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从别墅门前移走,江梓涵窝在二楼的窗帘后头,瞪着一双噬血的眼睛,恶狠狠地冲下面啐了一口!
“骚货。贱婢。”
江家巧碰巧回神,看清了她的口型。
二话不说,她这个当姑姑的立刻就冲了上去。
进门就拧住江梓涵的耳朵,又是一通耳提面命。
“昨儿一巴掌,还不长记性?叫你不要招惹向南,你怎么就听不进去?”
江梓涵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甩下手里攥着的窗帘,扭头就往自己的书桌前走去。
“那骚货要是生了,我们家的家产是不是就少我一半?要真生个儿子,我爸是不是会拿个一两千万就把我给打发到国外去?永远不要我回来了?”
她佯装打开课本,嘴巴里却一直在嘀嘀咕咕。
江家巧在一旁听得是好气又好笑,她索性拉凳子坐到侄女旁,把话跟她挑明说开。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江家巧道,“那你就更不应该挤兑向南了。”
“为什么?”江梓涵合上书。
“你不就是怕你爸有了儿子嘛。那正好,这向南嫁过来也一年多了,肚子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要姑姑看,她那单薄的身板儿,看着也不像是个能生、会生的。”
听了江家巧的话,江梓涵静默下来,不再跟头暴虐的幼狮似的。
“你奶奶是一定要抱孙子的!”江家巧继续循循善诱道,“若是娶个能生的,说不定现在你弟弟都抱在手上了。就算是没那么能生,你爸要娶个有心机的,试管、代孕,为了万贯家产,说不定人双胞胎都能整出来。也就向南人实诚,从来没在这上头用心计,本本分分的过日子,平时还总是一副很让着你的样子。”
半大的孩子,其实心里什么都懂。
江家巧就是不和江梓涵掰扯这么多,她心里岂非不知?
可她就是恨,恨向南有个子宫,那就有未来随时抛个定时炸弹出来的可能。
她更嫉妒向南,嫉妒她自恃美貌,竟然连生孩子这样的大事都丝毫不上心,却还能紧紧拴住他爸的人和心。
“行了行了。我最后和你再说一次,这向南就算是好的了。你要是把她给气跑了,回头你爸娶个浑身是心眼的狐狸精回来,你就后悔去吧!”江家巧站起身,抱着胳膊往外走。
“还有。”走出去几步,江家巧又回头,“别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十几岁的人了,一点城府都没有,以后出社会了,可怎么混?你不喜欢向南,你奶奶也不喜欢,你又何必去当这个出头鸟,没事找事地惹你爸厌烦。好了,你学习吧,姑姑去里屋躺会儿,搬这点东西把我给累的……”
江梓涵“啪嗒”一声,把书翻开又倒扣,随后干脆伏在书上继续生起了闷气。
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
车子驶出去好一段路,向南都把头靠在江宏斌的肩膀上。
他今天的肩膀特别地紧实温热。
江宏斌那么忙肯陪向南回家,她是很感动的。
她们家那个老破小的小区,怕是之前都没装过江宏斌这样身家的人。
昨天他打江梓涵替自己出头,向南心内虽然惴惴,却也很领老公的人情。
江宏斌勾手,轻轻拍了拍向南的脑袋。
她柔顺的发丝,故意挨着他更近了。
江宏斌心底明知向郅军组这个局是为了什么,向前没少花心思,可他越是心知肚明,就越是沉得住气装作一无所知。
“兹——兹——”
手机震动的声音。
江宏斌一向身上带两只手机,一只是VERTU,用来联络公事。
另一只,则是一台全黑的华为保时捷,江宏斌揣在内兜,除了家里人和公司的近臣挚友,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号码。
此时响起的,是保时捷。
“喂?”江宏斌的声音低调沉稳。
一听就知道,他肯定明确知晓对面是谁。
车厢里很安静,虽然对面的人隔着传声筒,可向南还是听出,仿佛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
这声音极有辨识度,向南贴在江宏斌的颈边,下意识地拎了拎心神。
是明蔚!
半晌,向南猛地反应过来!
竟然是她。
“好,我知道了。”
也不知明蔚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地说了好大一通啥,江宏斌只是“嗯”了两声,说“知道”,便挂了电话。
向南有些尴尬地去望江宏斌的眼神,可他神情依旧,干脆利落地把手机揣进怀里。
“老李。”然后,江宏斌平静地对前面吩咐道,“把夫人先送到家,然后我们调头去莫干山。”
“去莫干山?!”
向南再也坐不住了,头一下子离了江宏斌的身体,直了脊背。
江宏斌侧目瞥了她一眼,面对向南已经开始失望的表情,他也只是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似哄非哄地说了一句:“有事儿。”
“可我都跟我爸,还有我大姐他们说好了……”向南急躁了。
江宏斌不为所动,依然坚持自己的节奏。
他唇边勾起一丝霸道的笑,勾过向南的下巴,这丫头已经跟只小白兔似的,急眼了。
向南一赌气,转了个身,直接调脸儿对着车窗外头,再不理江宏斌。
说好的事,最后反悔是什么意思。
她左右不了这个男人,但不理他表示抗议总可以吧?
窗外的风景一片片地略过,很快略到了向家所在的“老破小”。
门卫一如既往的热情,在小区围墙侧面,给江宏斌扒拉出一个单独的车位。
“老李,你下去,看着车。”
老李下去后,江宏斌却丝毫没有要送向南下车的意思。
向南知道自己无力押解江宏斌上楼,便赌气自己去拉车门!
都已然这样了,还能怎样。
向南认命,打算自己回去。
突然,江宏斌一把按住向南拉车门的手!
力道之大,向南的手指没被他压折。
向南吃惊:“你干什么?!”
江宏斌表情微变,任性又霸道地一把把向南拽进自己怀里!
“你干什么。”
向南压低了声音预警江宏斌!
这可是在小区里,四周人来车往的,而且压根就不知道物业新装的监控,摄像头会对着哪头。
江宏斌才不管这些,他兴致来了,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以为所欲为。
花上千万买辆劳斯莱斯又是为了什么,这车窗玻璃连子弹都能扛,偷窥又怕什么?
再说了,他不在乎。
向南方才还气得微微发抖的唇,此刻已经被江宏斌的气息死死咬住,唇肉里嵌入避无可避的惊痛!
然后这种痛,很快被一股激荡的热流吞噬,向南呼吸一滞,盈盈一握的腰身已经死死被江宏斌拿捏在手里。
“上来。”
江宏斌轻轻抖了抖腿。
向南胆颤心惊地看了眼外面,老李正背靠着车子,悠悠然点燃一根南京。
江宏斌见向南犹豫,又狠狠拍了一下她的屁股,用不容她拒绝的口气命令道:“快点儿。”
向南心思一荡,抿了抿唇的空档,江宏斌已经咬着她的耳朵,强行把她给拉了上来。
没有前戏,没有耳鬓厮磨,江宏斌涌动的气息和用力的每一下,都浓烈地侵占蚕食着向南的心志。
她压抑,她愤怒,她欢畅,她恐惧,她兴奋。
江宏斌的每一次撞击,向南都变换一次心理状态!
心跳剧烈地波形变换,这心态不崩才怪。
向南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
江宏斌得意地在律动中将她耳边的一缕碎发,别到她潮红的耳后。
向南露滴花开之后,江宏斌才人模狗样儿地退出了。
完事后,他整了整皮带,而后又拍了向南的屁股一下。
这一刻,向南只想弄死他。
读书时,向南看过渡边淳一的一本书,书里的内容大致是,男主在女主父亲的葬礼上和女主交媾,从此彻底征服了女主。
交织缠裹,江宏斌这条恶龙,到底牢牢盘住了向南的咽喉。
他有的是老辣的招数,随时将她拿捏得死死的。
“这个,拿给老丈人去戴。”
江宏斌低头随手摘下自己手腕上的江诗丹顿,交到惊魂未定的向南手上。
另一只手,他轻捻向南的耳垂,又凑近用力吻了她一下。
向南尚一脸呆滞。
江宏斌已摇下车窗,冲老李喊:“滚进来”。
向南赶忙收敛裙裾,脸红耳热地迅速逃下车!
向南赶忙收敛裙裾,脸红耳热地迅速逃下车!
这车里的气味,老李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刚才发生了点啥。
向南拎着东西,手心里捏着江诗丹顿,眼睁睁地看着老李把车子调头。
当换了一面的车窗玻璃,里面江宏斌的侧颜,已恢复到平时那副冷峻阴寒的表情。
向前望着他下颚一片淡青的胡茬,是刚才扎疼向南的武器。
车窗随风缓缓合上,向前彻底迷茫了。
她到底嫁了怎样一个男人?
这种浓烈的爱恨交织,到底是爱,还是恨。
向南低头数着台阶上楼,她想利用周围破败的环境来放空自己的大脑。
因为待会儿,只要一开门,无论前面几分钟发生了什么,她都必须立刻进入状态,用乖乖女的人设去面对挚爱的父母姊妹。
“喲,南南回来了!”
郑秀娥听见门响,果然立马迎了上来。
满面的热情还未拂至向南的鼻尖,她就又换了一副嗔怪的表情:“车子怎么停在楼下那么久才上来?宏斌呢?”
向南惊觉,他们方才车停的那个位置,从家里的厨房探出去,是能看到车顶的。
她的心重回莺飞草长兵荒马乱。
她竟然和江宏斌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白日宣淫。
明知什么也看不见,可她就是发怵,怵到腿麻。
“吵架了?”郑秀娥仍在关切地询问,“宏斌没上来,你俩是不是刚才在车里吵架了?”
“没有。”
向南慌乱得连鞋都没换,拎着东西就往客厅里走。
见她走了进来,正聚在一处嗑瓜子的向前、高平、邓海洋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她。
向南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扔在大街上,虽然他们肯定对方才发生的一切懵然无知,可她仍觉得异常羞耻。
死江宏斌,活剐了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