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杖牵着她,“景点与景点之间的间距太远,有些地方不通车,要么跟团,要不然就拼车或包车。”
“我那天随便问了一个师傅,他说包车一天一千。”梁巳咂舌,“一天一千什么概念?十天下来就一万。”
“可以拼车。七人座的车,大家分摊这一千就行了。而且都是年轻人,路上也有伴儿。我不建议一个人包车。”李天水说:“其实现在不管是酒店、还是民宿青旅,他们都有合作的户外或旅行社,你说想去哪儿玩,酒店会帮你安排。而且安全性极高。”
“换个角度想,也许正是因为交通不便,新疆才显得更神秘和迷人。”梁巳说。
“对。”李天水附和。
俩人聊着到了民宿,民宿老板说赛马场有赛马,第一名有奖品,建议他们去看看热闹。梁巳大感兴趣,回房间洗了个热水澡,催着李天水带她去。
“你怎么那么……”
“我俗气嘛,生平爱看热闹。”梁巳截住他话。
赛马场在村东头的白桦林下面,梁巳生怕错过了赛事,吃着油饼一路小跑,腿也不酸了。
赛场被看热闹的游客围着,梁巳扒开挤最前面,赛事是由旅行社和当地人共同组织的,马都是真正的赛马,参赛选手也都是当地牧民。
梁巳跑到评委台问可不可以报名,组织方说选手必须得会马术。梁巳卖力推销李天水,说他骑术好,人也帅,能吸引更多的游客。
而此刻的李天水,正事不关己地站在人群外,喝着鲜奶吃着油饼。
那边梁巳兴高采烈地跑过来,撺掇他参加赛事。李天水摇头,毫无兴趣。梁巳说第一名是一万元现金,李天水喝光牛奶,“走,过去看看。”
……
李天水挑了匹马,摸摸它,然后翻身上去。一共十二位选手,李天水最年轻,也最帅。
梁巳悄悄跑过去,朝他问:“你有信心吧?”
李天水点头,“有。”
“拿第一,拿不了丢人!”
……
梁巳从包里摸出一个红枣,让他吃,“红色的,图个吉利。”
……
李天水把红枣喂马,梁巳依次看了备赛区的选手,各个显勇猛善战,一看就是专业级选手。再看看李天水,忽然就没了信心。斟酌着说:“重在参与,不要过于计较名次。”
李天水没作声,来回活动着胳膊。
梁巳再看看他那老实样儿,于心不忍道:“他们都是本地人,赛不过也不丢人,万一摔了……”有人吹哨,让参赛选手做好准备。
梁巳急了,“你听到没有啊?”
李天水回她,“听见了。拿不了第一丢人。”
……
“你别逞能啊。”梁巳喊着,李天水已经骑马过去,准备比赛了。
裁判还没吹口哨,有几匹马就先陆续跑了,十二匹马,李天水落在最后。梁巳朝裁判喊,“这不正规,你都还没吹口……”
裁判摆摆手,用着蹩脚的汉语无所谓地说:“没关系啊,不拘小节。”说完坐在板凳上喝茶。
这怎么能不拘小节?
李天水一直都落于人后,直到折回来的时候,人踩着马蹬弓着背、屁股离鞍地追了上来。梁巳为他呐喊加油,他目视终点、眼神锋利,像一个英雄凯旋般地越过了白线。
梁巳激动地尖叫,跟她跑了第一名似的。李天水坐在马背上,双手紧握缰绳,远远地看向她,朝她扬了扬下巴。
看、爷拿了第一名。
梁巳捂住胸口,简直燃爆了,一路小跑着过去,星星眼地望向他,开始花式拍马屁。
什么荷尔蒙爆棚、什么目光如炬、什么有帝王将相的气势。简直帅爆了,她的小心脏都突突突个不停。
李天水明显很受用,伸手就把她拉坐在怀里,让她接受众人的瞩目。梁巳朝围观游客挥手,又朝其他选手抱拳,“承让,承让。”
对方很大气,朝李天水比大拇指。裁判问他不是当地人,怎么会马术?
李天水说有师傅教,练过几年。对方一副原来如此。
李天水下马领奖,奖品不是一万现金,而是一个羊毛被。
梁巳摸着羊毛被,夸呀,这羊毛肯定是新疆正宗羊毛,不同于市场上的劣质羊毛,没个五八千是买不来。然后抱着羊毛被直哈哈,绝口不提她胡诌那一万块奖金的事。
李天水也很开心,只是他有意克制,没太流露出来。
回民宿的路上梁巳还在夸,“你怎么这么厉害?”
“这儿就是闹着玩,举办给游客看的。真正的大赛我都不沾边,那里才是高手云集。”李天水说:“大赛事都是有马术协会组织的,有反兴奋剂检察官,有大裁判长,有兽医长。光奖金都好几百万。”
“这种赛事我都报不上名,我就是骑着玩,不是专业选手。”
“你不是跟着师傅练过几年?”
“我是随口一说,我就跟着师傅学了点卖弄的技巧,几个月而已。”
“噢。”梁巳明白了,认真道:“可我觉得你就是很厉害啊。尤其骑马的时候,特别的英姿飒爽,气宇轩昂!跟你平常很不一样。”
李天水没说话,表情有点微微不自然。
绿巨人
俩人刚到民宿,就下起了太阳雨,梁巳直嚷着好幸运。李天水去餐厅找吃的,厨师有事出去了,老板让他去别家找点。
如果说男女同住有什么不便,那大概就是晾内衣裤了。梁巳趁他出去吃饭,赶紧把内衣裤洗了,用吹风机一点点吹干。
老板在隔壁房间收拾,听见吹风机一直响,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过来提醒她道:“诶小姑娘,电不是这么用的,村里才通上电几年,还经常超负荷。你晾在屋檐下就行了,大家都是这么晾衣服的。”
“我们就是怕你们这么干,所以房间才不配吹风机。”
梁巳关了吹风机,没作声。等过了会,她出去屋檐下看,确实有女生内衣都晾在那儿。她又观察了会,拿了几件积攒下来的内衣出来,挂到离她房间最远的位置。
正挂着,李天水从她正对面的餐厅里出来,看见她,头一调,又折回了餐厅。
……
回了房间坐在床上,李天水发微信她,说炒了干煸辣条子,在餐厅的桌子上。他去前边农户挤一罐牛奶回来。
梁巳也早饿了,过去餐厅吃饭,桌子上摆了一大盘干煸辣条,光干辣椒都好几个。
那边有住客过来觅食,看见梁巳吃的辣条子,说也要吃她那种。老板说那是人自己炒的,你要行,你也可以炒。目前厨师不在,只有蛋炒饭。
老板像四川人,带着一口川腔。梁巳心下奇怪,怎么新疆的四川人这么多?
半天李天水回来,他收了手里的伞,递给梁巳两盒手工酸奶,自己坐她对面喝鲜牛奶。
梁巳给他拨出来了一半炒辣条,说很好吃,但份实在太大。还问他为什么爱喝鲜奶而不是酸奶?
李天水的回答很符合他的个性,因为有营养。
“饭后我们干啥?”梁巳挖着酸奶问。
“我要洗衣服,我牛仔裤上都是马味儿。”李天水吃着炒辣条回,“你可以午睡会儿,或者等雨停了去村里转转。”
“我还是午睡吧,早上起太早了。”梁巳打了个哈欠,泪眼盈盈。
俩人回房间,梁巳躺在床上刷着没啥信号的手机,李天水冲了澡,换上大裤衩蹲在卫生间洗衣服。
梁巳刷得无聊,又睡不着,就去卫生间门口看他是怎么洗衣服的。李天水洗衣服很有常识,先洗浅色,后洗深色,再洗裤子。
她看了会儿,蹲下同他商量,“哥,我也有个薄外套和牛仔裤需要洗,你看……”
梁巳点到为止,意思让他自己品。
“你怎么不自己洗?”李天水反问。
“我手见洗衣液会痒,会起倒钩刺。”梁巳伸手让他看,“而且会出小疙瘩,特别痒。我也是水指甲,一泡指甲就容易劈。“
“我没耍精,这是真的。”梁巳说得迫切,“我原先是想带回乌市的酒店里洗,但我就这一条牛仔裤,我又怕路上穿。”
“拿过来吧。”李天水说。
梁巳扒出牛仔裤和薄外套,李天水问她,“还有没别的?”
梁巳直摇头,“薄的我自己能洗,厚的我洗不干净。”
李天水换了水给她洗外套,梁巳由衷觉得他人很有魅力,很居家。属于宝藏男孩,尽管年龄大了点。
梁巳过意不去,就回床上给他读小说,读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无人生还》。李天水在卫生间哗哗地洗,梁巳趴床上给他读,读着读着声音弱了下去,接着没了声。
李天水出来给她盖上被子,随后关了卫生间的门,小声漂洗。等漂洗干净,端着大盆出去屋檐下晾,晾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