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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战

    余晖之中,秘剑乍现又隐,宗易丝毫不敢懈怠,手掐剑诀,另外七把剑全数飞出。

    “师父,这是我娘的剑。”

    宗衡仰头看着又在另一处突兀出现的小剑,轻声一叹:

    “阿棋研究了千年成就的秘剑竟然这般非同凡响。”

    无需剑骨,无需灵气,只要心念操纵就可以驾驭的秘剑,独创于一个生来绝脉的女子之手……

    宗衡轻轻摇头,附归于剑中,亲自与那把剑战到一处。

    宗易的御剑之法是剑、阵相合,剑气大开大合,气势磅礴,从前还少了些锋芒,如今经过了宗衡数十年间的教导,再加上几乎未曾停歇过的争斗,她的剑术早就不可与从前同日而语,七剑结阵,与宗衡寄身的第八剑配合得天衣无缝,纵使那把秘剑神出鬼没,一时间也被困在了剑阵之中。

    王剑上,白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提醒她:

    “你快把那把‘笑春风’收了。”

    宗易借势将秘剑逼远,再次伸手去取“笑春风”。

    “叮——”

    突觉身后有剑气逼来,宗易连忙避开,转身,就看见了另一支剑。

    “拂袖剑?”

    那剑一击不成,再次攻向宗易,青光凛凛,大有将宗易斩于剑下之势。

    “拂袖剑”名字里带着些许的柔意,却是上一代济度斋斋主的第九剑,剑斩妖魔无数,杀气流溢于剑身,它突然杀向宗易,顷刻间就搅乱了战局。

    “小易,撤剑自保!”

    听见师父的传音,宗易却没有照做。

    她今日不光要带走笑春风,还要带走桃花秘剑。

    指掐剑诀,她翻身跳上自己的一把剑,直接以身入战局,竟然是要以八剑剑修的剑阵同时受一把第九剑和一把秘剑的攻击。

    几乎瞬息之间,一阵脆响叠出,是数把剑无数次交锋。

    青苇站在一旁,手放在了刀柄上,无论拂袖剑还是桃花秘剑都曾经攻向她,都被她姐姐拦下了。

    看了一眼还在幻境中的文说天,青苇摇了下腰间的铜铃。

    刚刚还在梦里被师姐揪耳朵的文说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青苇推了一把。

    “文长老,上。”

    上啥啊上?

    文说天还懵着呢,回头看着灰白色头发的女子,他好一会儿才瞪圆了眼睛:

    “宗染,你,你弃道逆徒,怎能出现在剑山!”

    青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文说天心中越发恼恨。

    若是宗染没有轻易弃道,济度斋怎会沦落至此?

    “你擅入济度斋禁地……”

    青苇拔刀而出的瞬间,文说天手中招来了他的剑。

    下一刻,他愣住了。

    灰色头发白色斗篷的女子双手劲瘦,挥出的刀却极快,比文说天此生见过的最快的剑还要快。

    没有什么高明的剑诀,没有什么令人艳羡的天材地宝,只是一把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精铁大刀,它被挥出之时竟然有破空震天之势。

    在文说天身后,偷袭他的“拂袖剑”竟然就被这把刀给逼退了。

    “宗染,你……”

    强横的刀意横扫剑山之巅,引得万剑震颤,连趴在那儿的白泽都再次睁开了眼睛。

    “这就是你的道?以体修之术运刀?”

    “是。”振臂挥出的刀收回,青苇撤步站直了身子。

    文说天看着被逼退的“拂袖剑”,心中只剩惊叹。

    惊叹几乎要把他塞满了。

    无论是宗染弃道后竟然在数百年间凝练出这样混厚可怕的刀意,还是前代斋主的拂袖剑竟然在攻击宗易,又或者那把一看就来历成谜的奇怪秘剑……

    “罢了!”

    文说天脸上横肉一抖,召出了自己的剑加入战局。

    就算心里生满了疙瘩,他总不能看着宗易死在剑山。

    有文说天在,宗易身上压力大减,甚至能从剑阵之中微微抽身,防备着再出现一把剑。

    剑山发出的嗡鸣之声自然惊动了山下的济度斋弟子,柳长眉眯了眯眼,对身旁的申远明说:

    “申老大,不如你去看看山上出了何事?”

    申远明捏着自己白了的胡须,说:

    “老四,你不必着急,剑首向来稳妥,老八也是个心中有成算之人。”

    柳长眉淡淡一笑:

    “是么?”

    申远明反问:“那要不老四你去看看?”

    柳长眉没有吭声。

    见她如此,申远明在心中叹息。

    柳长眉与从前的济度斋七长老宗彰感情极好,要不是这千多年来宗门里总是波折横生,说不定他们两人也会考虑结成道侣。

    几十年前宗彰暗算宗易,却被宗易所杀,济度斋不仅没有追究宗易,反而让她当了剑首,柳长眉对宗易如何会没有芥蒂?

    宗门里至今没有查出宗彰在内的三位长老到底为什么要杀宗易,他们的遗剑被送入剑山,却在几天前被一把火烧了干净。

    柳长眉心里的旧仇,只怕也成了新恨。

    “申老大,如今的剑山容不下炼魂之剑,本是整个济度斋朝拜的禁地,现在却成了寥寥几人的私地……你看看这些济度斋的弟子们,他们得知王剑生了剑灵,却连入内一观都不得,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顺着柳长眉的话,申远明看向站在山下的弟子们。

    柳长眉似念似叹:

    “济世度人济度斋,数百弟子践行此道,回头一看,剑山已经不许他们入内。咱们这些师长,到底说些什么才能让他们道心恒坚,剑心不乱呢?”

    申远明看了她一眼。

    “柳老四,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是想说什么?剑山从来是借王剑之力才成,王剑生灵,那剑山的规矩就是白泽剑灵说的算,你是想把剑灵打散规矩改回来?还是就此封了剑山让所有人都不能再进去?”

    “申老大,老四她也是为咱们济度斋考虑。”

    申远明回头,看见二长老宗祈和三长老石艺御剑而来。

    加上在人在剑山上的文说天,他们济度斋剩下的五位长老倒是难得到齐了。

    “申老大,既然剑首能上剑山,倒不如让她与白泽剑灵说说,剑山虽然多年来托庇于王剑,也到底是济度斋弟子们的心中执念,济度斋弟子,谁不想自己身死之后能送剑入山呢?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炼魂入剑之法对咱们济度斋何其要紧?咱们到底也不能舍了……”

    听见三长老这么说,申远明又摸了一把自己的胡须。

    他早知道此事会生乱,没想到宗易刚上了剑山,这些人就已经坐不住了。

    “宗剑首到底才当了几十年的剑首,根基不稳,白泽剑灵在剑山万年,如何能把一个小辈看在眼里,我看啊,此事就应该让斋主亲自去说才好。”申远明呵呵一笑,目光从三位长老的脸上缓缓划过。

    “咱们济度斋能有今日,实在是斋主居功至伟,倒不如请斋主去剑山与白泽剑灵好好分说。”

    “斋主?”二长老和三长老彼此对看了一眼,神色微变。

    柳长眉开口说:“申老大,咱们斋主身上也有炼魂之剑。”

    何止是有?炼剑入魂之法之所以能发扬光大,靠的不就是现任斋主么?

    申远明心里门清,却揣着明白装糊涂:“白泽剑灵是咱们济度斋的根基,想来为了咱们宗门着想,它也不会把斋主直接从山上扔下来,咱们斋主千年来为济度斋鞠躬尽瘁,这点面子总还是有的。”

    能有什么面子?

    要是他真觉得自己在白泽剑灵面前有什么面子,也不会一直到现在还避而不见了。

    宗祈眉头紧皱,看向一直在竖着耳朵听他们几人说话的弟子们。

    显然,这些弟子都觉得申远明说的有道理。

    他们本意是想让这些弟子对剑首不满,现在这局面却并非他们所想。

    申远明这些年里身子可谓是每况愈下,须发早就白透了,脸色也长满了褶子,仿佛一个凡人境的糟老头子。

    可他此时微微垂着眼笑,身上的剑意仍在。

    “申老大,还是让剑首……”

    “总该让斋主先来试试!咱们斋主声望极高,功德极高,他说一句话不比剑首那毛孩子说一百句都有用?”

    正在几位长老出招拆招之时,有弟子御剑而来。

    “大长老,山门有客。”

    “有客?谁?”

    “是青竹道院的几位修士。”

    一听见“青竹道院”几个字,柳长眉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宗易接任剑首以来就和青竹道院走得很近,东西南北四洲之地都能看见济度斋的剑修和青竹道院的女修们结伴而行。

    不过是个北洲的边远蛮荒之地来的小小宗门,竟然依靠着神尊之势要跟跟他们四大宗门平起平坐,真是天大的笑话。

    “青竹道院的修士来做什么?”

    “回禀大长老,宗佑师兄从北洲返回宗门之时旧伤复发,被青竹道院的几位修士所救。”

    听闻是宗佑出事,宗祈连忙向山门飞去。

    突然间,剑山之上传来一阵可怖的剑意,无数剑山外的弟子都毫无挣扎之力地趴在了地上。

    “大胆!竟敢对剑山藏剑用这等邪术!”

    这个声音很陌生,却让所有人心头一震。

    在济度斋,能放出如此可怕剑意的剑只有一把——王剑。

    下一瞬,数把剑从剑山上被击落了下来。

    申远明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把是前任斋主的拂袖剑。

    “这是出了何事?”

    剑山之巅,一道巨兽的虚影渐渐升起,红眼绿毛,气势惊人。

    申远明等人连忙跪下。

    他们都知道,这虚影就是那位白泽剑灵。

    那几把被击落下来的剑漂浮在半空之中,渐渐的,剑上沁出了黑色的影子。

    竟然就是剑主生前的模样。

    只是那些影子并无剑主的半分风采,在白泽的惊天之威下,那些影子疯狂地想要逃亡剑阁,却在剑意之中被湮灭。

    “到、到底是出了何事?”

    剑山上,有人带伤飞出,是文说天。

    “申老大!快封锁剑阁!有人用了前代斋主的心头血来操纵他的遗剑!群剑震怒!”

    剑山上传来了无数的剑啸之音,真如文说天是所说是“群剑震怒”。

    见文说天直奔剑阁,申远明也连忙追了上去。

    被留在原地的宗祈看了一眼身旁的石艺。

    石艺对着他点了点头。

    柳长眉一直跪拜着剑山,唇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剑灵震怒,剑山啸鸣,剑阁里就算是死人现在也没办法安心修炼了,剑阁顶端几位避世不出的太上长老都纷纷派出了飞剑。

    “用心头血操纵遗剑?这世上怎会有这般邪术?文长老,你说的可是真的?”

    “剑灵的怒吼犹在,我骗你作甚?”

    “可这……”

    谁也不敢相信,济度斋中竟然有人敢做这种事。

    就在这样的纷乱和嘈杂之中,一个身高体健的女子单手拽着济度斋的上一任剑首宗佑,走进了济度斋的山门。

    “都说你们剑修也穷,看着实在是比我们富裕多了。”

    宗佑双眸微阖,假装旧伤复发,也假装自己没听见她的话。

    女子又拽了几步,觉得宗佑实在是太长,有些碍事,擡手试了试,几乎把他直接扛起来。

    一旁济度斋的引路剑修连忙说:

    “这位道友,还是我用飞剑送我们宗师兄回去吧。”

    “你飞剑能带几个人?能把我这正给他洗脉医治的医修一起带走么?”

    那自然是不能,剑修闭上了嘴。

    穿着一身绿色短打的医修青书默不作声,刚刚她差点儿被人一起扛起来。

    看到了剑阁中门窗大开,人们似乎在争吵什么,拽着宗佑的女子快走了几步。

    “看来咱们来的正是时候,也多亏了宗老弟你,我们才能这么容易就混进来。”

    找了个石凳,女子把宗佑随手一扔,问:

    “那边儿是剑山么?”

    宗佑点头,见她擡腿就要走,宗佑轻声说:“蔺掌院,你还是继续拽着我过去吧。”

    蔺无执看了他一眼,继续拽起了他的领子。

    宗佑是走到东洲歇脚的时候遇到了蔺无执,他出发只比宗易晚了半天,听蔺无执说青苇也要进剑山,他就自告奋勇,要帮着蔺无执也进到济度斋。

    曾经的宗剑首虽然经常也做些蠢事,在大事上倒是没出过差错,蔺无执就摇身一变,成了个“助人为乐”的好人,“护送”他回山门。

    剑阁内,文说天指使济度斋戒律堂的弟子们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寻找用了邪术的人。

    可找来找去却一无所踪。

    “申老大,只剩一个地方没有找过了。”

    两人目光一碰,都明白是哪里。

    济度斋剑阁的地下,有现任济度斋斋主闭关的密室。

    在文说天的心里,他也是嫌疑最大之人。

    毕竟前任斋主的心头血,想要拿到可不容易。

    看到了文说天神情坚毅,申远明叹了一口气:

    “我去敲门。”

    文说天却又拉住了他。

    “你一定要小心。”

    申远明原本只是几分怀疑,现在看文说天的样子,竟然仿佛已经认定了是斋主所为。

    “老八,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文说天微微低头。

    剑山之巅,就在所有人都觉得战局平稳之时,又有几把剑突然拔地而起向他们攻来。

    要不是青苇当机立断砍毁了其中的两把剑,他文说天早就死了。

    接下来,就是王剑震怒。

    察觉到了有人竟然这般操纵遗剑,王剑积累了许久的威压毫不遮掩,几乎要把他们一块儿给收拾了。

    在这等局面下,宗易终于对他说了实话。

    “文长老,我们今日来剑山,就是为了寻我娘留下的剑。”

    听到斋主所做种种,文说天原本是不信的。

    可他又实在没有理由不信。

    “老大,斋主……”

    文说天突然停住了。

    在申远明身后,一个面带笑容的长须男子站在那儿,头顶绿字。

    正是斋主,宗永续。

    闭关了一百多年的济度斋斋主身上,竟然带着一丝魔气。

    不光申、文二人,连他们身后跟来的戒律堂弟子都察觉到了不对。

    “申长老,文长老,你们来剑阁底下,所为何事?”

    申远明连忙转身,将文说天拦在了身后。

    他的脸上神色如常,还带着些笑:

    “斋主,有人在剑山上用了不得了的秘法,如今剑灵震怒,剑山不安,我们特意来向您求问该如何处置。”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宗易和青苇都有一副不错的容貌,只是在美人遍布的修真界,她们姐妹看外貌只能说端正。

    宗永续却有一副极好的容貌,有多好呢?以宗佑之俊美无俦,到了他面前,可以说一句:

    “颇得其师之风。”

    这位只有一寸七分剑骨却成了济度斋斋主的剑修,像是这世上最华丽的剑鞘,哪怕他已经蓄须,也不能遮掩他的倜傥风流。

    “那秘术,是本座用的。”

    听见宗永续竟然直接承认了,申远明心中大惊。

    “济度斋的剑山藏剑无数,它们多是奇珍异宝所成就,若只是因为其主人身死而不得用,也实在是太过可惜,本座就研究出了这等秘法,只要剑主人生前的一滴心头血……”

    “宗永续!那是剑山!”文说天忍无可忍,“济度斋的剑山从何而来?是剑修死战不屈之心!创下剑山之人是济度斋的首任剑首,你有何资格用里面的先辈遗剑?把什么阿猫阿狗用的魂剑都往剑山里面送,却被人一把火烧了,这般笑话你还没闹够么?”

    申远明要拦他,却怎么都拦不住。

    文说天擡手指着宗永续的鼻子:

    “你炼魂入剑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现在竟然又打起了剑山的主意!老子告诉你!老子文说天只要还在济度斋一天,你想动剑山就从老子的尸骨上踏过去!”

    宗永续仿佛涵养极好,被人这么骂也不动怒。

    文说天怒瞪着他,他突然擡眼看向一侧。

    瞬间,一把剑刺向了文说天的颈项。

    头颅落地。

    众目睽睽之下,济度斋的斋主杀了戒律堂的长老。

    申远明惊怒交加,身后八剑齐出。

    “宗永续!你怎能……”

    宗永续笑着往前走了两步,一脚踢开了文说天的头。

    “申长老,若不是本座,济度斋早就被挤出四大宗门了,你不是也很清楚么?这些年来我做的种种,哪一件不是为了济度斋的延续?你正是知道其间道理,才一直帮我……”

    申远明看见宗永续身上魔气益盛,目眦欲裂。

    “宗彰他们用来刺杀宗易的法子,是你!是你教的!”

    宗永续并不否认。

    看着头身分离的文说天,他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文长老的第九剑我极喜欢,可惜忘了取血。”

    说罢,他对着文说天的尸身张开手,片刻后,几把剑渐渐从文说天的身上脱出。

    就在他将要拿到剑的那一刻,九把剑忽然消失不见,反而是一柄粉色的小剑顺势而出,刺穿了宗永续的丹田。

    宗永续后退几步,终于稳住了身子,看着扎穿了自己的剑,他再看文说天的尸身,却只看见了一张被劈开成两半的纸人。

    “宗永续,你果然是已经入了邪道。”

    真正的文说天从石阶上走下来,他的脑袋还安安稳稳地在他脖子上。

    宗永续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他看着文说天,擡手召出了自己的九剑。

    “文长老,你背弃宗门……”

    “放你的狗屁!”

    文说天双手掐诀,召出的是济度斋的法剑。

    “宗永续,你残害同门,此罪你认否?”

    随着他话音落下,戒律堂弟子对着他们的斋主拔出了自己的剑。

    “原来,你们早有准备。”

    宗永续冷冷一笑,只见他身后一把剑飞快旋转,竟招来了丝丝魔气。

    就在文说天严阵以待之时,宗永续突然停了下来。

    剑阁里的怨气怎么不见了?

    知道剑阁不能再做自己的依凭,宗永续剑光一扫,就御剑向上飞去。

    文说天连忙追了过去。

    剑山之外,宗祈正在鼓动济度斋的弟子们入剑山。

    “我等都是济度斋弟子,济世度人,自然也能入剑山!”

    就在不少弟子都被他说动的时候,有人从剑山中缓步走下。

    是济度斋的剑首宗易。

    她一个人,站在了数百弟子的对面。

    “炼魂入剑,以致剑山怨气横生,此道是错的。”

    当着一众人的面,她拿出了那把“笑春风”。

    “你们可知,炼魂入剑一道走到头,会如何?”

    宗易面容端肃,从自己师弟师妹的脸上看过去。

    只见她往短剑中注入灵力,下一刻,众人面前出现了一个人的虚影。

    正是现在的济度斋斋主宗永续。

    “炼魂会入魔?那又如何?什么是正道,什么是邪道?我只知道,若不用此法,以我的资质,此生也不可能炼成第九剑!哈哈哈!”

    画面之中,宗永续大笑着,身上有黑气渐渐散出。

    他双目赤红,齿甲暴涨,仿佛一个人形的魔物。

    “第九剑,就用白玉孔雀之魂,第十剑……用人的魂魄也无不可!”

    人魂入剑?

    济度斋的弟子们骚动起来。

    宗祈见状,大声怒斥:“剑首!你怎能如此污蔑斋主!你为了争剑首迫害宗佑使其碎剑跌境,又杀害三位长老,现在你已经成了剑首,怎么竟连你师父也不肯放过?!”

    宗易看着宗祈,忽然淡淡一笑。

    “宗长老,你的第七剑和第九剑,都是炼魂而成,既然你认为这无错处,不妨请剑灵来审一审。”

    剑灵?想到宗易的剑灵是宗衡的灵念,宗祈振袖怒斥:

    “宗易,你别以为你有宗衡做靠山便可为所欲为!我乃济度斋九剑长老,你区区一个八剑剑首,再加一个剑首的灵识,如何能审我?”

    宗易没有回答他。

    只是缓缓跪地。

    在她身后背着一把剑。

    当那把剑出现在济度斋弟子们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宗易,她竟然把王剑背了下来。

    红眼睛的白泽从剑中跳出。

    宗祈几乎立刻就听见了自己剑骨中传来的哀鸣和嚎叫。

    “真脏啊。”

    剑锋袭来。

    距离白泽还有三尺,就寸寸碎去。

    偷袭的人是宗永续,见白泽威势如此,他不怒反喜,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带着青光的小瓶。

    在看见那个瓶子的一瞬间,白泽的双眸变得极冷。

    “你竟敢用盛九幽的血?!”

    转瞬间,白泽直扑向了宗永续。

    宗永续却不慌不忙地拿出了一块木质令牌。

    济度斋的剑首令,从万年前开始,它就只归于济度斋的斋主,为的就是控制王剑。

    白泽怒极恨极,此时却不得不低下头,仿佛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一般。

    知道白泽伤不了自己,宗永续笑着向前走了几步。

    “王剑之灵,你私自下山……”

    “师父!你竟然真的用邪术操纵剑山遗剑?”

    有人挡在了白泽的前面。

    看见此人,宗永续温文一笑,仿佛是个极好的师长。

    “阿佑,你何时回来的?”

    宗佑看着自己的恩师,他亮出了自己的剑。

    “师父,请您交出初代剑首之血。”

    追来的文说天和申远明见王剑受制于宗永续,心中焦急万分。

    “我挡住宗永续,你护着剑首和王剑!”

    说完,申远明推了文说天一把,就提剑向宗永续冲了过去。

    “济度斋弟子听令,斋主宗永续已然入魔,济度斋上下当除魔卫道!”

    眼睁睁看着济度斋从很乱变更乱,青书悄悄靠近她又拿出了瓜子的师父。

    “师父,怎么办?感觉青苇师妹她们不妙啊。”

    “先瞅瞅,实在不行,咱们偷了人和剑就跑。”

    青书从自己师父手里拿了一把瓜子。

    “青苇师妹现在在哪儿呢?剑修打架可真热闹啊。”

    蔺无执磕了一枚瓜子,忽然说:

    “青书,动手。”

    她话音刚落,一群济度斋弟子已经攻向了宗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