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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我们卫浴厂成规模了,我们姐妹吃穿用度都是好的,所以在学校比较意气风发。”

    “我们也不是刺头,追人也是悄摸摸地写情书,明面上还是听话的好学生。”

    “追上过吗?”李天水喝汤。

    梁巳顿了一下,点头,“追上了一个。你呢?”

    “我也是在贴手机屏的时候谈了一个。”

    “怎么分的?”梁巳问。

    “我那时候不懂珍惜,只顾着赚钱。”

    梁巳没接话,半天回忆说:“那时候就是正混的年纪。”

    “我们班一个男生给我叠了满满一玻璃罐的千纸鹤,我当着同学面就丢了垃圾桶。如果搁现在,我肯定会迂回点,不让他当众难堪。”

    “你那时候多大?”

    “十五六岁?”梁巳望向窗外,“其实我们姐妹俩都是雷声大雨点小,递的情书多,回应的少。那时候理解的喜欢一个人、和现在理解的喜欢一个人,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广播里播着前方即将到站——兰州。

    李天水吃掉碗里的最后一粒米,“兰州停靠20分钟,我下去打个电话。”

    梁巳也把碗里的半口米扒干净,“行,我也下去打个电话。”

    李天水打了视频给阿姨,问了李母的身体状况和胃口,然后把手机转了一圈,朝着镜头里的李母说:“妈,这是兰州站。”

    梁巳打给梁明月,说她腰酸背痛腿抽筋,说火车上信号不好,说她吃的米还夹生。梁明月让她长话短说,梁巳就发了图片给她,说她缺个包。

    无趣

    列车晚了一个钟到站,三十多个小时,梁巳感觉被蹂躏的差不多了。肩上背着包,随着李天水出站,边走边打哈欠,“我要先回酒店睡一觉。”

    “行。休息好了带你去吃饭。”李天水说着看见一个妇人怀里抱着孩子,手里提着行李箱。他过去帮对方拎行李,对方连连感谢。

    到了酒店梁巳把自己扔床上,说浑身僵硬。李天水问她要不要去按摩?这附近有一个师傅,手艺特别好。

    梁巳来了兴趣,先冲了个澡,随着他下去按摩。李天水交待了师傅,然后打个车去展厅。

    他不止代理卫浴,还有浴柜等一系列卫生间配套产品,高中低端都有。他先在展厅转了圈,拉了个季度报表,看和李天云发给他的有没有出入。

    “哥——”

    李天水擡头,李天云惊喜地过来,“你怎么来了?”

    “来查账,看你有没有乱来。”

    “那妈呢?”

    “你有脸提?”李天水看他。

    李天云站在一侧,理亏,不吭声。

    “妈在家里有专人照顾,恢复的还不错。具体情况你打电话自己问。”

    李天云不敢打,自从三四个月前跑出来,得知债主逼债导致李母中风,他就一直不敢打。

    “回头打个电话,让咱妈安心。”

    李天云红了眼。

    李天水回办公室,查看各个客户采购单,看他们近期有没有采购或流失。李天云在他身后说:“哥你放心,我都一直维护着,除了马桶没货源,浴柜和配套设施都正常。”

    傍晚李天云开车去按摩店接梁巳,师傅没按上几分钟,梁巳就睡了,一睡就六七个小时。

    她出来看见李天云在驾驶座,先扬扬眉,然后再看向李天水,说了句,“你们兄弟俩可真行。”

    李天水不接话,问她,“想吃什么?”

    “刚店里吃了点心,这会不太饿。”梁巳擡头看天上的太阳,拿出手机录视频,发在家庭群里,“晚上八九点的太阳,稀罕人!”

    随后又莫名兴奋道:“这儿太阳几点落?”

    “九点半吧。”李天水说。

    “啧啧啧。”梁巳直咂舌,也不上车,就站在原地东张西望,看看戴头巾的本地人,再看看太阳。

    李天水觉得好笑,提醒她,“这不能停车。”

    梁巳睡足了,精神饱满地上车,问李天水,“我们先去哪?”

    李天云从驾驶座扭头,讨好地喊了一声,“四儿姐。”

    梁巳和他是老同学,也比较熟,有些话就半真半假道:“孙子,你千万别回去,被人摁树林里就乱棍打死!”

    李天水喉咙干,咳了一声,梁巳看他,“咋了?我还不能说句话了?”

    ……

    “你误会了,我就是喉咙干。”

    “四儿姐,是我李天云孙子,对不住镇上的人。”李天云道歉。

    “你最对不住你妈。”梁巳说。

    “我们先去哪?”李天水问。

    “我来你的地盘,你问我去哪?”梁巳看他。

    ……

    “那我们先去展厅转一圈?”

    “行。”

    李天水带她去展厅,梁巳看着展区的浴柜,惊讶道:“你们代理的还有浴柜?”

    “卫生间配套都有。”

    “还挺全。”梁巳认真地看,心里琢磨着这些品牌。

    展厅很大,分三个展区,一个区是马桶浴缸;一个区是浴柜浴镜;一个区则是浴室置物架和花洒等零碎物件。

    “你们零售怎么样?”梁巳问。

    李天云说零售需求很大,店里六个导购都忙不过来。梁巳看了眼各个产品标价,没接话。出来门口见几个装卸工在搬货,还停了一辆货车,上面喷着广告:中寰卫浴。

    李天云凑过来,“我们一共有三辆货车,现在有两辆去送货了。”

    梁巳没作声。

    李天云琢磨她神情,试探道:“四儿姐,要不要去仓库看看?”

    “离这远吗?”梁巳也不客气。

    “几分钟的路。”李天云带她去了一个破厂房,厂房面积很大,但里面空空荡荡没什么存货。

    “也没货呀。”梁巳说。

    “没货才是好事,说明都出完了。”李天云油嘴滑舌。

    “也侧面说明你们空有架子没实力,囤不了货。”梁巳拆穿他。

    李天云也不尴尬,腆着脸说:“四儿姐,您别再呛我了,也给留点面儿,明知道是咋回事儿。”

    梁巳没理他,见李天水在门口打电话,说了句:“行,咱们先去吃饭吧。”

    “姐你吃啥,烤全羊拉条子大盘鸡……”

    “羊肉串吧。”梁巳说:“简单吃点就行。”

    李天水那边电话还没挂,他从口袋里摸了个薄荷糖,拆开含嘴里。

    “我们喝点粥吧。”梁巳改口。

    “行,听四儿姐的,正好我哥有咽炎,?吃不了上火辛辣物。”

    “好好说话,别油腔滑调,喊我梁巳就行。”

    ……

    隔天梁巳独自出酒店,门口打了个出租,说:“师傅,去、去……中什么卫浴?”

    “哪里?”司机问。

    名字到嘴边给忘了,梁巳说:“就是卖卫浴的,就中什么来着,他们家货很全……”

    “中寰卫浴?”

    “对对,就是中寰卫浴。”梁巳说。

    随后她和司机唠嗑,知道他是四川人,唠熟了就问他,“师傅,这家卖卫浴的咋样啊?”

    “这我哪儿知道?你说店名我知道在哪条路,能给你送去,人家生意我可不清楚。”司机说。

    “我一说你就知道哪条路,估计也算有名气。”梁巳戴上墨镜说。

    “我们司机都串着气,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中寰卫浴应该是不差,价格高低贵贱的都有,基本进去就能买着东西。”

    梁巳下车,先在路边买了盒酸奶,然后站树荫下看对面的中寰卫浴。观察了一两个小时,她顺着昨天的路,朝着他们的仓库去。

    她像个普通游客般,穿了条长裙,戴个大檐帽和墨镜,不紧不慢地走。待到仓库附近,看见路口有老人聊天,她就蹲过去和人唠嗑。

    唠半天听不懂,老人说维语,她说汉语,如鸡同鸭讲。没一会过来一个年轻人,她朝对方聊天,问附近有仓库出租没?

    年轻人摇头,说没有。

    她就指着大门紧闭的仓库,问他,“这个是仓库吗?”

    对方说这个是前面卖卫浴的仓库,而且有点小抱怨,说他们货车经常进出,司机也不减速,有一回差点撞到小孩。

    梁巳又打听了几句,心里有了数,就往附近买了个烤包子,坐在凉荫处的石墩上吃。

    新疆的夏天不算热,只是有点晒,但只要站在凉荫处就能凉快。她正喝着酸奶吃包子,眼前出现一双皮鞋,她仰头看,李天水问她,“你坐仓库门口干什么?”

    “吃包子。”梁巳面不改色地说:“我刚逛了圈,了解了不同的民族文化。”说完指着对面民宅,“这家奶奶有俩孙子,大孙子在昌吉工作,二孙子在克拉玛依上大学。”

    李天水才不听她胡扯。

    梁巳递给他一个烤包子,拍拍旁边的石墩,“坐坐,包子太腻了,吃不完。”

    李天水三两口的把包子吃完,梁巳把自己包子咬过的一圈掰掉,剩下的递给他,“帮帮忙,我真吃不惯。”

    李天水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