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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3.内有乾坤(上)

    看着曹俊印堂发亮,刘秀娟瞬间内心给卜上了一挂。“曹村长眉宇生辉,天阁丰润,看来今天鱼粉加工厂的事办得定然顺利。”

    曹俊赶紧摆手,“一波三折,一波三折。多亏了名名帮忙,不然这事儿可能都黄了。”

    看曹俊说得认真,刘秀娟内心释然:怪不得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接,自己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不放心地跑过来。但仙姑的面子不能丢,指了指曹俊,“这才是贵人相助。我送你一卦:‘蛰龙久困在源中,一日开腾起半空;往来飞腾能变化,从今有祸不成凶。’”

    本是刘秀娟的职业技能,没想到卦刚念完,曹俊心里就咯噔一下。这卦象和自己的遭遇太像了!蛰龙指的不就是我嘛!这么说来,从今天开始,我就要腾起半空啦?自己从没迷信过,可不禁内心也小激荡了一下。下意识从口袋掏出十块钱来,发现不对劲,赶紧又塞了回去。喜笑颜开地想跟秀娟说几句亲密话,没想到秀娟却话锋一转,问起第五名来了。赶紧指了指方向,告诉秀娟,第五名和小钱朝山边那头歇脚去了。

    闻听跟小钱在一起,刘秀娟内心不快起来。既然已经忙完了,应该能接自己电话了吧?随即拿出手机快捷拨号。第五名那熟悉的电话铃瞬间在耳边响起。

    俩人诧异地找了两圈,才发现遗失在屋外窗台上。

    “这耽误事儿的。”刘秀娟嘟囔一句,拿起手机就不再搭理曹俊,快步出了村委会大门,朝他刚刚指的方向而去。

    曹俊在后面紧追了两步,遗憾地停下脚来。脑子里却还盘算着刚才秀娟赠予的卦象。对,说得太对了。边琢磨边畅想,贵人相助……这么说第五名就是那个贵人?犹豫了下,从口袋掏出小本,想把“第五名”三个字划掉,又觉得好像缺点什么,随即把本倒过来,在正面页上,端端正正地写下“第五名”三个字,并用力打了个括弧,强调了一下。又回想最近所发生这一切,好像跟自己接触的大人物不光是第五名一个。嗯,还有……随即,又在“第五名”这三个字后面加上了“小钱”、“孙婷”、“铁马”,忽然间犹豫了,万一是老伍呢?拍了一下大腿。刚没跟秀娟问清楚!忙把小本又倒过来,把后面页上的“老伍”也划掉,可又不甘心写到前面去……一时间有些错乱了。

    夏日里天黑得晚。同样的时间,冬天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可这会儿,火红的夕阳还挂在山峰间迟迟不肯坠下,染红了一片缭绕的云层,让身处群山环绕中的东坝头平添了一层朦胧。

    没了老公社里的嘈杂,人舒缓了许多。看了看身边变得恬静的小钱,选了块草地坐下。

    小钱却没留意第五名,径直向前走好几步,才发现第五名已经不在身边了。回头看见第五名坐在草窠里正在笑自己,随即莞尔。口袋里摸出没收的那包香烟朝第五名扔了过去,走到他跟前,面对面坐下。

    “你算账了没?”

    “早算过了。”第五名美滋滋地点上一支烟,用力吸了一口。“你钱家赚翻了。”

    小钱财迷地笑了,眼睛眯成了元宝状。“我也没想到他们拿蚯蚓配的饲料。是这,你带我去他们那个荒了的水田看一看。这也是笔好买……”

    不等小钱说完,第五名出言否定。“一步一步来。先把咱俩今天演的这场戏让村民们先消化了,等这边有了收益再提其他事。”

    小钱脑子飞快一转:第五名这话有理,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有他在,就不愁把石坎镇上上下下的资源翻一遍,这一水库的鱼只是个开始。想聊点别的,却又无从开口。这才发现自己和第五名之间的共同语言仅限于生意上,连对方有什么爱好都不清楚。

    第五名也意识到这点,咧嘴尴尬地笑了笑,又恢复了沉默。

    其实就这么安安静静也挺好。小钱捶了捶腰,刚在草甸上躺下,就发现自己被密林中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惊慌失措地爬起来,指着树林朝第五名示意。

    这就丢人了。好歹都是农大的,见口猪不用这个反应吧。第五名看到有村民好奇地朝这边张望,紧忙把小钱拉了拉,让她镇定下来。

    “野猪!”

    “野个屁呀,家猪。”没见识。忽然一股优越感打心底油然而生:山里人养猪就这么奔放,大早放出去,晚上回家来。山里坡里地里,吃得饱饱的。晚上顶多再加一餐就行。省时省工省饲料。

    山里的猪比山里的人大气,不认生。看见这俩人也没啥战斗力的样子,歪歪扭扭从山坡上下来,好奇地凑到小钱不远处,伸着鼻子闻了闻。被城里高档香水的味道刺激得打了个喷嚏。把小钱逗笑了。模样蛮可爱。说是家猪吧,一身乌黑靓丽的毛发;可要说是野猪,又显得温驯、亲近。尤其难得的是,人山里这猪干净,没什么味儿。小眼睛提溜圆地直视自己。这才想起自己兜里还有包饼干。赶紧摸出来。已经压碎了。拆开拿出一把碎末,伸手张着。猪犹豫了一下,禁不住诱惑,还是跑到这香喷喷的姐姐跟前开始舔食。

    第五名看着小钱的动作,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还是一笑就停不下来那种。把一人一猪吓了一跳。

    “抽什么风。”小钱赶紧在手里填了一把饼干,把猪又叫了过来。

    “不是笑你,不是笑你,是我想起了一件事。”第五名朝小钱摆手,停不下笑。“以前到太谷农学院实习的时候,带队的刘老师就这么去喂驴。结果让驴咬了指头。到医院连石膏都打上了。”说着又嘿嘿笑了起来。

    小钱一听,下意识把手缩回来一些。猪还没吃完,两步又跟了上来,站得累,扑通就挨着小钱卧了下来,还伸着脑袋要饼干吃。

    看着这猪温顺的样子,想必也不会咬人。小钱放心了,索性就把饼干袋子撕开,放在猪跟前,顺手在猪的肋条上摩挲起来。舒服很。从来没有过这待遇。嘴里嚼着甜点,又有人给按摩……哼哼唧唧地侧边一趟,就任凭小钱给它大保健了。

    “我们也是刘老师带的队。”小钱没想到竟这样巧。“那些老师里我对他印象最深。一身花衬衫,头发油油地梳成偏分,看上去跟旧社会大汉奸似的。”

    形象!第五名也有过类似联想,便忍不住笑起来,还给小钱补充,“上课总忘记拉裤链。大伙儿都管他叫猥琐刘。”其实人不错,学术能力也强,就是日常生活太不讲究。“考试抓得又严,有一年害我差点挂科。”走进社会后,学校里的苦逼事往往就变成美好回忆了。朝小钱身边挪了挪,也顺手拍起了猪。

    谈起共同的老师,人就莫名亲近了。好像除了生意上的事,也有了共同语言。小钱轻松了许多,第五名心里也畅快起来。

    着实没想到,在东坝头的这一番折腾能解决这么大的问题。锦鲤饲料有了不说,还能搞点创收;更难得的是,这养鱼、捉虫的工作也给乡亲们带来了收益和希望。

    看着满脸温柔、大保健着猪的小钱,第五名不免有些惭愧。人家是奸商不假,可实实在在地把这么多好处都落在了这贫困山区。不免想起自己从前太天真,不理解为什么提倡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总觉得先富起来的那些都是为富不仁。可人家随便找个啥机会,就把你整个地区给拉动了。不得不说,当年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就是了不起,人家想得就是长远。

    这么一思量,再看小钱,那奸商光环好像也消散了。做生意的为自家牟利,奸商一些也没什么错。该感谢人家的就要感谢。但这话又太直白,有些难以出口。吞吞吐吐地酝酿了半天,才用极小的声音表达了感激之情。

    “谢我?谢我这奸商跑这儿来讹诈山民?”小钱看着面前的第五名,下意识摸了摸左手的无名指,仿佛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随即表情变得有些寥落。“倒是该好好谢谢我。没有你刚才拦着,我不把鱼价砍到两块五一斤才怪。”

    生意场上本来就是这样。第五名倒没觉得小钱做得有多过分。只是自己出生在这片大山里,知道山民的辛苦。不愿意在这血汗钱上再划一刀。所以也没多做解释。轻声叹了口气,“都不容易。”

    小钱凝视第五名片刻,本想嘲讽第五名这种老好人心态。没想到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挺好的。至少你没像孙婷说的那样,讹我家机器。”

    第五名倒给乐了。赶紧摆手,“不是不是,你误会了。孙婷就那么一说。那种事我都干不出来,何况是她呢。”

    小钱看着第五名的眼神变得不自在起来。“怎么,你也觉得孙婷那种人就应该高人一等?穷小子。对!就说你呢!咱俩才应该是一个阶级上的。阶级矛盾这么鲜明,做人没有一点原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