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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风月错 > 第50章

    第50章

    叶忱瞳孔蓦地凝紧,漆黑的眸底快速蕴起风涛,死死盯着凝烟,并不温柔,甚至透露着想要将她禁锢的危险。

    那么一刻,他竟怀疑是不是又是幻觉,近在咫尺的小脸是清晰的,甜腻的气味也是真的,撞在他唇上的唇瓣柔软细腻,微微发着颤。

    是真的。

    压抑在胸膛内,求索千年,透入骨髓的苦执在这一刻被彻底激发。

    叶忱喉骨猛的一滚,低噶粗沉的呼吸让凝烟心尖颤麻,她顿时清醒过来,眼睛用力一闭,想要退开。

    叶忱反手压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擡起,慌溢出的呼声被覆来的唇尽数吞下。

    凝烟整个人抖的厉害,根本没有阻挡的力气,轻而易举被撬开唇齿,欺入感官的清檀香变得沉迷。

    她神思晕眩混乱,他吻的并不粗鲁,甚至带着安抚和小心,可不冷静的低沉呼吸和压抑之下隐隐透着的猛烈,远比切身的亲吻更让人招架不住。

    就好像,他其实想要吞噬她,也许就在下一刻,可下一刻永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到来。

    心弦却始终被这种未知所带来的忐忑荡动着,没有一刻能冷静,凝烟很快被吻到脱力,无力下滑的身体被叶忱的臂膀紧紧揽住,如锁链缚紧,她整个人几乎伏靠在他身上。

    叶忱最后吻一下她的嘴角,调息着失控的呼吸,低喃说:“我不想就这么放开你,让我抱一会儿。”

    凝烟紧闭着颤如蝶翼的眼帘,鼻端喷出的呼吸又碎又乱,双唇殷红而湿润,她脑子里全是嗡声,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可以大胆到主动吻他,却没有站在他身边的勇气,就当是最后的荒唐。

    “烟儿,这是你的回答对吗?”

    叶忱轻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凝烟把头低进他心口,低声说:“我不想那么快让外人知道。”

    如同羞怯的举动令叶忱心上发软,轻笑了声说好。

    沈凝玉跑出来寻找两人,看到他们相拥在一起,啊了一声,擡起两只手,一时不知是捂嘴还是无眼好,干脆转过了身,一双眼睛紧张滴溜溜的乱转。

    凝烟听到声音,心上顿时大慌,叶忱低低安慰:“是沈凝玉。”

    叶忱不舍得放开她,但怀里的小姑娘明显已经紧张的不能自己,于是把手放。

    凝烟窘迫的满脸通红,虽然她不担心凝玉会说出去,可这样的场面被撞破,她还是羞愧不已,也不知道凝玉会怎么想她。

    叶忱一派自若的问沈凝玉:“有什么事?”

    “哦。”沈凝玉如被点到名似的,挺直背脊,回身看两人已经分开,才支支吾吾道:“大夫来过了,说叶南容是。”

    沈凝玉苦恼的皱了皱眉,她被这么一惊,连大夫说了什么都忘了,“反正还昏迷着,说是高热退下就能醒。”

    “我去看看。”叶忱颔首说完又对凝烟道:“你们先回去休息。”

    凝烟点头。

    叶忱离开后,沈凝玉快跑到凝烟身边,看着她欲言又止:“阿姐……”

    凝烟心中惭愧,所幸没有从凝玉脸上看到鄙夷的目光,她轻声道:“先回去吧。”

    她以为叶忱会离开一会儿,结果她与凝玉回到厢房不多时,他便过来了。

    叶忱见她眼里含着犹疑,轻声道:“已经让人将叶南容送回府。”

    凝烟点点头,她虽和叶南容已经没有了关系,但从发心而言,她不希望他有事。

    见叶忱衣袍上干着的血迹,凝烟心口揪了揪,关心道:“也让大夫看看你的伤吧。”

    才几天,伤口已经裂了两次了。

    叶忱望着她眼里的担忧,笑笑说:“好。”

    沈凝玉待在屋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自在极了,嗫嚅道:“那我就先出去了。”

    “二姑娘留步。”叶忱看向她,“我有事与你阿姐说,与你也有关系。”

    沈凝玉不明所以地看了凝烟一眼,后者也一脸茫然。

    叶忱说:“你们住在这里也不方便,我挑了一处宅子,这两天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不如搬过去住。”

    沈凝玉本就对两人的关系大有疑虑,显然六爷与阿姐是意属彼此的,可阿姐再怎么说曾经也是六爷侄子的妻子,两人若是在一起,只怕会引来不小的非议,六爷现在在外置宅子,难道是要让阿姐做外室不成。

    沈凝烟如此一想,眼睛都快冒火了,叶忱仿佛知道她所想一般,微微一笑说:“二姑娘放心,这宅子户籍会过到你阿姐名下,门匾也会换成沈府。”

    凝烟却抿唇没有作声,她是要离开的,怎么能收他的宅子,她摇头拒绝,“我不能要。”

    叶忱道:“这也是老夫人的意思。”

    凝烟眼眶微红,眼里透出动容,在叶家老夫人一直待她是好的,可她实在不能收这宅子,思来想去,道:“这宅子置办来花了多少银两,就算是我买了。”

    她暗暗算了一下,自己带来的嫁妆应该也够置一座宅子。

    见她执意不肯收叶家的一分一毫,叶忱目光透出探究,凝烟心头一惊,低下眼帘说:“我只是不想惹人非议。”

    今日她主动吻他,已经让叶忱惊喜万分,自然也不舍得违了她的意,“你若执意,那便好吧。”

    凝烟这才答应搬过去住,因为还要添置些下人,叶忱便让两人三日后再搬。

    已是夜深,叶忱对凝烟与沈凝玉道:“你们早些休息。”

    凝烟点头。

    待叶忱离开后,沈凝玉一肚子的疑问终于是憋不住,坐到凝烟身旁问她,“阿姐,那我们还回江宁吗?”

    凝烟没有犹豫,“回。”

    她看向欲言又止的沈凝玉,“只是,不能让六爷知道,我们自己回。”

    沈凝玉睁圆眼睛,“你要瞒着六爷?可是你们不是……”

    她不知该如何说,抿动着唇无声看着凝烟。

    凝烟低眉笑笑,“你也难以启齿不是吗?”

    沈凝玉想说不是,又无从辩解,她虽然平日里胆大任性,但这样的事,委实不知要如何应对。

    “其实现在就该走,但是我舍不得,我胆小懦弱惯了,就想大胆这一次,不能太久,一会会儿就好。”凝烟望着跳动的烛火喃喃轻言。

    沈凝玉似懂非懂,听得迷糊,干脆也不想了,“反正阿姐不管要怎么做,我都站你这头。”

    凝烟擡起头看她,沈凝玉灿烂的朝她弯了个笑,“阿姐幼时就鲜少有随心开心的时候,不如就随心所欲一番。”

    凝烟眼睛酸涩不已,伸手将凝玉揽进怀里,凝玉则轻轻靠着她肩头。

    *

    巽竹堂里,玉书玉竹轮流进出照顾叶南容,到了服药的时常,玉书将凉好的药端进去。

    叶南容仍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嘴唇苍白干裂,脸更是白的吓人。

    “郎君,郎君。”玉书忧心忡忡的唤了两声,没有反应。

    她舀了勺药,正要送到叶南容嘴边,就听他不断的喃喃呓语。

    “凝烟……凝烟……凝烟!”叶南容倏忽睁开眼睛。

    玉书大喜过望,“郎君醒了!”

    叶南容盯着帐顶,又转头凌厉看向玉书,这里不是悬寒寺,他为什么回来了?凝烟呢?

    玉书被他沉沉的一眼,看得心里发慌,端起药道:“郎君先喝药吧。”

    叶南容扶开她,撑着坐起身,背后的伤口牵动着痛楚,却远不及失去凝烟来的让他痛。

    玉书又急又慌,“郎君伤还没好,不能乱动啊。”

    她想要扶叶南容躺下,被他一把挥开。

    叶南容扯下木椸上的衣袍,披到身上就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

    随着沉怒的一声喝,叶老夫人快走进中庭,走到叶南容面前。

    “祖母,我要去找凝烟。”叶南容低低说着。

    瘦削单薄的身体微佝,束发凌乱,眼里全是痴乱,好像所有心念都被抽去了一般,叶老夫人即痛心又气怒,手里的拐杖重重敲在地上,“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叶南容低头往外走。

    叶老夫人冷喝,“你要是不想叶家脸面丢尽,就给我站住!”

    叶南容定在原地,消瘦的背脊如同被死死压抑着,万念俱灰的情绪让人见了都觉悲伤。

    叶老夫人眼眶微红,在他身后望着他说:“事已至此,你再后悔也迟了,今日的种种果,都是当初种的因,你总要承担后果。”

    叶老夫人道:“给楚家的信已经送去,要不了多久楚家就会来人,商议你和楚若秋的亲事。”

    “不该是这个果。”叶南容哑声低语,“我也不会娶楚若秋。”

    “你说什么!”叶老夫人失声惊看着他,他体谅她对凝烟的愧疚,想要挽回,可她没想到他竟不想对楚若秋一事负责。

    叶南容转过身,“是楚若秋在茶水里下了烈药,这就是她的算计。”

    叶老夫人惊的后退一步,心中顿时思绪翻涌,旋即又冷静下来怒斥,“你是魔怔了不成。”

    “我亲耳听到。”叶南容眼里一片冷冽,握紧的手像是恨不得握上楚若秋的脖子。

    叶老夫人脸色变得难看无比,楚若秋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她也怀疑过是她估计设计,可真也好假也罢,现在都迟了。

    “难道这样,你碰了她这事就能挽回?当做没发生?”叶老夫人一句话直接把叶南容的希望击碎。

    他紧咬牙关,“她自己造的孽,我为什么要娶她。”

    叶老夫人扬起手里的拐杖要往他身上打去,方嬷嬷赶紧拦住她,情急道:“老夫人使不得,三郎旧伤都还未好。”

    叶老夫人将发抖的手慢慢放下,深呼吸道:“此事就是你们被陷害,那日赵品文也出现在望月楼,你四婶已经把他找来旁敲侧击问过话,虽然没有挑明,但他听到下药、销春楼,立刻就紧张起来。”

    叶老夫人点到即止,“你别忘了,你还是叶家的子孙。”

    叶南容怎么不明白祖母的意思,无论从哪方面而言,这件事都不能再闹大。

    可是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明明他已经可以和凝烟长相厮守,明明她都已经原谅他,她对他笑对他嗔,如今这些都成了泡影,为什么要让他得到后又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