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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0.一翻两瞪眼

    田镇长被胡支书的气势吓得没敢接话。了断大师剔剔牙缝,“这叫活该。”

    胡支书朝了断大师竖了竖大拇指,“说得好。什么事儿都是我们伍家沟活该。今儿我把话撂这儿。我不管孙婷怎么着。她没把钱投到我们这儿,事儿没办到我们伍家沟。我才不管她什么意思呢。撤老伍,先让我给村里人有些交待。第五名那娃,嫂子嫁出去了,老板又把钱投到了东坝头,他往后在这村里也待不住。人家可是省城户口,所以……”

    了断大师敬佩地看着胡支书:“牛!就是要把事情给他搅黄!”

    田镇长一下子急了。这要真这么干下去,那是硬生生把第五名朝外推。那往后镇上这投资,心里头那些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不都玩完了?赶紧拉着胡支书劝,“老胡,你是老党员。不能做这种事。娃回来投资不容易,拉的大老板……”

    话没说完,胡支书狰狞一笑,“关我们伍家沟屁事。”

    “那你也不该跟我说。要不,我跟……我跟第五名沟通一下。”

    “不沟通。”胡支书眼睛扫了下两人。“老伍今天闹,是老伍没理。但不该带着人过去,也不该把伍家沟的脸丢到东坝头。可是我闹,那是有理有据的。不是我容不下他;是法理容不下他。信不信我就明天闹到县上去。我就不要什么孙董和第五名。就把这理再朝上捅,我都不怕!”

    田镇长一下给慌了。赶紧递烟过来,却被胡支书挡开。看老头不吃这一套,慌忙赔笑脸,“要不您开个条件。怎么把老伍留着?”

    “我不开条件。反正我们村连路都没有,还开什么条件。”说着,胡支书看了眼了断和尚,“大师,吃完你就走。别留这儿,一会儿卷进来不好看。”

    田镇长这就哔了大野狗了。那边刚把喝农药的救活,这边就出来个闹革命的,还要不要人活了。因为没落下人家的大机器,就想从镇政府手里讹诈一条路出来。可镇里哪可能给伍家沟修条路出来啊。但心里这么想,嘴上不能这么说。脸上带着笑,赶紧给胡支书回话,“您放心。伍家沟的情况比较特殊,路的事,一定跟县里多沟通。”

    “那就不麻烦了。明天我去县里沟通,顺便把咱这事儿一说。打架,就得有打架的处分,打群架,那是犯法!您呢,就多担待啊。”胡支书起身要走,田镇长也急了,一拍桌子站起来,“老胡,你给我站住。你是老同志,我尊敬你。可现在我毕竟是镇长,是你的上级,”话刚到这儿,看到胡支书的眼神,又有点儿心虚,突然也不知道该劝还是该求,回头看了断大师,这花和尚不知啥时候又要了碗凉皮,吃得稀里哗啦,根本不接这茬。心一横,盯着胡支书,“胡爷~~~再商量一下嘛!”喊得亲切,就差跪了。

    “镇里掏五十万。”胡支书伸出一个巴掌,“剩下修路的钱,我们村自己筹。不然,我他妈就让这些事儿都黄了。”

    旁边了断大师嘿嘿乐了。“镇长,价开的真不高。按现在的工料费,咱这条路,没二百万下不来。要不顺便,把我那庙的年号也批了吧。”

    田镇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胡支书,看胡支书眼神过于犀利,又赶紧回头指向了断和尚,指尖哆嗦,“有你们这号人,伍家沟就活该穷。还想要钱?还想要庙?一个都没有!不用你去,我现在就到县上去做检讨!你那非法占用耕地盖的庙,还有你、你这老不死的……”指着胡支书骂,豁出去了,“我就这么说了!你早死,伍家沟早好!”声嘶力竭地说完,浑身力气都消失了。手按在大腿上,人颓丧地蹲下去。“咱们就闹!这镇长我也不当了!”从前看不起老伍这表弟,现在终于明白他为啥要寻死了。伍家沟里陪这俩活阎王这么多年,坚持到现在才寻死,老伍有骨气呀!

    对胡支书来说,说这话不是气话,是盘算过的。虽说第五名在伍家沟还有一池塘的鱼,可毕竟那不是眼前的收益。看人孙婷的架势,是要让第五名把工作重点挪到东坝头。良心话。东坝头条件的确比伍家沟好得多,有山有水有路,好处都占全了。今天本来以为能拿住曹俊,谁知道老伍那笨蛋,拿着好牌,却让人家给自摸了。秀娟又不是傻子,话也说了,连那么大个生产队都让出去了。跟人东坝头比,伍家沟实在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估计就算断送了。唯一的好处,就是老伍在人孙董面前还值点钱,趁热跟镇政府换点儿好处,等凉了,人孙董想通了,老伍也就一毛不值了。

    了断大师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明白胡支书拉着自己只是个形式。老伍真下台了,轮到谁,也轮不到自己。可这时候又不能不帮着胡支书,毕竟庙还在伍家沟的地盘上,得罪他,那比得罪县长还不合算。

    田镇长不傻,这账也能算过来。可要真答应了伍家沟修路的事儿,别说镇里没钱,就是真有这五十万,也只是个开始。你敢给五十万,他就敢讹得更多。只能咬紧牙关,一毛都不拨。也下定决心,这事儿就算闹到县上,也决不能松口。大不了就像自己刚才说的,老子不干了。凭着这几年积累的人脉关系,跑跑运输,卖点山货,说不定比这当镇长还好呢。闹,谁怕谁?!想到这儿,突然轻松了。起身就朝大路上走去。了断大师一看,跟胡支书眼神一交换,赶紧上去把田镇长拉住。

    “你这是去哪儿?”

    “闹啊,我先去县上。现在就走。正好到县上歇一晚上,明天一早,我就去做检查。合你们的意。我做完检查,县上撤了老伍,然后我也顺便辞职。胡支书不是厉害嘛,我弄不过他。我还告诉你,我今天去县上,就推举他做镇长。”说着,甩开了断和尚,大步而去。

    了断大师回头看看胡支书,脸抽抽着摆了摆手。

    胡支书却早料到谈不拢就是现在这个情形。不过也好,县里面一直对伍家沟不闻不问,一闹起来,不管事情是好是坏,都等于挂上名了;大不了自己拼着这把老骨头,寻死觅活一阵,说不定能给伍家沟拼条路出来呢。有了路,自己这块心病就解了,到时候,哪怕自己真丢了这条老命,也值了。所以接到了断大师的眼神,胡支书不在意地朝他摇摇头,也大步朝镇长的方向追上去。

    了断和尚一看田镇长、胡支书谁也不让谁,有些急。他俩闹不要紧,谁知道到了县里话会怎么说?万一哪句话不对,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多年,非法占地的庙再给搭上,就不合算了。赶紧三步并作两步,也追了上去。

    田镇长看胡支书追上来,还以为胡支书被自己的动静吓怕了,放慢了脚步。没想到胡支书没拦,却超过自己,大步前行。了断和尚也跟了上来。本来指望了断和尚拉自己一下,没想到大师先上去拽住胡支书,“老胡,等等,再商量。镇长,再商量。”

    “不商量。”胡支书看了眼田镇长,“我也打算闹。会哭的娃有奶吃。闹呗。多少年没到县里了。”

    听胡支书硬气,田镇长咬牙也不松口。告诉了断大师,“对,闹。一起!”

    你俩都太不是东西了。了断大师心里骂着,赶紧抬手把俩人都拉住。三人正撕扯着,了断和尚手劲儿大,拉了胡支书一个趔趄。老头朝路上冲了几步,眼瞅着一辆大拖挂车呼啸而来,田镇长手疾眼快,一把将老头拨拉到路边。大拖挂车擦着胡支书飞驰而过。三人惊出一身冷汗。

    “贼你妈——”这下没等了断大师发火,田镇长先怒了。蹲下去捡了块砖,边骂边就朝大卡车方向追上去。

    卡车没开远就停了下来。田镇长过去蹬上车门,提着砖就要朝车窗上砸。车窗却放下来了。看着怒气冲冲的田镇长,司机有点胆怯。“这是石坎镇吧?”

    “对!你给我下来!”田镇长揪着司机朝外拽。“会开车不?刚差点出人命!”

    司机看着田镇长手里的砖头,赶紧举起双手,“师傅,刚刚是你们突然蹿出来……”

    怂娃还敢狡辩?!了断和尚搀着胡支书过来了,正要集体武斗司机。忽然了断大师停下来,狐疑地看着车上的货物,“挺眼熟啊。这装的啥?”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给人开车的。人家装箱好了。说送到这儿。”民风太彪悍,司机害怕很,踩着油门想跑,可面对手持砖头、虎视眈眈的田镇长,又不敢。

    “你给谁送的东西?”胡支书狐疑地打量着车。今天最恨的就是给别人送东西。

    司机喃喃解释不清楚,这时,后头传过声音——“给我!”

    田镇长、胡支书、了断和尚扭头一看。见孙婷朝这边走过来,她身后跟着的,是搀着老伍的第五名。

    看到孙婷,司机如释重负,赶紧跑过去,“孙董。救救我。正开着车呢,他们猛地蹿到路上。”跟孙婷求救完,转头又把孙婷卖了,告诉田镇长,“我给孙老板送东西的。”

    给孙婷送东西的?田镇长看着大拖挂车上那一个个大箱子,激动起来,一时间忘记胡支书要去县上闹的事儿了。上去一通乱摸,问孙婷这都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