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飞刀:我在小城当医生刘三叔伤心咖啡店之歌朱少麟请别放弃治疗叶斐然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其它 > 动物男女 > 第078章 逞强

    余因凌晨四点多才到家,一觉睡到大中午,醒来后仍觉得脑袋晕沉沉的。廖敏怀着二胎,一大早自己开车把女儿放到兴趣班,回来时顺便买了菜。厨房煲着汤,冬瓜排骨的香气飘出来,她正在客厅长桌上处理邮件。

    余因头发蓬松地出现在客厅。

    廖敏头也不擡:“不再睡会吗?”

    余因伸个懒腰:“还有一堆事。”又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了。沙发充满魔力,陷进去就出不来。

    对于诺亚最近发生的事,廖敏相当了解。睿峰想收购诺亚。汪少风身陷医疗事故官司。苗江手部创伤再不能做手术。余因每天都沉着张脸出门,又沉着张脸回来。要是以前,廖敏还能帮他想想办法,但她发现自己年纪大了,这次怀二胎,身体明显不如一胎时精力旺盛。但即使这样,她还是有关注诺亚新闻,提醒余因注意他没留意到的地方。

    廖敏到厨房里,盛出一碗皮蛋瘦肉粥和一碟烧卖,坐在桌前看余因吃早餐。她托着下巴,说出了她的新发现。“我发现舆论变了。”

    余因咬一口烧卖,擡头看她。

    “咬伤苗江跟她家狗的那只狗,是只网红狗,叫阿C。阿C咬苗江那次被拍了视频,有人传到网上。你知道最巧的是什么?阿C的主人,在汪少风被萌宠大V联手抵制时,是发声最有力的那个。”

    余因边嚼边想这话是什么意思。

    廖敏用手指轻轻点一点他脑门:“现在网友开始思考这些大v说的话是不是正确,是不是被带节奏了。尤其是苗江在于曼那事后,也算有点名气,大家都知道她是诺亚的人,是汪少风的同事。这事……”她犹豫了一会,也是觉得这样说不太好,“对苗江来说是灾难,但对诺亚来说,算是解了围。”

    解没解围,余因不清楚,他只知道最近在网上骂他们的人真少了。他刷帖子,以前每次有人替汪少风说话,说他是个负责任的好医生,都被打成水军。现在,不一样了。

    诺亚不再是一家身败名裂,走投无路的宠物医院。睿峰那边的压力,也小得多。只是医疗事故这顶帽子一天没摘,对医院声誉的影响一天仍在。

    余因匆匆吃完早餐,在廖敏两边脸颊吻了一下,急急忙忙上班。一进医院门,就听杨师师说,苗江的手缝合好才没多久,今天一大早她就回来上班。

    杨师师打听才知道,苗江昨天夜里跑回来,在住院区铺了睡袋,陪着苗苗睡。早上,她直接在医院里洗漱,买了牛角包跟鲜橙汁当早餐,咬了几口就听晨会。

    她比谁都早。比谁都爱这个职业。

    余因中午回到医院时,她已经接诊了好几个病例。

    余因推门进去时,她正在跟一只猫的主人说话。这只猫今早从十楼跳下去,主人匆匆抱着它来。苗江耐心地跟他说,需要抽血检查各项体征,还要拍片子检查骨盆情况。

    “要做手术吗?”主人忧心忡忡。

    苗江说:“先看看片子情况。”

    主人说:“是苗医生主刀吗?我对其他人不放心啊。”

    苗江有片刻沉默,而后说:“诺亚的医生都很专业,你可以放心。”

    她侧面朝向宠主,正用录音软件来输入文字,记录病例。那只被咬伤的右手,上面仍缠着绷带,她把手垂下来,放在口袋里,下意识躲避开别人的目光。

    每看完一两个病例,她就到住院区看看苗苗,陪它说会话,才又回到诊疗室。余因想劝她回去休息,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将心比心,如果受伤的是自己,也许也会跟苗江一样。

    茍岚离职在即,处于半休假阶段。但他闲着没事回来晃晃,一来就看见苗江在诊疗室里。他推门进来,什么话也没说,抱着手臂在旁看。

    苗江正低头观察那只金毛走路的情况,没注意到他。

    她问了主人几个问题,然后开始触摸那金毛。她的右手缠上了绷带,对手掌心下的动物皮毛肌肉毫无感觉。她用这只手作为依托,靠左手来仔细触摸。

    “屁股两侧略增大。”她对录音软件说。转过身,她把金毛的后爪翻过来。一擡眼,她见到茍岚站在门口。她瞥他一眼,继续做事。

    她将左手手掌平贴于金毛身上,细细检查它的体表温度、湿度、敏感性和心搏动。然后按照顺序,开始进行深部触诊。

    她摸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她又问宠主,这只金毛什么时候开始精神欠佳,食欲不振。她用录音软件记录问诊结果,又伸手摸了一遍。

    茍岚一直站在门边看,这时突然开口:“让我看一下。”

    他弯身,开始迅速触摸一遍狗的身体。这只狗显得非常烦躁。他的手摸到腹部时,停下来,开始仔细触摸。半晌,他松开手,又低头翻看一遍之前的病历,然后说:“怀疑子宫蓄脓。结合腹部B超跟血液检验再判断。”

    苗江稍微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也伸出手,仔细摸了一下金毛的腹部。她不擅用左手,姿态僵硬,下手重了些,金毛痛得吠了两声。

    茍岚说:“小心将子宫弄破。”

    他不是汪少风。汪少风绝对不会当着宠主的面,说这种话。

    苗江给宠主开了检查单,宠主带着狗出去,出门前给了苗江一个怀疑的眼神。她一声不吭,用不熟练的左手操作,要在系统上选择下一个病患。茍岚按住她的手,“你是不是需要休息一下?”

    她表情淡淡的:“不需要。”她擡头看他,“我也不认为你的判断是正确的。如果是子宫蓄脓,腹部触诊就能摸到很大的子宫。而且我问宠主,狗狗饮水跟排尿量有没有增多,他说没有。狗的阴道也没有异常。结合它屁股两边略大来看,我认为有可能是髋关节问题,导致它行动困难,所以食欲、精神不振。”

    “如果是开放型的,子宫就不会太大。至于宠主说的话,听听就好。不是所有人养宠物都那么细心。汪少风的事还不够你吸取教训吗?”茍岚仍旧按住她的左手,“你的右手需要一段时间康复,你的左手无法胜任。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好休息,OK?”

    她的右手软软的,还缠着绷带,无力地垂下来。但她的眼神跟声音有劲儿,“我休息过了。”

    “你的手才刚做完缝合呢,逞强是吧。”茍岚说,“摸不出来问题,误诊怎么办?还是漫无目的地,让宠主把一套检查全都做下来,再被外人骂我们过度治疗?我不要求你对自己负责,让你对其他动物负责,总可以了吧?”

    门敞开着,他声音亮,大家都有意无意地假装经过,意在围观。

    茍岚从来都是嬉皮笑脸,所有人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凶,几乎是在吼人。连候诊区的宠主都看过来,余因走出来和稀泥,叫苗江注意身体,又叫茍岚小点声。

    茍岚抓起外套,拉着苗江的手就往外走,“我送你回家。”

    苗江不愿意走。她说:“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上哪去?”

    茍岚回头,瞪她一眼。平时嘻嘻哈哈的人,生气起来不得了。他扣住她肩膀,将她往外带,她想反抗,但诺亚里的宠主都在围观,她泄气,松了手,跟着他走。

    苗苗不在家,苗江压根儿不想回去,一个人对着四面墙壁。她进了屋,倒在沙发上,面朝里,闷着头,什么话都不说。茍岚也不管她,熟门熟路,走到她厨房里,检查他修理过的水槽,没事。又检查了一下灯管,完好。门窗,都没问题。家电家用,可以使用。

    绕了一圈,出来客厅,又见到苗江还是闷着头趴在那里。

    茍岚站在沙发边,低头问她:“你没吃饭。要吃什么?”

    苗江没吭声。

    茍岚自己走到冰箱前,看到里面只有鸡蛋、面饼跟青菜。他下了两个面,往里面打了鸡蛋,下了青菜跟火腿肠,端出来沙发旁的小茶几上。

    “吃饭了。”他拿筷子敲桌边。

    苗江一动不动。

    “吃饭了。”他拿筷子敲一敲她的后脑勺,很轻很轻。

    苗江一动不动。

    他放下筷子,伸手轻轻掰过来她的脸,朝向自己这边。她头发披挂下来,他用手撩开,看到她眼眶红了。

    他蹲下身,轻声对她说:“吃饭了。”

    苗江一动不动,横躺着,低低嗯了一声。

    茍岚伸手去擦她的眼角,故意笑话她,“还能继续做医生,以后当个牛逼哄哄的内科好了。你哭什么哭?”

    苗江说:“我没哭。”

    “但你眼睛红了。”

    “去看眼科就好了。”

    “我看看。”茍岚凑过去,脸跟她的脸贴得很近,呼吸轻轻吐到她脸颊。她侧过头,他轻轻用手将她脸掰过来,“我看看……眼眶外……眼眶内……眼球前部……都好好的……”她的头发拆散,落了几根在他脸上,痒痒的。

    她又像上次那样,头发被汗水打湿几缕,软软伏在她前额,又是一只会被他这只猫随时叼走的小老鼠。

    他将她的脸翻过来,扳过去,一本正经地检查,又一本正经地说:“要做个泪液检查。”

    “嗯?”苗江还没反应过来,他已贴上来,轻轻吻她的眼角。她眼角有残留的泪痕,他将它吻掉。她缠着绷带的手抵在胸前,另外一只手抓住抱枕,侧过头,他趁机吻她耳朵,吻了一会,又掰过她的脸,继续吻她的眼角。

    苗江抓住他的衣领,想推开他:“检查完了没?”但她的手完全无力。

    他将她拉回来,低声说:“眼睛检查完了。还没检查鼻子。”他边吻她鼻子,边低声说“鼻子干干的,要喝点葡萄糖……”又去吻她耳朵,舌头挑了几下,“耳廓很漂亮,很干净……”他一路吻下去,要吻她的唇。

    她侧过头,他又将她脑袋掰正,低声说要检查她的口腔。她说,“口腔没问题。”

    “要看一下才知道。”他声音闷闷的,趁机吻下来。

    吻了一会,她双手拉住他衣领,要将他的脸拉开,“检查完没有?”

    “只看了上下颌咬合度,牙齿排列状况,但还要进一步检查牙结石、牙龈……”他说完,用手扣住她后脑勺,又吻住她的唇。她有几缕头发跑到嘴巴里,他松开她,捋开她半长的头发,继续吻她,一只手摸进她衣服里。

    “还要检查?”她问。

    “要做全身检查。”他不想再忍了,也不想将她像一只可怜的小狗那样,送到汪少风怀里。

    他将她压住,边解她衣物,边吻她嘴唇。

    窗外好像有雨声。天空开始下雨,雨水亲吻着大地。苗江边被亲吻着身体,边擡头看窗,她看到有雨点打到玻璃上,外面一阵阵风。窗户没关紧,有雨点飘进来,落在茍岚身上。

    她伸手搂住他的背部,想为他擦掉雨水。他突然抓住她膝盖,想拉开她的双腿。苗江害怕极了,脚趾绷紧,像猫一样翻了个身,从沙发上滑下地来。

    茍岚从后面捞起她,又将她抱到沙发上。

    “我怕。茍岚我怕。”苗江抖得像被猎人抓住的小鹿。

    “放松。放松。”茍岚抱住她,用手抚着她的背,又不断轻轻用唇触她的脸。他忍了又忍,慢慢等她平静下来。

    她呼吸稳定下来,茍岚却只觉得已隐忍了半个世纪。他将她的白色内裤脱掉,俯低,在她耳边低声说“忍一忍。”拉开她一边腿,慢慢压下去。

    她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侧过脸,等待将要发生的事。

    这过程对她而言,是痛苦的。苹果掉落在地。仿佛有罪恶的蛇深深钻进她的体内,在里面埋下一枚花的种子。

    他持续晃动,要采摘这朵绽放的花,她挂在脚踝上的白色内裤被晃到地上。苗江神经质地要去弯身捡,他将她的手按住,一并压在身下。

    她在他手臂里,一瞬间明白了曾经看过的所有童话:美人鱼被分开双腿,睡美人碰到纺锤流出鲜血,小红帽被大灰狼吞进肚子。

    外面雨越下越大,雨水流入大地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