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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言情 > 公子倾城 > 正文 第九章

  〈一〉

  天亮时分。贾府沉浸在一片灰色的黑暗中,宁谧而安详。

  一个轻捷的身影翻越后墙,急速的身影箭一般地穿过长长的走廊,然后又像壁虎一般贴在一间漆黑的房门上,轻轻地开门,贾钰蹑手蹑脚地进屋。

  "皇上!"是一股熟悉的气息。

  "你去哪了?"严厉的声音,郓怙点亮了灯,"别说你又喝醉了宿在酒楼上!"

  "皇上!"贾钰无奈地叹气,"皇上不要说那么响好不好,别吵醒别人。"

  "说你去哪了?"把手放到贾钰的脖子上,郓怙闻闻她,"你出汗了?"

  "臣练了一夜的剑,皇上满意吗?"把剑扔到桌上,贾钰脱去夜行衣,"皇上,臣很累。"

  "穿夜行衣去练剑?"郓怙嗤之以鼻。

  "是,皇上。"挂好剑,贾钰走到床前,放下纱帐,"皇上不相信?"

  "那昨天和前天你又怎么解释?"看她踢掉鞋躲进床里,郓怙坐上她的床。

  "皇上等了一夜?"摸摸床的一角,还有些热。

  "朕来了三个晚上,你都不在!"恼怒的把她的被子拉下,"别把头缩进去!"

  "皇上,你知道臣几夜没睡就好了。"贾钰爬过去把枕头放好,"求求您了,皇上,我现在很想睡觉,我已经半个月没睡好了。"皇上干嘛坐着她的纱帐不放?

  "半个月?"郓怙警惕的拉起她,"说!你都去干什么了?"

  "皇上!"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那张俊美的过火的脸,"天气很凉爽,棉被和暖和,皇上就去庭院散散步消消火,顺便让臣也睡个好觉,如何?"

  "你在赶朕走?"郓怙危险的眯起眼。

  "臣不是,皇上——"把头埋进松软的棉被,好温馨哪!"皇上不要想太多好不好,皇上等了一晚很累,臣也很累,不如先睡会如何?"暖洋洋的太阳味,让贾钰的声音也越来越含糊。

  "你清醒点,贾钰!"她居然就这样坐着睡着了!

  "皇上别乱摇!"拍掉郓怙的手,贾钰恼怒地瞪他,"你都快要把我摇晕了!"

  "说你去干什么了?"压下满肚的怒火,郓怙再问一遍。

  "皇上管那么多干嘛?"真是火大!

  "你是朕的女人!"

  "那又怎么样?"该死的男人,以为他是皇上就了不起啊!"人是我自己的,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再说,你的女人,你的女人,你的女人多着呢!一次就是四五个,十次就是四五十个,你怎么不去管她们?"

  "你——"郓怙盯着面前的女人,"你从哪儿听到的?"

  "好了,皇上,臣不想跟你吵!"好歹这是她当贾钰的最后一个月了,"皇上让臣睡一觉?如何?臣不会记你的仇的!"

  "记仇?"郓怙再次拉掉她的被子,扔到地上,"你会记朕的仇?你根本不想理朕!"他打掉贾钰拉被的手。

  "皇上,你太过分了!"望着自己发红的手,镇定!镇定!不要再发火!贾钰深吸一口气,再忍一会儿就没事了,要心平气和,"皇上对臣有什么不满的?"

  "你自己知道!"

  "好,臣不该私自夜游,臣道歉,好了吧!"把被子拉起来,"皇上可以让臣睡了吧!"

  "朕在你眼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再次发火!她居然一心想着睡觉!"你有为朕想过吗?"

  "皇上!"好象不是她不发火就能解决的!"皇上要不要和臣一起睡?"她是不是真的太冷落他了?

  仔细的看贾钰的眼,郓怙动手撕她的衣服。

  "皇上,"她抓住他的手,"你不要这样。"

  "好啊!"顺着她的动作把她按向他,郓怙用牙齿咬住她的领口,"撕——"地一声,一件衣服被他由上到下撕开。

  "脱朕的衣服!"郓怙把她的手拉过来。

  "皇上,我不是这个意思。"把手拿回,"只是睡觉,不做别的,好不好?"

  "你拒绝朕?"

  "皇上,不是这样的。"贾钰叹口气,"臣只是觉得自己很累,而且臣上午还有事要做。"

  "为什么拒绝朕!"

  "皇上!"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啊!"我只是很累,想睡觉,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你认为和朕的欢爱只是浪费时间?"该死的女人!他想立刻掐死她!

  "皇上,只是今晚不适合。"贾钰摇摇头,拉好自己被撕破的衣服,"臣很累,很想睡觉。"她现在每根骨头都在叫屈!

  "你能保证明天晚上你在?"郓怙反问她一句。

  "不能。"她有她的事要做。

  "说!女人,你到底在做些什么?"郓怙收紧掐住贾钰的脖子的手,"有什么不可以对朕说的?"

  "皇上!"恼怒地拉开郓怙的手,"你说过你不会干涉我的事!"

  "很好。"离开贾钰,郓怙把那盏灯照向他自己,黑色的倒影融入黑色的夜中。站在灯光中的他,像是黑夜的魔鬼,一个魅惑女人的魔鬼。对着惊愕的贾钰微微一笑,郓怙脱去自己的上衣,光滑的衣料顺着身体落下。

  "皇上,你在做什么?"奇怪的望着皇上一件件脱自己的衣服,每一个动作都那么优雅、撩人,足以让人——目不转睛。

  "很听话。"对她肯定的一笑,郓怙撩开纱帐,坐到贾钰的大腿上,把她的手放到自己身上。动手解贾钰的衣服,"宝贝儿,你说朕在做什么呢?"郓怙在她颈边轻软吹气。

  "你在勾引我?"她睁大了眼,望着那两条健美的腿跪坐在自己腿上,因为跪着,大腿的肌肉格外突出,在灯光的照耀下,如大理石般的坚硬、美丽。

  "想摸摸吗?"郓怙引她的手划过自己紧绷的肌肉。

  "皇上。"舔舔自己的嘴唇,"皇上,我没有很多时间。"上次在营帐里,他就要了她很多次,害她累了几乎一天。

  "朕会努力克制的。"轻轻地阖上她的眼,"闭上眼,宝贝儿。"他调皮的把吻印在她的大腿内侧。

  窗外,东方已渐渐变红。

  〈二〉

  "想要点吃的吗?"郓怙笑着点点贾钰的鼻子,"你的丫鬟已经在外面叫了好多次了。"

  "什么?"刚醒过来,脑子仍是迷迷糊糊的。贾钰抱着被子坐起,好久才听到紫绢似乎由远而近的声音:"贾大人,您起来了吗?现在已是午餐时分了。"

  "把饭菜放到门口就行!"贾钰瞪了一眼发笑的郓怙,"你下去吧!"

  "是。"门外的脚步声渐远。

  "你去拿。"贾钰用脚踢踢皇上。

  "为什么要我去?"抓住她的脚,郓怙笑着,"你就不担心朕的身体会被别的女人看到?"

  "你不守信用。"还说什么"会努力克制的",现在她全身骨头就像被人拆开,再一根根合起来那样酸痛!早知道就意志坚定点,不轻易答应她,害她跟他耗了一早上!

  "好好好,朕不守信用。"郓怙披上一件衣服下床,开门把菜端进来,关上门,望望还坐在被里发愣的贾钰,"宝贝儿,你是要在床上吃呢,还是下床吃啊?"

  "什么?"刚抬起头,就被郓怙喂进一口酒,"咳咳。皇上别这样。"

  "好啊,那你喂我。"郓怙把嘴凑上她的。

  "皇上——"捂住他的嘴,贾钰下床梳头,她现在披头散发,像个鬼。

  "要朕帮你梳吗?"郓怙搂住她。

  "不用了。"他只会把她的头发弄散!他知不知道把头发绑好固定住很需要时间的?真是的。

  "皇上该回宫了。"

  "不要。"他撩过她腮边的发丝轻吻。

  "皇上!"真是没辙,"你今天的早朝没有去!"

  〈三〉

  "皇上,你可不可以给王将军赐婚?"贾钰望着面前的皇上,手轻轻地顺着他俊挺的鼻梁滑下。

  "怎么突然对朕说这个?"微笑的吻了吻她滑过他嘴角的手,郓怙侧过身,用被子将她露出来的肩膀盖好。

  "皇上,最近你常来,我都没时间请王将军来了。"望望外面大亮的天,她叹口气,"我一般都在早晨招待王将军的。"

  "可朕比王曾重要。"笑着把纱帐拉过来挡住阳光,"你又不许朕知道你晚上在做什么,下午又要睡觉,朕只好抽上午时间和你在一起了。"

  "是啊。"可整个上午他几乎都和她在床上度过,"我都告诉府里的人,说我上午要睡觉,谁也不许打扰。"这样她可是"懒"名在外了。

  "累不累?"摸摸她因睡眠不足而有些透明的脸颊,"你最近瘦了。"

  "皇上知道就好。"拿下他的手,贾钰把头枕到他的手上,"皇上送点东西来给我补补。"

  "好,朕依你。"郓怙把手伸进被中摸她的小腿。

  "皇上,王将军的事……"赐婚好象有点不太好吧,"皇上就要他退掉原来的婚约吧!君为臣纲,他一定回听的。"

  "婚约?朕怎么不知道王曾已有家室呢?"偷偷用脚掀开被子看贾钰的小腿,一片蜜色的肌肤,在晨光下呈现诱人的珍珠般的色泽,在手掌下,那样的细腻柔滑。

  "皇上真不是君子。"察觉到些许凉意,贾钰把腿缩回到被中,"王将军只是订婚,并没有正式迎娶。"

  "你为什么要他退婚呢?"难道她另有打算?

  "王将军是臣的未婚夫。"看他用那种受伤的眼神看着她的样子,"皇上别这样,那是臣父母与王将军父母指腹为婚的,并不是臣和他私订终身,皇上不要用怀疑的眼神看我!"

  "朕会马上要他退婚的。"满意的在她脸上"啵"了一下,"你之前召他来只是为这件事?"

  "那皇上还以为什么事?联络感情?"撇撇嘴,贾钰不屑地说,"恐怕只有皇上这么不信任臣吧!"

  "你是不是故意让朕吃醋,所以不告诉朕?"

  "皇上以为臣是那种人吗?"也许潜意识里真有这个意思,"臣原本以为,依臣地口才,应该是容易说服他的,谁想到他那么顽固!"

  "噢?"把贾钰抱到自己身上,"那你说,王将军为国忠心耿耿,又是个重情义、一诺千金的人,又相貌堂堂,你为什么会不喜欢他?"郓怙微笑着问道。

  "是啊,王将军其实也真的很不错。"贾钰眯着眼作思考状,"也许我真的该考虑嫁他,毕竟那样不很麻烦。"

  "朕会掐死你!"这个喜新厌旧朝秦暮楚的女人,"说!朕有什么比不上他的?"

  "跟着一个皇上很麻烦的。"她拍拍郓怙发怒的脸,"而我很讨厌麻烦。"

  "女人,你——"他是不是该把她绑在床上?"朕会立刻把王曾革职发配充军。"

  "皇上!"她笑着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皇上猜猜我为什么会离家?"

  "因为不想嫁给王曾那个蠢材!"郓怙连忙迎上她逃离的唇,再索一个吻。

  "皇上不必说他是蠢材,虽然他有点迂腐,冥顽不化。"她遮住皇上的眼,因他的眼睛老是不老实地在她身上转来转去,虽是一双漂亮地眼,可总是有些邪气,像在算计她什么似的。

  "跟朕相比,他当然是蠢材!"他自负的说:"所以你就逃婚。"

  "跟我相比,他也是蠢材!"她仔细的观察着皇上闭着的眼。同样是双眼皮,却有人的双眼皮显得那样有柔有刚,把一双眼修饰的那样吸引人,"我曾到他府上试过他,跟他比剑、骑、射,吟诗作对,他每样都输。所以我第二天就离家了。"

  "可怜的王曾!他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未婚妻曾和他较量过,而且因为嫌弃他而出走。"幸好贾钰挑剔,不然他就不可能抱得美人归了。

  "可我没料到他居然说等那个小姐的消息,誓不再娶!"贾钰叹叹气,"世上还真有这种傻瓜!我还以为只有书中才有呢!"

  "他见过你?"

  "当时应该没有吧!"

  "他做梦也想不到他的未婚妻是你这个女人!"酸意冲天的把贾钰抱在怀里,"朕没记错的话,你当时应是16岁吧!"

  "嗯。"她专心地数他的睫毛,"16岁不能离家?"

  "你几岁练武的?"他怀里的小女人会不会太早熟了?

  "四岁。"有问题吗?

  "噢?"他挑挑眉,"你家是开镖局的?"

  "家父做玉器古玩的生意。"放弃时常被打断的数数,贾钰用手把郓怙的睫毛抹抹平,"皇上想什么了?"

  "怪不得你是个小玉痴。"郓怙继续闭着眼,让她在他眉心摸来摸去,"你爹会让一个女孩子家读书习武?"她好象不会女红!

  "皇上,臣说实话您会不会生气?"望着那双睁开看她的眼,贾钰把它闭上,"臣当时救了朝廷钦犯并将他私藏在家,让他躲过一劫留在我家当仆人,后来他教我武功。至于读书,是臣买通奶娘和一个江湖术士,让他说我有匡扶良将之相,应该让我熟读四书五经,后来我爹就请了一个老夫子教我和弟弟读书。"

  "很聪明,宝贝儿。说你当时几岁?"

  "四岁。我有说过的。"

  "四岁?宝贝儿,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就知道窝藏要犯,知道花钱贿赂——"郓怙笑着把她压到身下,"你说,宝贝儿,你该不该罚?"

  "开玉行很麻烦的,父亲要经常花钱打通关府,有时还要摆平江湖上的人。"贾钰用枕头去蒙他的脸。该死的男人,笑的那么邪恶!"我只不过比平常人多一点心机而已。"

  "只有一点吗?"郓怙笑着去吻她的香肩,"你爹没想到他真的会有一个将军做女婿,只是你太贪心了。再说,你为什么离开江湖?"

  "我是个大路痴。"望着在她左肩舔吮的男人,贾钰又叹口气,"皇上,轻点就好,别又留下红印。"

  "就这样?"只因为是路痴所以离开江湖?天下恐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我连皇上的御花园都走不出。"这是她的一大憾事,"皇上,我饿了。"

  "好啊,朕也刚好又饿了。"他好象又兴奋起来了。

  "那我叫紫绢送早点。"推开他,贾钰就想坐起。

  "宝贝儿,别这样。"笑着重新把她推倒,朕不是肚子饿,是别的地方饿了。"

  〈四〉

  夜空无月。泼墨一般的黑。山在夜色的勾勒下,隐去了黑亮的肌肤和水亮的眼睛,只有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轮廓。

  入夏的风,在夜里还是有些许的凉意。吹过一片草地,拨喇拨喇的响。

  一阵急促的脚步,踩着草叶,一个身影飞一般的停在一片空地上。

  "前辈——前辈——"随着两声刻意压低的叫喊,一个黑影从一旁林中跳出:"你来了!"

  "是,前辈。"第一个人抱剑行礼。

  "没有人跟踪?"

  "是。"

  "好吧,我们开始吧!"因为蒙着面纱,第二个人的嗓音显得有些不自然。

  风拂去了流云。月光乍现。如牛乳一般倾泻在草地上。两个身影,一前一后,伶俐矫健的身影,像两只轻捷的飞雁,剑光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银亮的弧线。

  飞吹过草叶,刷拉刷拉的响。

  "怎么了,前辈?"感觉和她对击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没事。"对面的黑影停顿了一下,"我们继续吧!"

  月亮又躲进了云层。好象刚才一瞬间的亮光,只为了要偷窥什么似的。

  夜露深重,伸手不见五指。黎明前,是最黑暗的一刻。

  "你最近气息有点混乱。是不是有麻烦?"练完剑,第二个黑影收起剑,面对着树林。

  "是。"擦擦自己额上的汗,"但我会处理的,前辈放心。"

  "那就好。"黑影朝那一片树丛走去,"刚才你来的时候被人跟踪了,但来人似乎并无恶意,也遵守江湖规矩,并无偷窥剑法,他可能是你的朋友。"

  "他走了?"

  "是的。不过你还是小心为妙。"黑影已经消失了。

  "弟子瑾遵前辈教诲。"清朗的声音。一滴汗落下,在黑夜的一丝光中,折射出剔透的亮光。

  〈五〉

  昨晚跟踪自己的,很可能就是皇上。眯着眼躺在摇椅里,贾钰嗅嗅那只抱枕的味道。皇上今天没有来,天天都来缠她,为什么今天就不来了呢?

  烦人!她想这干什么?她不来她正好有好多事可做。

  "紫绢,去请将军。"问问家父近况也好。

  "是。"

  有人推门的声音。不是王将军的脚步声。是两个人。有一个人好象很熟悉。闭着眼,贾钰迷迷糊糊。像是郓扬,可他去别处了。再仔细闻闻。这种草包的味道,不是郓扬会是谁呢?

  "安阳王是闲到发慌还是闷到发急,怎么千里迢迢赶回小臣府上了呢?"睁开眼,对上两张做贼心虚的脸。

  "真是讨厌,你不是睡着了吗?"一屁股坐下,"是安月公主要回来的。"

  "公主,你没有听话?"贾钰眯起眼。

  "不是,是王爷问我想不想贾大人,然后我说想,他就把我带回来了。"凑到贾钰跟前,安月公主把一张笑脸摇来摇去,"贾大人还没醒啊?王爷说您一定就在这间屋里睡觉,果然没错。"

  "安阳王很多嘴呀!"朝郓扬瞟一眼。

  "是呀是呀,他也经常在我耳边说来说去。"安月公主忙不迭地点头,"不过,我最喜欢他说贾大人的故事了。"

  "好了,你不要去吵她了。"郓扬跷起一条腿,"人家贾大人可是忙的很哪,一天到晚苯苯波波,连昨日本王叫她她都不应。"

  "噢?真有此事?王爷昨日下午抵达,何时叫小臣了?"

  "就昨天下午。"安月公主插话进来,"我们在回王府的途中遇见你,叫了好几声你都不应,像中了邪似的。"

  "对呀!还害的这个女人昨晚哭的乱七八糟的,硬是扯着我要去贾府,害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哄睡。"有像他这样当王爷的吗?

  "昨天下午小臣可是在家睡了一个下午,"贾钰叫紫绢进来,"王爷怕是眼拙吧?"

  "喂,贾钰,我刚来你就骂我眼拙?"郓扬把一个桃子扔上她的肩头,"你太不给小王面子了吧!好歹有美女在场啊!"

  "哎呦,"贾钰不由得皱眉,"王爷手下留情。"

  "郓扬,你太不象话了!"安月公主娇斥一声,连忙看贾钰的伤势。

  "哎——公主莫看,不用了!"公主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居然就掀她的领口看伤!

  "这是什么?"像逮着丈夫出轨一样,安月公主的神色变得极为难看,"你身上怎么会有这种红印?"

  "红印?"郓扬冲过来想看,却被贾钰一脚踹开,"喂,贾钰,你小心我说出来!"

  "这是什么?"安月公主转向郓扬。

  "你敢!"贾钰摆个臭脸给他看,"你皇兄饶不了你!"

  "我为什么不敢?"威胁他?郓扬把脸转向公主,"公主哪,贾大人哪——唔——"嘴里被塞进一只桃子。一道杀人的眼光顺着桃子而来。

  "我是说——唔——"刚拔出桃子,嘴里又飞进一块玉,"贾钰,你会把我的牙齿打掉的!

  "贾大人!"安月公主把一张伤心欲绝的脸转向她。

  "公主,你听我说,这只是昨夜——"

  "一夜风流所致。"郓扬飞快的插嘴。而后,快速捂住嘴。

  "贾大人,你,你——"豆大的眼泪滚出眼眶,"我天天想着你,你却,你却——"眼泪吧嗒吧嗒落在贾钰身上,"你却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安月公主捂着脸跑出贾府。

  "什么呀!"掸掸衣服上滚滚落下的泪水,贾钰撇嘴,"居然还有这样的女人!"

  "人不风流枉少年,贾大人这样做也是天经地义的嘛!"郓扬吃桃子。

  "是啊!安阳王一生风流,到头来却连一个爱哭的女人都治不住,贾某真是自叹不如啊!"

  "哪里哪里。"此次唇枪舌战胜者一定是他!难得逮着贾钰不可告人之处,"小王再怎么风流,也比不上贾大人和皇上啊——皇,皇兄!"不会吧,说曹操曹操就到!他好不容易有胜贾钰的机会!不要啊!

  "滚出去!"

  "皇兄!"不要啊!他好歹也是他弟弟啊!

  "滚!"房里顿时杀气腾腾,硝烟弥漫。

  "是,是。"呜——

  "昨晚跟踪臣的可是皇上?"贾钰干脆开门见山。

  "是朕。"魁梧的身躯向贾钰靠近。

  "就是为了这个皇上生气?"对上充满怒意的黑眸,贾钰迎向他。

  "不止这个!"他把手放到她的颈上,"你居然叫了王曾!"

  "王将军现在人呢?"贾钰突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朕叫他滚回家了。"郓怙对上她的脸,四眼相瞪,"说你爱朕!"

  "皇上,你在做什么!"拉掉他的手,被人控制的感觉真是令人讨厌,"皇上如果因为臣练剑,昨夜大可制止为臣。"跟她叫王将军有什么关系?

  "你爱不爱朕?"一双手重新放回她的脖颈,狂乱的眼眸让人心慌。

  "皇上!"

  "你不爱朕,你根本就不爱。"郓怙摇头,吻上贾钰的唇,"你不说爱我,就连朕和你做爱时你也不说。可你不该这个样子!"他更加猛烈的掠夺着她的唇,她的舌。

  "皇上,不是的——"老天!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让他这么生气,生气到这样毫不怜惜的咬她!

  "你是,你从没有为朕想过。"郓怙一脚把门踢上,"别过来!"他对着门口的一群下人大喊。

  "皇上,我爱你的。"如果只缺这个,那也许真是她疏忽了。

  "不,你不爱我。你不是爱我的。"像是在呓语一般,郓怙放开她,"你情愿为了练剑,也不愿陪朕,你情愿把自己搞成这样,"他搂上她消瘦的腰,"你为什么不要朕?为什么?"

  "皇上,您误解了。"

  她挣脱他的手,却引来他更大的怨气:"朕没有误解。你根本就不愿意要朕!朕一天没来,你就马上去叫王曾,也不来见朕。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让朕伤心。"

  "皇上,我叫王将军是为了我父母的事!"贾钰对着他大叫。

  "是,你有自己的主见,你自己可以练剑,可以找别人来填补你的寂寞,你偏偏不要朕。"仿佛没有听到贾钰的话,郓怙把头埋在她的颈窝旁,"你也不想朕控制你太多,你根本就没有替朕想想。"

  "放开我,郓怙!"贾钰对他出手。该死的男人,居然说他找王曾填补寂寞,他以为他是谁啊!"我没有替你想?我何时没有替你想?你莫名其妙冲进来发一通火,我都容忍你,都顺着你,你却连我的一句话都不听!"

  "朕不需要你容忍!"恼怒地看着她脱离他的掌控。

  "那好,现在我也不需要你干涉,我也不是你的什么人,皇上请回。"贾钰开门想往外走。谁怕谁啊!

  "你又赶朕走?"他重又踢上门,"女人,你太嚣张了!"

  "我嚣张,我小小一个臣子,再怎么嚣张也比不上皇上您哪!一进贾府就到处吼人,给我按乱七八糟的一堆罪名,好啊——"贾钰搂住郓怙的脖子,半个身体挂在他身上,"臣水性扬花,臣叫王曾来是为了填补空虚,臣嫌弃皇上年老色衰,你够了吧!你都够了吧!"混帐的男人!脱离他的身体,贾钰给了他一耳光,"皇上也许更需要这个。"她打开门。

  "站住!女人。"盯着桀骜不驯的贾钰,老天!他刚才在做些什么!她刚才又在说些什么?

  "皇上,臣想提醒您一下,臣的身份是贾大人,是贾府的主人,不是您的女人。"居然当着这么多的下人的面叫她女人!"而且,皇上也不是臣的男人,臣的男人多的是,皇上刚才不是又给臣加了一个吗?"

  "女人,道歉!"关上门,郓怙抓住她挥过来的手。

  "我为什么要说道歉,错的是你,又不是我!"手挣脱不开,干脆用脚踢他。

  "我道歉。"

  "什么?"她惊讶地看他。

  "朕在向你道歉,女人。"小心的盘住她的腿坐下,郓怙吻她,"朕为刚才的事道歉,现在该你了。"

  "我不想道歉!"她躲开他,"我也不稀罕你的吻!"

  "你刚才说什么?"郓怙掐住她的脖子,该死的女人!他都已经道歉了她还要这样说!"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瞪着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你以为你是谁?你要我道歉我就道歉?"

  "为你刚才的话道歉!"犀利的声音。

  "我不需要,也不稀罕你吻我,我也不认为你是我的男人——咳,咳咳——"她用手去拉郓怙的手,"你掐死我了!"

  "朕太宠你了!"收紧自己的手,郓怙吝啬的不给她一口空气,"你需要教训。你太无法无天了!"他看着血色一点点从她红润的脸上消失了。终于,她的头无力的垂到了他的臂弯。

  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郓怙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吻:"朕爱你,"也许,她真的需要惩罚!走到门口,看到下人跪了一地,"她需要休息。你们两个,好好照顾她。"他对两个跪着的丫鬟说,"看住她,别让她离府半步!否则,诛杀九族!"

  〈六〉

  "现在几时了?"贾钰问喂她粥的丫鬟。

  "回大人,现在已是掌灯时分。"

  "皇上走了?"

  "是。"

  "扶我起来。"虚弱的下床,贾钰放开丫鬟,自己在屋里行走。该死的皇上!居然掐她!头好痛!

  "大人,皇上吩咐,您不准外出。"

  "是吗?"想软禁她,没门!"我想喝莲子汤,你去厨房帮我端一碗。"

  "是。"

  "对了,另外帮我把紫绢叫来,"上午被皇上吼了一通,连问她话都忘了。

  "参见大人。"

  "紫绢呀,大人问你几个问题。"贾钰沉思着,"昨天下午我可是在家睡觉?"看郓扬的表情,应该不会有假。

  "回大人,昨日下午大人一直在外,吩咐我们有访客一律回绝。"

  "什么?"她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我这半个月来不是每天下午都在睡觉?"

  "大人,您每天下午都说有朋友相邀,并没有在府上。"大人不会失忆了吧!

  "噢。"真的很不对,"我有说过是去谁家吗?"

  "大人不曾说起。"

  "这样啊……"出了什么事了?

  "那个小姐也算是奇怪,不问你别的,却将你的生辰八字问来问去,难不成她还要拿去问姻缘啊?"这是王将军那日和她回来时说的话。

  "生辰八字——"该死!她为什么会疏忽了,"紫绢,我要睡了。"看看外面,夜色已深,"你回去把我书房里第三个书架第五格里的书全拿到我的房间,明天早上我要用。"

  "是。"

  夜已深了。

  一个黑影在墙角疾走。隔着墙洞,可以看到贾府外围了一群士兵。

  该死的皇上!真想把我困住啊!小心的踩着墙根,贾钰拐到了花园的另一边。身影一跃,跳出了墙外。

  一个眷恋的眼神一直盯着,看她矫健的身影跃出墙头,如鸟雀一般,轻捷的剪影投映在月亮中。

  〈七〉

  "王爷可是辛酉年八月六日午夜时分生?"

  "贾大人,你真的不去见皇上?"郓扬担心的望着她。

  "到时候我自会去的。"轻呷一口茶,贾钰摇摇折扇,"王爷请回答。"

  "本王是甲子年所生。"郓扬夺下她的折扇,看她那么悠闲的样子,真是不爽,"喂,贾钰,你去不去见皇兄?"

  "咦,不对呀!"她根本没有听对面人的话,"此是帝王之时,为何安阳王不是呢?"

  "贾钰,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气人!"我要你去见我皇兄!你真的不同他和好了?"

  "王爷可知有谁是辛酉年八月六日午夜时生的?"

  "我皇兄。"这两个人!居然就赌气不见面!

  "王爷此话当真?"问遍了王爷,她怎么忘了皇上?

  "小王骗你干嘛?"皇兄也真是的,自己拉下面子去见她就得了!干嘛老是偷偷去?

  "谢王爷。"躲过郓扬手中得扇子,贾钰立刻起身,"告辞。"

  "哎——贾钰,你这么快就走——"已经没有人影了。

  "搞什么呀!"简直不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

  ※※※※※※

  "皇上可是辛酉年八月六日午夜时生?"

  "贾钰,你来了。"欣喜地看到这个小女人出现在跟前,郓怙上前,"你——"

  "皇上可是辛酉年八月六日午夜时生?"

  "你不想同朕说话?"郓怙停下。

  "皇上先说是不是?"

  "是。"

  "那好,借皇上血一用。"贾钰飞身上前,锋利的匕首立刻在郓怙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血印,血流如注。

  "皇上!"周围的人立刻抽了一口气。

  "你们退下!"喝退四周的人,郓怙奇怪的看着贾钰用一个翡翠杯接他的血,"贾钰,你在做什么?"

  "皇上莫惊,稍后止血便可。"贾钰把杯子放好,掏出一个纸包,在里面加了些白色的粉末。

  "你碰到麻烦了吗?"望着她将杯子盖好,郓怙把头靠到她的颈上,"朕很想你。"

  "臣也是。"贾钰为皇上止血。

  "我们不要吵好不好?"他拿起她的手,却引来她的叫痛声。

  "这是什么?"雪白的玉腕上,赫然有近十道血疤。

  "皇上不必担心。"将杯子盖好,确定里面的液体不会流出,贾钰收好匕首,"臣告辞。"

  "慢着。"拉住贾钰,"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皇上不用担心。"贾钰吻上他,好久没有闻到这股熟悉的味道了。

  "说你在做什么?"郓怙挡住她的唇,她面色惨白的样子让人担心,"你为什么在自己身上做实验?"

  "皇上吻我。"舔舔他的掌心,贾钰吻郓怙的脖颈,像以前他吻她那样。他抬起她的下颚,和她在唇舌间缠绵。

  "贾钰,你——"他不可思议的看她。

  "对不起了,皇上。"放开他,贾钰把另一根银针插入他的身体,"皇上先躺一会儿。"看着那个男人以令人费解的目光看着她,贾钰伸手去去闭他的眼,却被他拉住手。

  "皇,皇上。"药没起作用吗?贾钰甩手,却甩不开。眼看着那个高她一个头的男人躯体向她倒过来,"不,皇上!"他压着她了!好重!

  一根一根的拉开他的手指头,贾钰从他的身下爬出来。看看他已经闭上了眼,她收好杯子。该死的男人!居然连晕倒了也不放过她!

  〈八〉

  "贾大人在哪儿?"异口同声,两个怒吼冲天的声音。

  "在在在,在——"老天!怎么有这么漂亮又这么凶的男人?她才刚来贾府,老天爷就这样对她!这到底是福是祸?

  "在哪里?"郓怙抓起她。

  "书,在书房。"刚一答完,自己就被"叭"的一声摔到了地上。两个身影风一样的进去。

  "参见皇上。"

  "参见王爷。"

  "哐——"的一声,书房的门被撞开。一地的书籍,乱七八糟的散着,有几本已经被血沾湿了。躺在一滩血中的正是贾钰!

  "御医!快去叫御医——"郓扬连忙回头命令下人。

  "别——别叫——"真是草包,叫那么响,她头都晕了,"皇上,叫王爷别叫御医。"

  "你疯了,你都这个样子了!"郓怙抱起她。血立刻染红了他的大片衣襟。

  "不要叫,最后几天了,不要惹出麻烦。"

  "郓扬,把她们叫回来,不用了。"让大家都知道她是女的对他们没好处。

  "别止血,皇上,不要止血。"贾钰出声制止郓怙的动作,"让它流出来。"

  "你会死的,笨蛋!"抱着她,看她的脸上全无一点血色,她的心揪的好痛!

  "皇上,我还很清醒,只是不能动。"别大喊大叫,她又不会死,"待会儿我可能会昏迷,皇上。"她示意他将耳朵贴过来听,"两个时辰后血会自动止住。皇上别担心。我会昏迷三天,不管发生什么情况皇上都不能给我服药,止血的药都不能用,知道吗?"

  "朕知道。是谁让你这样的?"

  "皇上不用派人去,她们已经疯了,"让皇上把她放到床上,"皇上还记得那日在山上见到穿藕荷色的衣服的女子吗?"

  "蛇蝎二仙子,你中了她们的毒?"该死!他为什么没有早点杀了她们?

  "皇上不用去杀她们,她们很可怜。"好象要昏迷了,"皇上,我的血流了很多吗?"

  "是的,你别用力说话,"合上她的眼,郓怙抽去满是血的床单,垫上毛巾。确定她已经昏迷了,他站起身来,"郓扬,吩咐管家,贾大人突发重病,任何人都不见。"

  "是。"不一会,郓扬回来,看郓怙查看她的伤口,"皇兄,她没事吧?"

  "没事。"

  看着那只倾倒的翡翠杯子,郓扬扶好它,手上却沾了大滩的血:"她都在做什么?简直是自杀!"

  "她在解蛊。"

  "解蛊?她中邪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去见皇兄,皇兄莫名其妙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去见贾钰,她又倒在一大滩血里!今天真是诸事皆凶。

  "你和我一起守着她,别让人打扰。"看看贾钰地手腕,已经结了很大的一块血疤,帮她把身上染血的衣服换掉,郓怙坐在一旁,呆呆的看她。

  "皇兄,你就这样坐着?"郓扬走过来,看见贾钰手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我们不做点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郓怙正把贾钰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地吻她。

  "那我该做什么?"无聊地坐下。贾钰干嘛那么聪明,把一切事都处理好了,害他无事可干!

  "皇兄,要是她醒不过来该怎么办?"搜出一包茶叶,郓扬为自己泡茶,极品碧螺春哪!这小气的女人平时一口也不给他喝。

  "朕会掐死她!"

  "什么?"皇兄疯了!"那她醒了呢?"

  "掐死她!再吻晕她!"这个小女人,她敢不醒?

  "随便你们。"我要喝茶了!真是两个神经病!

  ※※※※※※

  "皇兄,你说她会不会已经死了?"她连唇上都没有一点血色!"她都躺了一天一夜了。"

  "别瞎说,"擦掉嘴角流出的粥,郓怙再次俯下身,喂下另一口粥。

  "皇兄,你摸摸她的身体是不是凉了?"

  "你找死?"懒得回头瞪他,郓怙垫高她的枕头,把一颗酸梅去核,让她含到嘴里。

  "皇兄,你给她吃那么多东西干嘛?她现在昏迷了,用不着吃那么多。"

  "你要吃自己让宫里的人送来!"他怎么会让这个多嘴乱叫的家伙留下的?

  第二天

  "皇兄,你快过来!她在吮我的手指头!"郓扬大叫,"真的,就像婴儿一样!"

  "拿掉你的手!"

  "是……是。"那么凶干嘛?不就碰她一下嘛!

  "宝贝儿,你醒了?"对上一双乌溜溜转动的眼,郓怙的心又抽了一下。

  "皇兄,她不会傻了吧?"这个刁钻的女人居然也有这一天!呵呵!

  "掌嘴!"

  "什,什么?"她没听错吧?皇兄让他掌嘴?"皇兄?"

  没人理他,郓怙把手抚上她的嘴唇,果然如郓扬所说,她一口含住他的手指头,舌尖饶着它舔来舔去。

  "皇兄,你在笑。"他没看错吧?

  "你看,她在对我笑。"似乎是对郓扬说,又似乎是自言自语,郓怙俯下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我爱你,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