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水一声不吭地跟过去,靠在门口抽烟。抽完掐灭,扔了垃圾桶过去抱住她,脸贴着她脖子深深地嗅了一口。
“起开。”梁巳推他,“我要洗澡了。”
“我想看。”李天水说得孟浪,说完自己都臊。
“没脸没皮。”
“太美了,对你完全没自制力。”李天水轻声说。
“扯吧。”梁巳本能反驳,心里却是美滋滋的,“我感觉我们都快处成肝胆相照的兄弟了。”
李天水大笑,“怎么可能?”接着就拉她手,让她感受自己,“我自制力差,你在办公室我就在克制了。”
“我不信。”
“你躺的时候没盖好,我都看见你那个……颜色了。”李天水向她坦诚,“我也很下流的。只是我在尽力克制那一面。我想竭尽全力地让你看见我的好。我怕你对我失望,觉得我也不过如此。”
梁巳看他,“你下流我也喜欢。”
李天水笑出声,“我怕吓到你。”
“不会。我也挺……”梁巳斟酌措词,难为情地说:“挺风骚的。”
说完俩人都大笑,一路货色。
梁巳笑了会,看他,“我不知道蒋劲是跟你怎么说我的,我们恋爱的第二天就上床了。”
她没做任何语言包装,直白、辛辣地说:“我们热恋的时候,我整个人是飘的、是眩晕的,甚至是狂热的。我们做过很多疯狂的事。”
“这跟你带给我的感受完全不同。”梁巳缓缓地说:“咱们俩在一起,我情绪是平和而激荡的,我很难跟你形容那种感受。我会不自觉地对你敞开心扉,无论我身上好的坏的,我都不介意你知道。”
“因为我相信,无论我告诉你什么,你都不会因此轻视我。”
李天水把她抱坐在洗手台上,认真听她说。
“十分钟前,我还担心你会因为蒋劲的事而看轻我,觉得我是个随便的女人。但这会儿,我就很自然地把这件事说了出来。”梁巳看他,比划道:“你身上像是有某种魔力,一些我内心从不会说的话,甚至是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话、都会坦坦荡荡地告诉你。”
“我见过很多糟糕、甚至是令人绝望的爱情和婚姻。但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对你就是有一股盲目的自信,觉得你会珍视我,不会辜负我。我们彼此也都会用心经营好这段感情。”
李天水抱住她,轻拍她背,一句话没接。
梁巳又轻轻地说:“我告诉你蒋劲的事,是有些话我想亲口告诉你,不想将来你从别人嘴里知道。你明白么?”
李天水点点头。
梁巳感觉肩膀湿湿的,伸手擡他头,想要看他脸。李天水不让她看,脸紧贴着她脖子。
梁巳拍他背,也流着泪说:“我们在禾木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是同一类人。你能get到我的脆弱,我能触碰到你的柔软。”
李天水擡头,替她擦眼泪。
梁巳也给他擦眼泪。
俩人擦着擦着就笑了起来。
李天水先说:“你这段话像结婚誓词。婚礼那天千万别说,我怕泣不成声。”
“我偏要说。”梁巳歪头看他。
李天水偏开脸流泪,梁巳轻戳他,“喂、你弟弟歇火了。”
李天水想打她。
梁巳脱衣服洗澡。李天水出去,坐在阳台上安静地抽烟。梁巳直击灵魂的那番话、之所以让他难以自持,是因为这些话也正是他想说的,但却被梁巳说了出来。
此刻他感官像是被微小的电流击过一般,肉体与灵魂都急需被抚慰。他关了灯,后仰着躺在摇椅里,手不自觉地伸进了内裤里,闭着眼再次回忆梁巳说的那番话。
梁巳从卫生间出来,看见阳台上的李天水,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地放浪形骸,又如此地正经懒倦。且又有一股摄人心魄的雄性美。
李天水仰头看她,俩人深深地凝视。
接着她被抱上了床,俩人赤身裸体,像两只孤独的小兽,四肢竭尽所能地缠绕在一起,凭着动物地本能厮磨。直至筋疲力竭,直至瘫软在对方怀里。
梁巳先笑个不停,随后李天水也笑。笑他们只靠厮磨,竟然达到了高潮。
李天水捋她的湿发,吻吻她。梁巳难为情地说:“我觉得咱们在自欺欺人。都已经到这种程度了,进没进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想么?”李天水有点动摇。
因为李天水坚持回去要跟蒋劲打个招呼,她不认同,但她尊重他的坚持。尽管心里想,但嘴里说的却是,“不急,回去再说。”
李天水抱住她,“困么?”
“你呢?”
“我不困。”
“我也不困。”
李天水想穿衣服,梁巳不让他穿,说他皮肤的温度很舒适,她很喜欢。
李天水被她蹭得难受,埋头吻她,梁巳起了性,紧紧地贴住他。李天水沿着她脖子一路吻下去,目的地已经泥泞不堪,他盯着看了会儿,伸舌尖舔了下,梁巳反应极大,推他,说脏。
李天水又轻轻舔舐,让她不要紧张,完全放开自己。梁巳既羞耻又兴奋,不断地向外分泌,越是分泌,她就越是羞耻。陷入了一个恶循环。
梁巳越是羞耻兴奋,李天水就越要挖掘她。他要她像一朵羞答答的花,完完全全地向他绽放。也要她像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只为他涓涓细流。
事后李天水洗完脸漱了口过来,梁巳早面红耳赤地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李天水从柜子里拿了套新床品,把她连人带被子地抱到沙发上。等换好过来,见她正哭,失笑道:“哭什么?看到你快乐,我比自己快乐都要快乐,特别有成就感。”
“我不是哭这个。”
“那你哭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控制不住。”梁巳嚎啕大哭。
李天水抱抱她,顺她背,一声声地安慰她。
梁巳用纸擤了下鼻涕,说她百感交集,也弄不懂自己为什么哭,但绝对不是因为难过。接着长吁了一口气,哭完心里畅快了很多。
“困不困?”李天水问。
“不困。”梁巳有话要说:“我突然想起了一桩往事。”
“嗯,你说。”李天水看她。
“我记得在我六七岁的时候,我爸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他是我爸单位里的前同事。他长得非常干净和气,待人有礼貌,我爸妈对他评价很好。他人也很有义气,在我们家工厂濒临破产的时候,都伸过援手。”
“我爸妈那时候工作忙,他周末有空就会带我玩,偶尔买给我们姐妹的礼物,我总是会比我姐悄悄的多一份。我那时候很依赖他,他就是我心目中完美爸爸的形象。”
“后来在一天的周末,他带我去动物园玩,回来我就在他家里睡着了。我记得半梦半醒间,我身上的裙子被搂起来……”梁巳克制了下,慢慢地说:“他伸手摸我那儿,然后又脱掉自己的裤子。我当时假装揉眼翻个身,然后他就没了动作。”
“我一直以为那是一个梦,我也告诉自己那是一个梦。直到半年后,他亲了我脸,说喜欢我,还经常以一个长者的姿态抱我,安慰我,给了我很多温暖……”梁巳仰头,深吸了口气,接着说:“再后来我上小学二年级,他就当着我面把那个掏出来,他先要我用手……然后再要我用嘴,我当时吓哭了。他见我哭就哄我,说不用嘴了,用手就可以了。”
“然后我就帮他用手,前后有半年时间吧,他心脏病发作就死掉了。再后来念高年级,我才彻底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但很奇怪,我当时并没有特别强烈的感受。”
“我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也从来没想过要告诉任何人,甚至是我姐。哪怕现在回忆起来,我对他本能地就有一点维护,因为他是我整个童年时期,给过我最多温暖的长辈。”梁巳说完,忍不住泪流满面。
李天水抱住她,梁巳趴他怀里哭。
等她哭够了,又说:“我曾经就想,如果将来我生小孩,我一定给她很多很多的爱,让她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她才会分辨出什么是畸形的爱。”
“我也会教她,要她毫不吝啬地爱自己,真真切切地爱别人,哪怕受伤也没有关系。”梁巳说着,压在心底的那股浊气慢慢散去,“我所谓的这种爱,无关性别或血缘羁绊,只是出于本能地善意和喜爱。”
??我就是你啊
接连几天李天水都很忙,仓库陆陆续续地到货,他要一面验货,一面安排车发货。
他经商上和李天云很不同。
他办事讲究亲力亲为。但凡有空,他尽量自己验货,自己拉和客户的对账单。尽管展厅有财务。
李天云不干这些,他觉得不该把精力消耗在这种小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