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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萧家人绝不领盒饭

    这个,也太一厢情愿了吧。英华又看树娘。此事事关重大,树娘这回不敢摇头了,一边摆手一边说:“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天杜家小九娘和她总一处,要不然,去问问杜九娘?”

    提到九娘,清儿又激动起来,双手紧紧缠住英华胳膊,不停说:“去拦她,不晓得杜家婶婶和沈夫人说了我什么坏话,沈夫人要替大郎求娶九娘呢。”

    “不是沈家三郎?”树娘问英华,英华看小海棠,站门边小海棠坚定点点头,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三字。英华忙道:“清姐姐,和九娘定亲是沈家三郎。”

    “沈家……三郎?”清小姐满是泪痕脸上写满不信。

    连谁和谁定亲都没弄清楚,就跑来哭哭闹闹。树娘甚感无力,靠到椅子背上,吩咐道:“那个是小海棠,来,给咱们弄壶茶来,再给清妹妹打盆洗脸水。”

    英华使个眼色,小海棠答应一声出去,小石榴早双手捧着一铜盆洗脸水,胳膊上搭着一块手巾和一块围布进来,树娘和英华便帮着清儿搭围布,除耳坠子,服侍她低头洗脸。

    清儿洗过脸还四处张望,树娘恼弹了她额头一下,啐道:“英华妹妹还孝期,这里没有脂粉,莫找了。”

    英华替清儿把耳坠子戴上,又顺手把围布扯去,退后几步寻了个坐处,才道:“清姐姐,妹子猜,只怕有些事你自家也不甚清楚,是也不是?”

    清儿傲然扭头,声音却不大,“他待我实是真心。”

    “他是沈家大郎还是三郎你都不清楚。”树娘冷笑起来,“你去沈家之前可曾打听过沈家人事?”

    英华也看着清儿,清儿迷茫了一会儿,才说:“我早就晓得了,沈家杭州光水田就有几百顷,还有十来座茶山,同族做官有七八个剑倾幻界全文阅读。”因树娘和英华都直直盯着她,她又想了一会才道:“听讲沈家大郎曾定过一门亲事,可惜他未婚妻定亲没几个月便死了,他甚是长情,亲事拖到如今……你们两个笑什么!”

    树娘指着清小姐哈哈大笑,道:“这些事杭州路人皆知,只说几个月不见你长心眼了,还是没长脑子啊。”

    清儿脸上迷惑多过恼怒,睁大小白兔一样无辜眼睛看向英华,英华虽然冲她抡过拳头,但是英华抡过拳头之后还会跟她讲道理,不似树娘只一味嘲笑她,所以她心里信英华多一些。

    英华默然无语。清小姐为了争清槐居哭闹寻死还罢了,可是她昧走了自己好心给她擦眼泪手帕,转过背贤少爷就拿着手帕来闹说自己勾搭他,此事足见他们兄妹为人无耻到什么地步。这样人,大家看同是一个外祖父面子上见面不挥拳,还能说几句场面话就很可以了,要她捧出真心似待亲戚那样待他们兄妹二人是绝无可能,清儿婚姻大事她还怕人家说她会报复下手使坏呢,怎么也要避嫌,怎么这个人这样没脑子跑来找她问计?

    英华半晌无言,清儿扁扁嘴又抹泪。树娘不晓得清儿杭州行径,她自家到这个年纪也有些恨嫁,将心比心,觉得清儿虽然没脑子,结亲是一辈子大事,若是姑娘小伙相互有意,到底大家都是亲戚,助她一把也是成人之美,因此好心解说把清儿听,“沈家到成亲年纪不只大郎,还有二郎和三郎。虽说沈家极想替大郎寻门合适亲事,然他家二郎三郎也到了年纪。想来那日赏荷会大郎亲事没有定,倒是先把沈家二郎和三郎亲事定下来了。”

    树娘不说还罢了,一说大郎。清儿又紧紧攥着英华胳膊哭起来。英华忍了又忍,实是受不得蚊蝇般嘤嘤声,发狠甩开她胳膊喝道:“你说他有情你有意,你就当和长辈明说,长辈们通不晓得,你妹子这里哭用力些,沈家媒人就能来些么?。”

    英华态度虽然不大好,说话是正理。树娘也点头说:“你这里哭有何用?我和英华妹妹都是不曾嫁女孩儿,你婚事上不好出头说话。”

    “我……要自家去和五姨说?”清儿还想往英华身上贴。

    英华立刻挪开几尺,就差伸手去挡人。树娘叹了一口气,道:“你不说,五姨和舅母哪个晓得你中意沈家大郎,加想不到沈家大郎也中意你,是也不是?”

    树娘还想说话,看英华与她使眼色,她虽是不解,然柳家行事向来抱团,她知英华这样必有缘故,也就闭嘴。英华便朝外头喊:“跟清姐姐来人怎么不见?”

    英华使女莲子是管着前后门出入,忙进来笑道:“清小姐原是一个人过来。”

    英华便叫三叶嫂子并一个年纪大婆子送清小姐回家去,又对清小姐说:“清姐姐家去重理一理妆,去寻舅母五姨说话如何?只怕媒人从杜家出来还要到舅母那里去。”

    清小姐觉得英华话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忙不迭走了。树娘原是想陪着清小姐去,吃英华她身后拉了她衣裳一把,她晓得英华必有话说,就不曾走。

    英华把树娘请回屋里坐下,叫人重烹了茶来,大家吃着茶,英华斟酌半日才道:“妹子和清姐姐贤表兄都处不大好,他们兄妹两个都叫妹子揍过了。”

    英华虽然是翰林女儿,生生养出将门姑娘脾性,王家二娘子挥拳打个把表兄表妹,树娘早有心理准备,捧着茶碗手甚稳,慢悠悠吃过几口茶,才问:“为何?”

    “贤表兄看中我老子是翰林想娶我,因我已定亲,所以清姐姐从我们这里顺了一块手帕回去给贤表兄,第二日贤表兄就拿着那块手帕和人说我不尊重,已是定了亲人还借他妹子手捎表记把他,还当着大家面啐我,拿那块手帕要胁我呢。万幸那块手帕不是我,又吃我狠狠揍了他一回,到底打出他实话来了。”英华提起旧事还是很恼,把茶盏重重顿几案上,恨道:“他们兄妹甚是可恨,这些闲言碎语我虽不惧,我三个侄女儿,大已经喊十三了,过一二年就到说亲年纪,若是因此受累叫我怎么见哥哥嫂嫂面?”——

    萧家兄妹手段这样下作,树娘也皱眉,叹息良久,道:“他们沧州就甚不像话,大家看外祖父面上不搭理他们罢了护花状元现代。不曾想到了杭州他们还是这般会祸害人。我晓得你为什么防贼似防着她了。你与我说这个话,也是怕我会吃她亏。我既然知道,心里自然有数。”

    英华晓得树娘性子高傲,她这般说话已是很领自己情了,既然话都说清,树娘也就不肯管清小姐闲事了,大家说些没要紧闲话,树娘便说乏了要回去歇息。

    英华送客到院门外,还不曾转身就看见小海棠搂着一个信匣欢欢喜喜跑过来,隔着老远就冲这边挥手。因树娘还没有走远,前院多是柳家下人,英华就定住了想挪出去飞奔脚,冲小海棠矜持点点头,转身回院径回卧室。

    少时小海棠上楼,把匣儿捧到英华面前,笑嘻嘻道:“婢子去前院打听,听说沈家三位公子只有大郎还不曾说定人家,沈家三郎说就是咱们这边杜家九娘。沈家二郎说是梅家十九娘。梅家十九娘是咱们大姑爷亲堂妹。”

    沈家大郎还不曾定亲,倒先把二郎和三郎亲事定下,倒像是赶着什么似。英华虽然觉得奇怪,可是清小姐嫁不嫁得成沈大郎,这事和她又没有什么关系,她心思都家信上。

    英华一边听着小海棠说话一边开信匣,看里面几个竹筒上暗记,有一个是玉薇记号,忙把那个先起出来,果然玉薇信封里头藏着李知远信。

    英华忙忙拆开。其实信里也没写什么,就是说说芳歌很想念她,沈姐生妹妹要满月了。宗师巡至曲池府,挂牌开考,青阳因为学校里头考了几次都是优等,学校替他报了童子科。王翰林和李知府把耀祖和他还有文才耀文几个拘一处,守着他们用功等语。英华看一行笑一行,看完了又重头再看一遍,才依依不舍地把信折好。

    那几封,却是柳三娘写把女儿信,照例是隔日一封,英华照着封皮上日期从前朝后排,后一封却比平常加厚,英华便把这一封先拆开看。

    原来黄九姑女儿怀翠金陵说了一门亲事,成亲日子定十月,成亲就要备嫁妆啊,她老人家连田地带旧衣裳都卖干净,凑了五百两把耀宗做生意。黄家原是藏不住话,耀宗替她挣了一千多两银她早就晓得了,现是正是要用钱时候,是以写了信回富春问耀宗讨那宗银子。

    耀宗虽然不家,但是走时帐本都留柳三娘那里了。本来使王耀祖带着银子去一趟南京为合适。然大家都备考,耀祖连他田地生意都放下了,如何肯临阵磨枪时候跑去送银子?柳三娘思量这个大儿读了小半辈子书了,考得上考不上两说,想考中心是肯定有。若是她亲生儿子,她是舍不得让他备考时出门。自然不合适使他去。

    此时王翰林要守着儿子侄子女婿用功,若是让他去,这么一窝子人有一个考不好老头子都要难过下半辈子,也不能让他去。

    建京城无小事,曲池这边事情多且繁,柳三娘和玉薇一时半会又都抽不开身。让黄氏去倒是比耀祖还合适些,可是这个大儿媳妇软趴趴不说,脚边还有三个孩儿离不开,柳氏也不敢使她出门。使管家奴仆去送银子倒是容易很,可是黄九姑再不好,待她姐姐留下三个孩子是真不错,她女儿成亲,王家使个奴仆去送银子,甚是不像话,算来算去,只得杭州英华可以走这一趟。

    柳三娘便将耀宗留下帐本寄来,就叫英华从杭州速去金陵送银子,还要送一份贺礼。亲娘使女儿有什么好客气,顺便叫她把中秋送女学先生束修也备上,还叫英华买些玉珠和雪珠东西捎上,事无具细一一说明,所以这封信就显得极厚了。

    英华看罢信,再看匣底果然封着一本帐,看封皮上笔迹,确是她二哥字儿。就叫小石榴把这封信送去给柳五姨看过再送到舅母那里去,她这里带着几个人忙忙出门置办东西,车上就开好了单子,下车召来几个管家,一个去买束修,一个去买贺怀翠成亲礼物邪神降临。她自去绸缎店里捡好看纱罗买了些,还估量着玉珠和雪珠身量配了几身夹衣衣料,再有杭州特有点心两大盒,小女孩儿喜欢琉璃簪子耳坠子样头花脂粉什么两小盒,又换了两小包当十铜钱与侄女零花。

    到英华回家时,柳五姨已是替她备好了车马,杨氏已经替她挑好了随从。英华略收拾收拾,看着管家们装好了车,也就回去歇息。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早英华就走了。

    却说清小姐见到杨氏,结结巴巴说她和沈家大郎如何如何。杨氏笑眯眯听她说完了,才道:“那日替你摘花又被你带到池子里不是沈大郎,原是沈二郎。沈家赏荷会第二日就替沈二郎定了亲。沈家定亲这样急,你可晓得为何?”

    清儿头一个怕英华,第二个怕舅母,沈大郎变沈二郎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事,她低着头烦恼沈家大郎变二郎,哪敢说话。

    杨氏等了好大一会,才慢慢道:“沈家想要是端庄守礼儿媳妇,不是头一回见面就会唱摘花落水湿身搭救成就好姻缘戏文轻浮女子,所以沈家立刻就替沈二郎定了亲,婚期就下个月。”

    清儿仰起头看着舅母,实是不敢相信舅母话,打小大家都夸她生美,爱她娇,都爱寻她说话。便是沈家二郎吧,她不过说了一句话,原是人家爱上她了,自己愿意为她摘花,落水要护着她,若是他不愿意,难道她一个弱女子还能强迫他不成?怎么她就成了轻浮女子?清儿实是想不通,看着舅母,委屈眼泪争先恐后冒出来,顺着眼窝串成两道小溪淌过面颊。

    杨氏笑容极是慈爱,说话却比刀子还锋利,“清儿,你打算盘也不错,拖着沈家公子落水搂抱一处,这事传出去了,只要咱们两家还要脸,为了两家名声,总要把你们凑做一堆,是也不是?可惜,这事连和你同去树娘都瞒住了,旁人是不知。当时你们衣裳湿时候不发作得人皆知真是可惜了,如今再见人就说谁会信你?其实,便是世人皆知又如何?此事与男人不过是风流小罪过,与他娶妻却无碍。与女孩儿有无妨碍你自家回去好好想想罢。”说罢摆手叫个使女送清儿回去。

    清儿还要去英华那里讨主意,英华实是出门去了,她再去树娘那里,树娘柳五姨身边伺候呢,她哪敢去五姨那里再讨骂,蔫头八脑回她屋里去了。

    杭州去金陵也只有六百多里路,走水路舒服却慢。若是走陆路,慢六日也到了,若是赶着些儿,四天就能到。怀翠表姐婚期定十月,备嫁妆只得这一个多月时间。这个时候黄九姑盼银子只怕是盼眼里滴血。柳五姨还怕金陵那边柳家铺子柜上一时提不出那么多现钱,备好了十两一个银锭,数好数目装盒封箱搁马车暗格里让英华带去。

    杨氏给英华准备自然是她得力家人,再加上柳五姨不放心还加上了个柳一丁。跟随英华都是长于出行老手,打尖住店探路过桥一丝儿不消英华烦神。头一日英华还甚有兴探头看看风景,到第二三日四索性只马车上闭目养神。到第五日上午离金陵城只得半日路程,英华才叫把车帘撩起来看看风景。

    官道上风景能有什么,不过隔几十里路有个驿站,间或能看见茶棚小饭馆挑出来幌子,再就是来来去去车马。英华倚窗边看了一会,一辆车马行黑棚车从对面过来,因道窄,两辆马车擦肩而过时就擦了一下,英华马车结实无损,那辆马车却擦坏了一个角。英华急着赶路,趴窗边吩咐柳一丁:“该赔多少赔多少,莫要误了行程。”

    说话间,那辆马车上先跳下来一位衣冠楚楚英俊公子,居然是萧明。萧明看见这边车内是英华,极是亲切带笑冲这边点头。紧接着那车上又有个做少妇妆扮女子跳下车,萧明忙去扶人家。那少妇半边脸朝向英华,英华看得清清楚楚,不是潘晓霜又是哪个?

    刘大人富春县里找了一个多月都不曾找到潘晓霜,大家都当她乱中死掉了。死去人活生生站眼前,英华甚是吃惊,不禁轻轻呀了一声。

    潘晓霜带着笑脸转过来,看见英华,笑容依旧,眼神却变得极是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