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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今盛宠不衰的兵部尚书之女,淳贵妃。她膝下只有一个儿子,便是七殿下。

    也是书中的男主角,程宵。

    更是池京禧恨之入骨的情敌。

    小炮灰跟他有交情吗?答案是有的。

    自小养在贵妃身边的程宵性子开朗,风流意气,当初在书院见小炮灰冻得快要晕过去,便动了恻隐之心,将大氅给了她。

    自那以后,小炮灰便倾心于程宵,一直到蹲进大牢,仍对程宵痴心不改。

    先前小炮灰为了跟程宵走得近一些,主动做了不少事惹人笑话,且被人议论说是想攀附七皇子。

    因为此事,小炮灰受了很多欺负,就连学院有名望的夫子也亲自来敲打她。

    实际上小炮灰跟程宵压根没什么关系,程宵帮她不过是因为他心肠好。但他却并没有把一个商人之子放在心上。

    闻砚桐思来想去,觉得这个问题不能表现得那么谨慎,于是便故作随意道,“七殿下身份非凡,怎会同小民有交情。”

    池京禧听后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眼眸中蓄起了迷蒙的雾,让人觉得高深莫测。

    这人最可怕的就是这一点。他心思很多,脑子也很聪明,只不过平日里不愿意计较那么多,所以总有人传闻小侯爷位高权重,却鲁莽无脑。

    但池京禧能成为书中最大的反派且跟程宵对峙到了最后,靠得不仅仅是手头上的权利和莽夫一样的冲劲。

    闻砚桐越发觉得马车里的危险,决定主动出击,跟身边的憨憨搭话。

    “牧少爷是将军府长大的,平射应当很厉害吧。”

    牧杨愣了一下之后,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六岁便开始练弓,但是没什么天赋,所以平射也并不出众。”

    “果真是虎父无犬子,牧少爷真厉害。”闻砚桐真心夸道。

    “我昨日去学院补了武测,三箭没有一箭中靶心……”他擡眼看了看闻砚桐,“听说你有一箭中了靶心,不妨说说你平日是如何练习的。”

    闻砚桐听后缩了缩脖子,打着哈哈道,“牧少爷说笑了,平日连书都读不完,哪还会练习平射,那日我不过是凑巧而已,凑巧而已。”

    牧杨十分失望,反手把药包给了她,“那你还上来做什么,一问三不知半点用处都没有,赶紧下去吧。”

    闻砚桐抱着药包愣了一下,而后当即站起来,转身要走,但却被程昕拦了下来,“马车尚在路上,你莫要乱动,仔细跌倒。”

    她又悻悻的坐回去,看来这五皇子是铁了心要把她送到书院门口了。

    好在剩下的路程车上的人都没有在为难她,直到马车停在颂海书院大门之处,程昕才客套了一句,让她下车小心。

    闻砚桐提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冲车上的三位少爷道了谢之后,才进了书院。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琢磨着池京禧的态度。

    现在的他应当还没喜欢上女主角,自然也不是程宵的情敌,所以对程宵的敌意并没有那么深。

    而且池京禧能同意她上马车,也就说明他对“闻砚桐”这个同窗没什么厌恶。

    总的来说,目前的情况还算是稳定,只要她计划顺利,过不久便可以离开颂海学院,回到长安做闻家千金了。

    闻砚桐提着一包药兴颠颠的回了寝房,就见同寝的张介然在背书。

    闻砚桐的这个室友性子很内向,以前小炮灰害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跟同寝的张介然很少说话,有几回张介然主动示好想与她拉进关系,都被小炮灰凶走了。

    虽然小炮灰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秘密,但对张介然来说可太委屈了,还因为处不好关系偷偷哭了几回。

    闻砚桐穿越过来之后倒没那么在意,主动跟张介然说了好几次话,两人的关系才慢慢温热起来。

    她凑上前笑嘻嘻道,“张介然,我记得你家也是长安的,对吧?”

    张介然把头从书中擡起来,有些腼腆的点点头。

    “那你平日回家坐的是谁家的马车呢?”闻砚桐假装用唠嗑的语气说道。

    “自己家的。”张介然答道。

    闻砚桐哦了一声,这才想起来张介然也是个富二代来着。

    她道,“那朝歌城有没有什么马车出行稳妥的?”

    “我听闻途安马行倒是不错。”张介然愣了一下,道,“这才开学,你就要回家吗?”

    “哪能啊。”闻砚桐笑着说,“是我有一远方亲戚想去长安,托我给他们寻马车呢。”

    张介然没多想便信了,点头道,“途安马行是需要提前预定的。”

    “啊,还需要预定?”闻砚桐惊诧,她连朝歌都路都摸不准,怎么找去途安马行?

    许是看出了闻砚桐的难色,张介然道,“正巧我明日出去一趟,便顺路给你预定上吧,你那远方亲戚什么时候出发?”

    闻砚桐惊喜道,“越快越好,那就麻烦你了。”

    张介然有些脸红的颔首,“我们都是同窗,帮些小忙也是应该的。”

    “没错,日后你有什么难处我定然也不会坐视不管。”闻砚桐微笑道。

    她哼着小曲儿拎着药包去膳堂,瞧见里面只有一个约摸四五十岁的妇人,便嘴甜了几句,向她借用膳房的灶台煎药。

    谁知那妇人见闻砚桐瘦瘦小小,想起了自己在外念书的孙子,不由觉得心软。接了闻砚桐的药包揽了煎药的活,还让她回去睡着,待药煎好之后给送去。

    幸福来得太突然,砸蒙了闻砚桐。

    她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推辞了几番,但妇人十分坚持,甚至抹着眼泪说起了自己的孙子,闻砚桐于心不忍只好应答。

    回到寝房睡觉去了。

    她躺进被窝的时候还咂嘴琢磨:这几日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

    药只煎了两刻钟,闻砚桐都还没来得及闭眼。

    妇人十分贴心,把药倒进碗里等着温热了才端来。

    闻砚桐看见这碗黑乎乎的药时,就知道这个书院里又多了一个伤心的人。

    她被中药的气味冲得两眼一黑,接过碗的手都颤抖起来。

    妇人见了之后慈爱的笑道,“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就不觉得苦了。”

    闻砚桐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可能会被这点苦难打到?于是二话不说捏住鼻头往嘴里灌药。

    苦味入口的一刹那,她才意识到自己低估了中药的威力,险些反呕。

    幸好她凭借着成年人强大的自制力,硬着头皮把中药喝完,苦得眉毛眼睛都皱成了一坨。

    妇人便塞了一块蜜饯到她嘴里,多少缓解了些。闻砚桐对妇人感激不尽,拿出了袖子里装的两块银子,放在妇人手中。

    虽然妇人起初拒绝,但闻砚桐相当坚持,并且摆脱她帮忙煎往后两日的药,妇人才勉强收下。

    闻砚桐告别妇人,喝了药之后便躺进被窝里继续睡,一觉睡到第二日清晨,头也不痛了,鼻子也通顺了。

    而且连带着后腿窝也感觉不到疼了。

    闻砚桐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就连公鸡的打鸣也感觉不那么讨厌了。

    日子仿佛在一日一日的变好。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真正倒霉的事马上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