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折绾枝呦九童话暗夜吉迪恩烈火马立克反恐特战队之天狼胡说你别造谣!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武侠 > 飞羽令 > 第十二章 气吞牛斗

  “当然有,而且很多。”

  “很多?”

  “今夜之会,不足为外人道。”小美人秋水盈盈,仪态万方:“你愿意守住这个秘密吗?”

  “什么秘密?”

  “不能说出我是谁,也不提起今夜闺房之事。

  “好,我答应你。”龙行雨急欲解开眼前的谜:”快说,你是谁?”

  “我叫朱颜。”小美人嫣然一笑。

  “朱颜?”龙行雨霍地一震,两眼发直:“你是朱颜?你就是那个朱颜?”

  他做梦都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到了这个名叫朱颜的女人。

  他记得,十三妹曾经一再提起这个女人。

  而且这回去找萧舞阳,本来就打算以这个女人为题,找萧舞阳的岔子。

  当初他还奇怪,以萧舞阳的盛名,何患无妻,怎样会做出这种有失身份的事。

  如今他才发现,这个女人确长得不错,称得上天香国色,难怪萧舞阳不惜刀子一横,把她从宋牵牛的怀抱里夺了过来。

  但她怎在这里呢?

  “有什么不对?”朱颜眼波一掠。

  “你……你……那萧舞阳……他……”龙行雨显然很难措词。

  “你是说我是萧舞阳的老婆?”

  “不不,你本是……”

  “本是宋牵牛的老婆?”朱颜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庸俗脂粉的那种忸怩。

  “我是听人家说的。”

  “不论人家说的也好,你听来的也好,也不管人家说的是好是坏,至少你心目中本就有了个朱颜。”朱额微微一笑:“对不对?”

  “这个……”

  朱颜忽然褪起腕的罗袖,露出半截雪藕似的皓臂,臂上有颗比制钱略小的斑记,殷红如血,赫然是颗“守官砂”这是贞洁的标志,玉女的徽号。

  龙行雨不禁怔住,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却绝没想到这是只不沾荤腥的猫?

  要不然就是这两个人都有毛玻

  更令他不解的是这种隐秘之事,平常黄花玉女绝不轻易示人,她为什么要表白出来。

  为什么要向他龙行雨表白?

  “现在你总该明白,”朱颜拉下罗袖:“不是宋牵牛的老婆,也不是萧舞阳的情妇。”

  “我不必明白。”龙行雨说。

  “有关。”

  “此话怎讲?”龙行雨怔了下。

  “至少你此刻不以为我是萧舞阳的人,我们的谈话也许可以撤除一些障碍。”

  “变什么话?”

  “要谈的当然很多。”朱颜笑笑说:“就看你有没有兴趣。”

  “这要看投不投机了。”

  “对,朱颜说:“话不投机半句多。”

  “正是。”

  “良夜迢迢,我们何不来个烹茗煮酒,谈些江湖掌敌,武林盛衰,以及天下兴亡之事……”孤男寡女,不谈风花雪月,居然要变这种大事。

  龙行雨心想:“此女颇不寻常。”当下道:“可惜你找错了对象。”

  “怎么?”

  龙某人才疏识浅,对这些事一无知。”

  “真的么?”朱颜笑了:“红叶谷龙家的后人会不关心武林大事?”

  “红叶谷与武林绝缘。”

  “绝缘?”

  “家祖父这二十年来就没出过红叶谷。”

  朱颜微微一笑,意味深长。

  “你笑什么?”

  “这事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朱颜笑笑说:“据我所知,这二十年中,龙老前辈一次远赴北漠,两度到过东海,三山五岳,足迹未停…”“你……”龙行雨一震。

  “我说错了吗?”

  “我当家祖父有什么不要告人之事?”

  这语气显然已是承认,这些年来,龙比干显然不如江湖传言,一直蛰居在红叶谷中。

  老前辈四出奔走,只不过是在采集几种稀有的药材,想要老当益壮,延年益寿…。”

  “你到底是谁?”龙行雨睁大了眼睛:“如此蓄意刺探家祖爷的行踪,到底是何用心?”

  “刺探?别说得这么严重。”朱颜笑道:“我什么用心都没有。”

  “没有?”

  “我只不过有批耳报神,纵然是不想知道的事,有时候也不免传耳里。”

  “耳报神?”

  “也可以说是探子报。”

  “探子报?”龙行雨微微一愣:“不简单;你居然养了一批探子的。”

  “因为我很关心武林情势。”朱颜笑道:“萧舞阳也养了一批,只是他的没有我的管用。”

  她居然拿萧舞阳来比,并暗示有强过对方之意。

  龙行雨几乎不相信自己的对朵,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不出这个细皮嫩肉,伸手一捏,准全捏出水来的小女人;居然有这么大的野心。

  这会是真的吗?

  龙行雨不得不认真起来,他移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存心要研究研究这个具有雄才大略的女人。

  “你也想图霸江湖?”

  “不,我不想。”

  “不想?”

  “我若是想的话……”朱颜顿了顿,出语惊人:“我今天晚上想,明天早上就成能成为事实。”

  好大的口气,会有这种事吗?

  历来的豪杰俊士,名将霸主,想要青史名标,不知要经过多少岁月的磨炼,有的靠累积的智慧,有的则凭汗马功劳,哪有一夕之间成功的英雄?

  龙行雨抬起头来,盯着面前这个小美人,朱颜的固然令他迷惑,朱颜的言词更今他震惊。

  “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因为我没兴趣。”

  “没兴趣?”龙行雨道:“我何必费这么大的劲,养上一批探子报?”

  “我有别的兴趣。”

  “什么兴趣?”

  “我的兴趣是塑造一位武林盟主。”

  “塑造?”龙行雨的眼睛睁的更大:“你是说耍凭你的力量,捧出一位武林盟主?”

  “正是此意。”朱颜说:“江湖上纷纷扰扰,早就该有一个人来管一管了?”

  “主意倒不错。”

  “这当然不是坏事。”朱颜正色道:“我以武林兴亡为已任。””你好像还没开始?”

  “早就开始了,可惜人选难求。”龙行雨叹息说:“我原本授意宋牵牛,但他机智不足,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后来……”“你选中了萧舞阳?”

  “对。”朱颜道:“但又一次令我失望。”“为什么?”

  “那萧舞阳意气风发,才思纵模,的确是个难得的人选,可惜他有才无德,阴狠歹毒,-旦得志,只怕早就把我忘到了脑后……”“原来你帮助-个人,是想求得报酬?”

  “不应该吗?”

  “一个女人还能要求什么报酬。”朱颜叹息说:“我帮助一个人,当然是想委身天他,也希望他对我始终如一,做一个好丈夫……”原来如此,这要求得并不过分。

  她居然毫不隐瞒说出了她心里的话-

  个对于女人来说,丈夫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她当然希望有个好丈夫。

  反过来说,-位大英雄的背后一定有位好妻子。

  朱颜可能就是个好妻子。

  问题是这样,一个看来吹弹得破的小女人,她真的会有这大的能耐,能把一个男人塑造成-代之雄?

  “你想做的看来还没头绪。”龙行雨显然难以置信,但话却说得很含蓄。

  “现在开始还不迟。”

  “现在?”龙行雨盯着她,问道:“莫非你又选中了一个?”

  “正是。”

  “这个人是谁?”

  “你。”

  这太突然,也太意外了,龙行雨先是一怔,接着大笑起来。

  他觉得这种事委实不着边际,怎么能凭面前这个小女人的一句活去做武林盟主的美梦,他只有好笑。

  “怎么啦?”

  “盛意心领,可惜龙某人也没兴趣。”

  “说清楚点。”朱颜道:“是对我没兴趣,还是对武林盟主没兴趣?”

  “这……”龙行雨觉得这个问师很难回答,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想到这种事。

  “大概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她是朱颜,只是还没表露身份。

  “对了,你好像还没告诉我。”

  “我刚才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什么话?”

  “知道了我是谁之后,不能泄露出去,今夜之会,绝口不言。”朱颜加重了语气。

  “要我发誓吗?”

  “这倒不必,君子一言,我信行过你。”

  “请快说。”

  “我就是‘飞羽令主’。”朱颜一字一顿,说出了这四个字。

  是她?她就是飞羽令主?

  龙行雨震颤了一下,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

  “据我所知,江湖上传出‘飞羽令主’名号,至少已历三十年,依然猜纵然飞羽令不是满头花发,至少也不是青春少女,而你……”.“我怎么?”朱颜也笑了。

  “一个人真的能青春永驻吗?”

  “为什么不能?”朱颜道:“藐菇射之山,有神人居为,饥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响亮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你的书念的很熟。”

  “我只是告诉你,有书为证。”

  “我记得,这些话记载在庄子的那篇《逍遥游》中,庄周这个人本就异想天开,经常胡说八道。”龙行雨笑道:“难道你就是那种神人?”

  “你看呢?”朱颜嫣然浅笑。

  “像是很像。”龙行雨面对着一张如花笑靥,有点心碎神摇:“不过神仙之说,在下不敢苟同。”

  “你真的不信神仙?”

  “不信。”

  “我也不信。”朱颜笑意转浓:“但你不能不信我就是飞羽令主……”忽然皓腕轻轻一扬,飞出七片红色的羽毛。

  南窗开了半扇,那七片羽毛居然一片一片的飞了回来,一片一片的落在朱颜的掌心里。

  龙行雨低头看去,只见每片羽毛的前端,都簪着一片柳叶。

  想来后院中必有成行的柳树。

  天下名家暗器,龙行雨见过虽不多,听过却不少,像这种同时把七片又轻又微的羽毛,用回旋手法打了出去,居然一片不空,各簪回一片柳叶,不但见所未见,也是闻所未闻。

  她不是飞羽令主是谁?

  龙行雨脸色陡变,半晌挢舌难下。

  但他仍然不免暗暗诧异,三十年前的飞羽令主,居然还像一朵鲜花,这委实是不可思议的事,难道真有长生不老之术?

  这个谜,但这个谜很快就揭开了。

  “别胡思乱想。”朱颜显然不让龙行雨蒙在鼓里,终于道:“我是第三代飞羽令主。”

  “第三代?”

  “是的。”朱颜道:“当年第一代的飞羽令主,跟令祖龙老前辈曾有一面之缘……”“哦。”龙行雨如梦方觉。

  “论辈份,你我正好相当。”朱颜眼波微飘:“论年岁,你大概略长。”

  “在下二十有五。”

  “龙兄只不过长我两岁。”浯气神态忽然变的如此亲切。

  龙行雨万万没有想到,三十年来在中原武林扰得昏头转向,群疑满腹的飞羽令主,原来是代代相承,这一代的飞羽令主居然是这样一位姿容绝色的少女,而此时此刻正和自己正面相对。

  这的确是宗难得的奇遇,而今夜之会,的确不宜轻易泄露出去。

  风声一露,必将震惊武林,江湖上为之风云变色。

  在下不敢高攀。”他忽然拘谨起来。

  “不敢?为什么?”朱颜笑了。

  “这…”

  “你说,我高在那里?”

  “你……”龙行雨说不出来。

  “我虽然是飞羽令主,也是个平常女人。”朱颜忽然叹息说:“我也希望过平常女人的生活,相夫教子,所不同的是,我要完成先代的夙愿,”相夫教子,这是很露骨的表示,她是个少女,那有少女不怀春?

  纵然圣贤豪杰,暗鸣叱咤的大英雄,又有几人个能摆脱儿女私情,只不过有些人一旦位高权重,便矫揉造作,摆起假面孔来了。

  “什么夙愿?”龙行雨故意只问下面一个问题。

  “你没用心听?”

  请在说一遍吧!

  “先代遗命,武林必须归于一统,”

  “哦,这是个大题目。”龙行雨道:“飞羽令何不自为武林之主?”

  “女人主阴,不宜牝鸡司晨。”

  这显然是说女人只应该做个好妻子,贤内助,永远躲在英雄的背后。

  三十年来露未真面目,其原因也许在此。

  龙行雨沉吟不响。

  “怎么?”朱颜道:“不说话了?”

  “在下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朱颜诧异道:“至少你也该向问,如何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

  “在下觉得此事无须多问。”

  “为什么?”

  “因为在下并无此意。”

  朱颜怔了怔,脸然忽然一变,嘴角摇动了一下,似是有话要说,但话到唇边,忽又咽了回去。

  “在下说错了吗?龙行雨已看出她神色有异。

  “你没错。”朱颜幽幽道:“也许是我错的,我的性子太急,没有为你好好考虑。”她柔情如水,善体人意,反而责怪自己。

  龙行雨心想:“这样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怎么会是江湖上闻风色变的飞羽令主?”

  如此一想,顿时觉得自己纵然不愿,也不该当然拂逆对方的一番好意。

  “是,我打算考虑考虑。”

  “真的?”朱颜双目一亮:“你考虑好了之后,下回告诉我。”

  “下回?”

  “你难道不想再见到我?”

  龙行雨当然有点想,纵然他不愿成为武林盟主,纵然对方不是飞羽令主,他仍然有份怀念。

  “你就住在这里?”

  “当然不,这只是暂时落脚。”

  “那……”

  “不要紧,我会知道你在那里。”

  “知道我……”龙行雨微微一震,心想:“对了,他有探子报,我的行踪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他忽然觉得这是个又可爱又可怕的女人,这种表面的温柔,也许正是她的厉害。

  女子贵柔,阴柔可以克刚。

  水性柔,但抽刀断水水更流,几乎任何东西都挡不住它。

  柔,是天下的利器。

  “我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朱颜幽幽说:“我经不起一次一次的打击。”

  她指得是宋牵牛和萧舞阳。

  “我…”龙行雨一时无法回答。

  “好,你去考虑,仔细的想一想。”朱颜说:“要是这种事你还不愿…’她盯着龙行雨,圆圆的一双眼睛里水波荡漾,像汪洋的大海。

  深邃、浩瀚跳下去准淹得死人。

  龙行雨心头一凛,不敢正视:“时辰不早,在下该告辞了。”

  他心已怯,害怕把持不定。

  “好,我不留你。”玉掌轻轻一击,只见木门开外,出现个青衣少女,朱颜道:“送这位龙公子一程,从后院出去。”

  龙行雨站起身来,忽然道:…‘在下那小表妹……”“你放心,我会把她当成亲妹妹。”朱颜诚恳的说:“反正只有七天……”“一定要七天吗…””“我说话一向十分谨慎。”朱颜道:“但说过的话绝不改口。”

  “绝不改口?是不是因为她是飞羽令主,令出必行?

  “好,在下这就走。”

  早上,晓日冷冷,阳光满山。

  碰到这种绚烂艳丽的好天气,人们的心情总会变得开朗些,有精神些。

  连枝头的小鸟都掩不住喜悦,从东枝跳到西枝。

  陆起凤却不开朗,也打不起精神,懒洋洋的像是生过一场大病,甚至被晨风吹乱的鬓边秀发,都懒得伸手去理一理,一副神态落寞,若有所失的样子。

  对于-位武林圣女来说,这是很少有的现象。

  她失落了什么?

  昨夜的一场混战,萧舞阳的那方一败涂地,最后还是那个葛公子自动歇手,胡铁拐等人才背的背,抬的抬,狼狈地退出了那栋宅院。

  但凭她陆起凤的身手,绝没有吃亏,吃亏的只是失落了一个人。

  这个人当然是龙行雨。

  中午时分,她坐在道旁一座凉亭时机,背倚石柱,低头沉思。

  忽然履声沙沙,一个人踉踉跄跄奔了进来。

  “陆庄主,原来你在这里,在下找得我好若。”闯进来的赫然是宋牵牛。

  陆起凤目光一抬,不禁怔住:“找我?”

  “萧大爷不要在下了。”

  “不要?那不是很好吗?”陆起凤冷冷道:“你该烧三柱香,谢天谢地。”

  “但是……”

  “还有什么?萧大爷并没放过在下。”

  “此话怎讲?”

  “他要在下前来侍侯陆庄主。”

  侍侯?怎么侍侯?不知宋牵牛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两个字用得很暧昧。

  “放屁!”陆起凤脸色一变,没好气的道:“放臭屁,你配侍侯陆起凤?”

  这“侍候”两个字若不深究,还可马虎过去,她这一骂,反而越描越黑。

  若是心里没有疙瘩,怎么会疑心生暗鬼?“不不在下说错了”宋牵牛诚惶诚恐,立刻解释道!这是说陆庄主手下听用。”

  “听用?你管什么用?”陆起凤叱道:“快滚!”

  她本就心情抑郁,一肚子闷火,不愿有人前来打扰,尤其见不得宋牵牛。

  那夜她玩弄了一下贾后的故智,那知竟因一粒朱砂痣被宋牵牛拆穿,如今还有几分后悔。

  想不到此刻这条牛又闯来了。

  这当然是萧舞阳的安排,萧舞阳要她从宋牵牛口里探明朱颜的来历,但她已没这份兴趣。

  甚至对萧舞阳也失去了兴趣。

  “陆庄主,在下这柄牵牛刀……”宋牵牛显然还不死心。

  “怎样?”

  “一向都很管用。”

  “好哇,你敢在我面前炫耀这柄牵牛刀?”陆起凤霍地站了起来:“看我先挖掉你的眼。”

  “不是不是。”宋牵牛吓了一跳,倒退三步:“在下是说……”“说什么?”

  “陆庄主若有差遣,在下一定卖力。”

  “卖力?有胆子吗?”陆起凤冷笑一声:“该卖力的事,你怎么不去卖力?”

  “什么事?”

  “用这柄牵牛刀,要回你的老婆。”

  宋牵牛一呆,脸色立刻大变,他什么胆子都有,就是没有这个胆子,因为人明知要斗萧舞阳,等于鸡蛋碰石头,轻轻一触就破了。

  甚至比不上二鸡蛋.只是小水沟里一个小气泡。

  但陆起凤的这句话,对他来说像是重重一击,登时嗒然若丧,垂首不语。

  “滚立刻就滚!“陆起凤尖声大叫:“胆小鬼,窝囊废,再不滚我就先扎你七个窟窿。”

  七个窟窿?这不是七柄燕子刀吧?”

  宋牵牛吃了一惊,掉头闪出凉亭,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他当然知道燕子刀的厉害,赖不下去了。

  陆起凤冷哼一声,重又坐下。

  但她经过一打扰,心情更是难以宁静,忽然双目一闪,蓦又站了起来。

  “转来。”

  宋牵牛一呆,只好停步转身,顿时间面如死灰,吓得索索发抖。

  “陆庄主,你……你……”

  “我怎么?”

  “你……你……饶了在下。”

  “饶了你?”陆起凤嘴角一哂,不屑的道:“饶你什么?像当我会杀你?”

  “在下…。在下……”宋牵牛弄不懂陆起风用意何在,总以为叫他转来,一定不妙。

  “你不是说这把牵牛刀一向都管用吗?”

  “这个……”他不敢吹牛了。

  “替我办件事去。”

  “好好好。”宋牵牛心头落下了一块石头,立刻道:“陆庄主这就吩咐。”

  “你知道有个叫龙行雨的吗?”“龙行雨?”宋牵牛想了一想:“是不是那个打从红叶谷出来的龙家小子”“龙公子。”陆起凤纠正说。”

  “是是是,龙公子。”宋牵牛赶快改口。

  “你去请他,就说……就说……”陆起凤显然找不到适当的藉口,顿了一顿,才道:“就说有急事相商,要他见我一面。”

  “好好,到哪里去请?”

  “哼。“陆起凤脸色一沉:“我若知道他在哪里还要请你?”

  “嗯!”陆起凤接着脸色一缓,又道:“你最好三天之内把龙公子给我请来。”

  “这……”

  “他把一个小表妹弄丢,不会走的太远,你就在这附近一带去找。”

  “是,在下去找。”宋牵牛奉命惟谨。

  “还有,”陆起凤道:“要不是他不见我,你这柄牵牛刀就派上用场了。”

  宋牵牛怔了一怔。睁大了眼睛。”

  “你不懂?”

  “在下……在下……哦,懂了懂了。”宋牵牛顿然醒悟:“若是他不肯听话,咱就用这把牵牛刀对付他,也可以叫龙家小子,……”他真的还不笨,居然一点就通。

  “对,就是这样。”

  “在下这就去了。”宋牵牛抓了抓刀靶。

  “你千万当心,”陆起凤叮嘱道:“红叶谷龙家的子孙可不是好惹的。”

  “不见得。”宋牵牛道:“红叶谷龙家好像只剩下一块招牌。”他居然敢说这种话。

  二十年默默无闻,难怪江湖上都没把红叶谷龙家瞧在眼里了。

  “说的不错,但这块招牌……”

  “只要‘陆庄主一句话,”宋牵牛昂然道:“在下就砸了这块招牌。”

  “你好像又神气起来了?”

  “陆庄主若是肯替在下打打气,”宋牵牛果然神气活现的说:“哪怕他是天王老子,在下凭这把牵牛刀,要他变成龟孙子。”

  怎么打气?他莫非还想一亲芳泽?

  “好,宋牵牛,加油。”陆起凤真的打气了。

  宋牵牛欣然色喜,咧嘴一笑,他刚才只说卖力,看来倒愿卖命。

  “去吧,盼你马到成功。”陆起凤再次叮咛道:“记住,先是请,请不动才许动刀。”

  “是,在下不会记错。”

  七天的日子不算太长,也不算短。

  一个人要在焦急的等待中渡过七天,这是宗很不容易的事,龙行雨正为这件事苦恼。

  是找个小客栈蒙头大睡?还是喝酒解闷?

  那不成,睡多了会睡出病来,整天喝酒,他又没有这大的海量。

  何况,酒不解真愁,只有越喝越烦。

  最后,他忽然灵机一动,心血来潮,暗道:“我倒要试试,看看那些探子报到底有多大的本领。”

  朱颜跟他约的是七天,他打算挨到第八天再现身。

  七天都等于,多一天有什么要紧。

  于是他在小集上买了些:干粮食物,准备裹粮人山,找个人迹罕到之处,渡过这七天时间。

  一路上他十分小心,并故意绕了几个圈子,以防有人跟踪窥伺。

  凭他耳聪目明,他不相信有什么鬼出神没的人物能钉得住他。

  尤其是人烟稀少的地方,他更不信有这种事。

  中午时分,他终于在幽林深谷中,找到了这绝佳的隐僻处所,一堵绝壁下丕萝倒垂,藤蔓滋生,掩蔽幽暗的石壁下,居然还有一座宽广石洞。

  洞外水声淙淙,从石壁的罅隙中渗漏出来,汇成一股清泉。

  居然有这样一个好所在,真是洞天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