壁,快,我送你去卫生所。”老伍要背第五名。

    “真没事……可能是这两天累的。”第五名血手死死拉住老伍。“帮我问问,买下这房子要多少钱。连砖带瓦带木料……原模原样地拆下来,我都要。”他今天带了两万现金,本想着先探个路,能买多少买多少;没料到遇见这好院子也要拆。两万块花这上绝对值!

    第五名打定主意:哪怕把后头卖虫的钱都搭上,也要把这座老宅拿下。

    “住了一百多年,还敢要钱!”老伍看精神病人一样瞅着第五名,说这院子是人家要拆掉扔了的,“咱帮他们把垃圾捡走,不要他们脚钱都是好的。”更别说把人打得都快进太平间了。医疗费怎么算?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人呢?死人呢?”外头风风火火跑进来个姑娘。院子里的工匠们看到姑娘仿佛看到了主心骨,都松了口气。

    打人工匠这会儿冷静下来了,上前给姑娘解释,说刚才他正砸影壁呢,地上这人就窜出来自己撞榔头上了。“就他。”

    “不管啥原因,赶紧把人送医院呀。”姑娘见一血呼呼的人半躺在老伍怀里,吓了一跳,忙蹲了旁边看情况:“还能走不?”

    “你是……”第五名看着姑娘,觉得很眼熟。姑娘也打量着第五名,似乎想起了什么。

    “第五名!”

    “富国美!”

    两人异口同声指着对方。第五名激动中从老伍怀中坐起,老伍打量着姑娘的长相,问:“你是富强他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