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晃晃悠悠,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连家村。
车上的人同路的相携而去,不同路的分道扬镳,林安则是一人往山里去。
看到她离开的方向,同车的几人恍然。
怪不得他们觉得眼生呢,原来是山里猎户的媳妇。
这下不少人顿时露出了不屑却又同情的表情。
猎户啊,虽然平日里不缺肉吃,可是危险太高,又没有可靠的田地傍身,又常年呆在山里头不出来,人都呆傻了。
好人家的女儿可不会愿意嫁给猎户,看来她是被娘家卖给猎户的吧。
林安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众人眼中被卖给猎户的可怜女儿,但她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林安钻入了深山中,很快就绕路回到了家中。
不过就算她紧赶慢赶,等到了家中已经天黑,春婶正在厨房做着晚饭。
林安刚进了后院,听到春婶吆喝着黑骨赶紧带顾瑾和花儿过去吃饭,不由微微一笑。
她没有急着露面,而是去后罩房将脸上的妆容洗干净,又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往厨房去。
此时春婶正在收拾了碗筷,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黑骨,“你个黑老头,还没有吃饱是不是?蒸笼里还有两个,快捡了去吃吧。”
“春婶,是我。”
林安笑眯眯地出声,还顺手拿了蒸笼里的一个,才咬了一口,就见春婶惊喜转身的样,不由笑道:“春婶,我回来啦。”
“林娘!”
春婶丢了手里的碗筷,在围裙上仔细擦了擦手,这才上前握住林安的手,又将她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一遍,见她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这才松了一口气,“可算是回来了,一去这么久,我还当你不舍得回来了。”
“怎么会?”
林安乐呵呵地道:“再怎么样,我也不能丢下你和花儿啊。”
春婶也跟着乐,然后瞧见林安正吃着的,想起了什么似的,忙又问道:“这一个能吃饱么?还要吃什么吗?我这就给你热!要不要喝一碗骨头汤,前面麻辣烫的高汤一直都在炖着,如今味道可好了。”
林安想了想,还是要了一碗汤,春寒料峭,尤其是她还从山里回来,即便洗了热水澡,她还是觉得有些冷。
在春婶忙着给林安盛汤的时候,林安去黑骨那里把花儿抢了过来,害得黑骨哇哇大叫,“你一回来就和我抢花儿宝宝!”
林安白了黑骨一眼,“废话!要不是我不在家,你能花儿?”
花儿一开始有些懵,秀气的鼻嗅了嗅,闻到了娘亲的气息,和林安如出一辙的眸顿时猛地一亮,整个人趴在林安的怀中异常兴奋的“啊啊”直叫唤。
林安一见顿时乐了,忍不住低头在花儿的脸上蹭了蹭,换来女儿咯咯傻乐,这才哈哈笑道:“花儿还记得娘,对不对?花儿有没有想娘啊?娘可想花儿啦!么么”
春婶端了汤过来的时候就瞧见这么一副玩闹的场景,不由有些失笑。
“快别闹了,来吃点东西。”
春婶将饭菜摆在桌上,态度强硬地从林安的怀里抱过了花儿,让林安先吃饭。
花儿又懵了一下,扭头冲着春婶“啊啊”叫唤了两声,又指着林安“咿咿呀呀”,就好像再“她是我娘,我要娘”,逗得林安和春婶纷纷大笑不已。
黑骨在一旁瞧准时机,在春婶不防备的时候,又把花儿抢了回去,然后冲着林安得意大笑。
林安一脸的无语。
唯有花儿还以为大家是在和她玩闹,笑的越发开怀了。
春婶坐在了林安的身侧,见林安吃的香甜,不由欣慰,但下一瞬,神色又变的迟疑。
林安见状不由问道:“春婶,怎么了?”
春婶看着仿若什么都不知道的林安,不由叹了口气,却只问道:“你这一次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闻言,林安不由一顿。
她差点忘了她离开之前找的借口了。
不过她还是很快道:“没有,可能我找错了方向,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可以找到的。”
春婶倒是没有很在意,她又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到一件事情,“林娘,你知道付相公家还有亲人在么?”
林安心中顿时一动,想起来她回来时听村民提到的话。
“我不知道他还有亲人,但他以前和我过好几次他已经没有亲人了,所以应该是没有亲人了。”顿了顿,林安问道:“春婶,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是的。”
春婶本就没打算隐瞒林安,而且这件事情也隐瞒不了,林安迟早会知道,“前两天,村里来了一对老夫妻,约莫都是五十岁出头,身上穿的是锦衣华服,他们一到村里就来到家里,对我他们是付相公的爹娘。”
“还有呢?”林安怎么会看不出春婶的欲言又止。
春婶张了张嘴,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咬牙道:“他们不仅要求我们将这院还给他们,还什么‘既然这麻辣烫是玉荣的,那这生意也该交给我’,简直是太过分了!”
到最后,春婶一脸的愤然。
也不怪她会这么生气,实在是那对夫妻太过分。
明明他们身份还没有证实,究竟是不是付玉荣的父母还不好,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想要接手林娘的生计,简直就不给人生路!
所以春婶十分怀疑他们两个,他们一定不是付相公的父母!
要不然在明知道花儿的存在,而那么强势的要求收回一切的东西?
林安倒是没有怎么生气,她只是好奇那对夫妻怎么不在这里,她在听到付玉荣的父母找来时,还以为回来的时候会看到有陌生人在家里堂而皇之的住下呢。
听到林安的疑问,春婶却笑道:“你不知道!那一对夫妻可了劲儿的作妖,到最后钱都看不下去了,干脆就顶着你的身份,领着那对夫妻去了镇上,是让他们在镇上享清福去了,但钱那人心眼坏,将人带到了镇上之后就悄悄摸摸地回来了,那对夫妻在镇上人生地不熟的,按理应该能安分一些,可他们在镇上买了好些东西,结果等到要付账的时候才发现她们被人偷了钱,于是就被人扣在镇上了。”
起这些的时候,春婶虽然在提及钱宝儿的时候还是满脸的嫌弃,但脸上和眼底的笑意深深,显然是对钱宝儿的这次行为乐见其成的。
林安听得一愣一愣的,“钱宝儿和我长得又不像,他们……是怎么相信的?”村民也没有戳破吗?
春婶闻言又哈哈大笑道:“你不知道,那对夫妻来的时候有多张扬,带着一亮奢侈到不行的马车,然后钱那人是他们马车去了镇上的,之后因为那马车太值钱,刚到镇上就被人偷了。”
林安:“……”
忽然很同情这两位老人了。
先不他们身份的真假,单他们都是五十岁出头就被这么折腾,不死也要废半条命吧?毕竟这个朝代的五十岁可不像她上辈那样,还算是中年人呢,在这个时代可的的确确是一只脚进了黄土的老人家了,在镇上遇到这些糟心事情没被气出个好歹来,就已经算是他们身体康健了。
“那他们现在还在镇上?”
“应该是吧?”
春婶有些不确定地道:“钱是昨天回来的,她和我了这些事情之后就回了自个家里了,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了。至于那一对老夫妻,我也没有听他们后面的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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