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廖沙此人,做事还真的很有些欠缺,扈晓艳在小筑里为他绞尽脑汁地窃取资料,他倒好,在宿舍里搂着一个年轻的女校友在睡觉。
杨永嘉懒得理那么多狗屁倒灶的事,本想顺手干掉那个女人脱身的,但转念想想,没准这女人也有什么蹊跷之处,索性同自己那个年轻的本家爷爷一人一个,拎了回去。
受了金瑶的刺激,楚云飞窥探他人内心世界的兴趣大减,这本就是不道德的事,更何况有很多事情,知道反倒不如不知道。
真要事事想弄个明白,长此下去,人生都难免会变得无趣很多。
不过,对于杨永嘉捉来的这两人,该用的手段还是要用的。
谢廖沙的身份,真的是很不含糊的,他本是联邦安全总局派驻中国的谍报人员,同时又是俄罗斯大名鼎鼎的黑手党家族“圣彼得堡伊万”中的骨干份子。
这种双重身份,实在并不算怎么奇怪,现在的俄罗斯黑帮横行、混乱不堪,很多黑帮能迅速崛起,正是靠了官场上的势力或者是特权部门的人出面亲自组建黑帮。
对于俄罗斯这个民族而言,官匪勾结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要是不勾结,反倒是咄咄怪事,大概也跟文化氛围,或者基因有关吧。
最开始注意小筑云飞的,是联邦安全总局,但谢廖沙得到探查的命令后,又把这个消息通报给了黑帮,所以说,他实在是肩负了双重使命的。
关于黑帮,谢廖沙的印象中,只有几个人名和俄罗斯高加索以西部分的几个电话;但联邦安全总局就不一样了,他对的上级,竟然是中俄北方边境小城的某个俄罗斯商人。
首京离东北,还是有点远啊,楚云飞非常遗憾,他实在是分身乏术,不能把那个叫洛特斯基的家伙抓到面前拷问一番。
不过,似乎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老英雄欧阳生的大江派在东北混得还是不错的,要不要他帮忙,把这个人抓来呢?
仔细想想,楚云飞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一来这事要让欧阳生知道的话,不定又生出多少是非,二来就是,既然是俄罗斯的情报部门盯上了自己,那么把“裸体司机”捉来,并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索性不如就这么吊着,明面上的敌人,总是要比暗地里的对手好提防一些。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他再继续问下去,不经意间,居然查探到了谢廖沙内心深处的一些意识。
敢情,这家伙居然知道自己上级的上级是谁,但是,他没有直接联系的资格,任何情况下都不行。
那是俄罗斯大使馆的一个二秘,女人名叫达尼娅。
严格地说,这已经违反了单线联系的情报工作原则,克格勃这个让西方世界胆战心惊的名字,真的是已经走入了故纸堆中,居然这么初级的错误也会存在。
至于顺手捉来的这个女人,实在是个意外,无非就是想单纯地享受人生,顺便再挣点卢布美元什么的,时下做这个的女大学生实在不少,“长安米贵,居之不易”,倒也是无可厚非的。
该问的问完了,怎么处理这两位,又成了一个问题,楚云飞侧头看看杨永嘉,“当时你弄他俩出来的时候,有没有人发现?”
杨永嘉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这可说不好,那里是留学生宿舍,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半夜不睡?不过,我回来的时候绕了好几个圈子,应该没有人知道是咱们小筑的人干的。”
这下,楚云飞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放了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交给仇处长似乎也有违初衷;把人弄傻——拜托,那俩日本人是前车之鉴,肯定有人能知道,是小筑的人做的。
他没有想到,堂堂偌大个首京,出现个把两个傻子,其实是满正常的,别人就算想查,可也未必能怀疑到他的身上呢。
于是,他做了一个相对错误的决定,“永嘉,你说这俩人该怎么办?”
“怎么办?”杨永嘉沉吟一下,他是被楚云飞刚才那一问,弄得有点头大了,“既然可能有人发现他俩失踪了,索性就把他俩……”
说到这里,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这个女人,不过是个婊子而已,那个谢廖沙……哼哼,难道这世界,只能别人找咱们麻烦么?”
楚云飞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无非是想在道义上找到点什么借口就是了,既然杨永嘉支持他的行动,杀人的方法,其实很多的。
他点点头,“好了,永嘉,把那俩弄成白痴,等天一亮,你带他俩出去,在朝歌街上等我好了。”
楚云飞现在不比常人,出入都有特警们的保卫,他想不被人前呼后拥地随行,除非换辆不起眼的车,或者说开了直升飞机走。
还好,他要真正想躲开别人行事,倒也不是很难。
第二天,日本四菱集团首京代办处门口,发生了一件很怪异的事情,一名俄罗斯籍白人男子,偕同中国籍的女友,手持一块巨大的木牌,上面用俄文、中文、日文三种文字写着:“南千岛群岛是俄罗斯的”。
南千岛群岛,日本称为“北方四岛”,主要包括择捉、国后、齿舞和色丹四岛,自古以来,只有阿依努族(虾夷族)在那里居住生活。
19世纪初,俄国通过战争和一系列条约占领包括北方四岛在内的千岛群岛。1855年,俄国在日俄战争中失败,两国签订了《下田条约》,又将四岛划给日本。
二战后期,俄罗斯占据这四岛时至今日,这四岛的归属,成为俄日两国缔结和平约定的最大障碍。
俄罗斯现任总统前些日子访问日本时,曾经含糊地表示过,1956年时,前苏联曾经有意归还色丹和齿舞二岛给日本,但日本不接受,那么两国至今没有关系正常化,怪不得俄罗斯。
对日本人来说,四岛中只能得到两岛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但对俄罗斯的极端民族主义者来说,仅仅归还两岛,哦不,仅仅提到归还两岛,都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显然,谢廖沙目前扮演的,就是一个愤怒的俄罗斯青年。
四菱公司的人非常惊讶:拜托,我们只是个商业机构而已,日本大使馆也在首京,这二位怎么不去那里折腾,跑我们这里来做什么?
也许,是大使馆那头的保卫太多了吧?意识到这个问题,四菱集团的员工打电话报了警,同时,也派了两个员工出来劝解。
谁知,这两人神志似乎不太清醒,根本不理会日本人的劝解,女人一激动,甚至把身上印了日本军旗的套头衫脱了下来,扔到地上,只戴个胸罩在那里。
光天化日下,两个四菱集团的员工又没有喝酒,不敢随便使用暴力,何况见到美女脱衣,就倒退了几步。
不退还好,一退,那女人和谢廖沙从手里拎着的塑料袋中掏出四五个“芬达”瓶子,眼神直勾勾地开始泼洒饮料。
不是饮料,是汽油!看着两人在身上、墙壁和门口四处泼洒饮料,两个日本人终于嗅出了其中的味道,急忙冲上前去制止两人的极端行为。
扭打中,已经有人闲人驻足观看,大家看到,女人劲小,被一个日本人死死地按在地上,虽说汽油带些润滑作用,但女人似乎不知道反抗,呆呆任由日本人在那里上下其手。
谢廖沙可不一样,俄罗斯人的块头比那日本人大多了,扭打中掏出一个打火机,“轰”地一声,整个世界清净了。
哦,不是清净了,是火光大作,不仅仅是建筑物上,四个人身上也同时冒起了熊熊火焰,惨叫声响彻云霄。
几乎在同时,警笛大作,有警察接到报案,前来处理了,不过显然,现在更需要的是消防队员。
嗯,这两人就算不死,烧成白痴总是可以理解的吧?楚云飞在远处停止了白色能量的控制,扭头看看杨永嘉,“哈哈,走吧,让他们狗咬狗去好了。”
两人离去后不久,现场终于被控制住了,四个大面积烧伤的人被火速送到了武警消防医院。
经过一夜的抢救,两个纵火者烧伤面积过大,谢廖沙抢救无效死亡,女人被烧伤引发的并发症急性肾功能衰竭夺去了性命。
两个日本人要好一点,按着女人的日本人甚至只烧伤了手肘关节以上,身上的伤简直非常轻微,可见,欺负女人有时候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自然,这样的消息,例行是要封锁的,但是,俄罗斯和日本的新闻媒体不受中国新闻出版局的管辖,各自在自己的媒体刊发了这样的消息。
俄罗斯的《驳斥谬论报》很客观地报道了这一事实,没办法,谁让这个国家正在逐步进入西方式的民主社会呢?
只是,这篇报道的结尾处的编者按里,提醒了广大俄罗斯公民一个现实,那就是:总统在访日期间说的话,不但是事实,而且,这个归还行动,已经因为日本人的拒绝,无限期地推迟了。
用总统最新的话来说,就是:俄罗斯不打算同日本做任何有关南千岛群岛主权的谈判,现在不谈,将来不谈,永远不谈!
《驳斥谬论报》是俄罗斯发行量最大的报纸,实打实的官方喉舌,这也算政府在这件事情上最明显的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