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我的安徒生明开夜合1973年的弹子球村上春树先婚厚爱莫萦白骨令司马翎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其它 > 浮槎 > 第38章 藏娇

    周一早上,苏新七和往常一样去了李家,李父李母在面馆忙活着,她打了个招呼,正想上楼时,李母喊住了她。

    “小七啊,快高考了,以后中午就别吃食堂了,没营养,和祉舟一起回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阿姨不用麻烦了。”苏新七以前拒绝过一次,现在还是没改变想法,她笑笑,“我要是想吃面,会来面馆的。”

    “有什么麻烦的,多一副碗筷的事。”

    李父也附和:“对啊,小七,食堂的大锅饭哪有家里做的饭菜好吃,你别和我们客气,我和你爸爸妈妈都多少年交情了,几顿饭算得了什么。”

    他说完又独自嘀咕了两句,“小鲟我也得喊回来,老吃食堂哪能行啊。”

    李母闻言表情微变,她瞥了眼自家丈夫,“人是觉得在我们家不自在,你就别逼着他了,太热情了反而是负担。”

    “怎么就是负担了,我答应过他爸妈,要把孩子照顾好的。”

    “那人家也得领情。”

    苏新七看他们拌嘴,有些尴尬,她清清嗓,恰时开口:“叔叔阿姨,谢谢你们的好意了,我还是不麻烦了。”

    她指指楼上,“我上去喊祉舟了。”

    苏新七上了楼,没在客厅和厨房看到李祉舟,她看了眼洗手间,门开着,没人在里面。

    “祉舟?”

    苏新七往李祉舟的房间走去,经过陈鲟房间时,房门开了,陈鲟一把擭住她的手,把人拉进房里,反手关上门。

    苏新七被压在门板上,擡头看他,“你——”

    她才出声,嘴巴就被堵个严实,陈鲟捏着她的下巴,迫她启唇,苏新七的舌尖和他的相触了下,身子就像过电般一阵颤栗,她被亲得面红耳赤,伸手捶了捶他的胸口。

    陈鲟最后恋恋不舍地啮咬了下她的唇,往后退了几分,垂眼看着她眼含春水的模样,喉头一动,又想亲下去。

    苏新七及时格开他,表情气急败坏,还不忘把声音压低:“你疯了,祉舟在家呢。”

    陈鲟挼着她的耳垂,垂下眼看她,语气颇为不爽,“你就非得和他一起上学?”

    “我们昨天说好的。”

    “玩地下情。”

    苏新七瞪他,陈鲟怕才煮熟的鸭子飞了,只好妥协地改口:“保密,我知道。”

    “和我谈恋爱这么丢人?”

    “不是。”苏新七解释,“还不是时候。”

    “给个时间。”

    苏新七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当听到隔壁房门打开的声音时,她立刻用一只手指抵住陈鲟的唇,用眼神示意他安静,虽然她知道祉舟早起不戴助听器,但她还是很紧张。

    “怕什么。”

    苏新七急了,她估摸着祉舟应该去洗手间了,这才低声说:“高考结束,行了吧。”

    陈鲟还算满意。

    苏新七推开他,“你先出去。”

    陈鲟也不再招惹,开了门大大方方地走出去,苏新七小心翼翼地往外瞄了眼,看到洗手间门关着,这才迅速从房里出来,站在大厅里,装作一副刚到没多久的模样。

    陈鲟去厨房倒了杯水喝,看到苏新七欲盖弥彰的举动不由嗤笑。

    他从厨房出来,把一盒牛奶塞给她,语气还有点不爽快,“一起上学可以,我只能让到这,你自觉点。”

    苏新七把牛奶塞进书包里,时刻注意着洗手间的动静,她很紧张,担心祉舟随时会出来,所以对陈鲟的话也只是敷衍地点点头。

    她见他还站着不走,皱了下眉,“还有什么事?”

    陈鲟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煞有介事地说:“嘴巴好像肿了。”

    苏新七一惊,擡手去摸,转眼看到他眼神揶揄,嘴角噙着得志的笑,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唬她,一时气恼,瞪他一眼。

    陈鲟低笑,捏了下她的脸,“中午一起吃饭。”

    他没给她回绝的机会,说完就走了。

    陈鲟离开后没多久,李祉舟从洗手间出来,看到苏新七站在客厅时他愣了下。

    “昨晚又看星星去了?”苏新七笑着说。

    李祉舟默了片刻,走向自己的房间,“我去拿书包。”

    苏新七轻叹一口气。

    李祉舟背着包从房间里出来,又去厨房随便拿了点吃的,“我们走吧。”

    苏新七跟上他,忽看到他耳朵空空,怔了下拉住他,等他看过来才说:“你是不是忘戴助听器了?”

    “没有。”李祉舟回道:“我放书包里了。”

    苏新七有些着急,“你的耳朵又疼了?”

    李祉舟摇摇头,表情显得寡淡,“戴久了耳朵闷。”

    苏新七仍是担心,也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托词,明明以前天天戴他也没说过闷。

    “要不要去卫生院找‘赤脚爷爷’看看?”

    “不用了。”李祉舟见苏新七面露担忧,露出一个安慰性的淡笑,“我没事,不用担心。”

    苏新七听他这么说只好作罢,仍是不放心地叮嘱了句,“要是耳朵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别忍着。”

    她顿了下,看着他真挚地说:“不开心也要和我说,知道吗?”

    李祉舟恍了下神,缄默片刻后点了下头,“好。”

    .

    苏新七到了班上,陈沅比她先到,看见她就招手。

    “前天晚上大暴雨,断电,吓死我了。”陈沅不无抱怨地说:“台风季不还没到么,怎么雨下那么大,还挑周六晚上下,这要是读书的时候下,还能混个假期。”

    “你昨天都干嘛了?不用说,肯定在复习。”她叹口气,“我要是有你一半认真就好了,可是这知识它就是不进脑子啊。”

    苏新七把书包放好,对陈沅的抱怨只轻轻地置以一笑。

    她从书包里拿出笔袋和书本,看到包里的牛奶时她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拿了出来,放在了桌角上。

    陈沅看到那盒牛奶时眼睛都直了,她觑了觑苏新七,干咽了下,凑过去问:“你和陈鲟,那个,是不是……在一起了?”

    “保密。”

    “诶?”

    “这件事,替我保密。”

    陈沅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你们真……”

    她意识到什么,立刻压低声:“在一起了?”

    苏新七没否认,“嗯。”

    陈沅惊讶地捂住嘴,“上次放学你们不还闹别扭呢嘛,怎么一天不见,就牵手成功了……发生了什么,速速道来。”

    苏新七看前后桌还没来人,就简扼地把前天晚上的事说了下,陈沅听得心惊胆战,也是一脸后怕,“叔叔没事真是太好了,还有你,暴雨天怎么能一个人跑出去呢,太危险了。”

    她说完又感慨道:“陈鲟,真够帅的,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苏新七还不习惯和人分享这种事,她略有些不自在地勾了勾头发,陈沅见着了,故意打趣她,“没想到啊,仙女居然也会动凡情,还会害羞。”

    苏新七低咳,“瞎说什么。”

    “这事……学霸知道吗?”

    苏新七默了下,摇头。

    “你不打算告诉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沅点头,“也是,虽然你们一起长大,但他毕竟是个男生,这种事不好说,怪尴尬的,而且……”

    她看向苏新七,幽幽地叹口气,“他知道了会不开心的吧,你们从小那么要好,现在多个陈鲟,他难免不自在。”

    苏新七一直犹豫要不要和李祉舟坦白,他是她唯一交好的异性好友,现在陈鲟成了更亲密的存在,她能想到,如果他知道了她和陈鲟的关系,他们一定会疏离的。

    她有想过将来出岛后,在不同的学校,有各自新的生活,他们可能不会像在岛上那样无间,她设想过很多种情况,甚至连他以后交女友的事都想过,唯独没想过现在这种情况,没想过自己会对陈鲟动心。

    她有种背叛祉舟的负罪感,早上他妈妈喊她去他们家吃饭,对陈鲟又是那样的态度,那时她就隐约觉察到了,那晚陈鲟冒雨去找她,长辈们肯定猜到了什么,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目前的状况,只好选择搁置。

    早上她和陈鲟说等高考结束并不是随口说说的,她需要缓冲期来考虑未来的事,现在是高中最后一阶段,太高调本就会惹来麻烦,岛上小,什么事都传得快,她还不想太受瞩目,且这段感情将来何去何从也是个未知数,在尚未稳定的时候她并不想太招摇。

    苏新七正沉浸在思绪里,边上陈沅碰了她一下,她擡头就看到陈鲟踩着早读课的铃声从外面进来,他明明走得比她早,却到得比她迟,这种情况出现过好几回了,也不知道大早上的,他跑哪去了。

    中午,苏新七和陈沅去食堂吃饭,才坐下,陈鲟就端着盘子坐在了她们对面。

    “不是说了一起吃饭,怎么不等我。”陈鲟看了眼苏新七,自然地把自己盘子里蒸鱼的鱼眼睛挖出来给她。

    苏新七心虚地左右看看,回过头看着他,“你干嘛?”

    “怕什么,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追你。”

    他说得理直气壮的,苏新七都没办法反驳。

    “吃完饭去干什么?”

    “回班级,复习。”

    陈鲟想了下说:“带上书,去五号口找我。”

    海港那有很多下海口,岛上人按顺序给编了号,五号口就在学校附近。

    苏新七凝眉,“做什么?”

    “带你去个地方。”

    苏新七怀疑有诈,回绝道:“不去。”

    陈鲟不恼,转而看向陈沅,“中午借你位置坐下。”

    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烟,陈沅从善如流,点点头,“没问题。”

    苏新七也不是第一天认识陈鲟,她知道他要做的事,总有办法达成。

    她现在已经没了和他作对的心思,与其在班上受人瞩目,倒不如跟他出去。

    “五号口,我知道了。”

    .

    吃完饭,苏新七回教室拿了本复习题册,离开学校后她直接去了五号下海口,陈鲟坐在一艘小型船上,看到她时示意她:“下来。”

    苏新七走下台阶,打量了下船,忍不住问:“你到底定做了几条船?”

    “两条。”陈鲟伸手,“上来。”

    苏新七拉住他的手上了船,陈鲟直接出发,渔港内停了许多船,大大小小各种规格的都有,他划着桨穿梭其中,最后停在了一艘中型渔船前。

    “爬上去。”

    “啊?”苏新七指了指船,“这是谁的船?”

    “吴锋宇家的,我租用了。”

    陈鲟用眼神示意,苏新七会意,她把习题册咬在嘴里,手脚并用踩着梯子爬上了船,陈鲟等她上去后,也跟着爬了上去,把小船的缆绳系在船舷上。

    苏新七在甲板上走动,四下看了看,回头问:“你租船来干什么?”

    “藏娇。”陈鲟半不正经地说。

    苏新七见他又没个正行,瞥他一眼,没搭理。

    陈鲟带她去了首舱,苏新七往舱里打量了下,这艘船比她家的小,机舱自然也小,船舱中央是个柴油机,前面是操作台,周围的木格里放着电瓶、擦机布、手电筒等工具,不大的空间里摆着一张桌子和两把软椅,机舱里很干净,显然是打扫过的。

    陈鲟指指桌子,“以后中午都来这复习。”

    苏新七闻言愣了下,皱皱眉,“为什么?”

    “你不让我在学校和你亲近,我只能另外找个地方。”

    陈鲟说的理所当然,苏新七一臊,对他直白的话感到无所适从。

    “你复习吧。”

    苏新七狐疑地看着他,陈鲟坐下,擡起头见她面有疑色,他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么,不由笑一声说:“我不打扰你。”

    “你要是因为和我谈恋爱耽误了学习,再要提分手,我就亏大了。”陈鲟噙着笑,意味深长地说:“为了以后的幸福,我现在忍忍。”

    苏新七自动筛除掉他浑不吝的话,坐下后把习题册往桌上一摊,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低头就开始刷题。

    做了几题后,苏新七擡眼,陈鲟坐在她对面,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怎么了?”陈鲟掀眼看她。

    苏新七摇了下头。

    “渴吗?”陈鲟从后面的木格里拿了瓶水,把瓶盖拧松后放在她面前。

    苏新七拿起喝了口,眼神还留在陈鲟身上。

    她看过他市考的成绩,他的语文和英语其实还可以,尤其英语,大概因为城里的孩子打小就重视外语,所以底子不差,苏新七想他是聪明的,只是没好好学,她本来想劝他也看点书的,但转念一想又作罢,他不像寒门学子,指着高考一跃龙门,且他又是运动员,虽然好像因为某种原因,他转了学暂时离队,但看郑舒苑的意思,省队还想让他回去。

    “你老这么看我,我就是如来佛也把持不住啊。”陈鲟转了下手机,看着她说。

    苏新七耳根一烫,顾左右而言他,“你这么坐着不无聊吗?”

    她咳了下说:“你还是去找吴锋宇他们吧。”

    陈鲟眉间一攒,“啧,你就不能稍微黏人点?”

    “郑舒苑倒是挺黏人的。”苏新七瞟他一眼,语气淡淡。

    陈鲟挑起唇,“还吃她的醋呢。”

    苏新七把话说出口时自己都吓一跳,争风吃醋一点都不像她的性格,她心里微恼,面上故作淡定,拿起笔低头看书,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陈鲟眼看着她从耳尖红到耳根,愉悦地翘起嘴角,很是受用。

    今日多云间晴,早上天气阴阴的,午后云层漏出了点阳光,洒在海面上泛着粼光,海港里很安静,周围都是船,没有人声,港内风小,船也不晃。

    苏新七静下心来做题,陈鲟也不干扰她,拿着手机消磨时间,坐久了就起身去甲板上走走,晒晒太阳。

    船上的红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陈鲟靠在船舷上点了支烟,港内有个老头划着小船在捡垃圾,他盯着看了会儿觉得没意思,l.k.d.j掐了烟回到了舱内。

    他本来想叫苏新七也起来走动走动,才进舱就看到她趴在桌上睡着了,他放轻脚步,脱了自己的薄外套给她披上,又把椅子搬过来,坐在她边上看着。

    舱里开着门,时不时有一阵海风吹进来,不冷不热的更助眠。

    苏新七睡得正熟,忽被一声鸣笛声惊醒,她蓦地睁开眼,人还迷糊着,下意识地嘟囔着问:“几点了?”

    “还早。”

    苏新七侧着脑袋趴着,含糊地发出了几个没意义的气声,撒娇似的,陈鲟被勾得心痒痒,没忍住凑过去亲她。

    苏新七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有一些惊慌抗拒,后来像是认出了陈鲟,绷着的身体就松弛了下来,阖上眼不闪不躲,任他细细地亲着,像一只乖顺的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