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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方格玻璃 > 第六十七章

    江珃好半天说不出话,也没和他计较,只是愣愣的望着他,傻笑。

    杨继沉一把搂过她,“走,去尝尝你们学校的食堂。”

    她站了一下午,身上都是汗,他手臂搭在她肩膀上,热的不得了,可江珃不想推开他。

    大概是新生这样勾肩搭背的太稀奇,路过的新生都会打量他们几眼,有几个穿着便服的路过笑说:“这就勾搭上了?”

    杨继沉毫不在意。

    江珃把表格折叠好塞口袋里,手里揪着军冒,说:“往那儿走是杏花路,那边是中韵湖,那边是学校的超市,白天有集市晚上有乐团表演,食堂有好几个,你想去哪个吃?”

    “哪个好吃?”

    “我觉得我宿舍楼底下的不错。”

    “那就去那儿。”

    正值军训解散和饭点,食堂黑压压的都是人,连个空座都没有,更是闷热潮湿。

    江珃把杨继沉拉到了宿舍楼后的秋千那儿,说再等个一刻钟人就少了。

    两秋千,一人一个,边上一小屁孩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江珃觉得不好意思就把自己让给了小孩。

    杨继沉拍拍自己的大腿,“坐上来。”

    边上有小孩和阿姨,江珃觉得这样不妥,一个不字还没说出口,人就被杨继沉拉过去了,他双脚撑着地,她坐他腿上秋千丝毫没有晃动。

    日薄西山,光焰柔和,余晖从茂密的枝叶中斑斑点点的渗过来,越晚越清凉。

    杨继沉捏着她手上的一个红绳玩,还挂了个珠子在上头,“新买的?”

    “和室友一起逛街买的,一块钱一个。”

    “怎么不买质量好一点的,这分量轻,看着就没什么意思。”

    江珃不让他碰了,宝贝着手链,说:“你不懂。”

    杨继沉抱着小姑娘,眉眼里漾着笑意,闲散道:“才多久没见,我就不懂你了?接触了新世界就要把我淘汰了?”

    江珃哼哼两声,“已经一个月了,都从夏天变成秋天了。”

    “那想不想我?”杨继沉下巴靠在她脖颈处,温热的气息吐露在她肌肤上,江珃身心一颤,像有片羽毛轻轻刮过她的脚底。

    “想……”她的声音也是那样低,仿佛这是只属于两个人的小秘密。

    “那晚上和我住外面?”

    杨继沉看着她,目光坦荡,却又十分诱惑,似笑非笑着。

    江珃扭过头,不回答。

    杨继沉手穿过她的迷彩服外套,手伸进里头,里面是学校统一发的白体恤,他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腰背。

    “出了很多汗?”

    “嗯。”

    “那等会回宿舍洗完澡再走?”

    “嗯……”

    霞景瑰丽,万紫千红,衬得江珃的小脸蛋红扑扑的。

    ……

    食堂吃完饭,杨继沉在宿舍楼底下等她,江珃说可能得要一会。

    杨继沉站在花坛一侧抽烟,天已经黑了一小半了,女生宿舍前漂亮的姑娘进进出出,神采飞扬,都是今年的新生,杨继沉看了两眼便挪开了眼。

    他没上过大学,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站在这里恍惚中有种完成了什么的感觉。

    有一对情侣在宿舍门口放肆的接吻,是九月在深秋面前最后挣扎留下的火热。

    林荫道上学生来来往往,空气里带着香气,有个清瘦的身影站在道路对面看着杨继沉,杨继沉隐约察觉到什么,寻望时却没看见什么。

    江珃蹬蹬蹬一鼓作气上五楼,忙不叠地的找衣服,准备洗澡。

    徐单哎哎哎的叫住她,“你赶着投胎呢?翻箱倒柜找什么?你那牛逼哄哄的男朋友呢?”

    林芸目不转睛的盯着江珃的嘴巴,想听她讲个一字半语。

    江珃翻来翻去,最后选了一条收腰的黑色连衣裙。

    “他在楼下等我。”

    徐单:“哟,你今晚不回来了?”

    江珃结巴了,“应…应该吧。”

    林芸双手递给江珃一张白纸,四面镶金,说:“麻烦你帮我要个签名,如果不介意,也可以留个唇印。”

    江珃:“好,我会问他要的。”

    江珃一头扎进浴室里开始洗漱。

    徐单说:“都说男人猴急,小珃,我看你比男人还猴急,记得洗干净点啊,洗不干净也没事,反正他总会愿意帮你洗的。”

    浴室里热气腾腾,江珃深吸了一口气。

    洗完,她换上了黑裙子和杨继沉送的那双高跟鞋,这是她第一次穿这双鞋,徐单说她这是打算去服侍皇帝,梳妆沐浴的。

    江珃怕明天的典礼时间赶,干脆把换洗的干净的迷彩服叠好塞双肩包里,徐单顺势往她书包里丢了瓶小东西,橙色包装的。

    江珃说:“我不喝饮料,你喝吧。”

    她拿出想换给徐单,可东西好像黏在手心里了一般,她忽然甩不掉。

    润滑剂……

    徐单拍拍她肩膀说:“第一次总会艰难些,有了这东西方便些。”

    江珃:“……啊。”

    徐单重新给她塞好,推她出门,“行了,祝你有个美好刺激的夜晚,晚上点名会帮你和阿姨说的。”

    江珃背着这个烫手山芋下了楼,每一阶楼梯都走的轻飘飘的。

    她想,都是成年人了,这也无可厚非,一起住外面本就是句很暧昧的话,脚趾头掰掰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可她又觉得杨继沉不会动她,他一向自制力很强。

    发生了就发生了,没发生就没发生,慢慢走下去,该经历的总会经历的,就像他说的,来日方长。

    杨继沉正想点第二支烟,擡头就看见了推门而出的江珃,微风吹起她的裙摆,底下晃着两条纤细修长的腿,她虽然人不高,但比例很好,即使没有先前那么白嫩,但还是清丽可人。

    他也没见过几次她穿裙子的模样,以前多数是校服,宽宽松松的都一个样,上次海边那条白裙子大概是她为数不多的比较正式的一条了,后来暑假,她在家一般都穿睡裙,衣柜里的衣服裙子也都是偏素雅,哪像眼前这一条,把她勾勒的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

    视线往下,他就看见了那双高跟凉鞋。

    妩媚性感,可偏偏她生的清纯,一身的黑色在夜幕下别具诱惑。

    杨继沉拿下烟,没点,看着她一步步朝他走来。

    他忽然想起寒冬的那个夜晚,她在警局待了一夜,看见他出来时也是这么笑着,笑着朝他走去,眼中的柔软让他一下深陷。

    当时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滋味感受,莫名的触动了他的神经,那一刻只想着,我要这个女孩。

    江珃主动牵他手,说:“走吧。”

    杨继沉笑了笑。握紧。

    两个人走入了人流,在花花绿绿的人群中背影并不显眼,是所有普通情侣中的一对。

    ……

    杨继沉在学校边上定了酒店,江珃没想到他会定最高档的酒店和最贵的套房,那装修那服务,她差点以为自己是总裁夫人。

    她知道他不缺钱,见过的世面多,曾经家室显赫,可不知怎么,这种落差感还是倾泻而下。

    他虽然没上过大学,没有现在社会需要的越高越好的学历文凭,但他似乎什么都懂,历史天文地理,音乐艺术体育,无论说什么他都能接上话,时间长了,江珃爱他越来越深,他有太多面了,似乎永远都看不透,深深吸引着她。

    她崇拜这样的他,可也自卑于自己的普通和渺小。

    经济是其次,见识才是他们之间的鸿沟。

    也许是女生心思敏感,她很怕以后处着处着他对她会越来越失望,然后有一天像电视剧里那样吼着她说:“你和她怎么比?你什么都不懂!她才是我需要的女人!”

    这么一想,江珃一路都没说话,垂下了脑袋,深陷于自己构造的苦情剧里。

    可进房的一瞬间,江珃像重新活了过来,满客厅的香槟玫瑰,在水晶灯下闪闪发光,是一种朦胧梦幻的美丽。

    沙发上摆了许多小熊玩偶,茶几上是甜点,旋转的摩天轮餐盘道具上放着一块块精致的小蛋糕,满屋子的甜味儿。

    江珃像小孩子一样跑过去,摸摸这儿摸摸那儿,看向杨继沉的时候眼眶都红了。

    杨继沉笑着,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果然,女人还是最喜欢花了。”

    江珃高兴过后,笑容慢慢敛了,走到他身边。

    杨继沉啧了声,拉过她,将人搂入怀里,“果然,女人还很难猜。这是不高兴还是怎么了?”

    江珃:“你以后会厌烦我吗?”

    没由来的一个问题让杨继沉摸不着头脑,但是很耐心的回答了她。

    “我为什么要厌烦你?”

    “因为我太普通了,我一点儿也不好,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你这不自信的毛病什么时候养成的?”

    江珃撅嘴,“认识你以后。”

    杨继沉低低笑了,“一个月不见,怕我被别的女人抢了?”

    “外面比我好的多的是,我算什么……”江珃声音很轻。

    “你也说了,外面比你好的多的是,可我为什么偏偏喜欢你?”

    他这么简答的一个问句忽然把江珃给治愈了,她说:“谁知道你。”

    杨继沉手掌贴着她的大腿,这才发现小姑娘还穿了肉色透明的丝袜,掌心磨蹭着,很快,那块肌肤热了起来。

    杨继沉亲她耳朵,薄唇含住了她的耳垂,舔抵了一番,他低哑道:“为什么偏偏喜欢你,可能这就是命吧。”

    “那以后会一直喜欢我吗?”

    “会。”

    江珃的额头和他的额头抵着,她说:“万一你变得越来越好,而我停滞不前呢?”

    杨继沉的手游走到她的腰上,“我变得越来越好肯定是为了你,如果你愿意永远在原地等我,那已经是我的幸运了,小珃,我不是神,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言语间,嘴唇碰到了一起,杨继沉没顾得上温柔,长驱直入,舌头和她的搅在一块,又含住她的舌头狠狠一吸。

    江珃抓着他的肩膀,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有什么从心底最深处喷出来,不安着,躁动着。

    徐单的话忽然一闪而过,关于女人对男人的欲|望。

    她突然发现,她对他一开始就是有欲|望的,从那个梦开始,随着喜欢的加深,她越来越渴望他,不单单是身体,而是希望自己和他走的近一点,再近一点。

    再睁开眼时,两个人的衣衫已经乱了。

    江珃轻声道:“其实…不用等那么久的,我愿意的……”

    杨继沉喉结滚动,眼眸含笑,黯哑道:“我对谁都可以不守承诺,但对你不行,你还小,再等等。”

    江珃揪住他的T恤,用上了这辈子所有的羞耻心,说:“那这样总行吧?”

    她从他身上下来,蹲在他面前,解他的皮带。

    杨继沉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按住她的手,说:“不用,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这种事情,傻不傻?”

    他怎么舍得让她做这事情。

    江珃擡头,眼睛蕴着雾气,她说:“我爱你,所以我愿意,阿沉……”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那一句阿沉喊的杨继沉倒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