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印有「扫除云璎珞,守护殷月辉」的横布条在千人头顶上拉开,白色的布条、红色的字,在艳阳下尤其札眼。
"把云璎珞赶出圣罗兰!"
"圣罗兰决不能容忍这种害群之马!"
"云璎珞在圣罗兰一天我们就誓不罢休!"
上千个人举着拳头、挥舞着旗帜大喊,吶喊声像海浪一波接着一波、一浪盖过一浪,在校园里回荡,冲破了宁静的天空。
哇呀呀呀,这可怎么办啊!
我和Q躲在臭烘烘的垃圾箱后面已经一个小时了,谁也不敢从后面出来。我们大概跨出一步就会被上千个「扫云组」的给踩扁。扫云组?呿,亏她们想的出来!
“社长,妳不要担心,妳不会被开除的。”Q望着我,安慰道。
唉,他的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我想今天可能是我待再圣罗兰的最后一天了。
这时教务主任和副校长满头大汗地朝操场跑去,两人望着上千个气势磅礡、怒气冲冲的「扫云组」成员,额头上的汗冒的更厉害了,哗啦啦地往下淌。
“大家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副校长举起手高喊,身子就像站在暴风雪中似的哆嗦着,可是他的话没有令她们停下来,反而让她们喊的更大声了。
“命令云璎珞退学!”
“她待在圣罗兰多久我们就罢课多久!”
「扫云组」举着旗帜一步步逼上前。
“大家不要激动,有话好说!”教务主任掏出手帕,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颤掉地说。
“这是我们「扫云组」的人签字的联名书,我们一千两百六十七个组员坚决要求学校开除云璎珞!”一个看起来像组长的女生走上前,把一封信交给副校长。
联名书?老天,她们的花样还真多!我趴在垃圾桶上,感觉我的日子就要走到尽头了……
副校长颤抖着双手接过联名书,额头上的汗扑簌簌往下落。他用力咽了咽口水,然后鼓起勇气说道,“我知道妳们的心情,我明白妳们心中的怒气,不过-”他那个「不过」的尾音托的长长的,令所有「扫云组」的成员都捏起了拳头,脸上露出勋神恶煞的表情。
副校长一定会答应的,他一定会在威胁之下地头的。
呜呜呜……我已经彻底绝望了。
只见副校长缩了缩脖子,最后深呼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他对着「扫云组」的所有人大声说,“学校有学校的规定,云璎珞同学并没有违反任何导致她退学规定,所以我们不能随便开除她”
耶,副校长,你真是太棒了,我崇拜你!我和Q在垃圾桶后面握着手,差点高兴的跳起来,
副校长的话像是火星点燃了「扫云组」愤怒的导火线,只见她们所有人眼里轰地燃烧起熊熊火焰。有的人额头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咬牙切齿地瞪着副校长和教务主任。
“今天谁都别想离开,除非你们立刻签字把云璎珞开除!”
一群人冲了上去,瞬间就把副校长和教务主任围了起来。她们喋喋不休地叫嚷着,态度坚决又野蛮,场面很快就失控了。
糟糕,她们软的不行竟然来硬的!
我和Q扬起的嘴较顺烟又垮了下来。看来我今天肯定是要收拾包袱离开圣罗兰了……
“该死,全都给我让开!”一个怒吼声突然在人群中炸响,就像导弹班威力十足。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制服的高大男生走了过来,那头亚麻色的碎发在阳光下闪烁着不羁的光泽,美丽的五官彷佛雕刻出来似的精致。他瞇着眼,满脸怒容,像极了一只被惹怒的猫,随时可能扑上去撕咬面前的人。
所有人望着他,一动也不敢动。有的人更是害怕得缩了缩脖子,咽了一口口水。
殷月辉?他怎么来了?不会是来火上加油的吧?
“给我全部回去上课!”他对所有「扫云组」成员愤怒地咆哮道。
呃?我惊愕地张大眼睛。他居然要「扫云组」回去上课,他不是该趁此机会把我赶出圣罗兰,拔除我这眼中钉吗?
那些人面面相觑,表情犹豫不决。对望了一会儿,她们彷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以一种「就算被误会也要继续守护你」的牺牲表情面向殷月辉。
“殷少爷,除非今天副校长和理事长答应开除云璎珞,不然我们是不会为去上课的!”
“是的,殷会长!云璎珞太过分了,处处针对你,我们实在不能容忍她了!”
“圣罗兰有她就没我们,有我们就没她!”
一群人唧唧喳喳,喋喋不休。
看来我在她们眼里真的是万恶之首了
唉,我哭笑不得。
殷月辉的脸色愈来愈难看,眼底的怒火愈来愈旺,“那是我和她的事,要妳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就是要她待在圣罗兰,谁都别想赶走她!”殷月辉咬牙切齿地说。
“殷少爷,我们是关心你啊!”
“你这样容忍她,她才会愈做愈过分!”
“殷少爷,你不能这么心软啊!”
「扫云组」个个愤愤不平。
哼,我以为他良心发现了,原来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他想在所有人面前假装正义、假装宽宏大量,然后使我这个「反派角色」越来越令人痛恨和不齿。
这么老套的剧情,还真是屡试不爽啊!
我从垃圾桶后面嗖地站了起来,愤怒让我忘了此时自己正身陷险境,我一口气冲到殷月辉面前,指着他,怒不可遏地大吼,“殷月辉,不要在惺惺作态了,我就算是离开圣罗兰,也不要接受你一丁点施舍!”
殷月辉望着我,蹙起了眉,咬紧牙,那如黑曜石般深幽璀璨的地双瞳闪烁着怒意。他的两个拳头越握越紧,指关节渐渐泛白,刺痛了我的眼睛。
“快,云璎珞在那里,所有人上啊!”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扫云组」所有人摇旗吶喊地朝我跑来。
糟糕,一时冲动,忘了自己的处境了……
哎呀呀,我拉起迎面奔来的Q撒腿就跑。刚才跟殷月辉说的话,好像又给自己添了一项罪名,这下子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了吧!
紫丁香林一片寂静,金色的阳光从树缝中穿透,洒了一地细细碎碎的光。紫色小花从枝头凋零,星星点点地飘散在半空中。淡淡的香气和袅袅的云烟,缭绕整个林子。
轰隆隆-
一支队伍扬尘从紫丁香林穿过,趁落了一大片紫丁香花。紫色的花朵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香气四溢,落英缤纷。
呼-我吐了口气,从树后闪出来。刚才我和Q在逃跑时,被阵仗庞大的「扫云组」冲散,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希望老天保佑!
来不及多想,我立刻探头探脑地离开。校园里现在到处都是要惩治我的「扫云组」的人,我要逃到哪里去呢?我到处躲躲藏藏的,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紫丁香林尽头的停车场。
“云璎珞跑到哪里去了?”突然,我听到有交谈声和脚步声传来。
哎呀呀,糟糕糟糕,我要躲到哪里好呢?我下的抱头鼠窜。这时我看到眼前有一台红色的法拉利。
叮!我的头顶亮起一盏灯,二话不说立刻掏出万能钥匙,打开车子的后车箱躲了进去,然后轻轻关上。
“我们过去找找吧!”我听到有人这么说,然后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躲在漆黑的后车箱里,大气不敢喘。唉,为什么我堂堂一个侦探,会像一个国际通缉犯似的东躲西藏呢?
脚步声在停车场里绕了一圈,最后我听到有人用愤愤的声音说:“她一定跑不远,我们继续找!”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听不见了。
呼,得救了!
黑漆漆的后车箱里又闷又热,我还是赶快出去吧!不然在被「扫云组」的人扁死之前,我就已经窒息身亡了。我赶紧打开后车箱跳出去。
“咦!”一个惊讶的叫声在我身后响起,吓了我一大跳。
不会是「扫云组」的人吧……我的额头迅速冒出一层冷汗,僵硬地扭过头……只见一个金色大波浪长发、穿着宝蓝色套装的美丽女人睁大了眼睛站在我面前。
“璎珞!”她看到我惊讶地大叫。
“理……理事长。”呼,吓死我了,还好不是「扫云组」的人,不然我肯定死无全尸。
“你怎么躲在这里?”理事长望着一脚踩在地上,一脚还留在后车箱里的我,惊讶得手里的车钥匙差点落在地上。
这该不会是理事长的车吧……
“呵呵……”我尴尬地笑道,“刚才有人在追我,不好意思,擅自躲进了妳的车里。”我立刻从后车厢里跨出来。
“没关系!”她打开车门说:“上车吧!”
“啊?”我望着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她叫我上车是什么意思?
“妳今天是没法带在学校了吧,不如出去透透气!”她温柔地对我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金色的头发闪闪发光,美的让人恍忽。
“是、是啊……”我垂头丧气地坐进车。
餐厅里万头攒动,正是中午时分。服务员端着餐盘忙碌地走来走去,交谈声、欢笑声和杯盘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冲刺着我的耳膜。
出了学校,理事长就把我带到这里吃饭。她点了一大桌菜,叫了好几瓶酒,一副要豪饮一番的样子。
“吃啊!”她催促道,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
“哦。”我默默地啜了一小口啤酒,居然让未成年人喝酒……她真是没一点像大人的样子。
“我知道上午发生的事了!”理事长放下酒杯望着我说,“我本来让副校长和教务主任去平息的,没想到却被他们搞砸了。”她叹了口气,细长的双眉促了起来。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我无奈地扁了扁嘴。其实都是我造成的,要不是我太激动在「扫云组」面前对殷月辉说了过分的话,她们也不会暴走。
“那个……”理事长顿了吨,眼神闪烁不定,表情也犹豫起来,好像在寻思着肚子里的话是不是该说出来。她犹豫了几秒钟,终于开口,“妳能不能原谅月辉呢?”
殷月辉的名字就像一根针扎痛了我。要我原谅他?我已经不只一次原谅他了,可是每次都给自己带来伤害。我掐着杯子,低垂着眼帘,摇了摇头。
“其实月辉不像妳想象中那么坏,妳误会他了,他其实是很关心妳的!”理事长伸出手,把我的手握在手心里,“他知道你被『扫云组』为难,心里很着急……”
他关心我?为我着急?这些字眼不断敲及我的心房。真的吗?是真的吗?我的世界再次剧烈摇晃起来,就向行驶在汹涌海浪上的船只。
“妳再给他一次机会吧,我相信你会发现他比妳想象中要好得多!”理事长紧握我的手。
“我……”正要开口时,殷月辉过去对我的种种欺骗又一股脑儿涌进我的脑海,我握紧了藏在桌子底下的手,只加深深地掐进我的手心,好疼……可是我的心更疼,“能不能不要提他了。”我暗暗抽回自己的手,我告诉过自己再也不会相信殷月辉,这次真的不会原谅他了。
理事长收回手,尴尬的笑了笑,“好、好……”
我默默地喝着杯子里的啤酒,心理不再平静。理事长刚才的话就像是一阵狂风吹过我心里,此时我的心海波涛汹涌。殷月辉的名字、殷月辉的脸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们说点别的吧!”理事长笑着夹了一块排骨给我,“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对当侦探这么执着?真的太执着了,连我都佩服不已。我从来没看过像妳这么执着的女孩子。”她放下筷子,交叉着双手望着我。
“是因为我妈妈。”我咬了咬下唇,回忆起那段悲惨的往事,“我妈妈当初死的不明不白,可是因为证据不足,所以警察就认为是意外死亡……”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理事长,我回忆起那个下着暴雨的夜晚,妈妈苍白的脸,以及那个警察无情地对爸爸说的那句话。
“所以我发誓要当个出色的侦探,以慰妈妈在天之灵!”我咬着牙暗暗发誓。
这时,理事长做到我旁边,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表情难过又不舍,“真是个好孩子……我想妳妈妈一定很漂亮、很温柔”
“嗯。”我从口袋里摸出皮夹,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递给理事长,“这就是我妈妈。她真的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妈妈!”我很少把妈妈的照片拿出来,因为那是我心中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痛。
“妳妈妈真的好漂亮喔!我相信像她这么善良、美丽又温柔的人,一定会被上帝带到天堂的。”理事长抬起头,璀璨的眸子里落满了星光。
照片里的妈妈温柔地笑着,一头乌黑的长直发,穿着白色毛衣,就像天使一样美丽温柔。
妈妈……妳现在一定在天堂吧……
太阳就像个打瞌睡的人,昏昏沉沉地往山下坠去。橘红色的霞光向雾气般弥漫在天际。
屋子前面那一大片金色向日葵像失恋的人,自从太阳从天空落下后,就一直垂头丧气的。
我坐在屋外的台阶上,穿着篮球背心、运动裤和夹脚拖鞋,捧着一大块西瓜,超没形象地大口大口啃着。
今天老爸和Q去参加发明家协会举办的单身汉聚会了。我也是单身,为什么女人就不能参加?真是郁闷……
我用力啃着西瓜,宣泄郁闷的心情。
刚才Q打来电话。说主办方安排的节目很丰富,他们要明天早上才回来。那不就表示,今天的晚饭要我自己解决了吗?真是惨无人道啊!
这时一道金色的光芒在庭院门口闪了闪,差点晃花了我的眼睛。我眨了眨眼,对准焦距,只见晚霞下一个身材修长挺拔的少年正大步朝这边走来。
亚麻色的碎发,在夕阳的映射下向金子一样闪闪发光,每一缕都是那么精致,让人心醉。黑曜石一样美丽的双瞳璀璨深邃,比钻石还要夺目,让人心驰神往。那两排睫毛又长又翘,就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方投下浓重的阴影,使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精致立体。
殷月辉怎么在这里?
我张大了嘴巴,一块来不及咀嚼的西瓜卡在喉咙里。
殷月辉来到我面前,一米八的身高让我很有压迫感,我觉得整个人都垄罩在他的影子里。
他望着我,白皙无瑕的脸孔裹着一层如薄雾般朦胧的光晕,轻抿的两片嘴唇比樱花还要柔美。
“咳咳咳……”我站起身来,用力拍着胸脯,想把那块西瓜吐出来,噎死我了“噗-”结果我咳的太用力,嘴里的西瓜全喷到了殷月辉身上。
只见他干净整洁的衣服上顿时沾满了西瓜碎粒,红色的西瓜汁顺着衣服的褶皱蜿蜒流下。
糟糕,他一定会很生气,然后一掌拍死我吧……
“昨天为什么那么说我,难道我在妳心里真的那么糟糕吗?”他蹙着眉,眼里闪烁着难过和委屈。
呃?我昨天对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当,今天又拿西瓜喷他(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他居然没有爆发,难道他转性了吗……我拿着手里的西瓜,呆呆地望着他。西瓜汁顺着我的手指流下,滴到我的脚上,但我毫无知觉,彷佛被人使了定身术。
这一定又是他的阴谋!
突然,脑海里有个声音这样对我说道。是啊!我恍然大悟,这个小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他什么事做不出来?现在他又跑道我面前演戏了,为了某个不齿的目的。
“是啊,很糟糕,比你认为的还要糟糕!”我的语气尖酸刻薄。我丢掉西瓜,故作无所谓地拍了拍手,冷冷地望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小丑。
他的表情瞬间僵硬,眼神闪烁了一下,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哼,演技真好!我冷笑着望着他,等着看他要怎么演下去。
“如……如果我说,我放弃那个烟斗……妳、妳能原谅我吗?”他两条纤长的眉毛紧紧地纠结在一起,纤细的睫毛隐隐颤抖着,漆黑的瞳孔里闪着受伤的光芒。他的表情那么无措、那么慌张,就像做错事的孩子。
这是什么戏码?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惊愕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这小子刚才说要放弃烟斗?
“你、你说什么?”我不太确信地问道,刚才肯定是自己的幻听。
“如果这样妳能原谅我,我愿意放弃那个烟斗。”他别开脸,躲避我询问的目光,“其实不过是个烟斗而已,如果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我不要了,就让给妳好了……”他小声嘟哝着,但每字每句都清晰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我没有听错吧,他居然真的说要放弃烟斗!他不是千方百计地想得到那个烟斗吗?他竟然说会为了我而放弃,只为了让我原谅他!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又是一个骗局!
想到他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我的心里马上就燃起了怒火,我恶狠狠地瞪着他,“难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告诉你,你说的每个字我都不会再相信了!”
“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会用时间证明,这次我绝对没有骗妳。”他坚定地望着我,黑色的双瞳比水还要澄澈。
“这又是一个陷阱吗?你精心布置好等我跳进去吗?你不要再演戏了,所有的一切我都看穿了!”曾听的欺骗历历在目,我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他呢?
“难道,我对妳的感情是真是假,妳都看不出来吗?妳真的认为那全是在演戏吗?妳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的心?”他的表情万分悲痛,好像被人当场甩了一个耳光;他的眼神万分脆弱,彷佛凋零在风中的白色花瓣。
我紧紧地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为什么看到他痛苦的表情,我的心会那么痛,就像有把刀一刀一刀割着我的心,疼痛椎心刺骨?我该怎么办?谁来告诉我……
“我给妳时间慢慢考虑,妳想好了在回答我。”他说完就转身离开,晚霞下他的背影是那么落魄。
我的世界再次摇摆不定,宛如行驶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的船只。他说他会用时间证明,他说的是真的吗?他是胃了我而放弃烟斗的吗?
我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台阶上。殷月辉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那个烟斗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他使劲一切办法都要得道吗?
我是不是该对他宽容一点,如果我也有一件对我来说意义重大、非要得到的东西,我可能也会这么做吧!
我想了好多好多,想起他第一次开着车、带着手下把我当成怪盗KING的同伙缉捕我,想起他为我跳下石礁,想起他为我奋不顾身地跳出疾驶的车子,想起他神神秘秘地为我举办生日舞会,想起他命令我不要和景夜莲一起回家点点滴滴,好多好多。
原来我和他经历过那么多事,或许我真的误会他了……
突然之间,我做了个重大的决定,就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快就改变了心意。但我知道,这是我内心深处真正的意愿,所以我已经决定了-我决定再相信他一次,就这一次。
绝对没有下一次。
晚上下起了倾盆大雨,屋外的向日葵被打的东倒西歪,玻璃光上淌着雨水,被洗刷了一遍又一遍,哗啦啦的雨声隔断了其它声音,屋子内潮湿闷热。
我放下筷子,吃到一半的泡面吃不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回到家不久,我就开始觉得头好重,昏昏沉沉的。我揉着太阳穴,眼皮越来越重,快要黏在一起。
可能是太累了,我还是去睡一会儿吧!我站起来往楼上走去,可是才走了没几步,感觉更累、头更晕了,好不容易回到房间,衣服也没脱,爬到床上倒头就睡。
窗外淅淅沥沥得雨声传来,就像漫长的催眠曲,我听着雨声意识渐渐模糊……
“璎珞璎珞”
睡着睡着,我听到似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那声音是那么飘忽不定,彷佛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传进我的耳朵。
谁……我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脑袋昏沉沉的,好像灌满了浑浊的水。
雨好像停了,因为有朦胧的月光从窗子外洒进来,为房间罩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
“璎珞……璎珞……”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就在我耳边。
我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我床上。那人被包裹在一团朦胧的光晕中,模模糊糊地看不太清楚。
我的头好沉,吃力地辨认眼前这个人,“你是谁?”我听到自己得声音也是那么遥远飘渺,就像置身在水底,声音的传播速度变慢,还被水冲散了。
“我是妈妈呀……”那人走到我眼前俯下身子,她穿着白色雪纺衫,想天使一样纯洁无瑕。一头乌黑的头发向缎带一样光滑,披在消瘦的肩膀上。
妈妈?真的是妈妈……我惊愕地睁大眼睛,我一定是在作梦,不然怎么可能看见妈妈呢?
“妈妈,我好想妳!”我努力撑起身子,站起来朝妈妈走去。
“我也好想妳,璎珞。”她脸上绽开一抹微笑,像百合花那么纯洁美丽。她整个人散发着朦胧的白光。那光迷糊了我的眼睛,让我看不真切她的面容。
“妈妈,你是不是去天堂了,那里好吗?”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整个人摇摇晃晃都快站不住了。
“是啊,那里很美、很温暖,可是我担心妳,所以回来了。”她倾身摸了摸我的头发,挂她脖子上的一条项链落在我眼前。那珍珠的坠子一晃一晃的,像妈妈一样高贵美丽。
“妳担心我?”我激动地流下眼泪,原来妈妈并没有抛弃我,就算她置身天堂还是在关心我、注视我,我并不寂寞。
“是的我知道你最近很痛苦,所以来把你的痛苦带走。”她微笑着说。
“妈妈……”我摀着嘴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都是我不好,还要让在天堂的妈妈为我担心难过……
妈妈摸着我的头发,温柔地说,“那烟斗是痛苦的根源,把它交给我,我不想妳牵扯进更复杂的事件中,让我把它带走。不要再做侦探了,像其它人一样做个普通的高中生吧,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她的脸闪闪发光,朦胧的就像是天上的白云。
“好的,好的,妈妈。”我用力点着头,这个梦好幸福,真希望永远不要醒来,我好想和妈妈永远在一起。
“告诉我,那个烟斗在哪里?我要把它带走,让你脱离痛苦,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妈妈的手指抚摸着我的脸庞,那么温暖。
“我、我把它埋了起来……”我吃力地撑着身子,却发现自己越来越无力,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我把它埋在……后山小山丘的第……第三棵松树下……”
“好的。”妈妈微笑地望着我,可是她的脸却越来越模糊,彷佛被大雾遮了起来。
“妈妈……你能抱抱我吗?”多少次了,我梦想妈妈再次拥抱我,就算一秒也好。
我伸出双臂想拥抱她,可是我的头愈来愈晕,眼前渐渐模糊,铺天盖地的晕眩感一阵比一阵更加猛烈地袭来,我整个人就像在搭风中剧烈地摇晃着,我努力想抓住什么,可是却栽倒了。无论我怎么挣扎还是逃不过强烈的睡意,很快就失去了意识,“妈妈,不要离开我……”
光线无孔不入,无论怎么紧闭眼睛,还是能真且地感受到它的刺眼。我好困,伸出手盖住眼睛。
“璎珞、璎珞!”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推着我。
“谁啊……”我挣扎着醒来,看到老爸和Q蹲在我面前,正蹙紧双眉困惑地望着我,“你们回来啦?”
“妳怎么睡在地上啊”老爸疑惑地说,头发乱糟糟的,身上有酒味,应该是刚从聚会那里回来。
“嗯?”我困惑地转头,发现自己真的睡在地板上,身上什么东西都没盖,“唉呀,我怎么滚到地上来了?”我清楚记得自己是睡在床上的,一定是从床上滚下来了,可是我睡相没那么差呀,从来没从床上滚下来过,奇怪了……
“快起来吧,上学要迟到了。”老爸说完就站起身来走出房间。
“哦。”我从地上爬起来,脑海里还在想昨天的梦。那个梦实在是太美好了,让我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妈妈,不过似乎又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总觉得这个梦如此清晰又如此虚渺……
我伸出手想摸摸额头,却发现手里握着一样东西。摊开手心,我顿时瞪大了眼睛-我的手里竟然握着一颗珍珠!
“怎么了,社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Q担忧地望着我。
此时,我满脑子都是昨天的梦还有眼前的这颗珍珠,根本没空回答他的话。这颗珍珠不是妈妈项链上的吗?我清楚地记得,可是怎么会在我的手里?我不是在作梦吗……我回想起昨天梦的细节,想起我晕倒前伸手去抓了什么东西,难道这颗珍珠是我从妈妈身上扯下来的?那不就代表昨天不是在作梦了吗?
这个结论让我当场震惊的愣在原地!
“社、社长……”Q被我反常的举动吓到了。
妈妈真的来了?不,不可能,妈妈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呢?那我昨天看到的是谁……
我摸着下巴努力回想昨晚的情景,可是我发现我根本记不起那张脸了,更准确地说,我昨天亦是太模糊了,根本没办法辨认那张脸,只依稀记得那人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所以我才会认为那是妈妈,难道有人故意扮成妈妈的模样吗?
可是,那人为什么要办成妈妈……
我咬着下唇,蹙紧了眉头,努力回想昨晚我们到底说了什么……她好像说知道我最近很痛苦,她要带走我的烦恼……还说痛苦的根源是那根烟斗……烟斗!啊,我差点尖叫出来。
她昨天问我烟斗在哪里,我告诉她了!
糟糕,她是冲着烟斗来的!
我拔腿飞奔出房间,往山上跑去。
“社长,妳要去哪里?”Q连忙追了上来。
我毫不犹豫地一口气跑上山顶。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星星点点地洒落下来,就像一个个调皮的精灵。草间上残留着来不及蒸发的露珠,折射着七彩的光泽。
后山山丘上的第三棵松树下被挖开了一个洞,潮湿的泥土凌乱地堆在周围,里面的盒子已经不翼而飞了。
震惊由如排山倒海的巨浪像我猛地袭来,我愣在原地,无法再往前迈出一步。纷乱的思绪像一团浆糊充斥我的脑海中,让我理不出半点头绪来。
但至少我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昨晚发生的一切根本就不是梦,而是确实发生过!
有人扮成了妈妈,片我说出烟斗在哪里,接着把烟斗拿走了。可是那人会是谁呢……
“社长!”Q追了上來,咬著下唇紧张地望著我。
我想了大半天,除了殷月辉,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会打烟斗的主意,而且她昨天來找我,假惺惺地说要放弃烟斗,根本就是为了要让我放松警戒,好从我这里把烟斗偷走。
一定是这样的!是殷月辉,一定是殷月辉干的!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让我意实模糊,接著又找人扮成妈妈來套我的话,问出烟斗的下落。
Q在一旁蹙著眉,屏住呼吸不敢惊动我。
混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我怒氣腾腾地冲下山,Q连忙又跟了來。
这个混蛋!还口口声声要我原谅他,这个卑鄙无恥的大混蛋!我要把它大卸塊……
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直射下來,撒落在圣罗兰贵族学院庄严的复古建筑上。紫丁花从枝头凋零,无声无息的飘散在风中。
碰──
我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学生会的雕花大门,一只正在整理卷宗的「白老鼠」吓得抖了抖,手里的白色纸张掉了一地。
“殷月辉呢?”我像只暴走的大象走進去,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
现在的我很危险,随时都会火山爆发!
那只「白老鼠」缩著脖子转过头,被我的怒气震在当场一动也不动。
“我问你──殷、月、辉、呢?”我走向前,一把抓起他的前襟,咬牙切齿地问。
"会,会会长去去去SPA馆了"他吓得哆哆嗦嗦的,答话都结结巴巴了.
"哼!"我一把扔下他,他扑通跌坐在地上,吓得立即往后挪动几米,好象我是恐怖片里的魔鬼似的.
"殷月辉,我饶不了你——"我怒吼着冲出了学生会.
来到SPA馆我一头冲了进去,疯狂地寻找着殷月辉的身影.这个混蛋竟然一次又一次地愚弄我,我今天一定要让他好看!让他颜面无存!
SPA馆内装饰华丽,布置舒适,地上铺着光可鉴人的白色大理石,几张小碎花的布艺沙发错落有致地摆放着,角落里是几盆朝气蓬勃的绿色植物,淡淡的香气游走在空气中.
"小姐,你要什么服务?"一个服务员走上前,却被我一把推开,"啊!"她大叫一声倒在旁边的沙发上,惊恐地望着一脸凶恶表情的我.
馆内所有人都错鄂地望着我,我不管他们的目光,直接往里头走去——走向殷月辉的专用包房.
"这个东西有没有化学添加剂啊?"
"这个做什么用的?"
"玫瑰精油?这个可以抹在会长身上!?"
一阵喋喋不休的声音从一间水七袅袅的房间传来,听上去好象是殷月辉的那些"白老鼠".我二话没说就冲了进去.
“会、会长……去、去、去SPA馆了……”他吓的哆哆嗦嗦的,答话都结巴了。
“哼!”我推开他,他噗通跌坐在地上,下的立刻往后挪动几米,好像我是恐怖片里的魔鬼似的。
“殷月辉,我饶不暸你!”我怒吼着跑出学生会。
来到SPA馆,我一头冲了进去,疯狂地寻找殷月辉的身影。着个混蛋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愚弄我,今天我一定要让他好看,让他颜面无存!
SPA馆内装修华丽、布置舒适,地上铺着光可鉴人的白色大理石。几张小碎花的布艺沙发错落有致地摆放着。角落里是几盆朝气蓬勃的绿色植物,淡淡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
“小姐,需要帮忙吗?”一个服务员走上前,却被我一把推开。她大叫一声倒在旁边的沙发上,惊恐地望着凶恶的我。
馆内所有人都惊愕地望着我,我不管他们的目光,直接往里头走去-走向平时殷月辉的专属包厢。
“这个东西有没有化学添加剂啊?”
“这个做什么用的?”
“玫瑰精油?这个可以抹在会长身上吗?”
一阵喋喋不休的征因从某间蒸气袅袅的房间里传来,听起来好像是殷月辉的那些「白老鼠」。我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
玫瑰花的香味弥漫整个房间,一个在地上凿出的巨大水池里放满了水,水上飘浮着玫瑰花瓣,白色的水雾不断从里面升腾起来袅袅地飘荡在整个房间。
只见音乐灰趴在水池编译张白色的床上,赤裸的上半身光滑无暇,令人赞叹。撒落在他周围的红玫瑰花瓣更是衬得他的肌肤雪白娇嫩。按摩师在一群「白老鼠」的严格监督下,正在它的倍上涂着精油之类的东西。
殷月辉半瞇着眼睛昏昏欲睡,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整张脸惬意的舒展开来,就像飘浮在云朵上似的,自在地享受着。
看他脸上幸福的表情,看他嘴角满足的笑容,看他眼角洋洋得意的神情!
我的体内就像有把怒火在燃烧,汹涌的火焰不断地撩拨着我,我快要爆炸了!
我冲上去,抬起脚,狠狠地踹了过去。
躺在床上的人被我踹的措手不及,他就这样瞇着眼睛,嘴角带着微笑,舒展着整张脸,以飘飘欲仙的神情直直地落进了旁边的水池里。碰的一声,水花四溅,殷月辉带着他美丽的梦境沉到了池底。
“啊!会长!”一群「白老鼠」弯曲着十指、张大了嘴巴对着水池惊叫,一副世界末日来临的模样。
“快把会长捞出来!”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所有「白老鼠」扑通一声跳进水中,然后慌慌张张、七手八脚地把殷月辉从水里捞了出来。
“哇哈哈哈-”我站在池边像个恶魔般狂笑,太痛快了!
殷月辉抬起头,身上淌着水,湿透的头发向海藻似的贴在头皮上,狼狈不堪。那些「白老鼠」也个个变成了「落汤鸡」。
“你到很舒服啊!”我望着他,嘴较挂着讥讽的笑容。终于得到烟斗了,他很满足吧!
“璎珞!”他惊讶地望着我,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完全忘了刚才我踹他一脚,
“你想好了吗?你决定原谅我了吗?”
“我是来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和你势、.不、两、立!”我正视着他,向他大声宣告。
我的声音就像个炸弹,响彻在整个房间,众人被我炸的错愕不已,睁大眼睛,动也不动的望着我。
殷月辉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漆黑的瞳孔一点一点地放大,“为什么?”
“不要装蒜了!”我愤怒的大吼,此时我就样是一只发怒的狮子,真想冲上去把面前的人撕个粉碎。
“妳、妳在说什么啊……”他一头雾水,眼里全是茫然。
“你不要再装傻了,你根本没有放弃那个烟斗!你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戒,对不对?”我咄咄逼人地瞪着他,激动的全身颤抖。
旁边的「白老鼠」和按摩师下的缩瑟在一起,大气不敢出,彷佛我们是颗危险的炸弹,只要一发出一丁点声音惊动我们,就会轰然爆炸。
“到底怎么了,你突然生气地跑过来,又对我说一堆莫名奇妙的话,发生了什么事?”殷月辉摊着手,一副快被我弄疯了的样子。
居然装蒜!偏要我把话挑明吗?
“昨天我看到我妈妈了,她要我把烟斗交给她。这都是你安排的对部对?怪不得我的头那么晕,一定是你搞的鬼,让我产生幻觉把别人当作自己的妈妈了!”我瞪着他,愤怒地大吼,眼里有熊熊的怒火在燃烧,恨不得把他烧成灰烬。
“不是我,我完全不知道!”他生气地撇开脸,躲避着我如烈焰般焚烧的目光。
“哼,你这个浑蛋!”这一切肯定都是他做的,他一定是从我的学生档案里看到我妈妈已经过世,然后利用这点来骗走我的烟斗“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浑蛋!”
“妳說什么”他猛地回过头,咬牙切齿地瞪着我“妳有胆在说一遍!”他就像被惹怒的狮子,随时都会扑上来把我一口吞下肚似的。
可我早就被愤怒冲昏头了。才不管他!此时的我比狮子还要可怕“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浑蛋,卑鄙无耻的浑蛋--”我卯足了劲朝他大吼大叫,愤怒聚集在胸口,快要爆炸了。为什么我会这么傻,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他,他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浑蛋!
“云璎珞,你疯了是不是!”他也被我惹毛了,怒发冲冠地瞪着我,两个拳头捏的紧紧的,手臂上一条条青筋突起。
我抬起头正视着他的脸,清清楚楚地告诉他,“是阿!我疯了才会相信你这个浑蛋的话,从今以后我跟你势不两立!”
“好!我记住你的话了!以后不论妳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在管妳了!”他愤怒地扭头离开。一群湿答答的白老鼠立刻诚惶诚恐地跟上去。
“我就算死也不会原谅伱的!”我朝他的背影大喊,只见他的背脊僵硬了一下,两个拳头捏的更紧了。
他顿了一下后便离开了。
“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这句话好像是在说给殷月辉听,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粉碎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流泻进来。没有光亮的房间一片虚无,就像浩瀚的宇宙,而我就飘浮在这片无边无际、漆黑的宇宙中,恍恍惚惚,没有方向。
到最后我还是没能保住烟斗,可是我心里的难过更多事因为殷月辉的再次欺骗。我那么信任他,他还是欺骗了我……我怔怔地坐在角落,背靠着床,像座石像似的一动也不动。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可是我依然无动于衷,仿佛灵魂跑出了身体。
“社长,出来吃点东西吧,妳已经待在房间里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Q担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已经两天两夜了吗?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不困也不饿,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心里空洞洞的,不知何去何从。
“Q啊,她还是不出来吗?”
“R博士,怎么办?”
“唉—”
Q担忧的声音和老爸幽幽的叹息声消失在门外,四周又恢复了寂静。
就让我安安静静地和这个世界隔离吧,我不想见任何人,不想听到任何声音。如果没有声音就没有欺骗,那么我宁愿永远待在一个没有声音的世界里。因为我是个傻瓜,只要对我说好听的话,只要对我温柔一点,我就会全心全意地相信。
就像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不计后果。
嘎吱—
房门被推开了,光线照射进来,刺得我的眼睛好痛。
谁?我不是锁门了吗……我缓缓抬起头,看到一个身影背光站在门口,光线勾勒着他挺拔得如同精雕细琢出的完美身躯,犹如被包里在白色的光晕中,浑身散发着润泽的光芒。我眯着眼睛,看不清楚他的脸。
“为什么一个人躲起来?”澄澈悦耳的声音穿透了黑暗飘进我的耳朵,那么好听,就像山谷间潺潺流动的溪水。
“莲……”我发现我的声音好嘶哑。因为太久没喝水的缘故,喉咙干涩疼痛,快要裂开了。
景夜莲抬起修长的双腿,走到我面前蹲下。我怔怔地望着他,发现自己大脑有点迟钝,是在黑暗中待太久的缘故吗?
他取下眼镜,露出晶亮的眼睛和精美绝伦的脸,“不是答应我了,不在一个人躲起来哭泣吗?”他纤细的眉毛轻轻地竖在一起,闪耀着钻石般光芒的瞳孔里有晶莹的光波在流动。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低垂下眼帘,发现自己真的好没用,总是让那么多人为我担心。
“不要说对不起”他轻轻地台启我的下頟,温柔地亲吻我的额头,仿佛羽毛的轻抚。
我怔怔地望着他,好想流泪,可是又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里让我流不出来,好难过。
他伸出手摸着我的脸,温柔地说,“不要在伤害自己了,我看了会心痛。”
我的眼泪在也忍不住地涌进眼眶,“我是个笨蛋对吗?”我一直自以为是,一直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其实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笨的无药可救。
“没有人说你是笨蛋,我也不会与许任耴说你是笨蛋。”他伸出手把我揽进怀里,淡淡的、甜美的花香包围着我,慢慢渗透进我的心里,抚慰着我千疮百孔的心灵。
“他们一定都在嘲笑我!”一颗滚烫的眼泪从我眼眶里再次滚落,滑过面颊滴落在他肩上。
他放开我,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拭去我脸角的泪水,“有谁敢嘲笑你,我第一个不饶他。我会揍他,奏到他笑不动,揍到他说不出话来。”
“莲……”我咬着下唇,心理的机动有如泉涌。
连总是能看透我的心情,总是一句话就能道破我的想法。再他面前我好像一句话都隐藏不住,更不如说是什么都不需要隐藏。
“振作起来,不要忘了你是个侦探。”他的嘴角绽开一抹微笑,美的慑人心魄。
“我是个不够格的侦探,我什么都做不到,我连最重要的烟斗都弄丢了……”刚刚好转的心情又灰飞烟灭了,我黯然地垂下眼帘。
“不要忘了妳对我说过的话。”景夜莲放开我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背对着我语气坚定的说,“如果找回烟斗对你来说如此重要,那么我发誓,我一定会帮你把它夺回来,一定!”他整个人都沐浴在月光下,好像金子般闪闪发光,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我愣愣的望着他,他说完就毫不犹豫地走下了楼。
“我是个侦探!为了正义,我要坚强不屈、百折不挠,什么都不能打到我!”这是我亲口对莲说过的话,为什么我这么快就忘了呢?而那天连带着我去看小鸡仔的情景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想起那些在风中挣扎着要站起来的小鸡仔。
是的,我不能退缩,不能被困难打倒,既然选择要成为一个正义的侦探,这些我就必须要学会承受……
莲走后,我又想了很多很多,想这么久以来位了我的梦想我所付出的努力,Q所付出的努力,还有莲给予我的帮助-
莲,你真的是我的守护天使,谢谢你……
我伸出手抚摸被莲亲吻过的额头,勇气在心中重新聚集,越聚越多,终于-在黑暗中,我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迈出步伐,这一步跨出去之后,再也不能退缩!
来到门前,我鼓足勇气地猛拉开房门。
光线在那一瞬间迎面照亮我全身,让我诚心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再一次,我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