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着这些明明知道无法避免的事情她还是会那么失落呢?
感情真是让人头痛的东西,她一点也不想要了。
她还想说点什么,表现出自己一丁点也不在意的样子,搭在沙发上的右手却突然被一只大手用力地抓住,肌肤接触的地方因为力道太大而泛起淡淡的粉。
“痛——”简单的五官都皱了起来,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抓得更紧。
她不明所以地顺着那只大手的主人看了过去。
韩炎圣的眼里蓄满了黑沉的戾气,仿佛下一秒就能把她生吞了似的。
简单被这眼神吓了一跳,也不敢动了,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韩炎圣。
“你……”
韩炎圣努力压抑着心里的躁怒,但说出来的话语气里还是带了一分冷。
“你就这么希望我找女朋友?”
他的眼睛专注到近乎锐利,让简单甚至有一种想落荒而逃的感觉。
但她的手被韩炎圣扣着,就算想逃也逃不走。
“说话!”韩炎圣皱眉催促,像是急于从她嘴里得到答案。
简单不知道韩炎圣这是怎么了,但天生的倔强还是让她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她顺着韩炎圣的话点头:“是啊!这样韩阿姨就不会误会我们了,而且这也是早晚的事情……”
韩炎圣早晚是会有女朋友的,当然那个人不会是她,毕竟她曾经亲耳从韩炎圣的嘴里听到他否认喜欢自己的话。
在没注意到她在的情况下,亲口说出来的话怎么可能会有假?
他对她的好,她会开心会欢喜,但是从来都不会想歪。
她很有自知之明的。
简单垂下眼角:“韩炎圣,你早晚会有女朋友的不是吗?”
“够了!”韩炎圣突然低吼一声,松开她的手站起来。
有时候他真想像一个变态那样,把简单掐死,然后他也跟着一起死,这样他就能一直、永远跟她在一起了。
可是他怎么舍得?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情。
简单呆呆地看着韩炎圣的背影,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火了。
“你说的对。”韩炎圣扭头看她,看着她的目光冰冷而决然,“我的确早晚会有女朋友的,而且……很快就会有。”
简单张了张嘴,心里无尽的酸涩在心脏处一寸一寸顺着血液的流动在身体的每一处蔓延开来。
但是最后,她也只是说了一个字。
“……喔。”
韩炎圣眯起眼,眼底满是嘲讽。
原来他在她心里就是这么一个地位,难怪会被发好人卡。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韩炎圣他妈的在自作多情啊。
操!
韩炎圣转身擡脚狠狠地在沙发上踢了一脚,发出“嘭”的一声响,吓得简单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等她从惊吓中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只是韩炎圣一个无比挺拔的背影。
就连那背影,似乎都透着点冷。
他怎么了?
简单没想明白,也没有力气去想。
因为只要想到韩炎圣刚才说的那句话,她就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坐着发呆。
有时候发呆也是一种能缓解难受情绪的办法。
房间里很安静。
她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终于从发呆中回过神,按着沙发的扶手处站起来。
该做作业了,该认清现实了。
如果前段时间韩炎圣对她的好是她自己做的一个好梦的话,现在也应该醒了。
她必须要知道,韩炎圣对她再好也不会是男女之间的好。更何况,退一万步讲,就算韩炎圣对她真有什么,两人之间的巨大沟壑——“韩家”,仅仅是这两个字就注定他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做作业吧,好好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简单甩甩脑袋又伸手拍了拍脸,终于擡脚往书房走去,在题海中奋斗开来。
她有个状态,就是生活中越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她就越能把专注力放在另一个地方,比如写题。
转移注意力去做另一件事反而能让她的心情意外地变得平和下来。
然而另一个人就完全不是这样了。
韩炎圣回到房间就再也无法压抑体内暴怒的因子,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房间门的隔音效果很好,但一直在自己房间等着韩炎圣回来的夏侯零还是听到了对面传来的东西摔碎的声音。
接二连三,无休无止。
这是……在砸东西?
本打算过去问问简单情况的夏侯零怂了,缩着脖子回了卧室。
他还是在手机上直接问小泥鳅好了。
……
安初夏下了楼,心里还是觉得很不是滋味。
自家儿子当时的表情太吓人了,那是很多年前,他听说南远溺亡的时候才露出来过的表情。
这让安初夏心有余悸。
作为家长,她这个妈妈当的挺不够格的,从小就把韩炎圣打压着教育,之后遇到了南远的事情之后,又改变了教育方式,改成了放养。
韩炎圣变成了现在这个性子,她这个当妈妈的其实有很大的责任。
都怪自家老公,怀上就让她生下来,生下来他却从来不自己教,把烂摊子都丢给她,这算什么嘛?
一下楼,安初夏就把坏情绪发泄到了韩七录身上。
“你还愣着干嘛?!没看我下楼了吗?回去了!”安初夏说完就冷着一张脸出门。
韩七录吓得连文件都没拿,吩咐了管家明天直接送公司后就匆匆追了上去。
他知道,今晚是没有时间处理公司的事情了,哄媳妇要紧!
求生欲很强的韩七录追着安初夏走了,庄园管家呼了一口气,让佣人端热牛奶上楼。
谢老回去了,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嘛。
……
次日。
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觉的简单起来洗漱完第一件事就是叫佣人进来给她用遮瑕膏遮黑眼圈——她不能让人知道她失眠了,免得大家为她为什么会失眠。
简单深刻明白作为一枚根正苗红的“手残党”她是碰不来化妆品的,所以只能找别人帮忙。
佣人一边用遮瑕膏帮她遮黑眼圈,一边叮嘱道:“简单小姐,以后您可不能再这么晚睡了,这样下去万一生成眼袋怎么办?就算是学习也不能学那么晚啊。”
简单含糊地答应着。
她黑眼圈那么重的原因可跟“学习”没什么关系,都怪她心里还是没法放下昨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