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强给的伞是单人的那种,就算撑着,两个人也都有淋到雨。
韩炎圣拧紧了眉心,命令式地开口道:“不用管我,先给你自己撑着吧,一会儿要是感冒了……我妈知道了又得骂我。”
简单哼了一声,不肯把伞往后挪,兀自说道:“不行,你要是感冒了,你妈虽然不会骂我,但肯定会怪我的,你也不能感冒。韩炎圣,我们都不能感冒,我们到前面有房子的地方先避一避雨,然后让司机来接我们吧。”
“就你脑子好?不然我骑这么快干嘛?”韩炎圣懒得再说,尽管骑快一点。
这一片是荒区,两边根本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只能骑到再前面一点才开始有房子可以有躲雨的屋檐。
简单没了话,认认真真地给两人打着伞。
因为伞太小,加上车子骑的快,她只能把自己的重量都压在韩炎圣的肩上,没发现两人之间衣服贴着衣服,没有一点缝隙。
不过她没发现不代表韩炎圣没发现。
他骑自行车骑的心烦意乱,恨不得把身后毫无知觉贴上来的人给扔下去。
什么呀,软软的,怪让人烦躁的。
也不知道这丫头有没有这样坐过别人的自行车后座。
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韩炎圣甩甩头,加快骑行速度。
雨越下越大,初夏的夜雨总是来的汹涌。
雨水透过薄薄的衣料晕开渗入,毛孔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体温都跟着降下去,就连呼出来的气都带着白雾。
好冷……
简单看了看专注骑车的韩炎圣,不好意思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韩炎圣,我有点冷诶,你冷吗?”
韩炎圣侧了下头,“别想让我把外套脱下来,我也冷!我也是人好吗?”
“你这人……”简单无语地张了张嘴。
怎么一点也没绅士风度啊?要是换成别的男生,早就主动把外套给她了,该死的,偏偏她今天觉得天气很闷热,没穿外套。
感受到简单的郁闷,韩炎圣嗤笑了一声,突然停车:“就这了,下车。”
旁边就是一整排的联排别墅,但是似乎还没交房,道路两边两排大别墅都没有一点灯光,只有路灯亮如白昼,雨滴落下来形成了一条条白线。
简单撑着伞跟韩炎圣一起站到第一栋别墅的屋檐下。
屋檐很宽,挡雨是足够了。
韩炎圣给司机打了电话发了定位过去,这才侧头去看旁边的人。
因为淋了雨,简单的头发全都服服帖帖地贴着两颊,有雨滴顺着发梢滑下来,一路落到锁骨处打了个弯又忘更深的地方去。
韩炎圣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收回视线,擡手脱下了身上的外套面色僵硬地递过去。
“拿着。”
简单错愕地接过,问道:“你不是说……”
韩炎圣收紧眉心:“不要算了。”
“要要要。”简单连忙接过,无意间碰到韩炎圣的手指,跟冰块一样冷。
她迟疑了一下,把外套盖在自己身上,问道:“韩炎圣,要不然……我们一起披着吧?你校服外套那么大。”
“不用了。”韩炎圣想也不想地拒绝,双手抱胸,目视前方,一副四大皆空的模样。
他拒绝,简单也不强求,裹紧了自己的身体,人往前面站了站,想帮韩炎圣挡一些风。
但是脚步刚迈开就被韩炎圣扯了回去。
冰冷的手扣着她的手腕,她却感到了喉间一阵炙热。
“你干嘛?”韩炎圣斜她一眼,“老实靠墙站着别动。”
说完,他拿过她手里的伞,撑开挡在两人面前。
虽然不能完全挡住风,但是也稍微让空气没那么湿冷了。
雨还在滴答滴答下,顺着屋檐落下来,形成一排雨帘。
周围都是雨声,但却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宁静。
简单突然想到一句平时看着有点矫情,但是这一刻却十分贴合她内心的话:最美的不是下雨天,而是和你一起躲过的屋檐。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往右边扫,偷偷摸摸的。
大概是因为太冷了,韩炎圣身上的肌肤都显得比平时更白了,白如凝脂这样的词用在他身上也不会突兀。
对比白皙的肌肤,其实韩炎圣有一双特别像黑曜石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你看的时候,被看的人会有一种被蛊惑的感觉。
大概是有这样漂亮的眼睛,所以就算其他的部位长得不太好看也会加分,而偏偏这家伙的五官都长得极其漂亮。
是基因好吧,所以就算是发火的时候也很招人。
这家伙……长得太招人可真让人讨厌。
简单越想越气,咬唇皱起眉,干脆扭头瞪着韩炎圣。
这人太讨厌了!
冷不丁被狠瞪着的韩炎圣一脸呆愣地回视着她,喉结上下滚了一下,问道:“你……干嘛瞪我?”
他不是把外套给她了吗?
看着韩炎圣无辜的样子,简单忍不住笑出了声。
什么嘛,她居然因为韩炎圣长得太招人而生气,自己是疯了吗?
韩炎圣皱眉:“蠢猪,你是疯了吗?”
简单:“……”
短暂的安静后,韩炎圣打破沉默:“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以后?”简单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现在想这些还早吧?”
“谁跟你说早了?”韩炎圣斜她一眼,道:“如果你这次市里的举重比赛拿了奖牌,你就有机会进省队,到时候,你要走的就不是高考的路了。”
简单噎了一下,道:“我还真没想过,我回去好好想想。”
“是得好好想想。”韩炎圣擡头,不远处正好有车灯往这边照过来。
是司机到了。
司机拿了两把伞下车,把两个人带上车后又把自行车搬到了车后座。
“少爷,您应该早点给我打电话的。”司机往后面递过两条干毛巾。
“雨下的有点突然。”韩炎圣说着,伸手接过毛巾丢给简单一条,另一条留给自己擦。
简单用毛巾围着发尾,余光瞥见韩炎圣胡乱地擦着头发,跟小孩子似的。
她干脆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凑过去道:“我帮你,你这样擦对发质很损伤的。”
“不用。”韩炎圣想也不想地拒绝。
“哎呀,没事的,你都把外套借给我了,而且今天陈老师还答应我了,我帮你擦我帮你擦。”她兴致很高地强行拽过毛巾,跪在韩炎圣旁边的位置,帮他擦拭着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