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先锋火大了!
接到国华瑞电话时,他还埋怨付先先多管闲事,好好的又乱凑哪门子热闹?金银茉莉是死是活,碍付家什么事?
虽说付家不怕国华瑞和他的后台,但也不想无端地得罪国华瑞,花花桥子众人抬,你好我好大家好,又没有利害冲突,一团和气多好。
所以他就急忙动身,准备拉回付先先,不让她无事生非,更犯不着为金银茉莉出头。金银茉莉是哦呢陈的女儿,哦呢陈又和付家没有利益纠葛,他是死是活,她的女儿是被人强迫还是强抢,和付家没有一毛钱关系。
走到半路上,又因为遇到了意外,就耽误了一会儿,还接到了邱绪峰的电话,说是事情是由夏想挑头,就更让付先锋火大了,怎么又是夏想?付先先发什么神经,总和夏想一起搅事,夏想到底有什么魅力,女人都要向他身边凑?
但真要说到夏想的人格魅力,付先锋也不得不服。夏想对别的女人如何,他不太清楚,至少他知道丛枫儿和夏想之间并没有什么暧昧关系,但丛枫儿对夏想可以用死心塌地来形容,就更不用说付先先现在对夏想,就连他也看了出来是一往情深,尽管他痛恨付先先对夏想有了感情,但一想到夏想曾经舍生忘死地救过付先先,心理也就多少平衡了点。
但问题是,夏想要救金银茉莉,一对人见人爱的姐妹花,他救的是漂亮女人,说不定还是和他有暧昧关系的漂亮女人,付先先跟着掺和什么?真是傻丫头一个。
付先锋越想越气,付先先出面,就让国华瑞误会以为是付家的意思,打电话的时候,他还专门向国华瑞解释了一通,说是付先先是小孩脾气,太任性,喜欢乱来……
付先锋气势汹汹来到国华瑞的别墅时外,先是看到陈洁雯和余文斌站在院子里,假装在欣赏风景,心里就明白了什么。又见余化尚一脸怒气冲进了房间,傲慢而无理地扬手要打付先先,再加上他又正好听到国华瑞对付先先的污辱,一路上积攒的怒火一瞬间全部点燃,只不过由对夏想的气愤转变为对国华瑞的愤恨和对余化尚的强烈愤慨!
一个什么事情都办就是不办人事的花花公子,一个一无是处的老东西,敢对他的妹妹如此无礼,完全不把付家看在眼里,都是狗眼看人低的货色。再看夏想一手拉住付先先,挺身而出挡在付先先面前,两相对比之下,他的心中竟然第一次对夏想有了微小的好感。
不管夏想以前对他如何,至少夏想对付先先的呵护,发自真心,并且百分之百。一瞬间付先锋也明白了许多,许多女人喜欢夏想不是没有缘由的,夏想绝对有吸引女人的自身魅力所在。
但现在不是他猜测夏想怎样吸引女人的时候,现在是他发火的时候,他一进门就先冲余化尚怒喝一声,又转身冲国华瑞冷笑说道:“国华瑞,连我妹妹的主意你也敢打,现在就向我妹妹道歉,要不,今天的事情没完。”
付先锋和夏想不同,夏想是草根出身,就算有实力有仗势,很讲究内敛,他是大家族出身,仗势欺人惯了,现在又在京城,而且他又不在职,就不可避免地带了嚣张和狂妄的口气。
当然,在国华瑞面前,付先锋有足够的资本嚣张。
国华瑞是个二百五,很二,或者说是一个二杆子,刚才骂付先先,也是有口无心,凭他的德性,脾气上来连他爹都敢骂,骂完了,扭头就忘了,他也没想到正好付先锋赶到,又让人听个正着,就被付先锋的气势一下压住,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余化尚却又将怒火发到了付先锋身上,转身来到付先锋面前,用他常用的指着别人鼻子说话的架势,不屑地冲付先锋一顿咆哮:“那个丫头片子是你的妹妹?好,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嗯?你妹妹一个女孩子家,不自尊自爱,不尊老爱幼,还满嘴脏话,你们是什么人家,有没有家教?”
国华瑞知道付先锋是谁,余化尚却不知道,因为他没有见过付先锋。
余华尚今年50多岁了,还是处级,而且还不是实职,仕途一直不顺的他,又长期生活在陈洁雯的阴影之下,就难免有点心理失衡。
说难听点,就是有点心理变态了。
余化尚是副处的时候,陈洁雯才是正科,后来等陈洁雯升到了正处,他还是副处。陈洁雯升到副厅的时候,他好不容易借助裙带关系,利用陈洁雯攀上了国华瑞父亲这棵大树,才顺利扶正,当上了处长。然而由于自身能力有限,陈洁雯由副厅到正厅,由市长到市委书记,步步高升,只有他,在处长的位置上晃**了两年,结果不升反降,直接被人弄到后勤闲职了,差点没把他气出好歹。
几次通过陈洁雯想走走国涵扬的关系,陈洁雯口头答应着,却一直没有付诸行动,余化尚就一直不上不下地呆着,很难受。是男人都有自尊,尤其是他的自尊心又强烈,人又敏感,每次出门就被冠以市长丈夫、市委书记丈夫的称号,着实让他心中憋闷,久而久之,就郁积成疾,心理上就有了问题。
其实追根溯源,余化尚本来就是脾气不好,人有些肤浅,也是国涵扬一直不喜欢他,也不肯拉他一把的内在原因所在。而且国涵扬也十分看不起余化尚,余化尚也是心里有数,在一帮亲戚之中,他地位最低,逢年过节,他年纪不是最小,但端茶倒水一类的事情,却都是他做。表面上他很乐意,实际上心中憋屈得很。
越是如此,人前越低下,人后就越嚣张,余化尚想通过竭力维护国华瑞来赢得国涵扬的好感,又被付先先骂得狗血喷头,就动了真火。盛怒之下,就失去了理智。
在京城的地界之上,付先锋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么气势地教训过,更何况是他也看不起的吃软饭的余化尚——余化尚不认识他,他却认识余化尚——他一伸手打开余化尚的老手,冷哼了一声:“拿开你的臭手!付家有没有家教,别说你一个老东西,就是国涵扬也不敢胡说八道。”
这句话说得极重,国涵扬现在是副部级,被付先锋指名道姓,而且语气很不客气,余化尚就觉得如同一记耳光当众打在他的脸上,顿时跳起脚来,扬手要打付先锋。主辱臣死,再有他今天处处吃憋,没有讨了一处好,又有点倚老卖老的架势,就觉得打一个后生晚辈一记耳光,以他的年纪,谁也不会拿他怎样。
可惜,他遇到的是付先锋。
余化尚手刚举起,就觉得左脸之上一阵巨痛,随后眼前一花,然后就是一阵耳鸣,又眼冒金星,晃了两晃,差点摔倒。
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被付先锋打耳光了!
羞辱、丢人、愤怒、不甘,一起涌上心头,余化尚感觉天塌下来了,他后退了两步,又用手指着付先锋的鼻子,“你,你……”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
事发突然,当场的人,都震惊了。
尤其是邱绪峰,目光复杂地看了夏想一眼,又将目光落在了付先锋身上,心思闪动,有一丝苦涩。付先锋的盛怒和出手伤人,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国涵扬也好,国涵清也好,和邱家不但有关系,而且关系很好。而付家表面上和邱家有联姻,实际上在刚刚的一次重大的人事变动之上,两家差点反目成仇。
付家大获全胜,邱家惨败,并且业内人士都知道,四大家族的排名,已经改变了位置,邱家成了最后一名!
所以今天他前来,本意也是为了调解纠纷,不想让国华瑞和夏想结仇。他很清楚夏想的手段,国华瑞绝对讨不了好去。但一进门就发现了付先先也在,就让他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极不舒服。
他就不免猜疑夏想的用意,是不是因为付先先的原因,又和付家联手了?他的态度就消极了,正打算先作壁上观,然后再相机行事时,不料付先锋又意外杀出,还毫不客气地一个耳光打在了余化尚的脸上。
明是打余化尚,实际上是打在国华瑞,在打国涵扬,也是在打邱家!邱家刚刚失利,被付家抢占了地盘,付家还得理不饶人,欺人太甚。
邱绪峰眼中就有了怒意,就对夏想也有了成见,认定是夏想借机生事,利用付家和邱家之间的冲突,甚至还有可能受吴家的指派,对邱家继续打压。
……连夏想也没有想到,本是国华瑞色胆包天强抢金银茉莉的一次欺男霸女的事件,因为涉及到了众多的人和事,已经上升到了政治高度,事关家族之间的利益纠葛,并让他和各大家族之间的远近关系,产生了不可预料的逆转。
因为他并不知道,国涵清和梅家关系莫逆,梅升平和国涵清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先锋,动手打老人家,有失身份呀。”邱绪峰不无嘲讽地说了一句,伸手扶住余化尚,他唯恐余化尚再不识时务冲过去动手,说不定还会再被付先锋踹上一脚。
余化尚确实还想再冲上去还手,但邱绪峰暗中加劲,不让他动弹,他就知道惹不起,打不过就装可怜好了,他就老泪纵横,痛斥付先锋:“我一把年纪了,比你爹也不小几岁,是你的长辈。你也是有身份的人,竟然打我的耳光,不象话,太不象话,你父母是怎么管教你的……”
还想再说狠话,见付先锋一脸怒气向前迈了一步,吓得他立刻闭了嘴。因为他也看清了形势,邱绪峰只是帮腔,并不出头,国华瑞在一旁呆了半天,别说还手了,还嘴都没敢还,可见来人来头不小,完全压住了国华瑞的气势。
付先锋回敬了邱绪峰一句:“绪峰,人要看品德,不看年纪,刚才他满嘴喷粪你也听到了?要是他的话让我家老爷子听到了,老爷子也会让我多打他几个嘴巴。”
一句话就呛得邱绪峰无话可说,也是,让付老爷子听到余化尚刚才的话,恐怕怒气比付先锋还大。老爷子大怒的话,余化尚就得直接回家养老了,别说国涵扬,就是国涵清也保不住他。
国华瑞清醒了过来,忙赔着笑脸,抱拳来到付先锋面前:“付哥,小弟给您赔礼道歉了,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您也知道,我就是一个二杆子,什么话都是张口就来。先先就象我的亲妹妹一样,对她我绝对没有一点坏主意,要是有,我就一条狗。”
“你早不是人了,早就是狗东西了。”付先先陪着金银茉莉,越看越喜欢这一对姐妹花,一起到她们差点被国华瑞强暴,心里就恶心得不行,对国华瑞的印象就差到了极点。
国华瑞还是嬉皮笑脸:“妹妹尽管骂,我脸皮厚,不怕。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认错,认错行不?今晚我做东,大家尽兴,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别给我省钱,怎么浪费怎么造,成不?”
夏想不说话,心中暗笑,国华瑞还真是一条赖皮狗,一见惹不起付先锋,立刻就变得了人模狗样,也有能伸能屈的一面,也算难得。转念一想也是,在京城之地,家族势力以及各种势力,盘根错节,人在京城,就得学会见风使舵,而且欺软怕硬也是所有人的共性。
余化尚见事情就要不了了之,还是气不过插了一句:“夏想打人,他也打人,就这么算了?不是太吃亏了?”
张秘书在一旁默不作声,他奉命前来救场,没有自主权,要听国华瑞的话或陈洁雯的话,余化尚说的话就被他直接过滤了。
陈洁雯和余文斌本想假装躲开是非,袖手旁观国华瑞收拾夏想一通,不料付先锋横空杀出,不但化解了危机,还打了余化尚一记耳光,陈洁雯心中那个气,但碍于自身身份又不好发作,知道现在不是算帐的时候,只好忍气吞声。
余文斌却不干了,老爸被打,是他当儿子的奇耻大辱,又仗着年轻气盛,疯一样扑到付先锋面前,好一顿拳打脚踢。
付先锋对付余化尚还行,但和余文斌对打就太失身份了,他向后一退,让了一步,不料余文斌不依不饶,他就火了,正要不顾身份地还手,眼前人影一闪,夏想挡在了他的面前,一抬手就将余文斌推到了一边。
余文斌不服气,还想发疯,夏想就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劝你多动脑子少动手,真要打架,你还真不是对手,别自讨没趣。”
邱绪峰就向国华瑞使了个眼色,国华瑞就咳嗽一声,叫住了余文斌:“文斌,不要乱来,误会,都是误会。”
眼下的形势,打是打不起来了,就看最后如何妥协如何收场了。
邱绪峰见状,知道付家得罪不起,夏想也得罪不起,就居中打圆场:“既然是误会,大家就坐下好好谈谈,有话好好说。都是朋友,不必非要闹成僵局。再说夏想以后还要和陈书记搭班子,和气才能更好地开展工作。”
付先锋没理邱绪峰的话,回头感激地看了夏想一眼,点头示意感谢夏想替他解围。夏想也没托大,微一点头回应。也没办法,人家亲妹妹在他身边,一直替他出头,他替付先锋抵挡一下也是应当。
邱绪峰的提议,夏想赞成,也是为了给邱绪峰一个面子,就说:“就听绪峰的,大家坐下谈谈,把事情说清楚,也好有一个说法。”
国华瑞顺坡下驴,立刻就说:“好说,好说,要谈,必须谈。今天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也许以后还会成为朋友。”如果说上面的话说得还是人话的话,下一句话,就又露出了他的本质,“夏哥,姐妹花就归你了,我保证以后只要是你看上的女人,我绝对不和你抢,怎么样,够哥们吧?朋友之间,何必为了女人伤了和气,不值,不值呀,哈哈。”
国华瑞说得好听,实际上也包藏祸心,还是将夏想形容成为了和他争风吃醋的一路货色,是对夏想形象和声名的故意歪曲。
付先先啐了一口:“胡说八道!你以为都和你一样,是色狼,是混蛋?夏想救金银茉莉,是因为她们是我的好朋友,我是求他帮忙的。国华瑞,你再血口喷人,我和你没完!”
真是一个聪明的丫头,夏想暗中冲付先先一点头,向她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付先先莫名其妙地脸红了,明明知道自己在说谎,她多么希望夏想真的是因为她才为金银茉莉出头,而不是因为他认识金银茉莉!
国华瑞一脸讪讪,转移了话题:“正好到了饭点,走,我做东,大家都赏脸,到京城饭店吃顿便饭,坐下来谈一谈。”
夏想没有意见,邱绪峰乐意,付先锋也觉得有必要,陈洁雯也不好反驳,没人反对,就都点了头,于是,各乘各的车,就前往京城饭店而去。
金银茉莉不便同行,就由萧伍护送她们去宾馆。
到了饭店,国华瑞很有气派地要了一个最豪华的包间,众人落座之后,他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就郑重其事地宣布:“我爸,我叔,还有燕省的梅书记正好也在京城饭店用餐,他们也要过来一下。”
梅升平?怎么又扯上了梅家?夏想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