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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6.乍富(上)

    第五名昏昏沉沉的,还是被坟包送回庙里去的。

    “你也是瓜!”刘秀娟拿热手巾敷上第五名的额头,见小叔子疼得嘶嘶哈哈,忍不住数落他,“人家弄就让人家弄,你不乐意,躲开就行了。还哪门子礼呀,又不是出殡。”

    “不想占那便宜。”郁闷地享受着嫂子的照料,第五名手指头抠着炕沿。

    怂样子,一巴掌打掉抠炕沿的手。刘秀娟告诉第五名,这神神怪怪的事儿,很难拦住;古时候还有给人立生祠的呢,不过表示个心意罢了,没必要介怀。

    “倒是这坟,得抓紧时间修起来。”忙了一阵子,刘秀娟终于又记起这桩大事,提醒他一定要在新房落成前完成这任务,“老宅子那边,已经开始上窗框了。”

    “明儿我就找老伍说说。”虽然修坟是自家事,但不让土葬已经很多年了,大张旗鼓地弄这,万一镇上有啥说法咋办。第五名担心被移风易俗了,觉得先找老伍探探底。

    “修公路都平不掉这祖坟,怕啥。”刘秀娟宽解完第五名,又担心起来,“刚回来那会儿就弄,人还好请;如今都忙着捉虫,怕是寻不下人”“……要不请老伍帮忙,去县上找四五个好石匠。”

    “你不操心,都包我身上。”第五名拍着胸脯表态,一拉一动中,手巾从额头滑落,露出脑门上那一片青紫。刘秀娟看了,又好气又好笑,拿着手巾又添热水帮他重新敷起来……

    不等第五名去找老伍,一大早,老伍就过来邀请第五名、刘秀娟晌午到家里吃饭。说他过寿,请第五名、刘秀娟家里吃席。

    “三月上不是过了?”刘秀娟奇怪。那会儿老伍大操大办,村上一些人碍着情面过去随了份子,吃了清汤寡水的席面,回家了便骂老伍啬皮,趁机捞钱呢。

    “三月是整寿。今儿是百天。来的都自己人,就一桌。”热情地叮嘱两人一定要去,老伍就乐颠颠地通知下一家去了。

    过百天?你咋不过周年呢?!第五名一时接纳不来这么温馨的喜讯,说都不会话了。刘秀娟一旁扶着腰笑起来,说这事儿也就老伍了,换个人都没这脸皮。

    不过今次的确不同,是老伍借着这当口要给自己树立威信呢。

    “还威信?那简单,我让他过次头七就把啥威信都有了!”了断大师一脸不忿的过来,一句话就让叔嫂俩笑的直不起腰。

    又觉得佛门高僧这嘴太损,刘秀娟赶紧摆手:“乡里乡亲的,且留伍村长长命百岁吧!”

    了断大师看刘秀娟说的虔诚,赶紧合十低语一声佛号。“看在三亩半坡地的份上,贫僧只好亲自走一遭了。”说着喊伍魁首包上两罐香灰,要给伍村长亲自送去。

    既然了断大师都带了礼品,第五名叔嫂俩也不好空手,行李里翻腾半天,也没个趁手的礼物,可毕竟是村长,太寒酸也不行,把自己以前单位发的一身西服拿出来带上。刘秀娟心疼要死,可第五名明白,自己如今无业游民一个,这身衣服往后也就用不上了,只告诉刘秀娟下半年单位还会发,不是啥值钱东西,刘秀娟才作罢。

    虽然不是整寿,可一身西服又觉得太单调。第五名想去镇街上再买点烟酒,被刘秀娟强行阻止了。“潘金桂家就成,昨天见她进了不少新货。”

    “新假货?”想起满店的“西风”酒,第五名就打哆嗦。

    “一样喝。就老伍那嘴,能尝出啥好坏?喝不死就行!”

    刘秀娟最高指示一下,第五名只能跑潘金桂家小卖部买礼物去。

    “西凤?”视线落在货架的酒瓶子上,还以为自己看差了。不是“西风”么?让潘金桂她男人拿过来瞅瞅,觉得这假酒的商标做得越来越好了。“跟真的一样。”下意识地,表扬话脱口而出。

    “就是真的!”潘金桂她男人急了,手指头戳着商标,力道差点把瓶子捅漏。“宝鸡进的货!”

    “以往不是都在县城拿吗?”第五名不解。

    “县城拿的都假货,咋能喝嘛。”潘金桂她男人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不好意思地拿了凳子给第五名坐,非要跟第五名来两盅,“谁不喜欢真的。可真货进价高;村上人买不起,一来二去都砸手里了。”说话掀开酒瓮盖子,里头都是自酿的粮食酒。拿打酒用的木勺杯从里头舀,阔气地舀了满满两杯,酒汁都溢了出来。登时,那辛辣醇香的气味,就在小卖部里弥散开。

    “呵。这会儿就喝上啦。真舍得。”进来买烟的村民取笑着潘金桂她男人,瞧清了第五名也在桌边坐,脸上便换了欢喜的表情,“名名,今儿不忙?一起去神龛那边拜呀?昨儿俺妈拜了,可好使;我爸那老寒腿一宿没疼。”

    放过我死去的父亲和哥哥吧!第五名想哭。这几天天气这样好,不阴天不下雨,哪有机会犯老寒腿。本来想起死去的父兄,是个伤感的事;但这两天让人拜得,都快成笑话了。

    “咱名娃还有事呢。”潘金桂她男人把烟递给对方,让他不要打扰能人的思考,转身给第五名切卤五花肉下酒。

    潘金桂她男人的刀法,全村有名。每片肉都能切成薄如蝉翼。起风的天气都不敢动刀,生怕肉片给风刮跑了。

    眼下不一样了,一片肉切得快有半寸厚。齐齐地堆满一盘子,热情请第五名动筷子:“吃呀。自家的猪,干净很。”

    品咂着卤肉的味道,第五名环顾货架,上头没了“康帅博”和“脉劫”等牌子的踪影。随口问:“那进了真货后,买卖咋样?”问完,又后悔了。因为潘金桂她男人立刻施展了不输给老娘们的絮叨,反复地感谢起他来。“多亏了你呀,名娃。没有你,村上人咋能过上这好日子。”激动地朝旁边指指,第五名这才发现,桌上一尺厚的老电视机不见了,半人高的大平板电视机搁桌上,还长出一截。

    “刚买的!”显摆地拧开,潘金桂她男人拿遥控器按了半天台,就“中央一”和秦省卫视台清晰点儿,其余台不是影像抽风,就是光闪雪花。就这还连声问第五名:“咋样?美吧?”

    “美着呢,美着呢。”第五名客气几句,实在压不下好奇心,“一共能收几个台?”

    “管他呢。”潘金桂她男人爱惜地抚摸着平板大电视,“这平板电视机的性能就是好。”

    台都收不到,咋看出这电视性能好的?再聊下去,怕被这奇怪的虚荣心传染,赶紧挑拣了几样烟酒让潘金桂她男人给打成礼包。

    见第五名递来几张崭新的百元红票子,潘金桂她男人满面红光,嘴里却放话说:“没你就没咱们今天,你这十里八乡的大能人光顾我这小卖部,是别人盼都盼不来的脸面,我咋能跟你要钱嘛。”

    “你做生意的,哪能这样。不收钱,我往后就不敢来你家了。”第五名把钱塞过去就跑了。

    挺好的,大伙有了结余,终于不那么穷了吧……对伍家沟来说,起码能喝得起真酒,抽的到真烟了,也算是自己给村里做的贡献吧?第五名不知道该不该居功,可但凡村里乡亲见了第五名都亲热的吓人,大伙心安理得将生活上的这一小点改善归功于第五名。其中当然也包括胡支书。

    这点上,第五名的确是佩服胡支书的侦查技巧的。每逢第五名拎着烟酒的时候,胡支书总会适时的出现在能和第五名偶遇的各种必经之路上,这次也不例外。尊老不需要任何借口,第五名赶紧拿出条烟递给老支书。

    胡支书接过来看了看,眉开眼笑,“本来还想去供销社给老伍办一份寿礼,这下可省了。”

    哦,拿自己的贿赂借花献佛了。“您老也去给伍村长祝寿?”

    胡支书笑了:“那当然,今天这可是咱伍家沟的大场子,连镇长都得来呢!来,你搀着叔,咱爷俩给他们压轴!”

    老伍啥时候有这么金贵了?过个没头没尾的生日竟然连镇长都惊动了?这可有点儿说不过去啊。

    到了老伍家,第五名才发现自己想的小了,不光是镇长到了,石坎镇下辖的十多个村子的行政长官都到场了,老伍家院落里各村大员已经站满了。难不成老伍现在已经混到名镇石坎镇的地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