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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第五名发家 > 357.安内攘外(下)

    357.安内攘外(下)

    得知这个结果,第五名并不惊讶。来之前和了断大师、小钱都做过兵棋推演,有很大的可能是这个说法。看似凶险,可一旦走到这一步,下来的变化就明朗了。首先,胡支书没醒的情况下,老伍暂时不会和贪腐挂钩;再下来事故本身如果能在县一级里解决,对大家都是件好事。毕竟伍家沟常年没路的事一旦通报上去,对县里的影响也不好。

    第五名实话实说,的确是伍家沟对路的期盼度倒逼着村委快干蛮干,得不偿失。教训是深刻的,但现在路彻底断了,对伍家沟的影响也是致命的。一个群龙无首的贫困村,唯一通往外界的山路被塌方截断,那前期好不容易积累的那点凝聚力说散就散,往后这村就可能再都没希望了。

    话在理,可对调查组来说,听到这样的话就认为伍家沟来的人有点以退为进了,表情也由随和变得严肃起来。针对第五名这种绕过法律制度的说法给予了批评。

    “您说的对,是我眼光短浅,忽视了法制重要性。”第五名按照推演的步骤,先点出可能的后果,然后立刻承认错误,并信誓旦旦保证:“我们已经委托田黄老师寻求补救措施。您放心,后面所有补救工程规划都会由专家考察后,再递到您这里复合。其中一切费用由伍家沟承担,绝不会在让这坏影响扩大,并保证不会给地方增加负担!伍家沟民众只想和县里携手一起,抱着天堑变通途的志向,把这件事由坏变好,否极泰来。”

    这小伙子会说话啊,调查组领导欣赏的打量第五名一番,是个搞政工的好材料。满意的拍拍第五名放在桌上的大奖状,“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年轻人能不骄奢,不跳染缸,很难得。捐款助学,出资办厂的事,县里也很感谢你呢!”

    县调查组也不是非要逼死谁。这么大的事故如果能皆大欢喜的消弭影响,那再好不过。既然有了地质专家的从中参与,还有年轻慈善企业家的积极响应,那就足可以说得过去了。便暂时停止了对老伍的隔离审查,让他先回伍家沟停薪留职。后续事宜,等提交补救方案再做后续处理。

    得知老伍回来,打砸过老伍家的那些村民们全都登门探望。坟包他妈还给道歉,却被老伍制止。老伍一句没提自己的冤屈,只关心胡支书和坟包他爸等人的安危,自责自己没有掌控好工程进度,“但凡赶一赶,早一天铺上柏油,不就能错过那场冬雨了吗?”

    这思路太真实。完全没有吸取遵守什么工程规章制度的教训,而是嫌自己违反的力度不大!第五名深深佩服老伍这种惯性思维。但都是常年养成的,说改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当务之急还是怎么把路修好,彻底解决这件事。

    田黄现在很是自在的和第五名单线联系了,交流多,效率高,很快便有喜讯传来。坍塌路段可以补救,打开田黄传来的方案一看,心都凉了。不算人工,只算料钱和工程机械费用,补这五十米就得七十万。

    等消息的老伍和潘金桂等人也傻了。

    “不能吧?咱修这条路才花了不到四十万,咋断的这五十米修起来都比整条路造价还高了?”

    “不一样。修路简单,在地上刨刨挖挖铺平个路基,上层柏油就行。把断了的山崖接到一起是个什么概念,何况还足足五十米长。”第五名回忆电视上看过的崇山峻岭间的高架桥,想想都眼晕。这种工程难度高,哪怕人工和用料上再想办法,大型机械使用的硬成本在那儿搁着。上网一查,估六七十万都是保守的。

    这怎么办?找镇上解决?田镇长一看方案,果断开始解裤腰带,号称伍家沟再逼自己就是妄图制造新中国一大惨案。镇上就这穷家底儿,从哪儿给你变出钱来?前头修路的四十万都是高矮俩人“捐助”的,“要不,你们再去董家寨找那两位大老板商议商议?”

    祸水东引太不要脸了。即便高矮两人有钱,眼下也没理由讹诈人家;更何况那俩孙子如今穷的一哔,鱼饲料还得求着自己公司这边。至于伍家沟,村上要是有钱,早就把路修起来了……这窟窿怎么办?

    第五名瞬间想到了玉立公司,可随即苦笑起来。先不说如今公司也风雨飘摇;就算公司壮大、风生水起,又凭什么让人家孙婷、铁马为伍家沟村上掏这笔钱呢。胡思乱想中,老伍媳妇跑来说老伍丢了。

    “赶紧去找呀。”刘秀娟就要通知潘金桂去开大喇叭广播。

    “可不敢。”老伍媳妇却支支吾吾起来。第五名领会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当村长这岁数上就老年痴呆,让人知道往后就没法混了。

    都这会儿了还惦记社会地位……刘秀娟佩服地看了老伍媳妇一眼,这就是富贵不能移。便安抚老伍媳妇,说以老伍那身板活到耄耋之年毫无悬念,兴许人是在县上被隔离审查久了,回家闹闹情绪而已。

    “嫂子说的对。”第五名从旁附和,浑身头疼。如今医院里躺着一堆病号,胡支书昏迷不醒,好容易把老伍弄回来,怎么人又不消停?只好依了老伍媳妇的意思,喊上潘金桂几个人,低调地搜寻,终于在事故现场的山梁断裂处把老伍寻见了。

    看着老伍脚下一地的烟头,第五名这会儿倒不好说什么了。过去劝老伍想开点。

    “名啊,你把我送回县上去吧。”老伍闷头又抽了半晌烟,语出惊人。

    “他爸?!”老伍媳妇吓了一跳,以为老伍憋出毛病了。“你抑郁了?”死活要把人带到医院去看看。

    “我好着呢。”老伍一把推开媳妇。告诉第五名,不管怎么说,这条路毁了,自己是有责任的。“如今县里已经挂了号,路又修不起来,拖下去对村上没好处。反正我也是脱不了这个处分,不如把我交出去。”说到这儿,思路通畅起来,都是基层工作的拿手好戏:“再让大伙儿写个请愿书。发动下富大山他们,都是老上访户,搞这套驾轻就熟。就把重点放在你说的那个极端天气上,逼县上减灾防灾部门出头。只要事情闹大,法不责众,县上怎么也得帮咱们把路给补上吧?到时候村上只需要把这五十米重铺一遍,这半条路也就算通了。”

    第五名被这思路惊一身冷汗。如今都讲究维护稳定,许多事情哪怕闹事者不占理,可只要你豁得出去,政府也就不跟你计较,甚至还会妥协。当初胡支书就抓住了这心态,妄图跟县上讹诈一条路,可那次理由实在不充分……但这次不同,有地质专家出具的极端天气影响地质环境的证明。县上架不住舆论攻击,兴许真就能把事情弄成呢?这真是老伍?莫不是胡支书附体了?

    潘金桂也想通了,老伍这招兴许能管用,可县上不可能坐视被逼宫。到时候就算帮伍家沟把路给补好了,老伍这处分也轻不了。终究是不忍心,提了句:“他村长,这不就把你给扔火坑了?”看了眼第五名,犹豫着又提起了当年采石场塌方的那年,处理了好几个干部,撤职查办是最起码的,还有个负刑事责任的直接给判了。

    “咱可不能去呀!”老伍媳妇一听就疯了,拉着老伍的胳膊死死不肯松手。“这村长咱不当就不当了。可咱又没干啥坏事,好好的人咋能去坐牢……名娃,你会想办法的,对吧,名娃?”绝望地看着第五名,哭了起来。

    “闭嘴!大不了……大不了进去蹲他几年!”老伍被潘金桂一说,也想到这茬。腿有些发软,捏着烟屁股的手指头也开始颤抖,但事到如今,怂也没用,拼一次也当做贡献了。咬着牙坚持,“要是把我判了,就帮咱村把另外半条路也给要出来。不就几年带栅栏的公家饭嘛,换这条路,值了!跟当年那些舍身炸碉堡、堵枪眼的革命先辈比起来,我这算个啥呀……”说着说着,倒生出一股舍生取义的豪壮,人的神情也不一样了。把烟屁股丢地上使劲儿踩了两脚,不顾媳妇拉扯,起身就要绕路去镇上坐车,“赶早不赶晚,早一天判,早一天给咱村把路修上呢。”

    往日猥琐的形象虽然这会儿并没随着豪言壮语而高大起来,但明显人是真心实意,第五名跟老伍媳妇一左一右都有些拽不住。好容易把老伍给制服了,也不敢耽搁,直接押解回家。老伍媳妇怕老伍失心疯地跑了,还将其反锁在堂屋里,门窗从外钉上板,就留个小窗口,每天送饭和端尿盆就走这儿了,什么时候打消去县上自首的心思,再把人放出来……

    折腾一圈,天已经黑透了,第五名和刘秀娟都人困马乏。回到家里,发现小钱那屋的灯已经熄了,估摸是跑了几天山路也扛不住了。见刘秀娟要下厨做饭,第五名把她拦住。这会儿下厨动静大,打扰小钱睡觉;更何况俩人也都累了,随便吃两口也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