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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6.苦孩子(上)

    怒吼声让杂乱的场面安静了。曹俊压根不理会众人的注释,从几个妇女中间拉起鼻青脸肿的老伍,凝视他的眼睛,问他:“我爸偷收音机,坏了名声。我从小就被人指指点点,我努力学习,认真做人,就想这辈子有个好名声,有什么错?你告诉我,我有什么错?”

    有……老伍嘎巴嘎巴嘴,回答不出。别说没错,仔细想想,反倒还是个苦逼少年刻苦上进的过程,倒成正面教材了!

    松开老伍,曹俊自嘲地笑笑。埋藏在内心深处多年的秘密,突然就见了光,本以为无法承受以至于绝望,但奇怪很,心上却没有那沉甸甸感觉,反倒是像挪走了一块大石头,整个人都轻松起来。环视众人,告诉大家“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谁不想人前挺胸抬头。老伍村长说得没错,我爸就是偷过收音机。可我曹俊,不管是来咱东坝头之前,还是之后,办的一切事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我当初给自己发过的誓——我要用自己的本事,踏踏实实、堂堂正正,把我曹家的脸都找回来!老伍村长说我为谋政绩,才讨好秀娟。我要说……”看了眼尴尬的刘秀娟,曹俊一字一顿,“这、是、放、屁——”也顾不得刘母的错愕,几步走到刘秀娟身边,“秀娟聪明能干,有见识,有本领。这样的女子人人都喜欢。她是寡妇又咋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么放到我身上就是别有用心?还是老伍村长你觉得我说的不对,秀娟不值得有人这样追求?”

    你全家啊。夸刘秀娟的话谁敢说不对?人家超能小叔子第五名还在旁边站着呢。老伍发懵的时候,胡支书就敏锐察觉出曹村长这是满血复活了,老伍要走麦城的节奏。刚批评人曹俊,一切出发点都基于动机不纯。但曹俊几句话就把老伍这点指责给反驳掉了。

    剩下啥政绩之类的话更是狗屁不通。作为一名村长,为村里谋福利,求发展,都是分内的事。学生期末考试有成绩,村干部工作完有政绩,合情合理合法,怎么在老伍嘴里就成贬义词了呢?“伍村长是怎么看待政绩这个问题的?是让大伙儿继续受穷,才算不谋求政绩,没有私心?还是为了营造自己没有私欲的形象,压根不顾乡亲们的死活?”

    曹俊连串的反问打得老伍毫无还手之力,整个人彻底枯萎。在伍家沟当傀儡也就算了,好容易抓住机会要出个风头,却丢了这样大的人。看着那台机器,罪魁祸首。这辈子的脸都没了,活着干啥?老伍一头朝烘干机就撞了过去。

    “伍叔!”第五名惊呼一声,要拦却来不及了。上百号人就眼睁睁看着伍家沟的老伍村长撞上了那台大机器……

    磕出个青包。老伍捂着脑袋,晕晕地坐在地上。

    胡支书捂着脸,伍家沟上千年的颜面都被老伍一人丢尽了。对生的渴望显然超越了对面子的热爱,撞上大机器的瞬间,竟然开了闪避。哪怕撞破点皮也能说明决心啊。这瓜怂连死的勇气都没有!羞他先人啊!

    第五名无语地看着老伍。本来是认同老伍那些分析的,但曹俊堂堂正正一讲,老伍的说法就显得心胸狭隘、角度阴暗了。尤其关于嫂子那块儿。看着刘秀娟尴尬的表情,第五名不得不承认,曹村长彻底打了个翻身仗。

    田镇长很高兴。本以为俩阵营今天要血战到底。曹俊却力挽狂澜,阻止了伤亡。错怪他了,没成色的不是他,是老伍啊。真不想承认两人的亲缘关系。踹了脚地上装死狗的表弟老伍:不是来要机器的吗?人家村不让进,你还不赶紧让人拉走?

    “第五名同志。”曹俊摆平老伍,又感谢起第五名。“老公社地皮的事,不怨乡亲们,都是我工作失误,没解释到位,才耽误了项目进展。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再给我个机会劝说大伙儿;穷了多年,乡亲们不能再错失发展的机会了!”说着,深深给第五名鞠了一躬。

    心情复杂地看着曹俊。第五名没想到曹俊被老伍连打带侮辱的,这会儿还能想着促成项目。

    “屁机会!就这样的蛮荒之地,名哥你还敢跟他们做生意?机器拉走啊。”坟包从地上蹦起来。被几个老娘们围攻,浑身挂彩,尿了一裤子甜甜。老伍村长折戟沉沙又能怎样,伍家沟名人坟包还坚挺着。强忍四肢的酸爽,坟包上前抱住机器,就朝伍家沟方向拖拽,还让其他青壮上手。

    “不许动!这是我东坝头的!”刚刚还阻拦机器进城的刘秀娟她前闺蜜不答应了。阻拦机器进村是为了讹诈宅基地补偿款。村长可怜人,夹在里头受气,明摆着第五名那边不能妥协,这会儿再让伍家沟把机器拿走,东坝头不就啥都落不下了吗?饿虎扑食一样护在大烘干机上。其他老娘们也都反应过来,上前把坟包推开,不让伍家沟人带走机器。“村长,宅基地的事你做主。我们相信你,这机器咱不能让他们拿走!”

    人就是贱。主动送温暖,一脸傲娇地喊着不要不要;生气要走了,就抱着大腿开始跪舔,哭着喊着求留下。

    第五名想到十万斤鱼的鱼粉,强忍着豁死刘秀娟前闺蜜的冲动。既然主动权又回来了,就可以矜持矜持了。看了眼曹俊,曹俊连忙向第五名表态,这就把机器送到老公社那里,第五名怎么安排就怎么弄,村委合同已经写好,只要第五名通过,当场签,今天机器就能动起来。

    “不签。”一直冷眼旁观的孙婷这时开口了。战斗刚打响,她就跟了断和尚他们蹲了安全地带瞧热闹。“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你谁……”前闺蜜刚吵吵了一句,就被刘母捂着嘴拖下去正法了。傻娘们不认识,她却是在宴席上接待过的。这可是第五名的大老板,省城的女富豪。

    曹俊也赶紧跟孙婷解释,今天都是意外。乡亲们很需要,也很支持这个项目,都是他这个村长的错,要打要骂都行,全凭孙婷出气,机器一定要留下,东坝头如今就指望着水库里的鱼呢。

    老伍虽生犹死,看着曹俊的嘴脸,杀气就布满全脸。见孙婷决定要把机器拿走,忍着羞耻度,向她提出合理化建议:“孙总说得对。机器不给他们。坟包,拉回伍家沟!”

    “也不回伍家沟!”孙婷看着老伍,“你知道这机器干啥的吗?”

    啥意思?这机器不是那啥……管它干啥,反正是第五名弄来的,那就不能给东坝头。老伍咬着牙,却不敢对孙婷说这话。

    孙婷看脸就知道老伍要放啥,告诉他,这是大烘干机,专门烘鱼干用的。放东坝头,是因为东坝头有鱼,便于生产;拉回伍家沟,是你伍家沟有水库和鱼?

    围观的东坝头村民里,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嗤笑,很快这种嗤笑声便连成一片。老伍憋出一身内伤,紫茄子一样。

    “而且就算有,我也不能把机器拉回去。”孙婷的回答让曹俊一喜,但下句话把他打入谷底,“我要把机器带回省城。两台都带走!”这下不光曹俊懵了,老伍、胡支书也懵了。

    “孙总……”情急之下,也找不到啥合适的理由,曹俊努力代入孙婷的角色,劝她这机器来回折腾也是成本,何况还有项目。

    “项目?今天要宅基地拆迁费,明天要啥?一台机器,几十万的损失我认了,总比后头被人坑得血本无归来得好。”骂完东坝头又骂伍家沟,当初做项目时的甜言蜜语都是胡说,全一群不讲道理的人。怪不得从前投资筷子厂很快就倒闭了,往后也没人敢投了。别说机器,大不了,水潭里那几万尾锦鲤苗也不管了。没必要在穷山沟里浪费时间。

    “孙老板,别——”田镇长崩溃了。“别管他们,你看我,看我!你说,咱这项目需要啥,不管哪个村,镇上来弄。鱼啊,厂房啊,只要你开口,咱要啥有啥。第五名,你快劝劝孙总。”这会儿想起第五名家乡人和省城大公司行走的双重身份了,让他制止孙婷这种理智行为。石坎镇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不能走回头路啊。

    “第五经理!”孙婷哪等第五名说话,先把他拉出来打板子。因为是乡亲,所以脑袋里都是给他们谋福利,没有按照正规流程操作项目,以至于给公司造成高达百万元的经济损失……“今天的事,回去你形成一个文件,在公司大会上做自我检讨!往后公司这方面的项目,能干就干,不能干就别勉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