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誓?
姜采说好。
张也宁:“神魂之誓。”
姜采:“……”
神魂之誓,定在神魂之上。她便不能违背。若要违背,视誓言内容程度,会给神魂带来不同程度的反噬。
姜采:“需要这样吗?只是同个床而已。你是否有点小题大做?”
张也宁轻声:“姜姑娘的本事,我断然不敢小瞧。姜姑娘肯发誓吗?”
姜采思索一阵:“发了誓,就任我为所欲为吗?”
张也宁诧异:……同个床而已,她能怎么为所欲为?他都要用神魂之誓束缚她,她还能怎样?
张也宁本不以为然,但听她这么一问,他踟蹰片刻,到底不敢小瞧姜采本事。他盯着那卧在床上、噙笑看他的蒙眼姑娘,人间烛火在她面上勾勒,隐约呈现一种迷惑性的温润柔和之美。
张也宁道:“只是同床,没有别的。没有床笫之事,也没有亲吻。”
姜采淡然:“好的,守节宁。”
张也宁再是淡漠,也忍不住被她这莫名其妙的绰号逗得目中噙笑。他领会到她对他的揶揄促狭,心中又气又好笑,他伸手想敲打她一下,但手离她眼前三寸,还是没有落下去。
断情二字,总是束缚着他不敢前行。
他生怕踏错一步,害他毁她,惹她情伤之苦。
姜采隐约察觉到什么,脸容偏一分,向他探来。她听到青年重新变得清渺遥远的声音:“那便立神魂之誓吧。”
姜采应了。
她并未偷懒,他的神识探来时,她向他神海中扫了一眼,见一池枯荷依然没有开花之意。她并不以为然,一扫之后没也多少失望,痛快地和张也宁结下了神魂之誓——
发誓在这一晚与他同床,绝不勉强他和她行鱼水之事,不亲吻他身上任何一部位。
金白色的道光和青色的道光融于一处,誓言立成,姜采唇角勾起一抹笑,便迫不及待地来拉扯张也宁。张也宁被她拉得一趔趄,倒在她身上,他用手肘撑起上身,发丝擦过她的脸。
黑暗中,他气息温热平和,她呼吸一空,在他靠过来时,心神随之一荡。这般出神,让她揪着他衣领的手都为之一松。
张也宁:“怎么?”
姜采在心中默念,切勿操之过急,将美人吓走。
说起来,她头晕眼花,头疼的厉害,身上温度高得吓人。但是他靠近时,就好像一轮明月撞入她心怀……刹那的清凉,让她神智都因此清明一二分。
姜采并不表现出来,她这时有些察觉蒙眼的好处了。
她在黑暗中一阵摸索,摸到了他腰际。他身形一僵才生警惕,姜采的手指就仿佛才意识到不妥一样,退开了。她一本正经:“抱歉,碰到了不该碰的。我不是有意的,你不会对一个瞎子生气吧?”
张也宁沉默片刻。
他缓缓坐起来,袍袖一挥熄灭了帐篷中的灯火。他盘腿坐于她身旁,平定自己的神魂,眼见又要默然修行去了。他淡声:“你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便是。”
但姜采要的陪床,显然不是他坐在一旁盘腿修行的这种。
她不急不躁,慢慢靠过来,脸颊贴到他膝盖方停下。他搭在榻上的衣袍轻柔若云,她脸颊贴在上面,也感觉到丝丝的月华之气。虽然这对她的凡人之躯无用,但她仍愿意靠近。
张也宁睁眼,垂目看她。
姜采微笑:“你我同处一舍,你夜间不出去,旁人都要以为我们关系不一般了。明日你出门,就能看到大家意味深长的眼神。”
张也宁:“旁人如何想,与你我何干?你我心中清白便是。”
姜采笑得咳嗽起来。
她玩味:“心中清白?你指谁?”
张也宁默然片刻,心生无奈。他本心如止水,但是姜采显然对他了解十分,一贯爱在他的底线上转悠。他忍了半晌,低声:“我有时真觉得你是情场高手。”
姜采笑:“且看对象是谁罢了。”
她意有所指,他没有回应,只在黑暗中继续打坐。但他心中生了涟漪,闭目定神时,那被他压下去的心魔跑来闹腾。心魔变幻成了姜采的模样,扰他清修,让他烦不胜烦。
他几次入定都没有成功。
姜采耐心靠着他膝盖,他气息一直没有变化,根本看不出他入定失败,但她太了解他了——他什么时候都会维持这副淡漠无情的模样,一贯不落人后。
姜采将手搭在他膝盖上,感觉到他肌肉僵硬。
他睁了眼,冷声:“你做什么?”
姜采:“无法打坐就不要勉强自己了。这也不怪你,睡在我床上还想一身清白,想什么呢?别折腾了,躺下来和我一起睡吧,我真不欺负你。”
张也宁冷笑:“我是仙人,你能欺负我?”
姜采改口:“是,你最厉害,我不如你。能一起躺下睡觉了吗?我困死了……我如今可是凡人之躯,要吃饭要睡觉的,你别忘了我还生着病,别在这时候欺负我啊。”
张也宁盯她片刻,觉得她示弱得很古怪。
姜采这种人,示弱本就像笑话一样。
他不信她,可他僵作半天,她也不退让。二人无声拧了一阵,张也宁看她又咳嗽了两声,面容被烧得已经红得吓人。他心中担忧,便不再强硬,而是顺着她缓缓躺下。
他才屈服,盖在姜采身上的那一床被褥就拢了过来,罩住了他,姜采同样钻了过来。
张也宁冷目看她要如何——反正他们有神魂之誓。
姜采如愿以偿地悄悄抱了他腰身一下,一本正经:“把外袍脱了,我抱着不舒服。你别这么僵,我像抱一块石头一样。”
张也宁冷漠:“那你为何要抱?”
姜采叹气,手指自己:“我生病了,我发烧了,你懂不懂凡人?”
张也宁迷茫。
姜采便自在无比地编故事:“我如今冷极了,体内像冰窟一样一个劲往骨头缝里吹冷风,但体温又很高。这又冷又热,我快疯了。你就让我抱一抱呗……”
她这么说,便感觉到没什么用的月华之气罩住了她。
张也宁没有再制止她往他怀中钻,他忍着不适和不自在,幽暗中,不知是帐篷内太小还是她体温太高,他一度时间脖颈生热,自己也像被烫到了一样。
他忍着那怪异感觉,看她熟练而热情地帮他脱外袍。他随了她的意,二人在狭小空间内折腾,气息时不时靠近,皆因莫名其妙的原因,生了些汗。张也宁尚能自控,姜采扣着他衣领,忍不住便想凑近。
她唇即将贴上时,他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他声音不再清如冷泉,而是带了几分焦躁警惕:“姜姑娘,神魂之誓!”
他低声:“你说过不逼我的。”
姜采心想艹。
她是想徐徐图之,但是……平时看不到碰不到也罢,如今男人就躺在她身旁,她是没看到他人,但是她在幽暗中已经摸到了不少,心中已经勾勒出了他的如今形象……
但她也知道张也宁如今警惕着她,她一个不好,会直接把他吓走。
……可恨她还没有学会那囚仙术。
不然今夜他别想下她的床。
姜采心中念头几转,手上却温柔无比地帮他帮衣领重新拢好。她滚烫的指尖擦过他领口那一点肌肤,她感觉到他肌肤再颤了几下,她随之心荡,却又忍下。
没有好忍功,怎能降服他。
姜采低声:“不好意思,忘情了。你抱着我睡吧,我不动了。”
她开始编造凡人之躯的虚弱:“你不知道,我如今难受得很。如果旁的姑娘像我现在这样,一定难受得掉眼泪……”
张也宁夜中也能视物,他手肘撑榻,上半身擡起。他有离开之意,另一手被姜采抓住诉情。他停下来,俯眼观察她:“你可不会随意掉眼泪。”
姜采镇定:“我坚强不等于我不难受。凡人姑娘这时候,都需要情人哄着抱着才肯睡的,还要情人拍她后背,唱歌谣,说甜言蜜语;要吃蜜糖,要亲一亲……”
她改口:“但我自然不会那样要求你,你却也得体谅我。只是抱着我睡,难度不高吧?”
她以为自己还要说很多,结果他突然俯身贴来,她呼吸为之一滞。
他没有说话,将她拥入怀中,微硬微冷的发丝拂过她面颊,痒痒的,靠近又远离,但他已经揽住她后背,将她完全抱入了怀中。
恍惚间,过往重重在脑中纷至沓来,万千情意如洪,让人心口震动。
姜采头微低向下缩,她头抵着他心口。当她靠近时,二人都短暂停顿,听到他心跳声快了一两拍。
风吹着帐篷,呼呼如裂帛之声。帐中二人拥抱着,并没有说话,直到他心跳很快恢复正常。
那情意稍纵即逝,却确实产生过那么一瞬。
张也宁表情空白,搭在她后背上的手指蜷缩颤抖一下。
姜采埋在他怀中低笑。
许是道德感太高,张也宁弄得姜采无法动弹,姜采就不动弹了。她闭了目,道:“好了,睡吧。”
——过犹不及,如此便够了。
那心跳声会快一次,自然会有快第二次的机会。她离胜利,并不太远。反是他的败局,从一开始就定了。
他们剑修对战,可从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啊——
夜中下雨,淅沥如沙。
张也宁是不用睡觉的,他侧卧在榻上抱着姜采,只是陪她而已。他手时不时碰她额头一下,温度依然很高,他心中生起更多的担忧。可他其实也知道怎么才能彻底解决她的问题。
那就是重新和她神魂绑定,结下契约,神魂共享。
或者与她双修。
他精通天下所有道法,便是适合二人如今情况的双修之法,他都知道好几个。
但是……因此双修吗?
长阳观修道修的就是清心寡欲,他断情后,对世间之情本就更加淡漠。他知道姜采和自己的过去,知道却不代表可以继承那样的感情。他和她没有那种感情,要他贸然和她亲昵……他根本做不到。
他更因自己的做不到,而心中生愧,觉得对不起她。他明明能救她,却因为自己过不去那个坎而不动,害她受罪……张也宁在黑暗中,抱她的手臂收紧,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
希望她明日就能病好。
不然他、他……
心绪杂乱,心魔困扰。听着天外雨,张也宁模糊地想了很多,怀中姑娘的体温时高时低,他便更紧地抱住她,希望这样真能缓解她的痛苦。他到底是仙身,她靠近他,对她总归没有坏处。
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张也宁也闭上眼,跟她一同睡了过去。
修士也不是无法睡觉,只是不需要睡觉罢了。
只是这一整夜,张也宁都睡得不太好。姜采不停地翻身,他就跟着她折腾。她热的要掀被子,他一遍遍给她盖上。她依然不要被子,他只好自己当她的被子,将她手脚全扣在怀里。
张也宁心里叹气。
这可真是不好。
为了控制住她,他手得扣着她手腕,腿也得压住她腿。她弓着身,长发散在枕上,他得维持和她相同的姿势。
这过于亲近的姿势对他来说已经很不雅了。
但是……张也宁说服自己只是一夜罢了,天亮了就好了。
而他断断续续的睡梦中,姜采也要钻进梦里折磨他,梦里梦外都让他苦不堪言。
天蒙蒙亮的时候,姜采醒了过来。比起他的一晚疲惫,她倒是一夜好眠。只是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人揉在怀中,用极亲昵的姿势压着。姜采瞬间僵硬,神识一下子清醒过来。
幸好在她翻身跳起推开这人并顺手杀了这人前,她先感知到了月华的气息,感知到了张也宁的气息。
姜采屏住呼吸,缓缓在他怀里翻身,想与他面对面。她以为这样会惊醒他,小心十足,但大概是她昨夜实在反复得厉害,她在他怀中翻身,他展开手臂就顺了她。
姜采发现自己手腕被扣着,腿也被压着。
这姿势……嗯。
她心跳加速,却强行冷静下来。她慢慢地使用巧劲,在他手上轻轻一打,他手中放松,她将自己手腕解救出来,再用同样手法对付他另一只手。这个动静,让张也宁呼吸变化。
姜采僵硬,以为他要醒来。
但他只是倾身过来,面容靠近,和她脸挨上。他随意地伸手捂住她后脑勺,将她往自己怀中按。张也宁闭着眼疲声:“别闹了。”
姜采:“……”
——她昨夜到底是如何闹他了,才能为今日的她争取到如此福利?
她微微撑起身,手指摸索着抚摸他面孔。一夜之后,她身体不那么难受了。上身半俯,她眼睛无法视物,就用手指来碰他。她手指抚过悠长的眉,长长的睫毛,山宇一样的鼻梁。
她摸骨一样地抚摸。
她手指下,如抚着一段逶迤山河。山河壮阔,风景秀美。那皮相之下,骨相也让她心悦。
昔日她和张也宁总是聚少离多,二人同榻之时更是少之又少,像这样她先行醒来的次数,更是少有的第二遭。姜采心跳咚咚,手心生了汗,手指擦过他颧骨、颊畔、下巴,何其爱不释手。
大家都是肉、身凡胎,修士没有成仙前也不过是凡人,谁不爱慕美色,谁看着美人睡在自己榻上,会完全不心猿意马?
姜采只可惜自己眼睛看不到——而张也宁显然不会把他的眼睛借给她看。
她在清晨低头抚摸他面容,生了汗渍的手指抚到他唇角时,她偏头想了半晌。
清晨光昏暗,外头的风雨并没有完全停,一夜过后,帐中温度已比昨夜暖了很多。姜采手指搭在张也宁唇角的时候,张也宁睫毛颤抖,无声地睁开了眼。
他静静地仰面看她。
这是少见的姜采。
或者说……他只见过那么一次。
张也宁睫毛微动,眼神飘虚,又转过来安静地仰望她。
他生平只见过一次她这般私下混乱的模样。那日长阳观清晨,二人胡乱一夜后,醒来她也如此。
玉冠早已不见了,披头散发落下,眼睛蒙着布,外袍丢去了榻角,她只穿着单薄中衣。她便是这时候,也有些许凌厉感。她低头不知在想什么,长发散在颊畔,唇红眉长,又典雅,又凌乱。
这是她不为人知的美。
……是他第二次见到。
张也宁快速低下睫毛,被褥中的手微微握拳,藏住自己那一瞬间的失神。他脸颊生烫时,眼前光忽然一暗。张也宁眼皮撩起之时,骇然看到那不知在沉思什么的姜采做了决定,她俯身而来,亲上他的唇。
她搭在他唇角的手向下,掐住了他下巴。
张也宁呼吸倏忽一乱。
她的眉心,在她亲吻之时,金白色的道光骤然亮起,反噬之力生出。
张也宁厉声:“姜采!”
他一把扣住她肩要将她推开,金白色的道光在她眉心越来越亮,他手按她时,她早有准备般反手剪来,俯身冲来如豹,将他按回榻上,她的唇与他相贴与他流连,舌间轻点,气息压迫。
张也宁呼吸骤乱,他咬牙挡开她的手,按在她肩上的手用力。
他头别开,咬牙切齿:“你疯了?”
姜采的唇再次寻来,气息交错,何止呼吸乱作一团,记忆也在碰触间乱起,春水般的浪潮磅礴浩荡,席卷向张也宁。那柔软又睥睨的气息,让这个仙人脸颊温度快速升高,面容比她这个生病的人,还要红些。
姜采眉心金白色的道光更加亮,那光辉烧到极致,烫伤姜采眉心,侵蚀神海道元。
张也宁一道清光向她袭去,他翻身一把将她推倒,她拽着他衣领,依然亲吻他。二人在狭窄的空间斗法,齿间被咬出血,却依然不肯退让。张也宁眼看着她蒙眼的白布上,丝丝鲜血向外渗出。
他凑近细看,她的耳际也出了血……
张也宁努力按住她,呼吸混乱:“你被反噬了……让我看看。”
姜采勉强与他唇齿分开,她随意无比:“不用管它,让我亲亲你。”
张也宁:“姜采!”
——这是怎样一个疯子?
拼着神魂反噬之力,也要亲他。男女之情,就那么重要?
他抵抗得艰难,且他不光与她混乱缠着,他还要勉力让自己神识清明。他心里对她一通骂,还要运起法术压制她的神魂反噬。那一重重的反噬砸在姜采身上,她肌肤都生出丝丝血痕,又被张也宁用月华之力疗伤。
他这般帮她,唇齿间的作乱却停不下来。
他的心也乱成了一片,那施展开的道法,他几次无法施展下去,中途忘了咒术。他脑子混沌一派,被姜采重新按倒。她再一次翻到了上面,亲昵地在他唇上微微一勾,蝴蝶一样调皮。
他额上渗汗,周身僵硬,心脏跳得厉害。
他抓住她的手,骂道:“混账!”
姜采无声笑:“是,我混账。”
可他这般美好。
亲起来这般让人流连。
她想着他亲起来会很舒服,会让她畅意连连。她实验了,确实如此。虽然他暴跳如雷,虽然他抗拒十分……可那柔软的唇,动人的甜,她像膜拜月亮一般地走向他。
姜采贴着他唇,二人呼吸皆是不平。
他手在榻上重重一砸,砰砰巨声让榻木生出裂缝,却不能让那姑娘停下来。胡闹间,他睫毛沾了水一样黏连,眸子幽黑又清亮,他喘得厉害,要推开她,却不自主地松松抱住她扑来的腰身。
他仰着颈,任那密密如雨点的气息落在下巴上,腮上。
他颈间青筋直颤,腰板挺战,握拳不住,咬牙切齿:“你在流血!”
姜采只顾着和他戏逐。她何其大气,在他面前,那些微反噬之力,她硬生生抗住了,并不在意。
她甚至笑:“能一亲芳泽,那点儿反噬算什么?”
张也宁气息不比她稳定多少,他和她仍在使劲相斗的手指间,二人的手都是汗岑岑的。他说:“值得吗?我早上见你醒来,以为你在思考什么大事,难道你想的就是这种事?
“混账!”
他被她气得眼角红透,目中生了清水涟漪,荡然间,情意反复。他被气得不轻,可他被二人相贴的流连,亦勾得不轻。腰肢碰撞,肢体过近。又冷又热的触感交织一身,他大约和她一样生了病,头晕眼花。
他抖着手,召出月华之力帮她压下那神魂反噬,可他同时恨不得召来一道雷劈死她算了。
混账姜采!
枉他救她!
她就这么不知感恩!
姜采自己也忍不住笑,抱着他胡作非为肆意妄为,惹得二人神智昏昏,肌肤生烫。她神魂痛得厉害,可她却满心畅快,欢喜万分。
是,她思考的大事就是他。
她就是在思考他值不值得她拼着反噬之力也来亲一下。
答案是值得的。
结果也是值得的。
姜采搂着张也宁脖颈,与他发丝缠绕。她对他喜欢到极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你生得这么好,一定有不少小姑娘被你勾得魂不守舍。我担心你被凡人的甜言蜜语算计,被长得漂亮的小姑娘勾了魂。我怕你被人占便宜了也不知道,就教一教你……何谓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