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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在汪少风家

    汪少风家里没别的人。他说,这里原来是他哥买下的,他哥常年在国外,这里又离诺亚近,所以他现在基本不怎么住自己那儿,都住在这里。

    苗江进屋一看,桌上放着几份英文版的动物医疗文献,衣架上挂着汪少风的外套,鞋柜里都是他的鞋子,玻璃柜里放着他的大学毕业照,身边是他的父母。这屋内,果然没有他哥的痕迹,全是汪少风的东西。

    她细看那张大学毕业照,突然觉得汪少风爸爸有点似曾相识。但她想了好久,怎样都想不起来。

    她一样一样望过去,耳边听到汪少风在身后关门的声音。他走进来,把袋子往桌面上一放,里面是刚才在便利店买的毛巾和牙刷。

    他说:“我妈有时候会过来,我找找她留在这儿的睡衣。”

    苗江嗯了一声。仍是背对着汪少风,看他放在柜子上的照片。

    汪少风走到房间里,过了一会,又走出来。他说:“衣服我放在床上了。你睡我哥的房间。”

    “谢谢。”

    “要喝点什么?”

    “不用了。”

    汪少风还是给她倒了一杯柠檬水,上前递给她。“今晚吃的东西太油腻。”他见她在看其中一张双人照,便指着照片上另外一个人说:“这是我哥。”

    汪少风哥哥穿黑色长外套,一只耳朵戴着耳钉,眼神沉静,但似有火候。苗江直觉他有种冷峻的底色。

    苗江说:“跟你不是很像。”

    “当然,又不是双胞胎。人们说我更好看。”汪少风笑,“但从小到大,他更受女生欢迎。”

    听他这么说,苗江又细看汪少风哥哥的脸。但汪少风已经贴上来,一只手放在相框上,几乎是半包围了她。

    他用手把相框往下盖住,说:“别看我哥了。”

    在调情的语系里,这句话的上下文该是“我不想你看别的男人”。但苗江在这个领域就是个小学生。面对小学生,再高深的学问也没了用处,乱了章法。汪少风不想欺负小学生,叫她早点休息,第二天一早还要上班。

    因为一直没有人住,汪少风哥哥的房间简单得还不如样板房。但里面有张两兄弟的合影,都是少年郎,阳光灿烂的模样。苗江想,他们俩的感情真好。微信上,值班医助给她发来给苗苗洗澡的视频。苗苗被包在大毛巾里,毛发还带点湿,一脸不情愿。

    苗江反复看了三遍,才去睡觉。

    但她怎样都睡不着。婚礼跟火灾画面交替出现,不知道哪一样更刺激她的神经。她好不容易打了个盹,突然又听到楼下有人吵架,她又醒来。婚宴上,她吃了太多羊肉,此刻唇干舌燥。

    她想出去倒水,推门出去,穿过客厅要往厨房走时,突然听到沙发上有人说:“你怎么出来了?”

    是汪少风,坐在黑暗中。

    她说:“我出来倒水。”

    他没吭声,又是黑暗中的一抹影子,无声嵌在沙发里。

    苗江在厨房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完,还洗了杯子。外面已经没有人吵架了,室内室外一片静谧。但她的脑子越发清醒。

    走出厨房,穿过客厅时,汪少风还在那里。

    她绕到他跟前,问:“你怎么不去睡觉?”

    汪少风说:“睡不着。”他用手轻轻招呼她,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苗江坐下来,因为挨得近,膝盖碰到他的膝盖。她马上坐开一点。

    汪少风笑:“我有那么吓人吗?”

    苗江问:“你怎么也睡不着了?被外面的人吵醒?”

    汪少风笑笑,苗江说:“我也睡不着。我们说一会话吧。说得累了,就会睡着了。”

    汪少风问:“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心里却想,她一个人住,哪里有人陪她晚上说话。

    苗江一本正经地说:“是啊,有时候到家太晚,身体很累,但反而睡不着。我就跟苗苗说话,说到自己终于睡着。”

    汪少风问:“那你跟它说什么呢?”

    苗江想了想,说:“什么都讲。比如今天发生的事,遇到的人。那些宠主跟宠物的故事。我以前还想过写个专栏,记录这些事,栏目名字也想好了,就叫《动物男女》。”

    她开始跟他讲那些事,把他当成苗苗。而汪少风也把自己当作苗苗,静静地听,偶尔一起讨论。

    苗江自己也没发觉,她就是个矛盾的综合体。她没有亲人,朋友也仅限于诺亚那几个,圈子太小,因此不曾从家庭资源、朋友圈人脉这种无形资产中获利,对这个高度的人情社会规则一窍不通。然而在宠物医院的工作,又让她比其他行业的人见证更多生离死别,爱与背叛,人性的善与恶。这让她产生价值观,但又从不轻易对别人做价值评判。

    她跟汪少风讨论,说为什么只有动物有安乐死,而人类社会推动安乐死,会这样艰难。

    汪少风说:“哪天安乐死合法了,哪天你就会看到大量家属劝说病人接受安乐死。”

    苗江突然静了静。

    “怎么了?”

    她抱着靠枕:“我忽然想起来,很久以前,我也跟一个人经常讨论各种话题,他很多观点都跟你相似。”

    “是吗?”汪少风笑笑,没有追问是谁。

    这样放松下来的闲聊实在太舒服,苗江靠在沙发上抱着靠枕,自己讲完了,就听汪少风说话,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汪少风到房间里抱出来一条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他半俯身,看她额前头发落在鼻子上,伸手替她拨开。

    她突然喃喃了句什么。

    他再俯身一点,听到她说:“……考虑酵母菌感染……”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身上毯子滑下来。他跟她同时弯腰去捡,两只手碰到了一起。

    他松开手心的毯子,任由它掉下去,轻轻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吻了下去。

    一开始还是小心翼翼,非常温柔,跟第一次接吻差不多。但黑暗中,汪少风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而粗重,他捧起她的脸,开始吻她的耳朵,又沿着脖子,一路吻到肩膀,用牙齿细细啃咬。

    苗江从未见识过男人这一面,她非常紧张。汪少风翻了个身,将她压在沙发上,从上至下凝视她的脸,开始解她的上衣扣子。

    她突然说:“头发,我的头发。”

    他挪开一点,把她的头发从沙发上拉出来一点,又继续吻她。

    她使劲别开脸,含糊地说:“手,我的手。”

    他隔开一点距离,让她把被压住的手挪出来,继续吻。

    她用手推他,说:“腿,我的腿。”

    他撑起一点,看了看,没压住腿。他笑笑:“还有哪里?”

    苗江不说话了。

    她没有任何与之相关的知识储备。她觉得自己是喜欢汪少风的,喜欢在他身边,喜欢跟他聊天,但她分不清楚,这是朋友之间的喜欢,还是男女之情。她还没做好准备,迎接男人的情欲。她只能任凭直觉摆布,像极了汉语里所说的木鸡,多么绝妙的比喻。

    但木鸡也是有常识的。她知道这个吻,跟上次的不一样。这会是某些事情的序章。

    汪少风继续吻她,这次她没有更多借口。他的手搂住她的背部,手指如跳舞般,试探地跳着,你来我往地,像一支舞蹈一样跳入她衣服里面。

    她觉得自己皮肤凉飕飕,起了鸡皮疙瘩。

    门外突然有人按铃。

    汪少风迟疑地松开她,衣服里的手滑了出来。

    那一刻,苗江如获大赦。

    门外铃声持续,有个男人在外面说,声音沉稳:“阿风,是我。”

    汪少风看了苗江一眼,苗江在看门口。

    苗江整个人松懈下来。她看汪少风走过去,在门前站了一会,回过头看她,她突然意识到那目光的意味,赶紧端坐起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系上刚被他解开的第一粒扣子。

    汪少风开了门。

    那个苗江在照片上见过的男人,出现在眼前。他非常高,比照片上显得更瘦削一点,脸有点长,皮肤晒成小麦色,跟汪少风比起来,是另一种方向的好看。他冲汪少风扬起下巴:“这么久才开门。”

    他的目光透过弟弟的肩膀,投向屋内。他看见站起来的苗江,眼里有了然的神色。他带点歉意:“不好意思,我应该先打个电话。”

    “哥,进来吧。”汪少风坦然地接过对方手中的黑色旅行包,“这个是我同事,苗江。”

    他转身跟苗江说:“这是我哥,汪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