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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越的话让许舒宁猛地回过神来。

    他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了,如果不是那张脸,她都快认不出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他。

    包间的三个男人,除了梁潜以外都在疑惑地打量着她。

    面对其他二人审视的目光,许舒宁怔住,手都在颤抖,如坠冰窟般,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冻得她六神无主。

    是她认错人了,还是说……这一年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她大哥的朋友。

    所以他就算认出了她,他也完全不想理会她,只当她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几乎是一瞬间,她好像突然就懂了,有的事情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在他选择不告而别的时候,她就应该懂的,他不想再跟她有什么联系,那她也应该识趣一点,又何必非要来京市找他呢?

    现在好了,心里一个念想也被她亲手摧毁了。

    程越觉得这气氛有些怪异,起身,来到许舒宁身边疑惑地走了两圈,打量着她,问道:“你俩认识呢?”

    “不是不是……”许舒宁慌忙否认,她后退一步,不知所措地鞠躬,眼泪却不受控制夺眶而出,哽咽着说:“对、对不起,我、我认错人了……”

    梁潜下颌紧绷,他只是看似平静。

    他心里也掀起了巨浪,早在他从渔洲出来的那一刻,他就没想过要跟那里的人还有什么牵扯。就算哪天找到了许力明,他都没打算亲自去见这个垃圾。

    所以,当许舒宁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在短暂的震惊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本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她会来京市已经不可思议了,偏偏在霜霜店里上班,她有什么目的……

    梁潜放在膝盖上的手缓慢收紧,周身都散发着低气压。

    程越都被许舒宁的啜泣声吓了一跳,飞快地躲开,一头雾水,“不是,你哭什么啊?”

    许舒宁心里乱得很,她想再抬头看看,却好似脖子上压了千斤重的东西,她也不想哭,可怎么也止不住这泪水。

    正在这时,从保险柜里拿了手表的于经理推开了门,见了这一幕也是愣住,再看看瑟瑟发抖、垂着头肩膀**的许舒宁,还以为是她惹了什么事,心里百转千回,然而作为经理,处理这种事也是游刃有余,她不动声色地将许舒宁护在身后,对那三个男人说道:“梁总,容总,程总,对不住了,是我考虑不周,这是我们新来的员工,手脚可能不麻利,您三位别介意,我替她跟你们道个歉。”

    程越正要开口喊冤——苍天啊他什么都没做,就只是问了两句话而已!

    将刚才的事情都看在眼里的容坤清了清嗓子,及时地拦住了他,轻声笑道:“于经理,你客气了,一点小事,都是一场误会。”

    于经理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笑容更真切了,“回头我好好教教她,她们都还小,没经过大事,估计是听我跟韩总说起了这手表的价值,这就紧张了,一紧张连话都说不清楚。”

    容坤微笑颔首,却不着痕迹地又扫了许舒宁一眼。

    于经理微微偏头,用手背轻轻地推了推许舒宁,压低声音道:“这里我来处理,你去通知厨房那边送点点心过来。”

    浑浑噩噩的许舒宁茫然抬头,不经意地看见了背对她而坐的梁潜,她眼睛如被蛰了般慌忙躲开,“……好的。”

    包间的三人也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走完了整套流程后,梁潜起身,程越还在琢磨这件事,没按捺下好奇心,凑到梁潜身边低声追问:“不对,你跟那姑娘认识,她是谁啊,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居然还是池霜店里的员工……”程越点出了问题的关键,“这事怎么想怎么都不对啊!”

    梁潜面色阴沉,他神色凛然地扣上了袖扣,随意接过刚才服务员递来的湿纸巾,慢条斯理地将手指上的印泥擦拭干净,依然一言不发。

    “阿越,别在这里说,出去再问。”

    一旁的容坤早就看出了点苗头来,尽管他心里也有很多疑惑,却也知道时机地点都不对。

    程越:“……”

    什么情况?

    …

    从餐厅出来,容坤跟程越还来不及提出疑惑,梁潜匆忙走出几步后,脸色苍白,扶着车门,眼前一阵晕眩。程越都被他吓了一跳,赶忙走上去扶住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梁潜摆了摆手,低声道:“我没事。”

    在餐厅见到许舒宁的那一刻,短暂的错愕以后,所有的可能他都立刻想到了。

    他看得出来,许舒宁见到他时也很惊讶、意外,那个惊愕的眼神无法作伪,这意味着她可能压根就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霜霜过去跟他的关系。

    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梁潜不由得屏住呼吸,面容冷峻。

    容坤跟程越见他这般,没再顾得上别的事,强势地压着他上了车,去了常去的那家医院。

    梁潜的确命大,坠入深海居然还能捡回一条命,称得上是奇迹中的奇迹。

    不过由于医疗条件不够到位、治疗更是草率且不及时,当时他的头撞到了礁石,尽管他本人命大度过了危险期,但也有了头疼这个后遗症。

    医生也是建议他好好修养,经常复查。

    一直在医院呆到下午,三人才离开,前往他们常去的那家会所。

    程越对白天发生的事情好奇不已,他正要问个清楚时,容坤却抢先,以笃定的口吻说道:“阿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在池霜店里的那个人,应该是渔洲兄妹中的妹妹,是不是?”

    程越“啊”了一声:“?”

    梁潜坐在沙发软座上单手支着下颌闭目养神,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于是他们也就清楚了,他此时的沉默就是默认。

    “我就猜到了。”容坤蹙眉,“那姑娘明明就认识你,可她又好像不知道你是谁,而我从来没在你身边见过这么一号人,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

    “不是吧……”程越嘀咕,“我怎么觉得这事这样诡异呢?”

    “当然。”

    容坤看向梁潜,严肃地问:“阿潜,你确定她不知道你的身份吗?”

    程越:“废话,她不知道她能来池霜店里……不对啊,她来池霜店里做什么?”

    容坤也同样的面色凝重。像他们这样的家庭,不知道被多少心怀鬼胎的人盯着,绑架案每年都不算少,他儿时贪玩,故意躲起来,父母吓得几乎晕厥过去。处于这样的成长环境,他们对不熟悉的人和事,都带着防备和警惕心,压根就不会轻易同人深交。

    阿潜的这个情况太特殊了。

    他被人救起来的时候失忆了,如果有心人想趁虚而入,并不是一件难事。

    “当初我就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容坤说,“你不愿意说,我看你也好好的,也就懒得问了,反正你心里也有数。你想怎么处理那也是你自己的事,但现在,人就在池霜的店里……”

    “不行。”

    容坤起身,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来,“这事我得跟怀谦说一声。”

    梁潜缓缓抬眸,声音有些沙哑,“跟他有什么关系?”

    容坤心里也恼火。

    这是将怀谦也给怀疑上了?

    “你不会以为是怀谦安排她去小苑的吧?”容坤厉声道,“梁潜你脑子有毛病是不是!一定要我说得很明白吗,你就是遇上了骗局,你不去怀疑那些下三滥的人,居然怀疑你自己二十多年的朋友!”

    程越也皱着眉头,语气不爽:“阿潜,你失心疯了吧。”

    梁潜疲惫地捏了捏鼻梁。

    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当然是孟怀谦,然而这念头在脑海里都没过两秒,便被他否决。

    尽管两人已经闹到了这地步,他依然相信,孟怀谦不是一个会将别人牵扯进来的人,他不屑用这样的手段,更不屑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多花心思。

    片刻后,容坤神色和缓,“跟池霜有关系,就跟他有关系。”

    这通电话拨出去怀谦会怎么怒意滔天,他能预料得到。

    可是瞒着更不行。

    “没道理我们仨都知道就瞒着他。”程越也说了句公道话,“阿潜,那姑娘如果不是在池霜店里,她哪怕在我公司上班,我跟坤儿屁都不会放一个,现在人到了池霜店里,你喜欢池霜,怀谦也喜欢她啊,他哪天要是发现,哎呀,这么一个骗子就在池霜店里,搞不好还在算计什么憋着坏,我们还不告诉他,他能把我们仨给摞起来揍骨折你信不信?”

    “你挨打也就算了,干嘛要连累我们?”程越扬了扬下巴,催促,“坤儿,打,赶紧给怀谦打电话!”

    “随便。”

    梁潜不再吭声。

    如果这是许舒宁的刻意为之,那他从前倒是看走了眼,小看了她,他也想这样欺骗自己——毕竟处理两个不足为惧的小人,总比面对一个背景强大的未知敌人更简单容易。

    如果许舒宁压根就不知道他是谁,如果她来到小苑只是一个巧合呢?

    梁潜闭了闭眼睛,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他不愿意承认他在恐慌,可他遇到的这些事情,诡异到了令他束手无策的地步。

    为什么他会被冲到渔洲海滩,为什么是许力明发现了他,又为什么许力明认识他。

    又为什么,许舒宁来了霜霜的店里。

    他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多巧合的事,巧合太多,就变成了一个阴谋,而他真正介怀的也是这一点。

    他总觉得是有一只看不到的手在操纵这一切。

    在侍应生的带领之下,孟怀谦来到了包间门口,他抬了抬手,做了个手势,侍应生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身后廊道的光线晦暗不明,整个人似是半隐于黑暗之中,令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周身却带着寒意而来,气场迫人。

    容坤最先看到了他,还未来得及喊他一声。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进来,反手关上了门,在容坤跟程越都没反应过来时,他一把抓住了梁潜的衣领,连拖带拽,几乎是下了狠手,梁潜此刻也如同置身于笼中的困兽,脑子都快炸了,正想找一个出口来宣泄情绪,两人都是玩命的架势——

    程越惊呼一声:“怀谦!”

    孟怀谦穿着白衬衫,伤口已然再次撕裂,那一块布料被鲜血浸透贴着他的后腰,令人惊骇不已,他却浑然未觉,流着血眉头也没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