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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青海国撤国置藩一事,契约当然是暗地里签订的。虽然是母女,东德陛下可没有手下留情,毕竟祖宗基业有可能会在她手中终结,多为青海谋福利是必须的。

    有的部分安平自然也免不了要讨价还价,但大多数都接受了,最后签订契约时,其实还是做了很大的让步。不过能顺利而和平地解决此事,什么都值得了。

    至于挑选王夫一事,则因为西戎的介入而自然而然地被压后了。东德卓依与内阁大臣自然是不太乐意的,安平于是很厚颜无耻地说可以带着她们选的人选回梁都什么的,笑得很是邪恶,大有送羊入虎口且还不吐骨头的意味,愣是把一干大臣给弄的退缩了。

    算了,算了,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您也不一定能坐上梁国皇帝宝座,哼!

    启程之日定在契约签订完的一个月后,不知内情的国民们热情而不舍地送着新女王的车驾离开了都城。

    这一个月安平一直忙碌,无论是国事还是所谓的“婚事”,所以直到此时刘绪才总算找到了机会与安平独处说话。

    马车速度不快,他便驾着马紧贴着窗口朝内唤了一声:“殿下……”

    车内并无人回应,刘绪有些奇怪,只好又提高声音唤了一声:“殿下!”

    这次也一样,毫无回应。

    他皱了皱眉,奇怪,怎么会这样?

    打马到了车前,却见双九仍然尽忠职守地坐在外面,不像出了什么事的样子。可是刘绪仍然不太放心,干脆大声喝令马车停下,翻身下马,在车前抱拳行礼道:“不知殿下是否身体不适,微臣委实担心,望殿下恕罪,微臣要进来看看。”

    说着人真的登上了马车,一把掀开车帘,却顿时呆住。

    圆喜穿着华丽的女装端端正正地坐着,哭丧着脸看着他:“少傅大人,您可真是让奴才难做啊……”

    “……殿、殿下呢?”

    “回国了啊。”

    “什么?何时的事?”

    圆喜眨了眨眼,仔细地想了想:“签完契约后第二天吧,跟福贵公公一起回去的,此时算算,大概快到京城了吧。”

    “……”

    “哦,殿下说不告诉少傅大人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连双九也没带呢。”圆喜这番话说得的确很小声,外面的人几乎都不知道车里发生了什么。

    刘绪转头看了一眼双九,发现他也是一脸讶然。

    看来安平殿下早就做好准备要提前走了,是怕青海国内的贵族们穷追猛打吧。

    他放下车帘,下车上马,停顿了一会儿,无奈地挥了下手:“继续走吧。”

    梁国都城外,一行商旅装扮的行人慢悠悠地入了城门,状似悠闲,随从却个个都是纪律井然,神情严肃,好似军人。

    当中的马车里坐着两人,一名身着蓝色锦袍的中年男子,白面无须,神情恭谨。反倒是身边白衣宽袍的小辈明眸若水,神情悠然。

    马车进入市集,中年人揭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后,低声对身边人道:“公子,不是老奴……呃,不是,不是老夫说啊,您看看外面那些人哪有些随从的样子啊。”

    “你不也是?整整担心了一路,也许这样更让人反倒让人觉得可疑呢!”

    “唔,这个,老……老夫也是替公子安全担忧嘛。”

    “既然已经入了城,不用多久便会有人前来接应,这下该放心了吧?”

    “啊,那就好,那就好。”

    过了许久,外面的热闹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下来,车夫压低声音道:“公子,快到宫门了。”

    随着话音落下,很快便传来一阵马蹄声,到了近处又放缓下来,明显地分开到了两边,引着马车继续朝前而去。

    “总算是到了,殿下,奴才可以不用假扮了吧?”

    安平看了身边的福贵一眼,笑着点了点头:“这一路你辛苦了。”

    福贵忙称不敢,仔细地摸了摸贴放在胸口的东西,又揭了帘子朝外看去,微微吃了一惊:“殿下,宫门口有很多大臣来迎接您了啊。”

    “唉,写信给首辅还真是失策啊,他老人家真是什么都办得周到。”安平好笑地摇了摇头,马车已经稳稳地停了下来。

    “恭迎殿下回宫!”车外响起一阵行礼之声。

    福贵率先下车,又躬着身子扶安平出来,见外面有风,还不忘细心地替她系了披风。

    大臣们大多垂着头,所以只有几个人看到他们的殿下白衣翩翩的男儿装扮,心里自然免不了认为她这是贪玩弄出的花样。

    安平朝众人走去,边走边看,几乎所有大臣都在,与送她离京的人差不多一致,只除了一人。

    她停下步子,蹙了蹙眉,难不成这么久还没有痊愈?

    眼睛扫了一圈,落在林逸身上,后者接触到她的视线只是无奈地笑了一下,明摆着在说: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安平收回视线,朗声道:“诸位请起吧,想必本宫继任青海国女王之位一事各位都已听说了,本宫便暂不赘述了,明日一早议事,现在各位便可各自回去了。”

    虽然朝政大事积压了不少需要她定夺,但众臣也体谅她旅途劳累,闻言纷纷称是,恭送安平走入宫门后便相继离去了。

    林逸没急着走,只望着她的背影,摸着下巴一脸深思地低语:“殿下为何不问问我信的事呢?”

    “那说明你一定写了无关紧要的内容,殿下连问都懒得问了。”

    林逸愣了一下,转头一看,身边站着还没离去的沈青慧。见他看着自己,她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唇,转身就走。

    “诶?沈大人这么急着走做什么?”林逸乐呵呵地跟上去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沈青慧没好气地转头瞪了他一眼,脚步迈得飞快。

    林逸紧追不舍:“哦,沈大人这么长时间对下官不理不睬,难得对下官露个笑脸,下官激动嘛。”

    “我……我何时对你笑了?”

    “对啊,所以你别跑这么快啊,笑了再走啊。”

    “……”沈青慧气恼地继续加快脚步,身后的人照旧乐呵呵地跟着……

    春日正好,刚走入宫门没多久便已闻到淡淡的花香了。

    安平慢慢走着,想起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她驾着疾风去参加赵王府里的春日宴,如今短短一年,每个人都有了明显的变化了。

    当然只有那人丝毫未变。

    她掖了掖披风,举步走入御花园,思忖着还是抽个空去齐府探望一下为好。然而这个念头刚产生,她便停下了步子。

    几丈之外,苍翠松柏之下,一人背对她坐在轮椅中,似乎正在欣赏周遭景致。听到脚步声,他转头看来,眸中讶然一闪而逝,继而微笑着拱了拱手:“恭迎殿下回宫。”

    安平勾唇冷笑:“你躲在此处便是恭迎本宫了?”

    “这可怨不得微臣,微臣倒是想亲迎十里,奈何林先生说风大,硬是将微臣押在了宫内。”

    “哦?这么说,倒是本宫不近人情了。”

    齐逊之闭了闭眼:“殿下也不必内疚,微臣会习惯的。”

    安平笑了一下,并未反驳。举步上前,到近处才发现他瘦了许多,下巴都尖了不少,脸色越发苍白,那双眼睛便被衬托得越发黑亮。

    “瘦了许多。”

    “是啊,殿下不在京中,微臣一时得意忘形,夜夜笙歌,自然形容憔悴。”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忧伤地望着远处:“殿下您回来的太早了,微臣可真舍不得那种生活啊……”

    “夜夜笙歌?啧啧……”安平摇头感慨:“想不到堂堂少师的生活这般**不堪啊。”

    齐逊之闻言立即捂紧领口:“殿下可别误解,微臣可还清白着呢,传出去名声不好。”

    安平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故意摸着下巴邪笑:“谁知道呢……”

    “……”齐逊之扭头,照这趋势下去,他们之间的斗嘴可能会朝着不太“文雅”的方向发展,所以他决定闭嘴了。

    “既然遇上了,一起下盘棋吧。”安平亲自推着他往东宫方向走,齐逊之刚要阻止,却见她又停下,解了披风罩在他身上:“穿这么少也没什么看头,还不如裹严实点了。”

    齐逊之怔了怔,抬手抚了抚肩头的披风,淡笑了一下:“这是第二次殿下为微臣披上披风了。”他转头看了一眼安平搭在轮椅上的修长手指:“殿下知道什么了?”

    “嗯,知道你夜夜笙歌,纵情酒色,但是碍于之前本宫警告,还是要老老实实向本宫禀报事情,可惜已经疲乏到握笔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只好在信中轻飘飘地写了‘诸事平安’四个字。”安平无奈叹息:“罢了,本宫心肠好,这次便不予追究了。”

    定是林逸透露的吧。齐逊之笑出声来:“那便多谢殿下了,微臣以后一定会痛改前非的。”

    安平深沉点头:“很好。”

    “对了,还没有恭喜殿下继任青海国女王之位。”

    “说到这个,还有一事你应当恭喜本宫。”安平戏谑地笑道:“不仅母后打算让本宫立表弟为王夫,连西戎王金珏都向本宫求亲了。”

    “啊,那可真是可喜可贺。”齐逊之毫不惊讶地摊摊手:“只要貌美,殿下应该都不会放过的,不过您可要打算好,究竟要立谁为正室,谁为偏房呢?”

    “嗯,本宫正打算这段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少师不妨也给点主意啊。”安平边走边笑,就知道他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果不其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