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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影视 > 烽影燃梅香 > 第四百零三章 我来了,你知道吗

    第四百零三章

    车内伸出一只白皙的手,灵犀将自己的小臂递上去。

    老夫人一身墨绿色褙子衬得皮肤莹白透亮,秀美的面容上仅仅眼角处有点鱼尾纹,乍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与梅亭竹站在一起竟是看不出两人是祖孙。

    进了屋内,老夫人环视一圈,颇为感慨,“梅氏竟已败落至此。”

    梅亭竹倒了一杯水捧给她,“是意料中的事情,我们都有迎接这一天的准备。”

    “老夫人为何而来?”梅亭竹见灵犀意欲反驳,打断她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心里对老夫人的身份都有数,梅氏如今倒了,老夫人也应当回到原本的位置去,富贵的时候尚且不能一条心,现在就能了?”

    “四姑娘一向聪慧。”老夫人并没有半点被道破秘密的尴尬,淡然道,“嫁入梅氏,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情,也是一生最痛苦的事情。”

    她未嫁入梅氏之前曾是龙武卫成员之一,身边的女暗卫一个个被放到龙榻上成为皇帝的求羽化登仙的炉鼎,她以为自己也要一辈子沉沦在这种黑暗的深渊,永远不见天日,然而命运让她看见了一丝光明——皇帝把她赐给梅氏做嫡长房的续弦。

    如果没有希望,就不会更绝望。就是这一丝虚伪的光明让她获得重生,同时又陷落另一个深渊,经历一个更痛苦更煎熬的人生。

    老夫人想到这些,眉间微蹙,语调一如方才那般平静缓慢,“每个人都有不能说出口的心绪,你不必问我来意,我敢用我死去的女儿的赌誓,不会做任何危害梅氏的事。”

    大房的这位老夫人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这般孤冷,而是从她唯一的亲生女儿死后才突然改变。若说她最在乎什么。肯定是那个女儿,既然她可以敢这样说,那就不会有假。

    “梅氏虽然败落,但是供得起老夫人,河西贫穷,老夫人还是回京养老吧。”梅亭竹道。

    老夫人笑笑,“我今日能来认亲,是心里还存着这情分,我是大房的老夫人,哪怕大房已经死绝。去留还不至于要二房的小辈来安排。你说是吗?”

    “老夫人说的有理。”梅亭竹回以一笑,“老夫人若是有需要,可是随时来找我,眼下二房的事情由我做主。”

    老夫人理了理袖口,“那就请四姑娘在河西给老身找个住处了。”

    梅亭竹点头,“这是小事,武县令把附近十九户屋舍都划给梅氏了,有两间屋子空着,老夫人不嫌弃就住那里吧。”

    “好。”老夫人看都没看便痛快应了。反正再苦也苦不过曾经风餐露宿,再富贵也富贵不过在梅氏独占一岛。

    梅亭竹本是为了解毒才带领族人到河西县寻莫思归,但是到了这里之后,她动了留在这里心思。在汴京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整天要担心圣上是不是又想起他们,河西县天地广阔,虽然比不上汴京,但活的自在。如今安久掌握了河西县的一千自卫军兵权。如果梅氏从现在开始介入……

    辽国上京。

    密室里面,一束月光从屋顶照入,正落在一个黑衣男子脚前。

    他坐在轮椅上。得体的衣裤勾勒出修长的身形,长发未扎束,散落在宽肩之上,半张银色的面具紧密的扣在皮肤上,反射淡淡冷光,勾勒出修韧的侧脸线条,整个人透出一种冷肃的味道。

    “国师,陛下已经派人进了河西。”黑暗里影影绰绰还有一个人影,正弓着身报告耶律权苍的动作,“那人曾是梅氏长房老夫人,也就是安久姑娘的祖母。”

    那人从不违背萧撤的意思,但是心里不明白,国师这样的天纵奇才难道不应该把心思放在大事上?为什么会执着的想要得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陌生女子?

    萧撤膝上放着一本书,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修长,一页一页的翻着破旧的纸张。

    “她长得什么模样?”他问。

    这个问题,萧撤问过不下十次。

    如果他真的想见安久,早就能见到,不管是抓住她还是他亲自过去看,黑暗中的人心中狐疑,却还是像从前一样描述安久的长相。

    很美,很冷。

    从旁人的口中,他只能得到这两个并不具体的形容。

    “去吧,继续盯着。”萧撤道。

    那人应了一声,消失在黑暗里。

    萧撤顿下动作,仰头望着那束月光,久久未动,如同一尊俊美的雕像。

    “安久……”他每一次念这个名字的时候,便有一种莫名的情绪。

    膝上的书是他亲手写的,那个时候他还有些残存的记忆,匆匆写下了许多东西,后来的几年间,他用这些记忆的碎片做了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然而心却越来越空洞。

    困惑,如影随形,随着记忆越来越淡,困惑越来越深。

    直到知道安久的存在。

    他固执接近变态的追求完美,一直在思索应当怎样把她嵌入自己的生命里,他组建“猎者”时,第一个便想到安久,从哪一个方面来想,安久就是他所追求的完美武器,然而不知为什么,最终竟然打消了这个想法。

    就在他还苦苦探索的时候,不防竟有一个人走近了安久,将她护的密不透风。

    原来,拥有,首先要有交集。

    “你是我的良药吗?”萧撤手指拂过纸上狂乱的字迹,血液中燃起一种久违的热度。

    那是一种挑战心中大恐惧的兴奋感。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都不能抹去内心深处的恐惧,假如,安久并不能帮助他恢复记忆,假如,她的出现不能令现状有丝毫改变,那他接下来该怎么办?该做些什么?

    她就像一个希望,只要在那里就能够支撑他活下去,可他不能一直活得不明不白,总有一天要触碰它,看看究竟是真相抑或只是泡沫。

    萧撤合上书,倾身触碰面前那一束月光,十根修长的手指相互交错,似欲接住它,却把地上的白霜搅成碎片。

    安久,我来了,你知道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