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男人都是滥情又专情的动物,就像他们沉迷于瘦高白幼秀的少女人设一样,初恋永远是他们心中的白月光
“我哪儿管的了他啊。”
向南一向不是江宏斌的对手。
新婚之夜,江宏斌在床上层峦叠嶂花招百出,向南就知道,这些年他在外头各路野女人肯定没断过。
不过向南也懒得深究。
一来拿人手软,二来向南也管不住。
她还能化身一枚玉佩,24小时别在江宏斌的裤腰带上?
向南对夫妻关系的期许很简单:只要江宏斌天天晚上回来睡觉,定期交公粮,别带女人登堂入室。至于其他的,她眼不见为净,权当自己是只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
“管不了也得管!”向前想起季纯可不是一般的骚货,更加警醒地提醒道,“你别光顾着在家照顾婆婆和小姑子,把自己累个半死,她们肯不肯在江宏斌面前说你句好话,还得看她们的心情。这种投入的回报率太低,而且主动权并不掌握在你手上。倒不如你把心思花在打扮自己,和缠住江宏斌的身子上。”
“嗨,姐!”向南又是一声喟叹,“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
“可是什么?”
向南越是面露难色,向前就越是要刨根问底。
“江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从早上开始,家里就又是钟点工、又是花匠、又是司机的,院前院后叽叽喳喳七八个人。我婆婆防人跟防贼似的,他们做事,都要我看着。完了,还得伺候江宏斌吃喝,他吃的饭不要保姆做,买菜做饭都是我。他回来又没个准点,我就得干等着,有时他也不说一声,吃过了十一二点才回来,我才能收拾餐桌。还有江老太和江家巧指派的杂活儿,江梓涵周末再一回来,我忙得就跟个三孙子似的,哪有闲心晚上去拉拢江宏斌?体力也不够啊!”
向南憋屈得连珠炮似地吐槽。
“这怎么行?!”向前一听就火了!
都说全职主妇是高危职业,向前本来觉得自己成天被柴进跟个狗似的吆来喝去已经够苦的了,现在看看亲妹妹,这活儿干得,都已经超越996了,简直是007的高压配置。
向前面对着一桌子菜一点胃口都没有,她又扬手,给向南专门点了盅人参乌鸡汤,补补。
“好了,姐,不说我们家这些破事儿了,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向南看出大姐在为自己抱气,忙又乖巧地扯开话题,“你今天约我吃饭,是为了啥事儿?不会就是特特地跑来告诉我,女销售屁股坐江宏斌大腿的事吧?”
向前回过神,挣了挣,想着向南苦逼的“豪门生活”,越发不敢把此行的真正目的漏给她了。
“可不就是这件事么。”向前就船下槁,不再撕扯新的话题,“你自己有分寸成就行。别在江家辛苦耕耘了这么久,让其他女人钻了空子,为他人做嫁衣裳。”
“知道了,姐。啰嗦。”
向南嘴硬,心里却热热的,她总能从大姐这里获得满满的温暖。
“不过,姐,我最近倒确实有件事搁在心里总觉得惴惴不安。”向南用叉子叉了一块百灵菇,停在了嘴边。
“你说吧。”
“江宏斌他……”向南干脆放下叉子,红着脸对向前道,“他好像有个初恋情人,最近从国外回来了。”
“初恋情人?”
向前讶异,就江宏斌这样声色犬马的人,还记得初恋情人呐?
果然,男人都是滥情又专情的动物,就像他们沉迷于瘦高白幼秀的少女人设一样,初恋永远是他们心中的白月光。
“我其实也不确定。只是听说,早年江宏斌是给她们家开车的。”
向南介怀的是明蔚,从第一眼看到她开始,于是转述了“名媛会”上听来的八卦。
“开车的?”
向前一愣,早一批的企业家中,司机发迹的确实不少,她没想到江宏斌也在其列。
“嗯,好像是给大领导家开车的。大领导家有个女儿。”向南道。
这种“长工恋上小姐”的故事,只要拉个开头,后面的情节靠脑补都能七不离八。
向前暗暗在心头记下了一笔。
功夫在诗外,柴进说的对,有些消息看似和商业无关,其实最后才是商场决胜的关窍。
“疑心生暗鬼。”向前安慰向南,“你也不要瞎猜,初恋一般都不懂爱情。要是能成事儿,江宏斌早就娶她而非娶你了。”
安慰归安慰,向前还是担心,这个“初恋”能让向来眼睛里揉满沙子的向南上心,可见有走心之嫌。
“噢!对了!说起这个!”向南突然兴奋起来,神神秘秘地划开手机,鬼鬼叨叨地对向前道,“姐,你赶紧入这几支基金。江宏斌说有内部消息,三个月之内肯定能翻一倍。”
向前默不作声地当场每支基金入了十万块钱。
她不指望能翻一倍,只想验证一下江宏斌所谓的“内部消息”到底准不准。
“你这个账户……是你的?还是老江的?”
合上手机,向前问。
向南又低了头,方才脸上优越的神色一扫而空,用蚊子哼哼的声音回答道:“账户是江家巧的,我只是帮她打理。”
“什么?!”向前这回是真得气得浑身打颤了!“你干嘛不用自己的账户炒?!”
向南不说话。
向前蹙眉数落她道:“我和你说了多少回了!女人在家一定要管钱!你不管钱,男人就能把你拿捏得死死的,想抛弃时就像甩一条用过的旧抹布一样抛弃!但你手里捏着钱就不同了,捏着钱,就掐住了夫妻关系的喉舌。”
向南委屈地抬眼看了向前一眼,小声顶嘴道:“姐,你捏着钱了,掐着高平的喉舌了吗?”
“我……”向前语塞,软了气势,“那……每家每户的情况不一样。”
“姐——”向南长长地叫了向南一声“姐”。
她的苦衷谁又能知道,是她不想管钱吗?那也要江宏斌肯的呀!
江宏斌把钱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谁也不相信。
家里所有的资产都是他一个人的名字,若是有类似于买基金这种事,他不方便亲自出手的,也都是以江家巧的名义。
江家巧永远是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妹妹,而向南,呵呵,不过是一纸文书强行捆绑的亲情,完全不足以信任。
除非……
除非向南有了孩子,那她和江宏斌之间才算是真正有了血缘的牵绊,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江宏斌说不定才会多少给一点儿。
向前很快也想通了这一点,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替妹妹头疼。
一顿饭吃得憋闷,向前结完账带着郁闷的心情回了滨江。
一到公司,她就把发票甩在柴进脸上,算是泄愤。
柴进倒是脾气甚好,笑嘻嘻地将飘落在地板上的发票给捡起来,夹进桌上的文件夹里……
……
……
向南出来之后,紧赶慢赶就往宝格丽酒店去了。
一路上碰上堵车,差不多整点赶上的样子。
Mavis却像守株待兔似的,早早就猫了个床边的景观位,坐等向南前来赴约。
经过门廊的时候,向南看见很多“拼夕夕名媛”扎堆在酒店LOGO前拍照,她嗤笑一声,就这么个亚力克面板,有啥可拍的。
她走近Mavis,发现她也在自拍。
对向南的到来,她完全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既不起身迎接,也不招呼她坐,只顾着自己拍照修图,忙得不亦乐乎。
向南坐下要了一杯咖啡,安安静静地坐在对面等她,咖啡过半,小丫头才抬起头来,冷傲不屑地抛过来一句:“你来了?”
向南心想,不是你硬约我来的嘛?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向南刻意和她保持距离,这里又不是名媛会,她不需要装亲和充“场面”。
笃笃。
Mavis还是穿得像只火风鹦鹉似的,用五颜六色的手指甲,敲了敲面前的一只纸盒子。
向南疑惑地挪开盒子的盖子,探头往里看了看,是一条巴宝莉的格子羊绒围巾。
围巾是暗红色格子的款式,商标吊牌齐全,可就是有一股子浓重的樟脑味儿,隔着桌子,向南都觉得呛鼻。
“这……?”向南不解。
Mavis用居高临下的态度,满眼不屑地说道:“上次把你那条围巾弄脏了,这条是还你的!”
“不用了吧。”向南只觉得尴尬,要是Mavis不提,她早把这事儿给忘了。
当时回去她就跟江宏斌说,新买的围巾丢了,江宏斌骂她败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现在她平白无故地拎一条新围巾回去,万一给江宏斌知道了,又要追问是谁送的、在哪儿买的,反而多生事端。
而且,这条围巾虽然是巴宝莉的经典款,但吊牌早已泛黄,一看就是很多年前买的,在家里的柜子里存放了良久。
向南年轻,也并不喜欢这种老花经典款。
“还你就还你!谁还没点奢侈品?”
Mavis的语气酸溜溜的,虽然她态度表现得不屑、强硬,但越是这样,向南越是看出她的外强中干,自卑和不自信。
向南又想起厕所里,富太太们背后嘲讽明蔚家道中落的对话,看着Mavis心有不舍的眼神,越发确定她是打肿了脸在充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