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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很快就适应了室内的昏暗,窗外月光明亮,齐逊之尚可看出安平深邃眸中的笑意。

    他翻了个白眼,郁闷道:“陛下竟然还有心思笑。”

    安平闭了闭眼,有些无力地躺到了里侧:“是啊,苦中作乐啊。”

    齐逊之转头看她,微弱的亮光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只能看出她微微泛白的侧脸。他抿了抿唇,笑了起来,故意凑到她耳边吹了口气,用极其魅惑的语气道:“陛下,这么辛苦,何必忍着呢?”

    安平侧头看他,挑了挑眉:“你这是引诱朕?”

    “哪里,微臣只是不忍陛下太辛苦罢了。”

    “放心,朕若是连这点**都扛不住,岂不是太不济了?”她忽而翻身压住他,几乎与他鼻息相闻,邪笑起来:“倒是你,始终一副四平八稳的模样,朕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扛得住。”

    随着低沉的话音落下,她的手已经探入齐逊之的领口,腰带已被抽走,衣裳轻易便散开了来,她的手掌灼热无比,覆上齐逊之的胸膛时,仿若在他的胸口烙上了热铁。掌心缓缓游移,偏偏安平还用戏谑的眼神看着他,齐逊之蹙了蹙眉,却没有吭声。

    “不错嘛……”安平笑了笑,身上越发无力,直接伏在了他的身上,气息暧昧地缭绕在他的颈边,手还不忘缓缓移向齐逊之的腰间……

    “唔……”齐逊之呻吟一声,一把按住她的手,没好气道:“陛下,微臣残的只是腿,其他地方可都正常着呢!”

    “那你就好好地叫出来,让外面的双九听到。”

    齐逊之抽了一下嘴角:“这个时候……好像应该是女子叫吧?”

    安平的手指在他胸前绕着圈圈,说出的话有气无力:“是么?少师倒是很清楚。”

    齐逊之扭头:“微臣以前在宫里可是研究过春宫图的。”

    “那说明你研究的还不够,朕看的那些可不是这样。”

    “……”

    “不叫是么?”安平忽然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齐逊之怔了怔,也跟着坐了起来,刚想问她怎么了,下巴忽然被她伸手扣住,胳膊被她另一只手扯着猛然拉近,她的唇便贴了上来。

    宛若陡然间掀起了滔天巨澜,齐逊之的脑中空白了一瞬才回过神来。安平的唇细细地碾磨着他的唇瓣,眼睛却始终带着笑意盯着他,好似一池幽潭,将其扯入其中,再难挣脱。

    太可怕了,明明中**的是她,可偏偏意识最清醒的也是她。齐逊之却觉得自己已经沉沦在她深邃的眸光里。手不自觉地揽住她,双唇微启,仿佛迎接,安平便毫不客气地攻城略地。

    “唔,陛下……”齐逊之拥紧了身前的人,肩头衣裳半褪,人已渐渐沉溺,含糊不清的话语如同梦呓。

    安平的唇沿着他的下巴落在他的锁骨,手沿着他光洁的肩头慢慢摩挲,低笑起来:“就这样,子都,你配合的很好。”

    齐逊之猛然惊醒,睁开眼睛看她,却只看到她汗水淋漓的脸颊。

    外面传来来回踱步的轻响,他抿了抿唇,终于主动拥住安平躺了下来,冲她笑了一下,开始卖力演戏:“啊,陛下您轻点……别、别摸那里……”

    安平埋头在他颈边满意地闷笑,手从他的肩头移到了脊背,寸寸摩挲,伴随着他刻意的呻吟轻喘,分外**。

    然而下一刻他却忽然发出了一声轻嘶。安平手下一顿,手下凸起的线形明显是道疤痕。

    两人安静了一瞬,齐逊之又嗔怪地嚷了一句:“陛下,您弄疼微臣了……”

    安平的手轻轻拂过那里,低声道:“这是上次在城门口弄伤的?”

    “嗯。”齐逊之垂眼看着她的额角,笑了笑:“快长好了,其实并不是很疼。”

    “子都,对不住……”

    齐逊之一怔。

    “小不忍则乱大谋,朕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城门口发生的事暂时也不能追究,这伤因朕而受,朕又亏欠了你。”

    齐逊之勾了勾唇角,语气柔和下来:“陛下怎么忽然说起这些了?”

    安平没有接话,手沿着他的腿慢慢下移,最终按住他受伤的那条腿的膝盖,侧过脸看着他:“还有这腿疾,朕也一直没有深究,当年对方既然能在宫中动手,你该明白其中棘手程度。”

    “是,微臣明白。”

    安平顿了顿,忽然笑了一下:“说起来,以前秦樽在国子监欺负朕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齐逊之疑惑地“嗯”了一声。

    “后来他却再也不敢欺负朕了,你可知是何原因?”

    “微臣不知。”

    “因为有人教训了他,之后他便特别害怕那人,每次见到他便几乎要绕道。”安平盯着他的鼻梁,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那人莫非便是你?”

    齐逊之僵了一下,继而失笑:“陛下是不是弄错了,微臣可是有腿疾的。”

    安平伏在他肩窝处喘了口气,身上的汗水几乎浸湿了他的衣襟,说出来的话也越发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按着他膝盖的手却加重了力道:“朕最恨被骗,但是只有这件,反倒希望你是骗了朕,那样朕也能减轻些愧疚。”

    齐逊之揽着她的手紧了紧,面上却笑得若无其事:“陛下说这些作甚,微臣既然自愿成为您的心腹,便不会再计较过往了,您自然也无须内疚。”

    安平没有做声,反而喘息的更厉害了些。齐逊之连忙要撑起身子看她,却被她翻身压住:“子都,朕今晚若是真要了你,你会怎样?”

    药效显然还没退,安平的意识虽然仍旧清明,却也的确很辛苦,整个人已经如同浸在了水里,衣裳早已湿透。齐逊之垂下眼帘勾了勾唇:“总之不至于寻死觅活。”

    “嗤……”安平笑了一声摸了摸他的脸:“放心,朕开玩笑的,今晚的事绝对不会张扬出去,你的清白能保住。”

    齐逊之敛目,偏过了头:“那就多谢陛下了。”

    安平已经完全没有力气,整个人都伏在了他的身上,头搁在他的肩头轻轻喘息,身上的热度似乎有所减退了,人却像是经历了一场战争,几要虚脱。两人紧贴在一起许久,她忽然低笑起来,语气暧昧地道:“子都,你竟然动情了……”

    “陛下!”齐逊之难堪地侧过头:“微臣好歹也是个男人。”

    何况还是对着你!

    大概是出于尴尬,两人都陷入了沉寂。过了许久,感到颈边传来均匀的呼吸,齐逊之才侧头看了一眼,发现安平已经闭上眼睛,竟然睡着了。

    大概是太累了。

    刻意制造的动静早已清楚的传送到殿外,圆喜早就尴尬地躲远了。只有奉命值守的双九静静立在门边,宛若石雕。月光倾泻在地上,冷然若寒霜一片,勾勒他的身影,寂寥而狼狈。

    他曾经清清楚楚地对安平说不会介意她坐拥美男无数,所以事到如今也怪不得别人。

    仰头看了看那轮孤月,他握着剑柄的手猛然撰紧。

    他不想输给那个人,可是计划已经被破坏。这一场谋划虽然仓促,却并非出于一时意气,只是其中终究还是掺杂了太多私人情感。

    果然是个难以捉摸的女子,在他以为她对自己有意时,她却明明白白的把机会给了别人。

    齐逊之……

    他眯了眯眼,之前一直以为刘绪才是障碍,倒恰恰忽略了这个一直跟安平不对盘的齐少师了。想必是有些手段的,不然为何今晚偏偏是他入了宫?

    夜深人静,月光越发透亮,将他整个人都照的清清楚楚。脸仍旧是那张可爱的包子脸,但是神情却再无过往的青涩,只有无尽的肃杀和孤傲……

    之前的药力实在太强,一向惯于浅眠的安平被折腾了许久,头一次睡得这么沉。

    齐逊之动了动胳膊,让她躺得舒服些,直到此时,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些。他盯着帐顶看了许久,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竟然意外的爬上了龙床。可若是安平今晚没有召他,换成别人,又当如何?

    手忽然撰紧,他侧头看着身边的人,轻轻叹了口气。一直都是远远地看着,靠近了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做不到淡然。这么多年来早已习惯了只看着这一人,怎能轻易割舍?

    他果然早已一败涂地。

    怀里的人呼吸均匀,神情安宁,只是似乎是做了什么梦,长睫微颤。

    齐逊之忽然觉得很满足,她这模样,自己是第一个看到的人吧?

    但愿他是唯一一个能看见这一幕的人。

    许久未动,胳膊有些酸麻,他侧过身子,尽量不惊醒她,安平却忽然一把扣住他的肩胛,低呼了一声:“毒……”

    齐逊之被她手下的力道弄得一阵生疼,待听见她的话,瞬间明白过来,连忙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陛下,没事了,您已经是帝国的主宰了,再也没人能伤害你了。”

    安平动了动身子,安稳下来,继续睡了过去。

    齐逊之皱了一下眉,这药竟然这么烈,意志坚定如她这般的人竟也会被弄得放松警惕,若是平时,只怕一点响动她便会惊醒了,更别提说梦话了。何况做的还是幼年时差点被害的噩梦。

    他的视线飘向窗口,双九为何突然这般处心积虑地要爬上龙床?为了达成目的,竟还不择手段地用了这般烈性的药物。

    眼神瞬间冷然,待转头看向安平,又转为柔和。齐逊之吻了吻她的额角,双手拥紧了她,喃喃自语:“我很高兴你今夜招来的人是我……”

    夜寂无声,怀里的人静静地睡着,片刻后,缓缓睁开了深邃的眸子,神情疲倦,眼神却很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