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番外荀允和重生4淘气
荀允和今日休沐,裴沐珩一早便来到隔壁的荀府,他今日穿着一件深湛色的长袍,丝绸质感十分有光泽,衬着那张脸瓷白无暇,荀允和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先是给他开了小灶,随后让他去玩一会儿。
这个玩当然是跟囡囡玩。
裴沐景偷偷着人从水泊里提了一桶泥污出来,交给了荀府管家,管家在院子里预备了一个小坑,囡囡穿着一双小靴正在泥坑里跳。
晴娘对着喜欢玩泥巴的女儿做出让步,只需蹦,不许抓在手上玩,她对囡囡比荀允和严格,囡囡敢骑在爹爹头上,却不敢忤逆娘亲。
裴沐珩被领过来时,就看到囡囡在泥坑里跳,他那一瞬眉头皱的死死的,站在十步外,远远看着,心里不明白荀师为何不让他习字,非要他来后院玩。
裴沐珩小小身影立在花厅外的台阶,两眼望天开始背诗经。
囡囡蹦着蹦着转了个圈,就看到了裴三哥,小眼神下意识往他身后瞄,然后什么都没瞄着,囡囡失望地停下来,大步往裴沐珩的方向去,裴沐珩闻到一股刺鼻的污泥气息,猛退两步,囡囡也没有靠近他的意思,在五步外停驻,扶着腰问他,
“大哥哥和二哥哥呢?”
裴沐珩看着调皮的囡囡顿时头疼,“他们入宫去了,往后都不会来荀家。”
囡囡似懂非懂,消化了一会儿慢慢意会出意思来,小嘴一瘪就要哭,裴沐珩最不喜她哭,于是赶忙哎了一声,“别哭。”
囡囡停住,细细的秀眉皱着,泪珠挂在长睫要落不落,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乌黑乌黑的,别提多可爱了。
裴沐珩想起母亲的吩咐,赶忙掏出绣帕,取出一颗糖递给囡囡。
囡囡看到糖果,唇角笑开了,伸出嫩白的小手,裴沐珩瞥见她手指处沾了泥污,嫌弃地摇头,犹豫了片刻,他咬着牙吩咐囡囡,
“张嘴。”
囡囡小身板前倾,乖乖张嘴,一张红彤彤的小嘴顶在他面前,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还在骨碌碌转,裴沐珩忽然觉着妹妹虽然调皮也很可爱,他将薄纸划开,小心将糖果放入囡囡嘴里,囡囡一口咬住,高高兴兴嚼着,随后小眼神再次落在裴沐珩左手,他左手还拖着母亲给他的大把糖果。
囡囡看着有些流口水。
过去囡囡也抢过小伙伴的玩具,被娘亲打了,娘亲教导她,无论如何不能拿旁人的东西,囡囡被打过记痛,眼巴巴看着糖果问裴沐珩,
“三哥,囡囡哭,三哥就给糖吃吗?”
裴沐珩如实点头,“我不喜人哭。”
话未说完,囡囡嘴再次一瘪,“三哥我要哭了,快给糖我吃。”
裴沐珩;“……”
不仅如此,第二堂课囡囡非要跟裴沐珩挤在一处小几,裴沐珩想起母亲的吩咐,一忍再忍,终于忍到十几个糖果全部被囡囡哄去吃了,囡囡乖乖回到自己席位,不再搭理他。
裴沐珩不明白了,明明没有糖果能好好读书,娘亲为什么要给糖果。
第二日他学聪明了,过来先一股脑子把糖果全部给囡囡,随后囡囡也不缠他,他也能安心读书。
荀允和看着这两个不省心的很是无语。
半月过去,两人相安无事,囡囡每日有糖果吃,裴沐珩专心读书,来而不往非礼也,甚至囡囡也能将自己的零食分一些给裴三哥,可是三哥每次都不搭理她。
“我不爱吃零嘴。”
耽误他读书。
囡囡不解地看着三哥,大约觉着这个三哥真的很无趣,没有大哥二哥好玩,囡囡也就不管他了。
这一日夜里,一家三口用完晚膳,荀允和牵着囡囡去院子里消食,囡囡挨着小杌子坐着一动不动,荀允和甚至在她小眼神看出了几分惆怅。
“囡囡怎么了?”
晴娘刚帮着阿婆收拾完碗筷,过来净手喝茶。
囡囡慢腾腾转过身子,托腮两眼望着爹爹,一本正经道,
“囡囡无趣,囡囡要哥哥。”
秀水村很多玩伴,今日在这家吃饭,明日在那家吃饭,囡囡每日玩得热火朝天,来到京城这么久,囡囡的新鲜感逐渐消失,先前还有裴家大郎二郎作伴,这会儿只剩下个无趣的裴沐珩,囡囡显然很孤独。
荀允和委实忽略了囡囡玩伴的需求,心疼地将她抱起来,“囡囡,大哥哥和二哥哥长大了,要读书,明白吗?”
囡囡委屈巴巴看着他,“囡囡要自己的哥哥,娘亲再生个哥哥出来。”
这话一出,那头晴娘被呛了几口茶,猛咳了几声,荀允和舌尖微微抵了抵齿关,好一会儿没说话。
沉默片刻,荀允和耐心开导囡囡,“囡囡,你是爹爹和娘亲的长女,是第一个孩子,你不可能有哥哥了。”
“那囡囡要…”囡囡眼泪都滑出来了。
荀允和当然知道囡囡要的不是哥哥,她要的是玩伴,也就是弟弟妹妹。
当着晴娘,这话他没有解释,而是整暇问她,“跟三哥不好玩么?”
囡囡摇头。
荀允和头疼了,他试着从小女孩的角度想了想,再问,“三哥哥长得跟年画里的瓷娃娃似的,他那么好看,囡囡不喜欢吗?”
囡囡凶巴巴看着荀允和,“囡囡看爹爹!”
言下之意是爹爹好看,囡囡看爹爹就足够了。
荀允和一面觉得这女儿没白养,一面又替她和裴沐珩愁。
他继续诱导囡囡,“爹爹是爹爹,三哥哥是三哥哥,三哥哥是孩子中长得最好看的。”
囡囡显然没能明白分类比较,她扭头看着晴娘问,
“爹爹好看还是三哥哥好看?”
这话问的…让晴娘怎么答。
原本也没什么,偏偏在这时,荀允和朝晴娘投来一眼,映着方才的话便有些别样的意味。
在晴娘眼里,谁也比不上荀允和好看,不过她没有接这话茬,而是起身将囡囡从荀允和怀里抱走,“囡囡最好看。”
囡囡觉得受用极了,抱着娘亲猛亲一口。
荀允和看着她们母女嬉戏的背影,眼底现出几分温柔。
四月初十,齐太傅家的老夫人办寿,荀允和在受邀之列,他如今在朝中炙手可热,俨然是皇帝跟前的新贵,朝中想要结交的世家比比皆是,殿试一过,早有人将这位新科状元传的神乎其神,说他貌赛潘安,才比子健,不少女眷踊跃赴宴,想一探状元郎真貌。
前世的晴娘不喜这样的场合,如今为了女儿,倒是愿意出来应酬,女儿将来是要做皇后的,她不希望给囡囡拖后腿,于是也慎重打扮一番,牵着囡囡过府赴宴。
荀允和名声再响,官衔摆在那里,晴娘带着孩子进去拜寿后,被安置在花厅。
她在这里见到了前世最相熟的蒋夫人,两人一见如故,甚至蒋夫人还叫儿子蒋玉河带着囡囡去玩,宴后蒋夫人有事先离去,晴娘也打算带着囡囡离席,中途有些腹胀便将让阿婆带着孩子去马车等候,她先去一趟恭房。
从恭房出来路过一条□□,□□之外便是齐府的湖泊,远远的瞧见湖泊上环廊相望,人头攒攒。
而这时一处白玉石桥上,一道身影格外醒目。
只见那男人裙带当风立在桥上,他谈笑自若,雍容雅贵,这一幕本是很赏心悦目的,直到她看到对面还有一人,那是一名俏丽端方的女子,她穿着一身粉红的宫装,梳着凌云髻,头戴玉簪,面如满月,气度不俗,荀允和背对着她的方向,晴娘看不清他的神情,却瞧得那女子满面含笑,侃侃而谈,仿佛与荀允和很是熟稔。
正疑惑着她是何人,这时隔壁水榭传来女子的议论声。
“瞧,那便是新科状元郎吧?站在他跟前的女人是谁?”
“她姓张,人称张娘子,出身河北大族,家里世代簪缨。”
“难怪了,张姐姐才貌出众,也就是她站在荀状元跟前毫不逊色。”
“诶诶诶,休得胡说,我听闻状元郎已娶妻生女。”
“啊?荀允和已娶妻了吗?天哪,那该是何等国色天香的女子才能配他这状元之才呀!”
“…”
后面的话均是对着她的各种揣测,晴娘听不下去了,她不知自己怎么离开的齐府,心里时而如同灌着一股热烈的岩浆,灼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时而又如同冷冰冰的空窖,空空荡荡,遍体生寒。
回到马车,囡囡已窝在阿婆怀里睡着了,阿婆瞥见晴娘脸色白得不同寻常,忙问,“夫人是不舒服吗?”
章晴娘勉强露出笑容来,“吃坏了肚子,无碍的,回去歇一歇就好。”
她将囡囡抱过来,看着怀里奶呼呼的女儿,心里才踏实些。
衹是也没踏实多少,当年被县太爷女儿笼罩的那种阴霾感又来了。
荀允和原是要去接晴娘与囡囡,半路被皇帝的女官拦了路,这一耽搁等他出门时,荀府马车已走远,他立即骑马追回府。
哪知马车比他的马要慢,荀允和在家里侯了一刻钟方等到晴娘。
晴娘怀里还抱着孩子,阿婆掀开车帘时,荀允和瞧见立即过来接孩子,
“让我抱。”
晴娘抱着囡囡目不斜视下了马车,越过他回了屋。
荀允和看着她淡漠的背影,揉了揉眉棱。
他去了一趟皇宫,傍晚方归,又见缝插针给裴沐珩授课,终于在酉时三刻回到后院用膳。
囡囡现在能独自进食,她捧着碗拿着勺子大口大口吃,荀允和一面用膳,一面替她擦拭额尖的汗,“傻囡囡,没人跟你抢,慢些吃。”
目光落在晴娘身上时,却见晴娘筷子没怎么动,像是吃不下。
他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晴娘看都不看他一眼,随口敷衍道,“我昨日做了噩梦,有些担心我父亲…”
荀允和宽慰她道,“我已安排人去寻他,回头将他接入京城。”
文国公和裴循的事,荀允和已心知肚明,自然会未雨绸缪。
章晴娘默默点头,余光全是荀允和的一举一动,晴娘有些撑不下去,指尖都已泛白,搁下碗筷道,“我等会吃…”
她捂着嘴逃离了用膳厅,来到正院后面的敞轩,敞轩外是一条溪流,淙淙的流水声掩盖了心里漏风般的飕飕声,她抱着廊柱深深闭上眼。
前世徐科不是没有纳过妾,她很清楚记得那一刻的感受,不是酸楚难当,不是吃味,而是在筹算该如何拿捏妾室,是一种责任让她在维系婚姻,是她对自己当年的选择在负责。
明明现在也可以的。
她是为了弥补囡囡继续留在这里。
可心里的难过骗不了她。
荀允和本是细心敏锐之人,丢下碗筷跟了来,瞧见他的妻,倚在廊柱隐忍着哭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既然要好好过日子,有些话就要说开,别一个人闷着!”
章晴娘听了这话,心底忽然腾出一股无名的怒火,扭头冷笑,“原来你是打算跟我好好过日子的?我竟是不知道呢。”
都快一年了,不冷不热。
荀允和一听她这嘲讽的语气便觉不对劲,“到底是何事惹你不快?”转念一想,去一趟齐府回来就气成这样,定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他神色凝重问道,“可是有人说你什么了?”
“今日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晴娘这一开口就后悔了,她咬着牙别过脸去。
荀允和眼底闪过一丝愕然,旋即了然地看着晴娘,最后心里生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欢喜甚至是快意。
两个人重逢已快一年了,别别扭扭处了这么久,今日终于算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他负手慢慢走近她,近到几乎一深呼吸就能闻到她身上的馨香,“她是陛下跟前的掌玺女官,今日替陛下给我传话,仅此而已,晴娘你放心,这辈子我绝不会重蹈覆辙。”
荀允和将最后几字咬得很清晰,也很轻,轻轻拂过她耳廓。
晴娘再次闭了闭眼,缓缓吸着气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荀允和看着她雪白的细颈,“晴娘,你吃味了是吗?”
晴娘有些恼羞成怒,捂着脸恨道,“没有。”
“你沾花惹草又不是头一回,我已司空见惯。”
晴娘也是女人,那个女官眼底的情意虽很含蓄,却还是能捕捉得到。
荀允和看着她颤抖的双肩,如同晚风里无枝可依的细柳,那一刻忽然释然了,前世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他双手覆过去,晴娘察觉到他的动作,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红着眼狠狠地瞪着他,堵在心口的情绪悉数宣泄而出,
“荀允和我恨你!”
“我们就不该在一起,我没有多少才学,也不是名门出身,我不配做首辅夫人,也不配站在你这当朝状元郎身侧,如果不是为了囡囡,我不想留在这里…”
“我只想过安安生生的日子,我不想被人辱骂,我不想每日战战兢兢,立在桥头张望你的背影,担心你不回来…”她咬着牙,任凭泪水横陈,
“你与其说恨我扔下囡囡,你真正恨得是我改嫁徐科,你盼望着我没有改嫁,而是守着囡囡过一辈子,然后等着十五年后你醒悟过来,回头来寻我们母女是吗?”
“可是凭什么呀,荀允和!”晴娘委屈地控诉,嘶声力竭哭着,“凭什么你想要我回到你身边,我就如你的愿,我告诉你,我不想跟着你,跟着徐科好歹踏踏实实,不会有女人骑在我头上撒野,而你呢,那个县太爷的女儿辱骂我不是一次两次,今日又来了一个女官,明日还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公主…”
“等囡囡再大一些,与王府定下婚事,我们就和离!”
“我配不上你,你去寻个配得上你的!”
荀允和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晴娘,心痛如绞,这是他第一次从晴娘嘴里听到这些话,每个字跟针一般扎在他心上,他才意识到晴娘心里蓄着这么多委屈,那份由当年县太爷女儿带来的阴影一直到今日还不曾消除。
他擡手搂住她,双目通红,“晴娘…”
晴娘猛地用力推开他,身子往后倒去,她那点力气又如何挣脱得了荀允和,荀允和死死将她搂入怀里,
“晴娘,别哭了,都是我的错,当年捡你小衣的人是我,求亲的人是我,是我招惹你了,晴娘没有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这辈子不会了,”他拚命用力将晴娘揽在怀里,箍着她柔嫩的胳膊,含痛告诉她,
“今日席间着实有不少人与我打听婚事,我当堂告之,我已娶妻生女,且此生只她一人,不离不弃,永不纳妾。”
晴娘压根听不进他的话,拚命挣扎,荀允和干脆将人抵在墙上,对着那双红桃小嘴便覆了上去,晴娘一下子被堵住呼吸,双手也由着荀允和箍住,扣在身后。
他握着她后脑勺,强势地破开她的齿关加深这个吻。
就是这份势如破竹一点点磨平她身上的刺,暌违已久的颤栗如潮
水一般洗刷她千疮百孔的身心,记忆深处的渴望就这么被他一点点挑出来,身子先于理智最先臣服他的温柔和强势,等到反应过来时,人已被荀允和压在床榻。
风沿着洞开的门扉徐徐而入,廊庑下犹未点灯,朦胧的光色一直在荡漾,他汗涔涔地将她身上每一点褶皱都给推平,一遍又一遍问她,
“晴娘,你心里有没有我?是不是一直都有我。”
这个“一直”是什么意思,晴娘心知肚明,她含泪闭上眼。
随着她一声“嗯”,荀允和彻底将她送入云端。
晴娘连着两日没怎么搭理荀允和,对着那日的事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衹是明眼人瞧得出来,那抑在眼底的冷淡却是悄然而散,经历过前世的风风雨雨,这一生晴娘心性到底从容许多,与其说她是真的担心荀允和沾花惹草,不如说她是憋着一股怒火发泄不出去。
如今发泄出去后,人也神清气爽。
这一日荀允和上午去了翰林院,下午申时回府,先是在前院给两个孩子布置了功课,便来后院看望晴娘。
晴娘正在屋子里做针线,察觉门前光线一暗,擡眼对上荀允和熠熠生辉的眸子,她红了脸垂下眸。
荀允和瞅见她手里拿着一件宽衫,显然是做给他的。
他神色温煦来到她身侧坐下,自个儿斟了一杯茶随后看着她绣花,
荀允和这两日思忖了晴娘那番话,晴娘性子本就柔静,不像云栖外柔内刚,前世做夫妻那几年,他一心求学大半时日都在外头,晴娘心中不安也能理解,这一世他要做出改变,
“晴娘,这里不是秀水村,过去我很少陪伴你,如今不同,朝中那些政务于我而言是信手拈来,我每日上午将差事办完,下午陛下回后宫,我也就回府,往后我每日都在你们母女身边,等回头南下外放,你也跟着我去。”
带着晴娘去见见世面,她心地越宽阔,也就越安然。
让妻子跟上他的脚步,也是身为丈夫的责任。
前世他们错过太多太多,今生他要好好弥补她们母女,也是弥补自己。
晴娘听了这话,眼眶泛红,默然点头。
手中的宽衫快要做好,她抖开道,“来,试一试大小。”
荀允和起身配合她张开手臂,晴娘帮着他套上,看尺寸差不多便脱下来,刚收好针线筐,一具温热的身子突然从后面复上来,晴娘转过身,荀允和将她抱起搁在高几上,晴娘看了一眼外头明亮的天光,很不好意思,
“晚上吧…”
“晚上还要带囡囡睡…”
荀允和抱着晴娘在床榻亲吻,二人忽然转了个身,换了晴娘在上头,晴娘吻得正投入,忽觉衣角被什么扯了扯,第一下还未察觉,等到那种感觉越发强烈时,她突然坐起身,随后就看到囡囡单手扯住她裙角,皱着眉瞪着她,
“不许欺负爹爹!”
晴娘和荀允和飞快分开坐好,夫妻俩猛咳了几声。
晴娘尴尬极了,无法跟女儿解释,只得狠狠瞪荀允和,荀允和倒是相对从容,“囡囡,娘亲不是欺负爹爹,是…”
“淘气!”囡囡扶着腰,教训他们俩。
这“淘气”二字一出,夫妻二人再度无语。
每每有人做了令囡囡不高兴的事,囡囡就会指责对方淘气。
解释无果,衹能收拾残局,他正色看着女儿,“不管是爹爹欺负娘亲,还是娘亲欺负爹爹,囡囡都不能告诉别人,明白吗?”
囡囡困惑。
荀允和再道,“如果囡囡告诉别人,爹爹会很没面子,囡囡不希望爹爹不高兴对不对?”
囡囡似懂非懂点头。
晴娘这会儿已面红如血,拿着一块糖果将囡囡打发出去了。
囡囡边嚼糖果,边回到了横厅。
裴沐珩还在端端正正写字,囡囡凑过来,问他,“三哥,你娘亲会欺负爹爹吗?”
裴沐珩闻言转过眸,面无表情看着她,有些不解囡囡为何问这个。
他想了想摇头,“不会。”
囡囡一听就伤心了,“可是我娘亲刚刚在咬我爹爹。”
裴沐珩这下露出诧异,印象里师母文静柔和,怎么可能咬老师。
“怎么咬的?”他不太信。
囡囡小脸露出纠结,想了想,她探身过来,憨呼呼压在他凉唇,然后重重咬了下,
“就是这么咬的。”
裴沐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