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奇揪住了蒋玉涵的衣领,一脸凶狠地叫喊:“还我儿子,姓蒋的,你还我儿子!”犹如发疯一样,他另一只手接连几拳打在了蒋玉涵的肚子上。
蒋玉涵吃疼,弯下腰去,疼得脸都变了形。
等几人反应过来,用力将牛奇拉开之时,蒋玉涵已经被打了四五下!
蒋玉涵见牛奇被人架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脚就朝牛奇的肚子猛地踹了一脚,骂道:“你他妈的敢当着孙局的面打人,你眼里还有没有孙局?谁不知道你和王大炮关系不错,一直充当他的保护伞,我不怀疑你是幕后黑手也就算了,你还敢打我?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
公安系统转业的军人多,从基层干起的大老粗多,所以开会时粗话也多,孙定国早就听惯了,所以也只是皱了皱眉,厌恶地瞪了牛奇一眼:“停职反省一段时间!至于你儿子的问题,要相信组织,要相信法律,不要胡搅蛮缠。”
牛奇以前对付别人手段是无所不用其极,现在轮到了他,他相信法律才怪。
走出市局的大门,牛奇只觉得了无生趣,心想不如拼个鱼死网破,反正他现在无路可走了……到底该怎么办?正神思恍惚时,接到了康少烨的电话。
“老牛,情况有变,你能不能去一趟甘省?”康少烨有气无力地说道,他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心情正烦闷之时,又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差点没有背过气去,“王大炮真不是个玩意儿,不但不听从安排,还私自做主到了宁省。派出接应他的人没找到他,不太了解他的性格。你能不能辛苦一趟,到宁省找到他,将他带到甘省?”
牛奇一瞬间下定了决心,咬牙说道:“好,我干,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你要尽一切可能保我儿子平安,哪怕就是判刑,也要他平平安安,不能再有断胳膊断腿的事情发生!”牛奇走投无路的情况之下,决定铤而走险,以他的身家性命来换儿子的平安。
“……”电话一端沉默了片刻,又传康少烨坚定的声音,“牛金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老牛你放心,陈书记会介入此事之中,好好调查清楚,不能让牛金的腿白断,一定会给他一个公道……你就放心好了。”
“好,我即刻动身,找到王大炮之后再联络,他是死是活,我等上头发话!”牛奇也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是付先锋,但康少烨和白战墨都不明说,他知道不能多嘴。
市委政法委书记陈玉龙和付先锋一心,由他出面保牛奇,至少能让牛奇不再受到伤害,判个三五年,再弄个保外就医,也就算逃过了一难。
没弄倒夏想,他也知道他的前途完了,能拼了一条命保全了儿子,也算值了。
和牛奇通完电话,康少烨即刻将消息转达给了白战墨。
白战墨听了之后,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他坐在书记办公室内,抬头遥望已经停工的火树大厦,陷入了沉思之中。
趁夏想在京城住院的时机,他还是强行让火树大厦停工整顿,理由也能充足,上次的群体事件影响恶劣,需要深入调查事件的起因。陈锦明自然不肯,和他据理力争了半天,最后还是不得不屈从了压力。
没有了夏想撑腰,一个书记还压不住你一个民营企业家,笑话?
尽管火树大厦如期停工,白战墨却还是高兴不起来。无他,只因除了火树大厦停工给他带来一点成就感之外,其他方面诸事不顺,让他十分恼火的同时,又颇感无奈。
首先是他提议的几个议题,都在常委会上被搁置,几乎所有常委都建议等夏区长回来之后再定夺。白战墨听了有气,现在下马区区委有书记,区政府有常务副区长,离了夏想,地球真不转了不成?他就强行通过了一个议题,结果文件下发到各局之后,各局都阳奉阴违,要么打哈哈,要么直接将文件扔到一边,理也未理,完全无视他书记的权威。
白战墨就有一种气短的感觉。
但有什么办法?书记是一把手不假,但做不到令行禁止,他总不能将下面的局长都一个个免职,再说,他想免,也得免得掉才行!
不仅如此,许多工作都因为夏想的住院而无法开展。其实也不是不能开展,而是陈天宇、谢源清等人故意拖延,摆明了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表面上说得挺好,一转身就各自为政了。
如果工作上的制约还不算让白战墨深恶痛绝的话,王大炮的失踪就让他心惊肉跳了。
没错,从付先锋之处传来的消息说,王大炮自从转道前往宁省之后,前去接应的人也动身前往宁省边界处,打算在王大炮到达之前将他截下,没想到王大炮就突然消失了。
手机关机,也不主动汇报行踪,他最后的落脚点在离宁省还有几百公里的陕省,随后就如平空消失一般,再也没有了任何音讯。
付先锋大急,忙让白战墨想办法找到王大炮,因为王大炮不但是一个不靠谱的满嘴放炮的家伙,还有可能随时打出一发臭弹,如果他落到警察手中,就无法收场了。
白战墨知道无法收场的意思是,牛奇会受到牵连,康少烨会受到牵连,他也会受到牵连,但付先锋不会受到任何牵连。
付先锋是市委副书记,又有强硬的家族势力,就算王大炮落网,供出了牛奇,牛奇再供出康少烨,也只会到此为止。政治上的事情,必须要控制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还要考虑到公众的承受能力。
无法收的只是他和康少烨的场,康少烨可能会被免职,而他即使不被就地免职,也会有记大过处分,相当于升迁之路从此堵死。
白战墨就立刻和康少烨商量一番,决定让牛奇出面去追查王大炮的下落,因为牛奇最了解王大炮的为人,知道王大炮会做出什么古怪的事情,就能大概猜到他的落脚点。
正好又出了牛奇儿子睡觉时摔断双腿的离奇事件,牛奇就十分痛快地一口答应。
办妥了王大炮事件之后,白战墨稍微安了心,下班后,他见秘书费立国还没走,就随口问了一句:“下马区有什么好一点的放松休闲的场所?”
白战墨一个人在燕市,老婆没在身边,最近烦事太多,有点心烦意乱,就想放松一下。
费立国见领导想休闲,就心领神会地笑了:“领导,远景大道新开了一家北谷涛休闲中心,各式休闲娱乐项目齐全,我也认识那里的老板,您看……”
“好,就去北谷涛。”白战墨也懒得多想,反正他也信得过费立国,“你去找车,一起去轻松一下。”
费立国应了一声,喜滋滋地到楼下去招呼司机。领导让他一起去放松,是对他绝对信任的表现,他岂能不好好表现一下?
刚到楼下,还没有到司机班,就见一个女子款款走来。此女双颊微有红润,走路之时婀娜多姿,再有一张瓜子脸魅惑娇媚,费立国只看了一眼就屏住了呼吸,心想乖乖个东东,美女他也见过不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妩媚动人、风情万种的女人。
美女径直来到费立国面前,嫣然一笑:“请问白书记在哪个房间办公?”
一般情况下不认识的人来找白战墨,费立国绝对会直接挡驾,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白书记的,就是美女也不行。不过今天不同,因为白书记刚刚吩咐了要去休闲娱乐一下,难道她是白书记的相好?费立国就不免多想了一想,随后眼睛一转,还是警惕地问道:“请问你是……?找白书记有什么事情?”
“我是白书记的一个朋友,异性朋友,找他有点私事。”美女的回答很含糊,却又给了人无限联想的空间。
费立国就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会心地一笑:“白书记在楼上518房间。”
“谢谢你,你真好。”美女冲费立国眨眼一笑,伸手一拢眼前的一缕头发,露出了白如莲藕的手臂,她一颦一笑,风情毕露,只把费立国迷得三迷五道。
还是当一把手好,一把手有美女主动上门,费立国望着美女远去的曼妙的背影,浮想联翩,鼻子里还飘**着刚才美女举手投足间带来的清香。
白战墨正在办公室等费立国回话,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费立国回来了,随口就说:“进来。”
一抬头,顿时愣住了,门口站着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确切地讲,是一个30岁左右的美女,身材玲珑起伏,胸前波涛汹涌,肉感十足,却又不胖不瘦,既有少妇的风情,又有少妇的娇羞,当真是天生尤物,令人遐想。
白战墨正浑身邪火无处发泄,突然就有美女上门,一下就失去了警惕之心,下意识地用手梳理了一下有点散乱的头发,问道:“你是谁?找我什么事?”
美女手中拎着一个手提袋,落落大方地一笑:“您好白书记,我叫周虹,今天来找您,是有件事情想请您帮忙……”
周虹再是美女,白战墨也不是没见过女人的雏儿,他微有不快地说道:“什么事?”一般事情找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即可,要是谁有事都来找书记,成什么样子?
周虹却不慌不忙地轻轻一笑,眉目含情,双眼如电:“冒然来找白书记,确实有点冒昧,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我想在远景大道的北边开一家美容院,本来已经办好了手续,却被规划局的人勒令停工,说是不符合城区规划。我的手续全部合法,怎么又不符合规划了?政府政策也不能朝令夕改不是?让我们老百姓怎么活?我听说白书记一向正直,又主持公道,就特意请您帮忙,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区规划局一帮人差不多只听夏想的话,白战墨一听就心中有气,现在夏想不在下马区,他们还嚣张得不行,为所欲为,摆明了还把夏想当成下马区的天。
下马区只能有一片天,区长是天,那书记是什么?
周虹不等白战墨说话,又小声地说了一句:“不瞒白书记,我是刘大来的远房亲戚。”
刘大来本是下马区副区长,因为和夏想不和,又因为牛金事件受到牵连,被夏想闲置,又气又急之下,请了长期病假,一直没有上班,看样子是想病到退休了。
刘大来的远房亲戚?白战墨眯起了眼睛,心思飞快地转了起来。如果周虹只是一个单纯地开美容院的小老板,她再是美女,这件事情他肯定不会插手。但她是刘大来的亲戚,她的美容院又是被规划局的人阻挠,说不定还有夏想的手脚,因为夏想非常不喜欢刘大来,如此说来,还真得管管闲事了。
当然,周虹的漂亮也让白战墨心肠硬不起来。女人的漂亮对男人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武器,即使是一个冷艳的漂亮女人,男人也很难对她心生厌恶,况且眼前的周虹不但不冷艳,还眉目含笑,双眼放电,就算没有挑逗之意,一看也知道她不是冰清玉洁的女人。
白战墨就有了心思,抬手一看表,说道:“行,你的事情我记下了,明天我过问一下。今天时间不早了,也该下班了……”
“来早不如来巧,不知道白书记肯不肯赏脸一起吃个便饭?”周虹很懂事地问出了白战墨期待的话。
“饭就不吃了,既然你是大来同志的亲戚,这点小忙还是要帮的,就不用客气。”白战墨多少也要做做样子。
周虹却娇声娇气地说道:“白书记是看不起我了?反正我一个单身女人在燕市,瞧得起我的都是对我另有所图,打我身体的主意。瞧不起我的认为我靠出卖自己才有了今天,也想打我身体的主意。白书记是堂堂的区委书记,瞧不起我也正常,是我自讨没趣了。”
周虹自怨自艾的表情再加上哀怨的口气,一下就让白战墨顿起怜香惜玉之心。当然也有周虹刚才的话中特意强调的“单身”两个字成功地勾起了他的不安分的想法,他就忙呵呵一笑:“瞧你这话说的,好象我多不近人情一样。好,我和大来一向关系不错,你也就不算是外人,就破例一次,下不为例。”
周虹立刻笑逐颜开,一拢头发,如小女孩一样欢快的声音:“谢谢白书记,太好了,我太高兴了。”
不得不说周虹拢头发的动作极具**风姿,白战墨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女人能如周虹一样,只是一个简单的拢头发的动作,就能让人怦然心动,只觉得她妩媚可人,娇艳动人,明艳照人,尤其是她明眸皓齿地一笑,动人心魄,让早已不再青春年少的白战墨竟然有了一种久违的**和冲动。
美人一笑解千愁,白战墨几日来的忧愁和烦恼一扫而光,只觉得浑身轻松,目光不由多打量了周虹的身材几眼,该高的地方绝对高,该低的地方绝对低,曲线优美,果然不是凡品。
如此绝色,比起什么娱乐中心的逢场作戏的女人来说,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白战墨见猎心喜,不免意动。
周虹好象明白白战墨的心思一样,弯腰去拿地上的手提袋的时候,双腿并直,屁股后翘,更显傲人的曲线,惊人的弧度和紧绷的牛仔裤,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惊心动魄之美。
白战墨坐不住了,正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龄,最近又心情烦躁,正苦于无处发泄之时,有如此尤物上门,他就觉得身体燥热难耐,就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急切感。
周虹在前,白战墨在后,二人下楼,费立国一见领导和美女有说有笑,心想刚才还真是走对一步棋,就忙上前说道:“领导要去哪里?车准备好了。”
白战墨一看周虹,周虹又露出了迷人且纯情的笑容:“我带了车,车不太好,如果白书记不嫌弃的话,就坐我的车好了。”
和周虹吃饭不比和费立国一起去娱乐休闲,人越少越好,再有白战墨对费立国信任,对司机还做不到完全信任,就正好顺水推舟地说道:“也好,就坐你的车好了,省得再麻烦司机了。”
言外之意是,也不用麻烦费立国了。
费立国身为秘书,自然知道白战墨的心思,此时他要是提出同行要当电灯泡,那他就白在官场上混了几年了。领导的私事,看见看不见,全在领导的心情之中。他让你看见,你就看见了。他不想让你看见,你看见了,也要和没看见一样。
费立国目送白战墨和周虹远去,一脸羡慕的神情,自己给自己打气,好好干,早晚也要当个领导。白天领导下属,晚上领导美女,真是人生美事。
身在人生美事之中的白战墨也确实对今天的意外之喜充满期待,他坐进了周虹的捷达车中,闻着车内淡淡的女人香,感慨说道:“兰心蕙质的女人,连车内也有了女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