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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浮槎 > 第73章 圆月

    陈鲟正和罗粤在阳台上说这话,忽听老沈喊他:“小鲟,跟我回队里一趟,突击尿检。”

    陈鲟皱眉,罗粤也很无语,“检测的人可真会挑时间,大过节的,故意的吧。”

    老沈也很无奈,“明年就奥运了,排名靠前的运动员都要随时随地接受检测。”

    罗粤捶了下陈鲟,“去吧,世界第一。”

    苏新七站在客厅看着他,陈鲟走过去,安抚似的解释道:“正常检测。”

    检测通知下达后一小时内要到达检测点,否则就会被判漏检,一年两次漏检就会被判兴奋剂阳性,从而被禁赛。

    老沈着急,陈鲟怕苏新七一个人在这不自在,本想带着她一起出门,转念一想自己未免太过操心,她不是小孩子,以她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被别人欺负,且不过做个检测就要捎上她,显得他多黏人似的。

    “我很快就回来。”陈鲟最后说。

    “好。”

    苏新七把陈鲟送到门口,再回到屋里时,郑舒苑一脸敌意地看着她,前段时间她去健身馆,郑舒苑没少为难她,苏新七不爱和她计较,今天也不想和她起冲突。

    她回到厨房,接着处理海鲜,吴笠往客厅看了眼,看向苏新七低声说:“我看你们在一起,还以为小鲟知道了。”

    苏新七摇了摇头。

    “不打算告诉他?”吴笠说:“当年为了能让他回泳队,你做了很多。”

    “我没有做什么,他没必要知道。”苏新七很释然,对着吴笠温婉一笑。

    “这样瞒着,功劳倒都让老沈占了。”

    苏新七闻言只是笑,一点都不介意,“您和沈教练都帮了他很多,这是事实,我做的,不过是我该做的,谈不上功劳。”

    “怎么不算,当年你怕陈鲟知道有你参与就不肯回来,现在呢,你们都和好了,还不说?”吴笠想了下说:“他之前一直呆在国外训练,也不怎么回国,心里肯定对以前的事还介怀着,你要是告诉他,你给他争取了回队的机会,说不定他就释怀了。”

    吴笠语重心长地说:“你虽然做错了事,但也弥补了啊。”

    “弥补不了的,他在意的不是能不能归队。”苏新七苦笑了下,仍是摇头,“我当时做那些事并不是为了拿来当筹码,只是不想因为我让他的人生出现偏差,他本来就有选择的机会,都过去那么久了,他现在好好的,也实现了自己的野心,以前的事他没有必要知道。”

    吴笠看着她,深深地叹口气,没再多劝,感情的事本来就如人饮水,她即使作为长辈,过来人,也指导不了。

    陈鲟和老沈回来是两小时之后了,苏新七和吴笠弄了一大桌子菜,今天过节,老沈允许陈鲟和林成义小酌一杯,他们师徒几个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很是尽兴。

    大概是为了照顾苏新七的感受,席间老沈说了很多陈鲟训练时候的事,在省队的,在国外的,还有比赛时的,苏新七听得津津有味,陈鲟本来担心她融入不了会觉得不自在,见她听得入迷,也就没去阻止老沈揭他老底。

    老沈抛转,林成义见陈鲟今天这么好说话,也忍不住爆了个料。

    “小鲟参加奥运那回,200自决赛那天他在选手休息室拿了张照片在看,一美国选手看见了问他在干嘛,他藏起照片就说自己在祈祷,那美国人信了,以为他在看耶稣的照片,转头就把自己随身带的圣经送给他,说摸着圣经祈祷比照片管用。”

    林成义说到这自己忍不住先乐了,嘿嘿笑了两声说接着说:“小鲟告诉那个美国选手自己不信耶稣,信妈祖,那美国选手不知道妈祖,直囔囔说耶稣才是万能的神,还叫嚣让小鲟等着瞧,他说信耶稣的一定比信妈祖的游得快,我看着他拿着圣经就去角落里祷告去了。”

    “当天比赛小鲟拿了冠军,赛后那美国选手找上小鲟,问他要妈祖的照片,就今年世锦赛我们还碰上他了,他跟小鲟说他现在已经是虔诚的妈祖信徒了。”

    林成义说完,桌上所有人都笑了,苏新七觉得有趣,转过头问陈鲟,“你真的是在看妈祖娘娘的照片?”

    “才不是,他看的是——”林成义嘴快,陈鲟一个眼神过去,把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压了回去。

    “不是照片,是比赛的注意事项,我写在纸上的。”陈鲟淡定地说。

    老沈和罗粤一脸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陈鲟,倒是苏新七不疑有他,信了他的话。

    就这么插科打诨,一顿饭吃下来算是宾主尽欢,饭后,吴笠催着老沈罗粤他们几个回家,陈鲟也根本不留人,把他们送走后立刻就关上门。

    人一走,屋子里显得有点安静,苏新七起身想把桌子收拾下,陈鲟走过来说:“放着就好,我找了钟点工。”

    “噢。”苏新七放下手中的碗,站在那一时不知道要做什么。

    是她提出今天要一起过节的,但是她并没有什么计划,她和陈鲟已经很久没有长时间独处过了。

    苏新七回想以前,读书的时候他们总嫌相处的时间太少,平时要上课,晚上她有门禁,真正能独处的就只有午休和晚饭后那一点自由的时间,一周仅一天的假期,陈鲟也不敢独占,怕耽误她学习。

    即使这样,他们也一起跑遍了沙岛,那时候陈鲟为了能和她多待一会儿,常常自愿陪读,她在复习,他就在一旁玩自己的,或者帮她扇扇子,端茶送水,服服帖帖地伺候她,还乐在其中。

    彼时即使哪也不去,什么也不做,两个人静静地在教室、在渔船上呆一下午,也觉得知足开心。

    但现在不行了,至少现阶段他们没办法自在地在一个空间里无所事事地呆一下午,苏新七想到这还有些难过,不管他们现在做过多亲密的事,但感情总归是不如以前来得放肆浓烈。

    陈鲟见苏新七的表情略微低落,思及她刚才喝了酒,忍不住问:“醉了?”

    苏新七摇了摇头,“没有。”

    她看了眼时间,今天午饭吃得迟,现在已经近三点了,她想了想说:“我们下午去趟古厝?”

    陈鲟知道她想去面馆,没有异议,点了下头。

    他们休息了会儿,一起出了门,直接乘电梯去了地下车库,陈鲟开车,苏新七说想买点东西带过去,他就载着她去了商场。到了地方,找到停车位停好车,苏新七本想自己下车去买东西,陈鲟拿上帽子口罩先她一步下了车。

    “商场人多,我自己去买就可以的。”苏新七关上车门,往陈鲟看去。

    陈鲟戴上帽子和口罩,干脆道:“走吧。”

    苏新七跟上去,他们搭电梯到了一层,商场布置得节里节气的,双节碰在一起,哪里都是人,商场更不例外,今天中秋,前来采购的人熙来攘往。

    陈鲟回头见苏新七离他好几步远,停下脚,转过身看着她。

    苏新七犹豫了下,跟上去,解释道:“我怕会有人认出你来。”

    陈鲟不以为然,“认出来也没事。”

    他转过身,一只手往后伸,“跟上来,别丢了。”

    苏新七看着他的手,莞尔一笑,走上前牵住。

    商场里人来人往,一楼大厅还举行了博饼活动,人群里里外外围了一大圈,时不时爆发出一阵阵喝彩声。

    苏新七经过人群时张望了眼,陈鲟停下问:“想玩?”

    苏新七摇头,“人太多了。”

    她拉着他离开,又问:“你博过饼吗?”

    “没有。”陈鲟说:“内地没这种活动。”

    苏新七仰头看他,笑着说:“我以前博中过状元,拿了一台豆浆机。”

    陈鲟见她像个炫耀的小孩,扬了下唇附和道:“手气挺好的。”

    “不过只有一次,后来连举人都没博中过。”苏新七可惜道。

    商场里卖月饼的店铺很多,月饼的种类更是五花八门争奇斗艳,五仁月饼已经失去了江湖地位,苏新七没有猎奇,本本分分地买了两盒传统口味的月饼,又在水果店里抱了两大颗柚子。

    从商场出来,陈鲟开着车直奔永安区,节假日的古厝路简直就是水泄不通,陈鲟好不容易找了个停车位,他们拎着东西进了古厝,险些被涌来的人潮冲散。

    陈鲟把她手上的月饼都提过来,一手拉着她,穿过汹涌的人群,拐进小巷道里,巷子里的人比主道上少很多,他没松开苏新七的手,就这么牵着到了忆舟面馆。

    此时不是饭点,面馆里没什么人,李父就坐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吹空调看报纸,苏新七喊了他一声,他擡头,先是看向陈鲟,又看向苏新七,最后看了眼他们牵着的手。

    “一起来啦。”李父摘下老花镜,站起身笑着说。

    “嗯。”陈鲟把手上的月饼和柚子放在桌上。

    “怎么还带东西。”李父看着他们两个,一脸慈爱地问:“吃了没,叔给你们做点吃的?”

    苏新七摇摇头,“我们吃了才过来的……阿姨呢?”

    “今天十五,去庙里了。”李父示意他们,“快坐下,外头太热了。”

    他倒了两杯水递过去,又问苏新七,“今年过节没回岛?”

    “前几天回了。”

    “你爸妈怎么样?”

    “挺好的。”

    “你二叔的渔排和你小姨家的旅馆,放了假生意很好吧。”

    苏新七点了下头。

    李父看向陈鲟,说:“沙岛现在变化可大了,都成热门旅游景点了,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和小七一起回去看看。”

    苏新七心脏一紧,下意识蜷起手,听到陈鲟极淡地应了声,她想他应该是不忍拂了李叔的面子,随口敷衍的。

    他们坐着聊了会儿家常,没多久李母就提着一篮子供品回来了,身上还带着庙里的香火味,苏新七见她神色萎靡,眼圈红红的,显然是才哭过,今天中秋,团圆日,她想她一定是想祉舟了。

    李母看到苏新七和陈鲟在面馆里,打了个招呼就往厨房里去,苏新七和陈鲟说了声,跟了过去。

    李父长叹一口气,苦涩道:“祉舟走后,你阿姨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平时没事呢就喜欢去庙里烧烧香拜拜佛,今天中秋,看别人团团圆圆的,她心里不好受。”

    陈鲟看着李父,他和自家父亲一个年纪,可这几年却是苍老了许多,两鬓都花白了。

    “小鲟啊,当年的事,叔叔和阿姨都欠你一个道歉。”李父语气沉重,愧然道:“把你牵扯进来,差点毁了你的前程。”

    陈鲟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场面,在长辈面前他向来口拙,做不来后辈该有的谦恭姿态,此时面对李父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你和小七都是好孩子,你父亲救过我一命,但小七是我看着长大的,难免偏向她。”李父斟词酌句,停了下接着说:“当年的事,是小七冲动了,她和祉舟从小一起长大,看到他……”

    李父重重地叹一声,“她受了刺激,才会做了错事,她这些年过得也很辛苦,来大屿读书,苦了累了都不敢和家里人说,自己一个人扛着,当初她要学法,我其实是很矛盾的,既想她能替祉舟讨回公道,但是也不愿意看到她一直记着这件糟心事。”

    “都是造化弄人。”李父太息道:“我也没脸让你完全不计较,这件事对你的伤害肯定也很大,我现在和你说这个,是私心,我看你和小七兜兜转转的又在一起了,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聊过这件事,你又是个什么想法,我把小七当女儿看,不愿意看她受委屈,就希望她能幸福。”

    李父说得委婉,但陈鲟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大概是觉得因为以前的事,他不相信他还能全心全意地对苏新七,言外之意就是他并不是很希望他和苏新七在一起。

    陈鲟沉下眼,一时缄默。

    他心里不服气,却也不能铿锵有力地反驳说他完全不介意以前的事,他没有底气能给出承诺,说他一定能给她幸福,以前的事就算他忘了,她也记得,并且始终对他有愧,背负着过去的伤痛,这样的她能幸福吗?

    .

    苏新七和陈鲟在面馆呆到了傍晚,李父李母想留他们吃晚饭,但陈鲟说晚上有别的安排,带着苏新七就离开了古厝,苏新七问晚上有什么安排,他没回答,只说到了就知道了。

    陈鲟驾车载着苏新七从永安区到了滨海区,最后停在了码头附近,下了车苏新七还不明所以,直到陈鲟指着一艘游艇,示意她登上去。

    苏新七知道大屿有海上观光游轮和游艇,但她从来没坐过,一是她海岛长大,对坐船不感兴趣,二是大屿的游客多,搭乘游轮和游艇需要提前预约,尤其是晚上,乘船夜游的人很多,一般没提前预约都买不到票。

    登上船,苏新七看甲板上一个人都没有,忍不住惊诧道:“你把整艘船租下来了?”

    “私人的。”陈鲟说。

    苏新七忽记起他家里就是做船舶制造生意的,便也觉得合情合理。

    陈鲟朝机舱里的师傅比了个手势,没多久船就驶离了码头。

    这艘游艇有三层甲板,底层主甲板是居住空间,二层甲板还有个小泳池,三层除了驾驶室还有一块露台。

    陈鲟先带着苏新七去了一楼的餐厅,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他也没刻意制造浪漫,稀松平常地说:“先吃点东西,晚点去楼上看月亮,海上视野好。”

    苏新七看着桌上的红酒牛排,低头看看自己,她穿的还是昨天的套装,一本正经的,不像是来游艇约会的,倒像是来会见委托人的,再擡眼看陈鲟,他一身休闲,也没刻意打扮,便也释然。

    她落座,看着对面的陈鲟忍不住笑了下。

    “怎么了?”

    苏新七抿着笑,摇了摇头。

    她只是觉得有趣,虽然交通方式、吃的东西变了,但他们的约会方式还是一如以前,是学生式的,坐着游艇吃着牛排,但是她的感觉却好像以前在岛上,他骑着机车载着她去吃鱼丸一样,怡然惬意。

    吃完饭,天色已暗,海天连成一片,浸没在深邃的蓝色里。

    陈鲟示意苏新七跟他一起上楼,苏新七带上已经醒好的葡萄酒,拿了两个杯子跟了上去,三楼的甲板上有躺椅有桌子,正适合悠闲地躺着吹风赏月。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今日十五,一轮皎洁的圆月早已悬挂在天幕上,海面映着月色,如铺上了一层寒霜。

    苏新七把酒杯放桌子上,举起醒酒器,晃了晃里面的红酒,问:“你能喝吗?”

    陈鲟不忍拂了她的兴致,点了点头。

    苏新七倒了两杯红酒,一杯递给他,举起另一杯抿了一口。

    陈鲟想到她今天中午还喝酒了,不由道:“别喝多了。”

    “不会。”

    陈鲟看她一眼,“前天晚上喝醉的人是谁?”

    “那天是意外。”苏新七不服道:“我酒量还可以的,小时候二叔总拿筷子沾酒喂我,我爸我妈也挺能喝的。”

    陈鲟挑眉,“还扯上遗传了。”

    “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苏新七跪在地垫上,捧着红酒杯对着他笑,陈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笑得格外开心,笑容比今晚的月亮还明亮。

    他心头一动,忽然放下酒杯,起身说:“等着。”

    苏新七看他下了楼,没多久拿着一个陶瓷碗上来。

    陈鲟把碗放在桌上,苏新七放下红酒杯,探头去看,见碗底有六个骰子,立刻懂了。

    “博饼?”她擡头看向他。

    “嗯。”陈鲟在她身边坐下,“你不是想玩。”

    “就我们两个人?”

    “不行?”

    “也不是不行。”苏新七抓起一个骰子,又问:“奖品呢?”

    陈鲟微微昂起下巴,直接问她:“你想要什么?”

    苏新七思忖了会儿,说:“只有我们两个人,规则就要严格一些,这样吧,我们就博状元,如果我博到了,你就送我一样东西,如果你博到了,你说你要什么?”

    陈鲟想了想说:“还没想好,留着。”

    “好,你博中了我就答应你一件事,你随时可以找我兑现。”

    苏新七念及陈鲟没玩过,先把博饼的规则说了一遍,其实很简单,只要把六个骰子投出几种特定的点数即可。

    海风拂来,海浪声声。

    苏新七和陈鲟就迎着风在甲板上一来一回地投起了骰子,骰子撞击陶瓷碗的声音格外清脆,每当骰子入碗,他们两个就凑一块盯着碗底看。

    七八个来回后,苏新七有点泄气,陈鲟见状,忖了片刻说:“我让让你,我扔一回,你扔五回。”

    “真的?”

    “嗯。”

    苏新七也不客气,拿起六个骰子一连投了四次,榜眼进士举人她都博中过,但就是状元一直没能投出来。

    最后一次,苏新七抓着骰子,把手凑到嘴边吹了吹,陈鲟见她一副虔诚的模样,嘴角不由上扬。

    苏新七把手中的骰子丢进碗中,紧张地盯着它们跳动旋转,一颗四点,两颗四点,三颗四点……她看到另外三颗骰子还没停下,不由屏住呼吸。

    陈鲟也盯着骰子,在最后关头轻轻用手背碰了下碗,其中一颗骰子就从五点转到了四点。

    “四点红……五红。”苏新七一心盯着骰子,没注意到陈鲟的小动作,看到结果她擡起头惊喜道:“五个四点,我中状元了。”

    四个四点就是小状元,即使陈鲟不推波助澜,她也博中了,他见她喜笑颜开,也忍不住笑了,看着她的眼神和月温柔。

    苏新七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以前的陈鲟,愿意费尽心思逗她开心,无条件地包容、宠爱她的黑骑士。

    她鼻尖一酸,眼底泛起潮气,一颗心像是被月光晒化了。

    她很想问他,他还像以前那样喜欢她吗?但她不敢,因为答案她已经知道。

    “想要什么?”陈鲟问。

    苏新七深吸一口气,擡起手指了指腕上的护腕,今天从头发上摘下来后她就一直戴在手上。

    “你把这个护腕送给我吧。”她看着他,眼神无比认真,细听她的声音还带些颤抖,“你以前也用护腕帮我绑过头发,那个护腕你说是定情信物,我骗你说已经丢了,其实一直都留着。”

    她眨了下眼,缓声道:“陈鲟,我们再定一次情吧。”

    陈鲟怔住。

    早在她说博中状元要他送一样东西时他就猜到她心里已有目标,但他没想到她这么认真地玩这个游戏,就是为了要个不值钱的护腕。

    他神色怔忪,心里却早已掀起滔天巨浪,他看着她,似乎能清晰地看到心里的堤坝正在溃决。

    海风乍起,浪声滔滔,苏新七的长发被风吹起,陈鲟眼澜微动,下一秒不由自主地就凑近她,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万千思绪退去,那一刻他是懊恼的,他想,他早不该那么自负,以为能从她身边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