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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缚春情 > 第175章 不轨

    芸妃留了二人在长信宫用晚膳,宋挽自然在此作陪,只是在见到宋扶处处照顾明湘时她也不由有些面红。

    这几日沈千聿每晚都会到来仪阁寻她,偶尔让她帮着念念折子,偶尔他会在宫外带些以往没见过的吃食小物给她。

    想到此,宋挽捏着玉箸的手一紧,莫名有些脸热。

    每当这时候,他都会拉着她的手一遍遍问她讨厌还是喜欢。

    她对那些东西哪儿谈得上喜欢与否?

    可她说不出沈千聿便追着问,问得她烦了只好说一声喜欢或是不中意,可即便如此他仍不依不饶,还总要再追问几次因何喜欢,因何不喜。

    她入宫已有些时日,也不知那人从何处找来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时时问,日日问。

    宋挽眼中带着些莫名笑意,无声轻叹。

    宋扶心思敏锐,见她捏着玉箸心思却不知飞到何处去的模样,淡淡一笑。

    他没有问过宋挽在宫中过得如何,一来太子时不时去寻他问些有的没的,十分重视她的模样。二来宋挽方才虽暗自叹息,但她眼中尽是啼笑皆非的欢喜。

    她在宫中活得轻松,如今瞧着倒是比在宅子一人生活时更为惬意。

    只因他再也见不到宋挽眼中飘忽不定的担忧,和先前那种不知后路的惶然。

    宋扶抿唇一笑,终是放下心来。

    他们一家人在长信宫享受着亲人相聚的温馨欢快,沈千聿却是独自守在东宫浑身不适。这段时日他已经习惯下朝就同宋挽厮守在一处,二人或是一起批改折子,或是一起享用些以往未曾见过的珍馐美馔。

    可今日宋挽不回,让他亦没了用膳的气力。

    万宵就见自家主子盯着手里的折子,一会儿眉头紧蹙,一会儿不耐叹气,先前他还以为朝中又出了什么大纰漏,或是东宁要亡了。直到见沈千聿拿着一张请安的红折亦是同样神色,方知晓朝中无事国土尚安。

    想了想,万宵道:“快要过酉时了,想来不多会儿宋郎中便要出宫。”

    “哦,已经快酉时了?”

    沈千聿抬头,面上明显多了几分喜色。

    “吉荣,帮本宫梳发。”

    吉荣走上前,帮沈千聿重新梳了发又戴了玉冠。

    待将自家主子拾掇得整整齐齐,吉荣道:“殿下,白玉池中已放了水,太医调配的润肌膏也已备好。”

    他说完,又抬头看了看沈千聿。

    也不知他家主子突然寻太医做了一堆后宫妃嫔用的润肌膏要做什么。听太医讲那东西有祛疤生肌同润肤养颜的作用,原本他还以为是给宋承徽备着的,哪儿想他家主子却在东宫留了一大箱笼这东西。

    “做好了?”

    沈千聿伸出手,看着上头暗沉伤痕微微挑眉。

    太医将那东西夸赞得天上有地下无,也不知到底得用不得用。

    若是得用,待他去掉一身伤痕便可同挽儿……

    面上一热,沈千聿微有羞意,后又敛了敛神色。

    他可并无唐突挽儿亦或……有什么不敬的想法,他只是知晓挽儿心善,若真有坦诚相见的那日,挽儿见他一身伤痕定是要心疼的。他怎舍自己放在心尖之人为这等小事牵神动魄?

    且便是挽儿不心疼,也定会害怕。

    她那般娇,怕是见不得那样明显的伤痕。

    沈千聿为此竟是生出好些忧虑来。

    “先备着,待本宫晚间回来再用。”

    说完,他便准备去来仪阁等宋挽。

    刚迈出步子,就听身后万宵道:“属下护送您去来仪阁。”

    他笑着起身跟在沈千聿身后,沈千聿本想推脱,可转念一想挽儿还不知要多久才能从长信宫中回来,若他等得无趣也可同万宵说说话。

    “可。”

    二人到了来仪阁,万宵目光自屋中扫过,见上前拜见的两个丫头中的确有个面相相熟的,不由皱了皱眉。

    锦书同鸾笺拜见过沈千聿,便静静退到一旁,万宵微有沉思,看着锦书道:“给太子上茶。”

    沈千聿闻言挑眉看着他,万宵朝他无辜眨眼,很是莫名的模样。

    锦书不懂他二人的你来我往,恭敬应是后便走了出去,万宵略一思索,也跟了上去。

    正把玩着宋挽放在桌上的压襟,沈千聿手一顿,看向万宵背影。

    锦书心思浅显,虽有一把子力气但她不仅心肠实又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听万宵让自己给太子沏茶,便老老实实端着茶盘走了出来,压根没注意身后还跟着个行路无声的东厂头子。

    走进茶房,锦书正低头摆弄茶叶,万宵却是倚着门手抱双臂盯着她不言语。

    直到锦书选好了准备沏泡的茶叶,他才三两步走到少女身后抬手便将手掌伸进人家的衣领子里。

    “啊……”

    锦书吓了一跳,抓着衣衫猛地转身,只是余光间万宵仍看清她颈下靠肩头处带着的一块圆形粉色胎记。

    “你你你……登徒子!”

    紧紧拉着衣裳,小丫头立起一双眸子愤怒看着万宵。

    “我不是……”

    “你你……你不准说话!”

    茶房角落中放着两个高粗且装满了水的木桶,锦书想也没想上前拎起便向万宵追去。

    “你听我说,我不是……”

    “登徒子,你别走。”

    小姑娘眼眶红红,盛满水的木桶在她手上却显得轻飘飘的。可惜万宵遁逃有术,无论如何锦书都追不上他。哪怕有时候眼看一伸手便能将人抓在手里,却是一眨眼功夫又被他逃了过去。

    二人在来仪阁中你追我赶,沈千聿杵着下巴看得一脸惊奇。

    “奴婢去教训锦书。”

    “不必。”

    淡淡拒绝鸾笺的话,沈千聿饶有兴味地看着一脸狼狈的万宵。

    真是想不到,他也有今日?

    想到自己曾被那蛮牛一样的姑娘用缸砸出内伤之事,沈千聿哼一声笑了出来,竟是看起热闹来。

    宋挽送兄嫂二人离开前,听她阿兄说还要带着嫂嫂去一趟家庙。

    她问过缘由,宋扶说是去给友人敬香上供。知晓他说得是江家二爷,宋挽正心思沉沉怜惜对方英年早逝时,便被来仪阁内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因她刚同蘅芷蘅芜踏进院子,就见锦书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手中还捧着好大个木桶。

    锦书眼眶通红指着万宵,朝宋挽道:“小姐,他……他意图对奴婢行不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