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小心大人是匹狼楼采凝我真没脚踏两只船山有青木千劫眉藤萍W的悲剧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其它 > 贵极人臣 > 番外二 赏月吟风不要论

番外二 赏月吟风不要论

    自东学西渐以来,欧洲的中国热就从未消褪过。在百年前,即便是王公贵族,也以住中式园林,穿中式服饰为荣。在革/命之后,这些肉食者虽早已跌落尘埃,可留下的庄园倒是成为了当地的著名的旅游资源。

    眼前的这座得月园,就是当地贵族修建,号称是微缩版的摩诃园,不过真要比起来,那肯定是差远了。月池主要是喜欢这里的莲花。时值六月,池中芰荷如红玉,风来碧浪翻,叫人心旷神怡。

    贞筠拣了一个荷花酥,荷花花瓣绽开,重重叠叠,花瓣粉红,花蕊微黄。她只咬了一口,就嘟道:“尝着真不错,你也试试!”

    月池抿了一口荷花酒,幽幽开口:“现在就是拿瑶池里的金莲来,我都咽不下去了。”时春禁不住发笑:“你不是一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那难道是只老虎?”

    婉仪与月池对视一眼,婉仪无奈:“比老虎更难缠,比狐狸更狡猾。”

    她们说成这样,可不似玩笑。贞筠忙喝了一口茶,将点心咽了下去:“怎么说?他是缠着你了?

    月池长叹一声:“他连面都没露。”

    时春皱眉:“那就是背地里使手段了?你在X酒店的时候,什么风浪没见过,见招拆招啊!”

    婉仪作为萨尔茨堡大学的教师,常驻此地,也最了解目前的情况。她说:“哪有那么容易,人家是有备而来,招招都打到七寸上。

    月池怒不可遏:“没了男人无所谓,再换不就好了,可他不该让我没了一个高管!

    “高管?”贞筠杏眼圆睁,“是谁?”

    月池长叹一声:“是张彩。”

    在座的人都大吃一惊。时春惊愕不已:“怎么可能,他在X酒店时就跟看你了,都这么多年了。”

    贞筠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还敢挖人!这你还不告他?这狗东西叫什么名字,非得告得他倾家荡产不可!”

    池苦笑一声:“大律师,人家不仅没违法,甚至连面都没露,要怎么告?”贞筠哼道:“这事上没违法,其他可难保。我认为”

    时春拍了她一下:“少说话,你就不能听她把话说完,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贞筠反唇相讥:“这是在维和部队里更练出来了,要训练去找你的下属,现在是休假期间,我可不吃这套。”

    时春:“你”

    月池敲了敲桌子:“好了,姑奶奶们,找你们来是想听你们出主意,不是想听相声。”

    她一开口,大家才终于闭了嘴,做洗耳恭听之态。

    月池张了张口,竟也不知从何谈起。她默了默:“我和他第一次是在酒吧见面。他是帕里斯的朋友”

    荷香如雾,扑面而来。水榭四面来风,笑声不断。

    贞筠笑得前仰后合:“‘我们,是不是见过?’这搭讪手法也太老套了吧。”

    时春扶额:“那你怎么说?”

    月池耸耸肩:“我还能怎么说。我就看了帕里斯一眼,然后说:‘以前不记得,以后也不会再见。’”

    时春:“唉。”

    贞筠已是兴致勃勃:“那他呢,他什么反应?”

    月池翻了个白眼。婉仪也笑出声:“他能有什么反应,他想拦人,结果却被我们李总裁抓住胳膊,抬手就是一个过肩摔,然后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周围的人都惊呆了,特别是那群保镖,立马就想冲上来,结果李总裁只是把鞋跟往上挪了挪,就吓得他们都不敢动弹。”

    在座之人脑海中已经脑补出当时的画面,灯红酒绿的舞池中央,突然一声巨响,众人的目光聚焦,就看到女人银色的系带高跟鞋抵在男人的脖子上。

    贞筠继续追问:“然后呢,然后呢!你又说什么了?”

    月池长叹一声:“我说:‘你再往上看两厘米,就打爆你的头。这么喜欢替人出头,估计再丢两个头也无所谓。’帕里斯过来求情,我顺手把他也撂倒了。然后,我就”

    时春皱眉:“你是说,你当众打翻了两个男人?”

    她摊手:“完了,这下完了。男人本来就是贱骨头,你上着赶着,他们爱答不理;你高不可攀,他们就要抢着做裙下之臣。你把他们搞成这样,他们更不会收手。”

    婉仪也笑不出来了:“是啊。但是谁能想到呢,从那之后,他们可是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都没露面了。”

    月池拉着头:“我还和文端过了几天好日子。”贞筠发问:

    “谁是文端?”月池说:

    “一个勤工俭学的学生,当时他在酒吧做侍应。”

    时春面色古怪:“敢情你是一下拿下三个?”

    月池又忍不住叹气:“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因为我对那两个人的态度,文端觉得我是看重他的才华和内在。”

    婉仪问:“你本来也是看重他的才华啊,他要不是艺术学院的高材生,你又怎么会挑他?”

    月池尴尬了一瞬,在姐妹面前,她才说实话:“其实不是。以前找男人,总是想十全十美,肉体和精神都要契合。可后来想开了,我又不结婚,要十全十美干什么,只要他们能满足我一段时期最迫切的需求就够了。”

    贞筠坏笑:“是那方面的和谐?”

    月池挑挑眉:“身体健康和那方面的和谐,不管任何时候都是最重要的。”

    水榭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想起文端,月池只觉绿苔都爬上了舌苔。她对每个情人都付出真心,虽然不多,可一旦错付,也会让她有点难受。

    在X集团这个庞然大物时,因为层级压制,处处小心,她只能找一些阳光开朗大男孩,追求刺激。现在,她自己当家作主了,肩上担着一整个公司的担子,就需要温柔如水,来舒缓心灵。

    文端性格温和,又在艺术方面有很高的造诣。她每天回家,都能看到疏落有致的插花,看到热腾腾的饭菜,看到她的一幅栩栩如生的小像,这种享受谁能拒绝?

    然而,她在清粥小菜的二人世界里,还没沉溺多久,文端就开始闹别扭。他身上既有艺术的淡泊,又有艺术的清高。他不愿意用她的钱,反而想要承担所谓养家的责任。这就要求她不得不降低生活水准。这也好办,她直接找人做了做营销,他的画本就不错,一经宣扬更是名声大噪。他获得了对他来说了不得的收入,还为她买了一整套南珠首饰。这下,她以为可以两全其美了。谁知,有一个王八蛋把这件事戳穿了。

    文端从来没对她生过气,可这次,他却气愤不已,觉得她是看不起他。而月池在解释无果后,也动了真怒:“你凭什么要我为你可笑的自尊心,来委屈自己?”

    文端面色惨白,他问:“你是不是从来没打算和我结婚,你从一开始就只是想玩玩?”

    结婚!结婚!又是结婚!她都跑到国外了,怎么还逃不开这些屁话。她下一句:“随便你怎么想。”

    这次短暂的恋爱,只维系了两个月就告吹。来替她收拾残局的张彩都有些吃惊,在得知始末之后说:“还是太年轻了。”

    月池说:“年轻有年轻的好处。”

    张彩说:“可年长也有年长的稳重,再说了,对经常健身的人来说,年龄不是问题。”

    现在回忆起来,他的字字句句都露出了端倪,可她硬是灯下黑没发现。在她孤注一掷离开X集团时,张彩也情愿抛弃高薪跟着她冒险。在她功成名就、花天酒地时,张彩又默默替她承担集团的事务。在她失恋了,需要人收拾残局时,又是张彩出面来打发人,还要安慰她,她还以为这是深厚的友情!

    她有时在想,要是一直不知道也就算了,可偏偏有人,非要掀开她眼前的幕布。她一直都知道,张彩资助了很多女学生,可没人告诉她,那些女孩都和她生得有几分相似。

    在阔朗的办公室内,他们对峙。

    张彩已经压抑不住情绪:“你可以去查,我从来没有和她们有过任何越轨的举动,是你一直以来坚持慈善事业,我只是跟着上司的步子行事而已。之所以挑中她们,只是觉得面善!这么多年了,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浪荡无行的人吗?”

    月池深吸一口气:“你当然不是,你勤勤勉勉,洁身自好。浪荡无行的人,从来都是我。”张彩脸上又露出笑容:“你肯相信我,是最好的了。”

    他哽了哽说:“你只是爱玩一些,你有玩的资本。”

    月池目视远方:“可我没有要求你一直等的资本。”

    她定定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为什么选择她们来帮助,是因为爱屋及鸟。你喜欢我,是吗?”

    这个在商场上唇枪舌剑,不弱于人的男人,此刻却张口结舌。这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月池颓然地坐到沙发上,张彩马上开始辩解:“我知道,你不喜欢工作和感情掺和,我也从来没有因为感情耽误过任何事。”

    月池看向他:“那你这么做,又是图什么呢?”

    张彩的脸涨得通红:“我想,你总有玩累的那一天。而我一直都在。”

    月池只觉头痛欲裂,哪怕是在假期,见到她的姐妹,这种头痛也没有减轻。她将红木桌拍得啪啪作响:“他让我觉得,我就像一个渣男!早知道,他存着这种心思,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去处理那些男人的事啊。”

    贞筠说:“可你给了他高薪和管理权啊。”

    时春冷哼一声:“说不定他还乐在其中呢。”

    婉仪有些想笑,又觉得不厚道,她忙喝了一口茶掩饰,接着问:“你就是为这个想开了他?”

    月池摊手:“不开了他,还能怎么办?我又不是真的渣男!”

    没了文端,说到底只是没了生活中的调味品。可没了张彩,这才是真丢了左膀右臂。月池来回步:“这么多事,都要我亲自处理。你们知道我有多烦吗?”

    贞筠问:“你的那些下属呢?”

    月池扶额:“她们是还可以,可也磨练不够啊。”

    时春嗤笑一声:“还不是你这个大老板,生意上了正轨,家里有一个大管家,就觉得可以高枕无忧,当甩手掌柜了。”

    月池瘫在椅子上:“谁能想到我会这样失去张彩?你们能想到吗?”

    婉仪犹豫片刻:“其实,他真的还不错。你就一点儿不考虑他吗?”

    细雨在红莲上聚成露珠,然后滚落池中。月池默了默:“他再好也只是一棵树,你会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吗?”

    时春咋舌:“就这还敢说自己不?那个人早该来听听你这一番言论,说不定就不会心存妄想了。”

    筠这オ卦中回过神来:“你是说,文端和张彩这两件,都是有一个人在背后做怪?!”

    月池点头,咬牙切齿:“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