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让我把脉看看。”莫思归眼睛闪闪发亮,他自从学会了用真气把脉就到处找人实验,这种方法比单纯把脉要精细千万倍,他很想知道双魂的脉象会和常人有什么区别。
莫思归的手指搭在安久的手腕上,缕缕真气幻化成如丝线,缓缓渗透。
他仔仔细细的探寻整个经脉,都没有发觉与寻常人有什么不同,他不死心,一遍又一遍的探寻。
两盏茶时间过去,莫思归终于在心脉周围发现细微的不同,那里一些微小的波动不似整体平缓,他试着用真气接近,那种小小的波动突然又消失。
安久见莫思归两鬓边渗出汗水,脸色越来越苍白,开口道,“好了没有?”
莫思归微微蹙眉,没有答话。
屋内只有药罐中咕嘟嘟的声音,安久感觉周围空气微动,一只白净有力的手突地握住莫思归的手腕。
安久感觉体内的真气迅速消散,她一仰头,便看见了启长老满脸怒容。
须臾,待莫思归睁开眼,启长老一巴掌扇到他的后脑勺,吼道,“熊孩子!你想寻死给老夫滚出药庐!老夫这里只有横着进来的人,还没有横着出去的!”
莫思归被揍习惯了,处变不惊的抚了抚后脑勺被拍乱的头发,“这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
“活蹦乱跳!”修身养性几十年的一代神医被气的呼哧呼哧直喘粗气,“你说!这几天老夫多少此在悬崖边上拽住你?再不听话就滚熊!”
启长老刚刚从后山采药回来便发现有个暗卫晕在走廊的梁上,再走近几步又闻见安神药中混杂着一股迷魂散的味道,就立刻猜到又是莫思归干的好事!
启长老此时此刻特别后悔教莫思归真气把脉的方法,他天分高,有很强的领悟力,起初启长老特别欣慰,可是没过几天就发现自己摊上大事了——这熊孩子竟然逮着个人就试!简直是当内力是路边捡的破烂!
要知道。这真气把脉极为耗费内力和精神力,偶尔使用能够淬炼精神力,于长远来说有利无弊,但若是短时间过量使用,则会造成内力枯竭、精神力衰退,弄不好就会猝死。
启长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并多次严肃警告过莫思归,但是起不到任何作用,因为他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启长老缓缓抚平怒火,再次警告道。“你给老夫消停点,否则打断你一双欠收拾的爪子!”
莫思归懒洋洋的往旁边的药柜上靠,折扇撑着下颚,咧嘴笑,“我听话着呢,都三个时辰没试过了,这不是有特殊情况嘛。”
“三个时辰!好长的日子!”启长老没好气的一脚踢开他。
莫思归跟着启长老久了,自是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忙跳起来。狗腿的用袖子使劲擦了擦凳墩,又甩开折扇使劲扇了扇,伸手扶着启长老,“您坐您坐。”
“唉!”启长老无奈的叹了口气。
启长老的脾气也怪。可偏偏就拿莫思归没辙,有时候气急了真是想干脆撵他走,但想到他绝佳的天赋,又怎么都舍不得。
试想。这世上还有哪一个人能十二三岁就能在汴京闯出“神医”之名?纵使大多数人都是因他年少而觉得稀罕,多多少少擡举几分,可没有真才实学。也当不起这样大的名头。
莫思归对医道的颖悟就连启长老都自叹弗如,他对医道的好奇心和专注亦是启长老所欣赏的品质,可也正是这一点让人头疼。
“可是有什么不妥?”启长老问安久。
安久还未来得及说话,莫思归插嘴道,“说是弱的那个精神力没动静了,不知道是消失还是怎么着。”
安久点头。
启长老瞪了他一眼,问道,“你把脉结果如何?”
“另外一个精神力只是变弱了,但还没有消失。”莫思归补充一句道,“我不太确定,但有七八成把握。”
“老夫从前不曾遇见过双魂一体,不过这几日遍阅古书,也找到只言片字的记载。”启长老道,“老夫琢磨了许久,认为这种局面不会太长久,一山难容二虎,如无意外,强者早晚会吞噬弱者。”
启长老手指搭上安久的手腕,探了一会儿脉,缓缓道,“物竞天择,无论你愿意或不愿意。”
“她现在怎么样?”安久问道。
启长老摇头,面上毫无表情,“这等事情玄之又玄,老夫难窥一二。”
安久心知问不出什么,便起身道,“多谢。”
“嗯。”启长老坦然受了。
莫思归看安久要出去,便窜起来,“我送送你呀!”
“思归!”启长老喊住他。
“放心吧,我不会寻死的。”莫思归丢下一句话,率先出了屋。
外面阳光大好,屋檐上的冰柱折射出金色光芒,雪光耀白刺眼。
安久眯起眼睛。
“你既与十四不是同一个人,可有名字?”莫思归问道。
安久闷头往门外走,直到快出门,才道,“安久。”
她搭理莫思归,是对自毁之事还没有死心。启长老不太容易配合,莫思归却对此事颇感兴趣。
“安?”莫思归抄手思索,“竟然有名有姓。你是孤魂?是不是缺德事干多了无法转世?要不我找几个和尚给你诵经超度?”
“你可以先准备着。”安久不看他一眼,擡腿出了门,“我认为你这种人品恐怕能干不少缺德事,等你临死的时候叫几百个和尚诵经一百天,有机会和我一样。”
“我一片好心,我说你就不能领点情?”莫思归眼急了半晌,见人家一点反应都没有,又颠颠的跟上来,自己圆说,“罢了,谁让我这个人心善,你说道说道,曾经做过些什么好事情,我请一名高僧没事儿就在佛祖跟前念叨,指不定有点用。”
有些事情很玄妙,安久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细细想了想,“把最喜欢的玩具让给邻居家的小孩玩了三天。”
虽然最后那孩子把玩具弄坏的时候,她狠狠揍了他一顿。
“……”莫思归瞪大眼睛,半晌道,“还有再大一点、有意义一点的事情吗?”
安久思索了半晌,紧锁的眉头才松开,“在社区做义工时,帮助一个老太太给家里的狗喂了一个月的狗粮。”
“你这……”莫思归迎上她冷煞的眼神,“真是好大的功德。”
“你当真不能试出梅久的情况?”安久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