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拿着车钥匙准备出门。
梁父出来问她去哪,还没等她回答,梁母就接了话,说他好管闲事儿,她这个年纪晚上出去玩,多正常啊。
梁巳十点就到了机场,她知道来得实在太早,但她控制不住,就想在这里等着他。她一面兴奋又一面焦虑。兴奋马上能见到他,焦虑这两天要去过户房子的事。
十一点,梁父打电话她,问她怎么还不回来。
十二点,梁父又打电话她,问她怎么还是不回来。说如今外面恶人多,不能太晚回。
梁巳找了个借口,说在霏霏住处,让他们先睡,别等她了。
一直等到快凌晨一点,才有乘客陆陆续续出来。梁巳伸直了脖子望,一直数到第十八位乘客,才看见李天水推着个巨大巨大的行李箱,快步出来。
梁巳抑制住狂跳不止的心,朝他矜持地挥挥手,李天水朝着她过来,微微喘着气问:“等很久了吧。”
“没有啦,刚到。”梁巳要帮他拎。
“我来拎就行。”
梁巳作势提了下行李箱,找话,“好沉,提不动。”
李天水捏了下她涨红的脸,温柔地看她,“见到你真好。”
梁巳挠挠脸,难为情地没作声。
李天水牵住她手,边走边问:“车停在哪?”
梁巳比划,“停车场。”说完感觉眼睛胀胀的,像是要有东西喷涌而出。
李天水牵着她默默走,没再说话。梁巳也趁机平复了情绪,慢慢缓和下来。
到了停车场,梁巳开后备箱,李天水把箱子放进去,然后接过她车钥匙,“我来开吧。”
梁巳点头,“好。”
李天水发动了车,梁巳问他,“行李箱是托运吗?”
“对。”
梁巳点头,看着车驶出停车场,问他,“你是直接回镇上吗?”
“先在市区找个酒店住,太晚了。”李天水说。
梁巳点点头。
“市里哪个酒店最好?”李天水问她。
“东区新建的那个吧。”
李天水把手机给她,让她输导航。梁巳输好给他,然后老实地坐副驾驶,一会问他坐飞机累不累,一会问行李箱超重了吧?都是一些顾左右而言他的小屁话。
李天水专注地开车,车速又快又稳。因为已经过了凌晨,路上没车,部分路段红绿灯停了,都是黄灯。往常一个小时的路,被他40分钟就开到了。车到酒店,梁巳手脚不是,催他,“你上去吧,明天见,我该回家了。”
“这已经是明天了。”李天水看她,“你不想上去吗?”
“行吧,那么贵一间,我上去看看。”梁巳仰头看看大楼,睁着眼说瞎话,“这酒店还没住过呢。”
李天水取了行李箱上去,梁巳跟在他身后。他过去前台开房,梁巳手抓着行李箱杆,上上下下地来回拉。
等李天水开完房,她突然想起来,这酒店跟她们厂有协议价。她一个大跃步过去,朝着前台报了名,要对方退钱。
……
到了房间插上门卡,李天水转身看她,朝她伸手臂,”抱一下。”
梁巳笑出声,伸手抱住他。
李天水紧紧抱住她,然后原地转圈。梁巳被他勒得快喘不过气,双手摸摸他脸,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
??欺负老实人
李天水想到行李箱里还有肉,怕过夜会坏,就打前台电话,想把肉放酒店后厨的冰柜里。
肉太重,普通人搬不动,等他把肉送去后厨,再回来房间时,梁巳已经洗好了澡,穿着他的大T恤出来。李天水摸着后脑勺,也去了淋浴间。
等他也洗好了出来,梁巳脸跟红苹果似的,坐在椅子上荡着腿。李天水心里莫名的柔软和安定,在她身前蹲下,玩笑道:“生疏了?”
“不是生疏,就是……”梁巳也说不清,难为情地笑道:“可能是太想念了吧,太期待了,真见面了又不知如何是好。”
“我也是有一点,做梦似的。”李天水附和。
俩人望着对方,心领神会地笑。
李天水把靠枕垫在地毯上坐下,望着她说:“我下来不还是要取行李吗?我怕你等太急,飞机没停稳我就站了起来,我想排在第一名出来。”说着就笑了出来,“我真的是第一名冲下来,一路往行李转盘那儿跑,到那等了好大会儿,行李才出来。”
“然后呢?”梁巳笑着看他。
“然后我就拎着巨沉的行李箱一路小跑,巨沉,里面有半只小二十公斤的羊肉呢。”李天水再次强调,“超级沉,我胳膊都要断了。”
……
“二十公斤的羊肉?”梁巳吃惊。
“我让朋友帮我宰一头羊,他给我宰了头巨大的,剥皮去内脏,光肉净重都六七十公斤。他非要全给我,我说飞机上带不动,他才破开给了我一小半。”李天水再次重申,“巨沉,超级沉,胳膊都快断了。”
“哪条胳膊?”
“这条。”李天水伸起右胳膊。
梁巳擡起他胳膊吹了吹,又吻了吻,问他,“还痛不痛了?”
李天水用力甩甩胳膊,“这会可有劲了,不痛了。”
“不是拉杆拉着吗?怎么胳膊会痛?”梁巳不解。
“我忘了,我就提着行李箱跑,跑了一截儿,才想起来它可以拉。”
……
“你怎么那么笨呢?”梁巳笑他,然后又亲亲他胳膊。
李天水捏着她手指,如同小孩似的,继续说着,“我一路上就怕装羊肉的袋子会突然破掉,然后渗出血水来,警察拦下我,问我里面装的……”
梁巳大笑不止,然后揉揉他脸,“我们水水怎么那么可爱呢。”
李天水没作声,仰头望着她。
梁巳俯身亲了他一下,也捏着他手指说:“其实我十点就到机场了,一直在外面等。”说着让他看自己的小腿,都是被蚊子叮的包。
李天水擡起她小腿,吻吻被蚊子叮咬的包,梁巳揉着他后颈窝,吻了吻他发顶,心里柔成一片汪洋。
俩人就一个坐地毯上,一个坐椅子上,聊了很久很久。李天水问她最近怎么样?梁巳先是苦了下脸,吐槽,“除了我姐有点气人。”接着又一副豁然开朗的语气,“其他一切都很好。”
“我突然发现很奇怪,去新疆以前呢,觉得生活还行,努努力调节调节,也能过得像样。如今好像不需要努力,看什么都觉得好,是真心觉得好,内心就是很充沛很丰盈?”梁巳不知道这么讲对不对,慢慢地朝他解释,“就是围绕着我的生活没变,还是像从前那样,繁繁琐琐,忙忙碌碌,去去工厂,照顾照顾家人。”
“因为我爸妈老了嘛,身体也不好,家里必须要有一个人照顾。我姐呢,管理工厂很厉害,我自然而然就要多照顾家里一些。偶尔呢我就会很烦……也不是烦吧,就是被各种琐碎的小事折磨到没脾气。有一回因为在医院找了三圈找不到车位,我差点被为难哭。其实都是一些拿不上台面的事儿,但就是……”她不知该怎么形容,“我也不能拿这些小事去烦我姐,她管对外业务嘛,晚上要跟客户吃饭之类的,还经常加班到十来点。”
李天水吻吻她手心,认真听,没接话。
“现在好像很多事想通了,遇上事我也不急了,会耐着性子反省对错,然后一点点解决。被我姐说两句就说两句,我也掉不了一块肉,不理她就行了。我爸妈呢,偏心点就偏心点,我也不计较了。而且我也不再跟自己较劲,事业上远不如我姐就不如我姐吧,算是认清和接受了一些东西。”
“我某些方面确实能力不行,我也不再为此极力证明,也不再需要他人认可。爱咋咋地吧。”梁巳一股脑地,痛快地说完。
李天水也很为她开心,想了会认真问:“难道就没有我的原因吗?”
梁巳看他的小表情,大笑,随后说他,“笨蛋,当然有你的原因啦,我不说了是从新疆回来才产生的变化嘛。”
“我也认真分析了,大概是我心中的怨气都向你说了,这些小情绪统统有了去处和得到了理解,所以心里更敞亮了。”
李天水感觉喜悦,双手撑坐在地上,望着她笑,听着她说。
俩人聊了半夜,有无穷无尽的话。直到凌晨五点,梁巳才意识到天将亮,迅速拉他回床上睡。
她拉上被子安心地躺好,“我们要好好珍惜,不能再彻夜聊了,以免聊完以后没话题。”说完接连呸呸两声,心里又难免怅然,怎么才能把热恋期给无限无限无限地拉长?想着思维一涣散,又想到了陈奕迅的《富士山下》,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另一侧的李天水接话,“富士山就是私有的啊,好像是幕府时代的德川家康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