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白玉雕龙古龙伪装者张勇因为女人阎真清微驭邪录大力金刚掌颠鸾倒凤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武侠 > 风雷扇 > 第十四章  审俘

  阴府圣君收敛笑声,得意洋洋地道:“娃儿,好好休息,最多一刻工夫,即有奇效可见。”

  金童见阴府圣君等得意神情,大为疑惑,他不知阴府圣君等为什么那么高兴,暗道:“不说阴府圣君为人奸诈阴险,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就以他是酆都门的长者,酆都门与我有杀祖深仇,自不该赠灵药给我,而他正千方百计地想害我,因何不趁我受伤之时,而骤下毒手?以了却心愿呢?”

  “哼!其中必有阴谋!莫非此粒灵丹是毒丸?”

  他心念及此,心头不禁“噗噗”乱跳,连声暗叫道:“糟!糟……”

  可是,自药粉洒在伤口之后,他不但不觉得难过,反有一种清凉爽快之感,麻木部分,也渐缩小,这分明是灵丹的奇效,否则岂能如此?

  虽有如此感觉,但他仍不放心,遂将右手轻轻托起左臂,俯首细看——

  只见紫黑色的胳膊,已渐渐呈现白色,肿胀也渐渐消失,只觉伤口处微微发痒,这种象征,显是外伤初愈的情形。

  阴府圣君见金童观看胳膊,以为是他们化肉丹药力奏效,金童有惊恐奇异的感觉。

  于是,他更加得意了,暗道:“‘风雷扇’易主的时辰已将到了,谁还能与酆都门争夺武林盟主!”

  他极度的兴奋中,竟得意得忘了形,手舞足蹈的道:“娃儿,有惊奇的感觉么?”

  金童点头道:“有一点。”

  “时间尚短,再过一会,即有出你意外的功效。”与二道一僧慢慢地走开站在五六丈之外。

  金童试一运气至麻木部分,竟也完全复原,再运气至左臂,左臂也恢复了知觉,只是伤口处痒得厉害,不自觉地举手抚触,竟发觉伤口扎处的布块和袖管,已完全湿透。

  他心灵一愕,忙侧首细看——

  原来湿透布块和袖管的,是伤口处流出的黑水。

  他暗叹一声,庆幸的道:“好厉害的毒剑,若非有这老魔的灵丹,此时,可能已毒气攻心了,刚才我怀疑他使用奸谋,现在看来,我倒是错怪了他,原来他确是一个光明磊落武林硕果……可是,他利用彭胡两庄的关系,假冒天机子的名号,在此用尽心机装设机关,意图害我,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再看左臂,肤色和粗细,均已与平常一样了,并可随心所欲,只是因伤口的影响,不太方便罢了。

  蓦然,祠堂的屋脊出现了一条白影,闪电般的飘落庭院,疾向金童奔来。

  柳绛珠一移莲步,挡住金童面前,喝道:“站住。”

  原来那飘落的庭院,向金童奔来的,就是胡玉莲。

  只见她脸色苍白,神情惶恐,似乎有急要的事报告金童。

  她乍听柳绛珠的怒喝,猛然一愕,不自主地收势站住,但眼光一瞬,即又继续奔来。

  柳绛珠高举玉臂,再喝道:“你再来,我可不客气了。”

  胡玉莲放慢冲势,焦急地道:“他的伤口有毒,我是特地来送解药给他……”

  阴府圣君不等胡玉莲把话说完,即哈哈笑道:“姑娘好不狠心,亏你也下得了手,此时又来猫哭老鼠,莫非是见他未死,欲以毒药作解药,置他于死地?”说话间,与二道一僧慢慢走了来。

  胡玉莲怒喝道:“胡说,与你何干?”

  阴府圣君笑道:“不关我事?若非我老道赠他一粒神丹,此时恐怕……”

  那和尚忽觉有所不对,低声道:“奇怪,他似乎一点不感到痛苦?”

  和尚道:“论理,药力应已发作,前辈,你把药弄错了?”

  “紫黑二色分明,我怎会弄错?”

  和尚道:“莫非他已知我们给他的药,是‘百毒化肉丹’,运功阻止药力的扩展?”

  “我们前去看看再作打算!”四人继续前来。

  胡玉莲听阴府圣君说赠了金童一粒神丹,又见金童确无中毒的痛苦,悬在喉头的心,才慢慢落下,暗道:“好险,我一时失去理智,竟忘了我这剑是毒剑,更可恨我至今才想起伤他的是毒剑,若非那那魔施仁,我虽无意伤他,也变成有心了,这场误会,永远也无法解除。”

  心念一落,含羞带涩地对金童道:“我一时忘了这柄剑曾经浸过毒,伤口现在怎么样了?”

  金童淡然道:“谢谢你关心,现在麻痹已散,肿胀已消,只是伤口发痒,大概不碍事了。”

  胡玉莲尴尬地道:“你不疑心我有意拖延时间,让伤口毒药发作吧?”

  “当然,要是你有心杀我,该早就被你杀了。”

  “谢谢你想得明白。”

  “可是你却老想不明白?”

  “我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总认为我是个万恶不赦的坏人。”

  胡玉莲低垂着头,不再说话。

  此时,阴府圣君等已来至金童八尺之外。

  阴府圣君运目细看金童脸色,的确毫无半点中毒的模样,却不敢形诸于色,勉强笑着脸道:“我的话不错吧。”

  金童弯腰为礼,道:“谢谢,的确是神丹。”

  阴府圣君和二道一僧相对愕然,八只眼睛都射出迷茫之光,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都未开口,大概是因时地不便。

  金童环视院中一眼,见彭家村的十数人,仍未离去,转身对阴府圣君道:“你们使计害我,又要参与嵩山之会,同我作对,我本要使用‘风雷扇’杀掉你们,以杜后患,但念在赠药之情,饶你们一次,时已不早了,请自便吧。”

  四人闻言,大感后悔,均自暗忖道:“若是他毒伤发作之时,以四人之力硬干,该早成功了,偏偏想出这条以毒药作神丹之计,不但未化蚀他的肌肉,反而替他解去原有的剑毒,真是弄巧成拙。

  可是,后悔又有何用?眼前的金童,已恢复了原有的气概,虽伤势仍然未痊愈,如使用“风雷扇”,四人即使不败,也确难取胜,很可能反而弄成灰头土脸狼狈逃窜,再说不幸的话,说不定还有可能作扇下之鬼。

  阴府圣君武功虽高,生平却很少与人拼硬杖,以往无论对付何等敌人,大都以计取胜。自然,也不主张与金童硬拼。

  他双目一转,咭咭笑道:“贫道本拟医好伤势后,再与你决高下,你既感赠药之情,不愿与贫道动手,也就算了,嵩山见面时再较量高下吧。”

  金童点头道:“嵩山见。”

  四人齐声道:“嵩山见!”话毕,同时一晃身,微风乍起,四人已化作黑影,消失院外。

  四人当中有一个同伴被金童点了穴道,留在庄中,可是他们连问都没问一下,即扬长而去,可见他们对“情义”二字,看得何等淡薄?

  彭太公见阴府圣君等翻墙而出,忙挟起刚刚苏醒的三角脸青年,向其庄中之人一招手,也急欲出门返村。

  金童陡然一晃身,纵至门口,冷笑道:“这里又不是客栈,岂能由你们爱来就来,爱去就去。”

  彭太公见金童阻拦大门,吓得面色如土,怔在当地,不敢出声。

  其他数十庄汉,更是手脚无措,留又不是,走又无路,你看我,我看你,却都不敢出声。

  金童冷哼一声,道:“慢点!”

  数十人心头一颤,急忙站在当地。

  金童冷笑道:“不能争先恐后,一个一个走。

  彭太公扶着三角脸青年,举步当先走出。

  金童道:“你就是彭太公么?”

  彭太公惊惶失色,鞠躬为礼道:“不敢,老汉正是彭九德。”

  “嘿嘿!九德,我看你半德也都没有,占了别人许多田地犹不满足,还要勾搭武林霸头,夺人庄院,吞人财产,你且留下。”

  彭太公怆惶道:“老汉并没有谋人财产之意。”

  “没有?刚才我亲耳听到你说——胡兄,谢谢你,蒙盛情赠庄院田产,老夫实感愧受,此生此世,决不会忘记胡兄你的厚赐——哼,你为以胡庄主死了,故意说风凉话,对不对?”

  “老汉……老汉……”彭太公至此已是无话抵赖了。

  金童转对其他庄汉道:“你们走吧。”

  数十庄汉战战兢兢,蹑手蹑脚,相继走出大门。

  彭太公看了数十庄汉,一个个离去了,更加慌了,忙对金童躬腰曲背,道:“小侠留在老汉此地何干?小犬伤势极重,可否放他先走?”

  金童向三角脸青年瞟了一眼,道:“令郎眉毛上翘,满脸横肉,眼角下垂,嘴唇内缩,颊骨高耸,均非善良、磊落之辈,我认为留在此地,让我好好教训他,对他将来做人处事,也许有极大的益处。”

  三角脸青年听金童说得一文不值,大为发火,勃然怒喝道:“小子,你教训谁?……”

  彭太公忙喝道:“住嘴……金小侠说得不镨,你应该好好接受金小侠的教训,否则,我可不理你了。”

  三角脸青年被他父亲喝止,气得圆瞪双目,却无可奈何,因为他知道,他父子二人性命,已被金童掌握,如不听老子的话,很可能立刻血溅五步,命归黄泉。

  于是,将头垂下,一言不发。

  此时,忽然有七八名狮子庄的汉子,由屋脊跳落庭院。

  胡玉莲道:“你们来干什么?”

  当首一庄汉道:“庄主叫我们来的。”

  金童道:“你们来得正好,请将彭太公父子带至屋内书房,还有后厅庭院的那个和尚,也把他拾来书房,我要审问他们。”

  七名庄汉历年的怨气,此时才找到出处,立即争先恐后,怒气冲冲的走向前来。

  为首一人道:“今天可要看看你大爷我的了。”

  居二的庄汉道:“老小子,快还我们庄主的田地来。”

  七人走至彭太公父子身边,七手八脚,有的扣二人的腕脉,有的揪扭二人的后颈,有的偷偷地偿以老掌。

  可怜彭太公父子,虽有一身武功,因金童在侧,却不也反抗,更不敢还手。

  金童忙摇手喝道:“你们不要揍他们,把他们带到书房就是了。”

  七人都装着没听见,有的拖,有的推,有的仍是偷偷的拳脚交加。

  金童知道七人的心理,虽然看见,却装着不知,让七人出口怨气,只要不将二人揍死,他也就不去管了。

  他转对胡玉莲道:“我们间的误会,我不想此时解释,即使解释,我相信你也不会谅解,本月初十,你爷爷及五岳神丐、翻天一掌,王一帖,可能还有许多他们的朋友,都要到这里来,届时,请你问你爷爷,你爷爷自会告诉你一切。”

  胡玉莲低着头,沉默不答。

  金童顿了一顿,继续道:“你之误会于我,我也不能怪你,不单是你不相信我,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姑姑,也不相信我,其实,我敢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作过什么不道德的事情。”

  “……”胡玉莲依然缄默不语。

  金童暗叹一声,道:“这事以后再说吧,今夜的事,据我所知,并非贵庄与彭家村的宿怨之争,而是胡彭两庄都受了阴府圣君的利用,阴府圣君之所以绞尽脑汁,在这里装设机关,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要害我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我会到此,真正目的何在?我借令叔的书房一用,审问他们一下。”

  “什么目的?还不是想你的‘风雷扇’!”

  “恐怕还不远止呢!?

  一个庄汉由屋脊跳落庭院,走至金童的身边,道:“彭老小子父子和那个恶和尚都在书房,我们庄主也在,请小侠去审问他们吧。”

  缱点头道:“好的。”又转对胡玉莲一拱手道:“再见。”与柳绛珠向祠堂大门走来。

  那应汉道:“祠堂的侧门封了,由屋脊过去吧。”

  胡玉莲忽然呐呐地道:“这位姑娘……你……你也跟我回去吧。”

  金童忙回过身来,道:“啊,我还未替你们引见。”对柳绛珠道:“这位是胡爷爷和孙女胡玉莲姐姐。”

  柳绛珠道:“刚才你已告诉过我。”转向胡玉莲一福,叫了一声:“胡姐姐!”

  金童又对胡玉莲道:“她就是冥谷壁腹中的姑娘,叫柳绛珠,她不太懂事,以后请你多多教导她。”

  胡玉莲乍闻金童介绍之后,愕了一下,不自觉地留神向柳绛珠看来,由脸至脚,又由脚看到脸,半响,才哦了一声,疾步走上,握着柳绛珠的手,亲热的道:“柳妹妹,我们走吧。”拉着柳绛珠向大门走去。

  柳绛珠道:“哪里去?哥哥呢?”

  “回家去,别理他。”

  金童直看二人消失在大门之外,才摇了摇头,回身与庄汉进入祠堂。

  庄汉道:“里面有机关……”

  “别怕,四壁的镖箭都已射出,踏动机关也不要紧。”走至侧门前,伸掌对着封挡侧门的铁板,慢慢伸出。

  “嘭”然一声,寸许厚的地板,已被金童推弯,且倒在地上。

  “你臂力好猛呀。”

  “这不是臂力,是内功。”

  “啊,你的内功可真是入了化境。”

  金童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到达了书房。

  书房中有很多人,除彭太公父子,和尚,胡文魁外,尚有十余个五旬左右的老者,七八个庄汉。

  那和尚仍未解穴道,象死人一样躺在地上。

  彭太公子,虽并排坐在两张太师椅上,却已绑着手脚,动弹不得,已鼻青脸肿,浑身血迹斑斑,显然是挨过了一顿教训。

  金童一到书房门前,书房中的胡文魁,十余老者和七八个庄汉,都拱手迎上,连声道谢。

  金童进入之后,忙抱拳还礼,道:“岂敢,岂敢!各位请坐。”

  胡文魁道:“老夫有眼不识泰山,罪及哥儿之处,请予海涵。”

  “误会难免没有,过去的事别提了。”

  “确是大人大量,不愧是少年大侠。”

  “老丈夸奖了。”

  胡文魁道:“这位乃老夫堂兄胡伯魁。”说时,指了指对金童说话的老者。

  金童一揖道:“老伯请多指教。”

  “不客气,不客气!请这边坐。”

  金童道:“不坐了。”转对一庄汉道:“请你解去彭太公捆缚。”

  各人乍闻此言,都大为不满,拉长着脸,不再出声,那庄汉也不动手。

  “我对彭太公并非有什么私情,只因他也是受人利用,他虽三番四次生非,不守本份,争夺别人田产,论理,应该严惩,但,古人说得好,冤仇宜解,不宜结,即使将其父子杀掉,彭胡两庄的仇怨,仍是没有解决,反而越结越深,那么怨怨相报何时了?”

  “我金童只是个局外之人,胡彭两庄的事,根本无权过问,我刚才的这番话,只是我个人的见解。”说着向胡伯魁等一拱手,道:“请各位莫怪。”

  胡伯魁点头道:“哥儿的话虽不错,要知彭九德这家伙,乃是个不讲情面的人,若放他回去,日后再来寻事怎么办?”

  金童回身对彭太公道:“彭老丈,你听我一句话么?”

  “小侠有何吩咐?”

  “今晚留你在此的目的,是希望你与胡庄主好好谈谈,使两庄能化干戈为玉帛,从此了却前嫌宿怨,请问你,你能放弃你的念头么?”

  “你这话可当真?”

  “句句出自肺腑,如口是心非,必遭雷打。近日之事,纯是阴府圣君的主张,若非他来,根本不会发生今晚的事情。”

  “你知道阴府圣君在此装设机关?”

  “知道。”

  “你知道他装设机关的目的何在么?”

  “他对我说,要替我一网打尽胡家庄的人。”

  “他还有什么目的你知道么?”

  “不知道。”

  “我希望你能实践你刚才说的话。”

  “一定,一定。”

  金童转向胡文魁道:“伯父请你放他回去吧,我担保,如果他再敢来生事,完全由我负责。”

  “既是你哥儿出面担保,老夫就放他回去就是。”转身令庄汉解去他们捆绑。

  彭太公被解后,连连向金童打躬作揖,干恩万谢,又向胡文魁——拱手,才领着他的儿子一跛一拐地走出房间,由五个庄汉送出应外。

  彭太公临走进,金童本起教训一番三角脸青年,但见他老子如此客气,又忍住了,由他自去。”

  彭太公父子走了之后,胡文魁对金童道:“这和尚如何处置?”

  “这和尚并不象善良的出家人,而是一个莽汉,他可能也是被阴府圣君利用者之一。”话毕,一扬手掌,解开和尚被点的穴道。

  和尚悠悠醒来,揉了一揉眼睛,乍见金童及房中情形,即欲跃起——

  金童忙一伸腿,踏在他的腰间,道:“别动!”

  “干嘛不让我起来?”

  “起来吧!”

  和尚爬了起来,向房中的人环扫了一眼,转身即欲夺门而出。

  金童挡在门田,喝道:“哪里去?”

  “俺打不过你.不走在此等死不成?”

  “我如要杀你,走也走不掉。”

  “你既然不杀我,何以不放我走?”

  “我有话问你。”

  “什么话?”

  “你能据实告诉我么?”

  “俺铜菩提从不说谎话,有话尽管问。”

  “大师请坐下慢说。”说时,指向和尚向边的一张太师椅。

  和尚自知打不过金童,又不能走。只好后退一步,在椅子一坐,扫把似的双眉一掀,道:“为什么还不问?”

  金童上前一步,道:“铜菩提就是大师的佛号?”

  “俺没有佛号,铜菩提是俺的绰号。”

  “大师与阴府圣君相交多久?”

  “二个半月。”

  “以前你认识他?”

  “不认识。”

  “还有二个道士和一个和尚,你与他们相交多久?”

  “数十年的老朋友,他们同住在勾漏山,人称勾漏四义。”

  金童笑道:“我看一点也不义,他们临走时连问都未问一声,这算什么义?”

  “四义是别人讽刺我们的话,俺们是各顾各的,没有什么情义可言,不过,如在利害的关键上,有时也会互相照顾,譬如,俺们到这里来就是一个例子。”

  “你们被阴府圣君利用,还有什么利害可言?”

  “俺们也在利用他。”

  “俺们的目的有三:第一是,夺你的‘风雷扇’,第二是,将你和五岳神丐等一网打尽,消弭嵩山之会,扬名四海,第三是,夺取武林盟主,统治江湖。”

  “你们的目的我早猜出一二,可是,你怎知道我要到这里来,又怎能将我们一网打尽呢?”

  铜菩提哈哈笑道:“你一夺得宝扇,阴府圣君就跟踪你们,他早就想下手将扇夺为己用,哪会不知道你要到这里来?”

  “他为何不下手?”

  “他有两个顾忌,一个是恐打不过你,使你有所警觉,最主要的,还是顾忌离恨天君。”顿了顿,继续道:“酆都门素与彭家村有来往,他就利用胡彭二庄关系,与彭太公约好,特自荐来此,假意助胡庄主对付彭太公,在此装设机关,欲待你们在此相聚之时,邀请你们在祠堂商议嵩山之会的大事,扳动机关,岂不是可以将你们一网打尽。”

  “啊,他冒充天机子的用意就在这里?”

  “不错,天机子的名声卓著,你们一定会听他话。”

  “昨晚(天已微亮,故称昨晚),我们本不知你会提前到来,是要博取胡庄主的信任,杀几个彭家庄的人给胡庄主看,不料,无巧不巧,你却提前到来。”顿了顿,继续道:“你来之前,想不到四壁镖箭竟不能将你射死,以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好不阴险诡诈!”

  “还有什么话要问?”

  “你说他们也是利用他,利用他什么?”

  “利用他收拾你们后,再合四人之力将他击毙。”

  “你俩们也够厉害了。”

  铜菩提又笑道:“自古道:‘无毒不丈夫’,为了自己的名利,也算不了什么的。”

  “你那三个同伴叫什么我号。”

  “和尚叫铁袖头陀,道士一名叫一丈道人,一名叫苦心子。”

  “苦心子?好怪的道号!……”

  门外忽然进来一个庄汉,对金童一揖,递给金童一个纸包,道:“这是小姐叫人送来的刀创药。”

  金童接过纸包,道:“阴府圣君给我的神丹很见效,伤口已不痛了,拿回给……”

  铜菩提惊怔地道:“阴府圣君肯给你药?”

  “不错,胡小姐不慎以毒剑划伤我的臂膀,毒气扩张甚速,若非阴府圣君赠我一粒千年灵芝和千年雪莲配合之药,此时,我恐怕早已毒发身亡了。”

  “他有那么仁慈?”

  “的确,一敷上他的药后,伤口附近的麻木和肿胀,即渐渐消减,伤口处流出许多黑水。”

  铜菩提半信半疑地道:“他怎肯给你如此神丹……叫什么药名?”

  “是一个黑色的药丸,我没有问他的药名。”

  铜菩提猛一笑道:“阴府圣君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也有弄巧成拙之日。”

  他一嚷,导致金童迷茫起来,急道:“大师此话是何意思?”

  “娃儿,你的命好大呀!”

  “俺告诉你,他给你的药,并非什么千年灵芝,千年雪莲制成的神丹,乃是铁袖头陀自制的剧毒‘化肉丹’。”

  金童笑道:“你的话好无道理,‘化肉丹’怎样解毒疗伤?”

  “俺清楚得很,铁袖头陀制有二种药丸,蓝色的是治伤用的,黑色的是‘化肉丹’。”

  “化肉丹是何用途?”

  “即毒药。如放在酒菜之上,吃着必死,死后不到一个时辰,全身肌肉即化黑水,如洒在伤口之上,一刻工夫,肌肉必须开始溃烂。”

  金童不信地道:“怎么我的肌肉不溃烂呢?”

  “你的伤口,是为毒剑所伤,必然中毒在内,而化肉丹又是剧毒之药,敷在伤口之上,正好两者相克相消,这就是医学上所谓的以毒攻毒的道理。”

  金童闻此言之后,不禁打了一寒战,道:“我说他怎会如此赠药我,原来还是阴谋要我死。”

  胡伯魁喟然道:“真是天有眼,无巧不巧,毒伤用了毒丹,要是普通剑伤,岂不完了?”

  胡文魁道:“谁说不是,莲儿从未用过这柄毒剑,偏偏昨晚使用。”

  金童道:“当时我已疑心他不怀好意,若不是伤口觉得过于难受,又见自己吞服了一粒,我是不会要他药的。”

  铜菩提道:“蓝黑二色,夜间不易辨认,不用说,他吞服的是蓝色伤丸。”

  金童道:“大概是伤药。”顿了顿,继续道:“我看大师为人虽嫌粗鲁,本性却很耿直,你何不好好涌经念佛,修个正果呢?”

  “俺本不愿意做和尚,是没有办法的。”

  “为什么?”

  “俺是山东济南府人氏,自小与帮佣,因故打死俺东家,跑了出来,官府追缉得紧,无处安身,才削发做了和尚的。”

  “既已做了和尚,就不要三心二意了。”

  “不行,俺喜欢喝酒吃肉,不喜欢吃素。”

  “那就没有办法了。”

  铜菩提忽然站了起来,道:“还有话问俺么?俺要走了。”

  金童道:“我不再留你了,希望你以后别再跟他一丈道人等混在一起。”

  “俺知道。”说时,双掌合十,向众人一礼,即大步走出书房。

  胡文魁忙令两个庄汉,把铜菩提送出庄外。

  铜菩提走后,房中立即沉静下来,在公事方面,彼此都客客气气,还有个商量,现在公事己经算告一段落,已要转为私事方面来了。”

  狮子庄几次大难,皆得金童之力,化险为夷,论情论理,胡文魁都应该感谢和招待金童一番,无奈胡文魁生就死心眼,为胡玉莲抱不平,老是对金童存着芥蒂之心。

  身为庄主的胡文魁不开口招待金童,但其他之人,自然不便开口。

  金童呢?他虽对胡玉莲说了许多话,但胡玉莲并未答他一句,他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胡玉莲仍未解除误,再看胡文魁此时的神情,与他刚入房间时的神情完全两样,刚才是何等的热情,此时却又何等的冷淡。

  他暗忖道:“有求于我时,就那么热情,事毕之后,立即变过嘴脸,这难道就是所谓人情冷暖么?”

  他又暗付道:“他们心中有了主见,如要得到他们的谅解,唯有等老三回来之后对他解释方可有效,可是,今天才初六,待他们回来,尚有四天,在这等情况下,我如何能在这里呆四天?”

  他慢步走出房间,看了一下天气,太阳已由东方爬起,金辉耀目,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他脑中忽然一动,道:“这里离嵩山很近,一定有许多与会的武林人士在附近,我何不借用这四天的时间,在附近侦查一下姑姑的下落。”

  想到他姑姑,心中立即急起来,旋即回过身来,对胡文魁道:“请派人叫柳姑娘出来,我们马上就走。”

  胡文魁冷然道:“哪里去?”

  金童也冷然的道:“你既不欢迎我,我住在这里干嘛?”

  “你不是说本月初十,家叔和五岳神丐等要回来么?我已叫人打扫地方给你安歇。”

  “谢谢你,我金童是个江湖浪子,却不愿寄人篱下,看人的嘴脸,本月初十再回来与令叔相会。”

  胡文魁冷哼一声,回身对一个庄汉道:“去叫小姐请柳姑娘出来。”

  庄汉奉令,即急奔出来。

  胡伯魁走了前来,道:“哥儿请别生气,实因莲儿的事情伤透了庄主的脑筋,你二次救我们村庄,岂能不招待你,你不愿在庄主家住,就在老汉家住如何?”

  “谢谢您的盛情,我并非不愿打忧,只是还有要事。”

  “既有要事,就吃过饭再走吧?”

  “不行,以后再打扰吧。”顿了顿,继续道:“柳姑娘来时,请告诉她我在门外等候。”话毕,转身而去。

  但当他只走了两步,那个奉命去请柳绛珠的庄汉,己匆匆返回,对金童道:“小姐说,柳姑娘不走,你要走你一个人走!”

  金童一愕,道:“为什么?”

  应汉道:“我不知道。”

  “你见到柳姑娘没有?”

  “见到,她本要跟你同去,却被小姐留下不放她走。”

  金童沉吟了一下,暗道:“也好,她跟我奔波了一个多月,反正初十我还要回来,就让他好好休息几天吧。”

  当下,点头道:“小姐既诚心留她,就让她在这里叨扰好了。”转对胡文魁,胡伯魁一拱手,道了一声再见,即单独自去。

  胡伯魁见他去意甚坚,也没有多加挽留,长叹一声,对胡文魁道:“你实在太固执了,他替我们解决二次大难,你却仍然时冷时热的对待他,不怕人笑话么?”

  “在公事方面,我不但要热诚对待他,就是我替他死都做得到,但在私事方面,嘿……嘿……”

  “你这又何苦呢?”

  “你或许不明白他的出身,他是离恨天君的传人,表面上一派义侠之风,暗地里奸淫烧杀无一不来,莲儿就是吃他亏的其中之一,叫我如何改变对他的观点!”

  “我看他一脸正气之色,不可能象你说得那么坏吧?”

  “不可能?足有过之呢!否则,莲儿怎么会用毒剑伤他?”

  胡伯魁摇了摇头,郁郁而去。

  胡文魁及其他十余人,也各自回家。

  且说金童匆匆出了狮子庄的大门,无目的的向前直走,脑子时不断地浮现他姑姑的怒容笑貌,不知不觉地到了一座庄前,举目一看,不由一怔,暗道:“这不是彭家村么?我怎么又来到这里了?”

  他无心理会,继续前走。

  忽闻一人叫道:“娃儿哪里去?”

  金童忙回过身来,见铜菩提由庄门匆忙出来,铜菩提身后,跟着彭太公和九个村中大汉。

  铜菩提急急走上前,道:“何以不留在狮子庄,急急何往?”

  金童拱手道:““原来是大师,你也要走?哪里去?”

  “我以为几个牛鼻子和那臭和尚在这里,欲来骂他们一个狗血淋淋与他们绝交,不料四个老王八,竟未到过这里,他们既不在这里,我自亦要走。”

  彭太公也走了前来,抱拳一揖,道:“承蒙小侠救命,感激莫铭,小侠难得光临,可否赏脸喝杯淡酒。”

  金童忙还礼道:“谢谢彭太公,我因有急事待办,以后再来叨扰吧。”

  铜菩提道:“你有什么事?俺帮你办去。”

  “怎敢有劳大师?”

  “没关系,反正我已是与三个老王八绝交,闲着也没有意思,走!”大步向前就走。

  金童忙对彭太公拱手道别,即急随后跟上。

  铜菩提道:“要办什么事情?”

  “找一个人。”

  “找谁?”

  “找我姑姑,一个月前浙江乐清县失踪,至今消息杳无,现与会嵩山的武林人士甚多,我想在附近侦查侦查。”

  “唔,你姑姑叫什么名号?”

  “金碧霞,绰号奔月嫦娥。”

  “你姑姑会不会武功?怎会失踪?”

  “家姑武功不错,足可列一流高手,她之失踪原因,可能是被仇家俘去。”

  “你的仇家是谁?”

  “我的仇家很多,据我判断,多半是七大门派。”

  铜菩提忽然一拍大腿,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七大门派,他妈的,满口的仁义道德,暗地却奸淫掠杀,无所不为,快去,我们先到少林寺打他奶奶个落花流水。”

  金童忙轻拍他的肩胛道:“谢谢你的盛情,请你听我说,我们切不可妄动……”

  “你是怕打他们不过?”

  “不是的,我是恐怕打草惊蛇,不但不能救我姑姑,反害了我姑姑,况且,究竟是不是七大门派俘去我姑姑,尚没有确实证据,即使是七大门派俘去,亦得先查明清楚派别和地方,方可下手。”

  “你年纪虽轻,倒满有见地,不过,如照你的意思,几时能查出你姑姑有下落?”

  金童一面走,一面低头思索,一个灵感忽然闯入他的脑际,急道:“有了,大师你真肯帮我的忙么?”

  “你这不是废话么?”

  “请你利用你原来的身分,参与嵩山之会,表面上与我作对,暗地里作我的侦探,一方面探查我姑姑的下落,一方面探听他们的虚实……”

  铜菩提嚷道:“不行,不行!”

  “为什么不行?”

  “俺生平最恨鬼崇崇的人,现在你竟然要我作鬼鬼崇崇的事,我宁愿助你血战,即使溅血横尸,也落个光明正大之名。”

  金童道:“你刚直豪爽,确实令人敬佩,可是,凡事都得论轻重利害得失,侦探之事虽不好干,但其收获却要比打死几个人好得多,而你原来的身分,正是上乘的人选,做起事来,比任何人都要方便得多。”

  铜菩提咬了一下牙,道:“好,我答应你,不过,如果事情被我弄糟,我可不管了。”

  “只要你不发火,事情自己不会弄糟,现在告诉你侦探的对象,除探查我姑姑下落之外,第一,调查与会的重要人物;第二,调查集会场所有无机关;第三,调查他们对付我的策略。只要你能弄清楚这三件暮,其他一切都不必管,已算是帮了我一次大忙,以后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这事容易,不过,我们得先约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八月十四日二更,我在登封县城的中岳客栈等你。”

  “好,一言为定。”

  “我必须先走,不能被人看见我与你的关系。”话犹未完,即加快脚步,向前疾驰。

  金童看着铜菩提渐渐远去的背影,暗忖道:“他真有诚心助我么?观其长相和性格,倒不象奸诈之人,若他真能替我查明几件事,对我参与嵩山之会,当有绝大的好处。”

  一面慢走,一面低头沉思,渐渐地,已不见了铜菩提的影子。

  忽然觉得饥肠辘辘,暗道:“我得先找点东西吃饱肚子再说。”

  当下,抬头远眺,见左前方里之外,有一市镇,立即脚下加劲,向那市镇急驰。

  此镇,名为麦香镇,虽不大,却很热闹,行商肩客,摩肩接踵,熙攘勾廉,大概是恰逢赶镇之日。

  金童进入镇内,因昨晚一夜未睡,腹中早已雷鸣,一入镇,即寻找饭店。

  他与柳绛珠由乐清县到狮子庄的途中,身上不多的盘缠已用得一文不名,在他离开狮子庄时,因恼恨胡文魁的无情,气愤之余,一时忘了向胡伯魁挪借盘缠。

  他找到一家茶庄附设的饭店,进入店堂,见店中己坐无虚席,不由一怔,暗道:“现在只不过是巳牌时分,何以竟有如许多客人?”

  他欲返身另找一家客人少的饭店,但店伙计已迎了上来,把他让至左边角落的一个空位。

  那空位并非一人一桌,而是一张八仙桌,同桌原已有三人,三人均在五旬以上,都不是在吃饭,而是慢条斯理的在品茗。

  金童皱了一皱眉,很不称意的勉强坐下。

  伙计哈腰曲背道:“少侠要喝茶还是吃饭?”

  “吃饭!”

  “好!好!小店的肉丁葱油饼最出名,少侠爱吃不爱吃,试试看包你满意。”

  “好,你给你拿一盘来。”

  伙计哈腰而去。

  金童不经意地环目店中,原来这许多客人,大竞争都是在品茶,吃饭的虽也有,却十分少数,而那些品茗之人,都不是行商掮客,也不是庄稼村汉,全是些奇装怪脸的江湖人物,老至耆耄,少只弱冠,白发老妇,红颜少女,道貌岸然的绅士,文质彬彬的书生,僧、道、儒、武,行行皆有,挤满一堂。

  他心头大惊,暗忖?“这些人来这里干什么?”

  他——细看,没有一个认识的,而众人也未留意他,才略放心。

  忽闻临桌一个老妇道:“我本不愿你担任这项任务,可是为了大局,我又不好推托,你必须特别小心。”声音极低,金童虽距那老妇一二岁,若非他内功精堪,也不易听清。

  金童侧首向老妇睨了一眼,见老妇身旁坐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美丽少妇,见她芙蓉其面柳为眉,双目横波,瑶鼻通梁,皮肤嫩得吹弹得破,说她端庄,却全身嫣媚,说他妖诒,却一脸正气,是一个十全十美的贵妇。

  只见她秀脸微红,突然一笑道:“师父别为我担心,徒儿已是个有夫之妇,年纪也大了,我这次任务,也不过是应景应景,为要在这次计划中获得成功,就只有靠其他几人的魔力了。”

  老妇道:“是呀,不是我自私,你最好别去理会,免得麒儿不高兴,影响你们的情感。”

  “我知道,你老人家只管放心好了……咦!师父你看,她也来了。”

  老少二妇的谈话,金童句句听在耳中,却不知她们所谈何事,并未放在心中。

  他偶一侧头,忽见一个青缎劲装,青缎披风的少女由外进人店堂。

  金童乍见之下,不由一怔,顿时,心头狂跳,暗道:“糟!糟!怎的那么巧,竟在这里碰见她,真是冤家路窄,糟!糟!为她闹了起来,在此众目睽睽之下,怎样下台。”

  他忙别过头来,移了一下身子,将背朝外,尽量不使那少女看清他的面貌,但那少女似乎有着无限的磁性,金童虽怕被她发现,却不由自主地不时向她偷看。

  见她,面如经雨桃花,眉如新月悬空,清秀的脸上,印着两只深深的梨涡,双目转动,若秋波荡漾,红唇紧闭,煞像一只熟透的樱桃,胸前双峰高耸,腰如蜂细,看是少女,风韵却逾少妇。

  她不怒不笑,傲立堂中,等待伙计前来招呼。

  金童见其神情,不禁咄咄称奇,暗道:“一年不见,几乎完全变了,如在街上偶然碰到,很可能认不出了……她也到这里来,莫非她也要参与嵩山之会,糟!混世巨魇既收她为徒,不用说,己将在冥谷中腹中取的密笈武功授予给她,她若与我作对,可真是一个劲敌。”

  这时间,他的脑子像澎湃的江涛,浑身燠然,情绪十分紊乱。

  他轻拍了几下脑袋,悔恨的道:“想不到一念之仁竟造成今日的大难,当初,我若不存仁慈之心,由她含羞自杀,不但没有三老的误会,冥谷的危险,莲姐恨我入骨,姑姑的严厉责骂,更没有今日的大难……唉!错已铸成,后悔又有何用?”

  他埋首桌前,默默地沉思。

  蓦然,一个念头闯入他的心房,暗忖:“她虽恨我入骨,但如我将错就错,再蒙一个时期,向她赔个不是,多说几句好话,把她拉过来,若她心念未改,自不难办到,岂不是要减去敌人一大实力,而增加我一大实力么?”

  他心念及此,内心禁不住兴奋起来,悔恨之情霎时烟消云散。

  他又侧首偷看,见她己由伙计让至堂中一张大圆桌,圆桌有三个耆耄老者,他们似乎早已相识,正在唧唧细语。

  一请看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