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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肉在铸铁锅里慢慢煮开。谢源的意志力同样被搁在炉火上经历炙烤。

    他甚至都没有想到反问蒋意,为什么她不能自己涂防晒霜。

    其实他是期待的——谢源必须承认内心深处住着恶魔。它只对着蒋意蠢蠢欲动。

    早餐做完。谢源关了火。

    他洗过手,然后走近蒋意。

    “防晒需要涂在哪里?”

    哪里都要。

    蒋意的防晒意识向来特别严谨。

    谢源拿起桌上的防晒霜,挤出乳液在手心。

    她在他身形轮廓的阴影之中,他用居高临下的视角俯身看她。然而两人之间的猎狩关系此刻反而是倒置的。

    “会太凉吗?”

    不会。

    涂抹防晒霜的期间,蒋意擡眸看他。他看起来像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

    这样不好玩。

    但是蒋意暂时没有开口说话。她允许他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自由发挥。

    再等等。

    她耐心地等着,她在这种时候总是尤其有耐心。直到谢源以为自己顺利完成任务,想要如释重负呼出燥意的时候,蒋意说:“还没有结束呢——”

    “这里也要。”她冲他摇尾巴。

    谢源:“……”

    她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离谱的话吗?她真把她自己当成小猫吗?人类再怎么摇屁股也不可能长出毛茸茸的尾巴。

    然后蒋意翻过身横躺着,“还有这里。”

    谢源顶着额头和手臂上的青筋。

    他看起来几乎要拒绝她了。可是下一秒,男人反而弯起唇角笑了下。蒋意的心脏颤起来。她亲眼目睹他似乎边笑着边做了一个咬紧后槽牙的动作。

    他想做什么?

    “稍等。”他说。

    谢源离开了几秒钟。当他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他的脚步声出现在她的身后。然后她的眼睛被缚住。

    蒋意的眼前顿时只能看见一片黑暗。眼睫与丝绸相触,擡起垂下,是徒劳的尝试。她遵循本能咬住下嘴唇。

    “宝贝,不咬。”

    蒋意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谢源的指腹摁在她的嘴唇上,温柔但是强势,不容抗拒。

    她一直都知道,他对她有掌控欲。

    他伸手勾起她的唇舌,然后她尝到乳木果防晒霜的味道。

    随后的时间里,谢源按照蒋意方才的要求,他伺候她把角角落落都补上防晒霜。

    终于涂完,差不多半管防晒也空了。

    在谢源的亲手照顾之下,蒋意现在整个人都散发着防晒霜里添加的香氛气味,她闻起来像一颗饱满的乳木果。

    眼前的遮盖被撤去。

    蒋意的眼眸柔润得像是刚刚过水数遍。

    她把脸上的丝巾拿在手心里。

    她之前一直以为是她在努力地把谢源教坏。可是时间越久她越发现,好像谢源这人根本就用不着她教坏,他本身就是白皮黑心蔫儿坏的家伙。她甚至觉得她反而才要被谢源教坏了。

    不过,蒋意在这种事情上面其实没什么胜负欲。

    谢源放下防晒霜。随后他径直闯进厨房,拉开冰箱门,从门边抽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猛灌了两口。

    蒋意都看在眼里。

    他隐忍的模样有十分可爱。他纵情的模样同样也有十分可爱。

    蒋意起身走到餐桌边,她没管厨房里正在自顾自喝水降火的谢源。她要吃早饭了。

    谢源早餐做的是咖喱牛肉配薄饼。

    手边的餐垫上摆着好几把大小不一的调羹。她随手握住一把调羹。耳边忽然沉下男人的呼吸声。

    谢源去而复返。

    他没理由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玩火的人不乖,就该受住惩罚。

    他刚刚喝过冰水的唇舌此刻凉透着。他依然问她会不会觉得太凉。蒋意本能地握紧手里的调羹柄端。她觉得自己如同在冰窖里面越陷越深,但是她知道这股凉意很快就会过去,她会心跳加速,然后复又像是置身火焰海。

    谢源这会儿也终于品尝到乳木果的味道。

    “你……你喜欢吗?”

    她从来没有在如此场景里问过他这样的问题。

    谢源的动作不停。

    喜欢什么?

    他当然很喜欢。难道她察觉不出来吗?

    “你会喜欢我……像刚刚那样子吗……”蒋意缓着劲儿把她的话补充完整,“我其实刚刚……超级害羞的。”

    真的吗?

    谢源怀疑她这话的真实性。

    哪怕蒋意此刻整个人已经完全透着红熟,谢源仍然觉得她是一个伪装纯情的小骗子。

    她只会挑好听的话说给他听,然后确实能把他哄得七荤八素。

    没办法,他就是吃这一套。

    谢源慢条斯理地揉捏她的手指,然后与她咬唇低语:“我很喜欢。”他回答她之前的那个问题。

    再纠正一次答案,其实是非常喜欢。

    “下次继续。”

    因为非常喜欢,所以他开始觊觎给她涂防晒霜的机会,下次还要。

    早餐在锅子里面一点一点凉透。

    两个人错过早餐,险些又错过午餐。

    蒋意在床上吃午餐。谢源坐在床边端着盘子一勺一勺喂她吃。

    这次绝对不是她犯公主病,而是谢源非要亲手喂她。他喂得很慢,一定要确认她有在细嚼慢咽,然后才肯喂下一口。他对她身体健康的关心程度甚至比她本人更甚。可是蒋意已经很饿了。她没吃到早餐,现在只想大快朵颐。

    “谢源,你把调羹给我。我自己吃。你去吃你那份。”

    没得商量。谢源根本不同意。

    他不肯把调羹交到她手里,她也抢不过他。他把她逃跑的路径堵得严严实实,仍然按照他自己的意愿喂她吃午餐。

    哪有一定要喂人吃饭的家伙!

    蒋意都快抓狂了。

    “我真想把你现在这副无赖的模样拍下来,然后寄给曾经刚上大学的你。”

    谢源哼笑:“是吗?可以啊。那么我那会儿肯定心里开心死了。”

    谢源不要脸,蒋意就无语。

    下午三点,蒋意终于踩到海滩的金黄软沙。

    蓝白色的天际,泡沫般的水浪,灼热的日光。

    蒋意伸腿踩在海浪与沙滩模糊的分界线上面。谢源牵住她,不许她离他太远。蒋意的眼睛里面闪过狡黠,整个人直接把身体重心勇敢地往身后的海水里面倒去,谢源的力气太大,她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把他也拖进水里。

    海浪扑盖住他们狼狈相拥的时刻,然后又哗啦啦地向海洋里倒退。

    蒋意先从海水里面一骨碌站起来,长腿细腰上沾着湿沙。她把打湿的长发往后随意地一捋,露出白皙柔软的耳际。谢源仍然在海水里坐着,他的玩心被她刚才那一下使绊子激起,他直接握住她的脚踝,把她往海水里面扯。

    两个人都擅长游泳的好处在这时体现出来。

    谢源难得没有谦让她,胜负欲隐隐冒头。不过他尚存理智。在海水里面游泳终究存在一定的安全隐患,而他们住的度假小屋有一个游泳池。

    于是激烈的比赛转移回小屋。

    两个人都觉得自己能赢,而且都没有要给对方放水的意图,仿佛这次的胜负要奠定未来几十年的家庭地位似的。

    “谢源,你为什么游得这么快?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你的个子比我高。”

    “呵呵。我是学院杯的自由泳金牌。”谢源冷笑,“一看你大一的时候就没在乎过我。”

    “谢源,你也就跟学院里的那些人比赛能赢。换成隔壁金融系的体育生你肯定游不过他们吧。不然为什么你在校赛上面没拿奖牌?”

    “呵。那是因为我在校赛之前踢足球把小腿撞伤了。”

    蒋意在心里轻呵,都是借口。但是她忍不住感到一阵心虚,因为那时候她确实对谢源没有什么印象。

    谢源几乎要把蒋意抵在游泳池边,他低头,咬牙切齿:“没良心。”

    蒋意心虚归心虚,脸上仍然逞强。她这时候都能急智想到反问他:“那你呢?难道你大一的时候就开始在意我了吗?”

    骗人的吧。

    这就不是谢源能干出来的事情。

    况且,要是谢源真的在大一的时候就开始在意她了,那她为什么后面还要那么辛苦地筹谋跟他去同一个公司、公寓住在隔壁?

    谢源没接话。

    蒋意觉得他这是自知理亏的反应。

    吃完晚餐,谢源陪着蒋意看了一部电影。看完电影,谢源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公事。

    蒋意并没有礼尚往来陪他处理公事。她披着毯子走到露台上面吹风。

    谢源的眼神不自觉地就被她吸引过去。他其实很少在工作的时候走神。

    “谢源,你待会儿要过来看,那边的灯光很漂亮。”

    她很喜欢连名带姓地称呼他。但是如果他想连名带姓地叫她就不行。

    谢源回想起,他来的那天,蒋意带着醉意睡得迷迷糊糊以为在做梦的时候,她叫了他一声老公。

    那个语气语调他现在都记得无比清晰。

    他非常喜欢。

    但谢源不好意思对蒋意提出这样的要求。她直接开口要求他叫她宝贝。但是谢源觉得相似的话他好像还没有勇气能够跟她要求。

    当他们结婚之后,她应该天天都会这么叫他吧。而且那时候她的语气和语调只会更加理直气壮、更加有恃无恐。

    谢源想要实现脑海里的这些想象。

    此刻电脑包就在他的手边。夹层里面放着钻戒。

    她站在露台上,腰肢倚住栏杆。他看见她踮着脚尖,正在用手指去接住海风。

    他几乎要把戒指拿出来了。

    忽然间她回头对着他笑。眉眼生花。

    谢源一瞬间愣怔。

    “谢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没有。

    谢源抿了抿嘴唇,心虚地撒谎:“我刚刚在回邮件。”

    骗人。

    蒋意心情好,所以没有向他发难。她把话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们要先大干一番事业!然后在三十五岁的时候财务自由,开始环游世界每天度假!”

    蒋意想了下。

    “不过你这人不行——”

    谢源满脸问号。他怎么就不行了?

    “谢源你自带工作狂属性。你多半闲不下来。让你天天不工作,你肯定要抓狂。”蒋意说,“没事。大不了到时候我找别人陪我环游世界。我都财务自由了,想要找什么样的旅伴找不到。”

    她说得轻松。

    谢源听得心脏突突地疼。

    他早说她没良心了。

    谢源咬牙,故作好心地提醒她:“宝贝,你现在其实已经财务自由了。那你是不是也等不及想要把身边的男人换一换了?”

    蒋意怎么会看不出来某人一肚子的老陈醋。他牙齿酸不酸呀。

    她走进室内,一下子扑进谢源的怀里:“不换不换。老公只能是谢源呀。”

    这才像人话。

    谢源放心了。

    蒋意靠得很近,所以一眼捕捉到谢源的耳朵有在变红。

    难道是因为——

    “老公?”

    男人的耳朵似乎更红了。

    蒋意弯起眼眸,然后故意同他咬耳朵:“你喜欢我这样叫你?”

    嗯。

    谢源的掌心复上她的唇。

    “再等等。”他轻声与她说。很快。再让他准备一下。很快就可以名正言顺了。

    凭借漫长时间里面培养起的默契,蒋意马上领悟到谢源话里的意思。

    他已经有在准备求婚的事情吗?

    蒋意的心柔得快要融化开。

    “好。”她说,“但是不想等好久。”

    谢源勾住她的无名指,心意滚烫缱绻。

    嗯。

    他知道了。

    不会等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