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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黑月光拿稳BE剧本 > 第82章 从不入梦

    她祈祷过,人间一别,此生再不相见。

    此刻少年的模样,比起五百年没有情丝的帝王,更像另一个人——

    曾经苏苏幼时见过的,魔域中周身萦绕着黑雾。肤色惨白,不羁残暴的魔神。

    她明明已经抽出澹台烬的邪骨,为什么澹台烬的容貌依旧接近了那个人的模样?甚至神韵,也有几分相似。

    这五百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再次遇见他猝不及防,苏苏牙齿无意识把口腔咬出鲜血。月扶崖觉察到苏苏不对劲,疑惑地低声喊:“师姐?”

    这一瞬既漫长又短暂。

    扶崖的声音让苏苏猛地回过神,她如同落水之人从窒息中醒来。澹台烬的存在让她浑身冰冷,好在她再也不是叶夕雾,不会再经历那般绝望无力的过往。

    她现在是黎苏苏。

    苏苏率先错开目光,许是她方才的表现让他起疑,澹台烬盯着她,微微皱起了眉。

    直到苏苏走到衢玄子身边,她神情早已调整自然。

    无情道从灵台汇向每一寸经脉,过往经年,在她心中的影子慢慢变淡。

    苏苏说:“爹爹。”

    衢玄子冲她点点头。

    一道目光如影随形跟着她,苏苏并不想让澹台烬认出自己。记忆如烟云,相见而不识,早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她目光清冷,没有再看他。

    藏海推了推身边的澹台烬:“师弟?”

    怎么一直在看毓灵仙子,不是对美色不感兴趣吗?而且那位仙子以鲛纱覆面,只有眉间一点朱砂看得真切,师弟不会真看上人家了吧,不是吧,他们逍遥宗没法高攀的!

    澹台烬神情淡漠下来,说:“没事。”

    只是对上少女那双眼睛的瞬间,胸口之下,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捏住。她转身坐下时,眼睛里已经没了情绪,与仙宴上的每个修真者别无二致。

    澹台烬觉得有些可笑,是彻底疯了吗?不过一个陌生的少女,他竟也能从一个目光中看见熟悉的影子。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五百年过去了,他早该连她容颜都忘得干干净净。

    藏海见他情绪收得快,没有半点儿看上衢玄子宝贝闺女的意思,在心里松了口气。

    真看上了不好办啊,难不成真要把逍遥宗唯一的天才送到衡阳宗去?师尊会抽死自己。

    藏海:“话说回来,没人见过衢玄子有道侣,百年前,突然听说他有个天生灵体的女儿,师弟你是不知道当时修真界有多震惊。”

    衢玄子那可是正道标杆般的存在,可他的女儿毓灵仙子,母亲是谁三界至今无人能知。看衢玄子对这个女儿爱若珍宝,想必当年也很爱黎苏苏的母亲。

    澹台烬抬起眼睛,突然问:“师兄,你说毓灵仙子,是天生灵体?”

    藏海道:“对,小师弟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少年露了个笑容:“没什么,好奇罢了。”

    说是这样说,胸腔下那颗心却突然兴奋跳动起来。《重生册》上记载,天生灵体是最好承载灵魂的容器。

    他碰了碰乾坤袋中那块玉,舔了舔唇。

    在心里对它道,别急,很快,我会为你找到栖息的地方。

    只不过这少女身份卓然,要想碾碎她的魂魄留下空荡的躯壳,他得费点功夫。

    三言两语间,衡阳宗的清无长老已经取出安魂灯,在众人见证下,他把安魂灯给了澹台烬。

    澹台烬的手指收紧安魂灯,苏苏的视线在安魂灯上一顿,移开了目光。

    他又想找谁的魂魄?叶冰裳的吗?

    也对,叶冰裳是凡人。恐怕在人间只陪了他短短数年,邪骨抽出以后,他生出了情丝,恨上自己,想必定会爱上叶冰裳。他情识未开之时,已经那么在乎叶冰裳,煞费苦心找回她也在意料之中。

    仙山的雾霭飘过苏苏掌心,苏苏垂下眼睫,不论如何,邪骨已毁,澹台烬的一切与她再无干系。

    苏苏听见衢玄子说:“此次衢玄子想和诸位仙友商议两件事。自神魔大战后,魔神死去,大妖被镇压在荒渊,小妖魔则退回寸草不生的娑婆魔域,不敢出来作乱。五百年前,荒渊封印被冲破,黑气冲天。无数魑魅魍魉从荒渊逃窜出来,为祸人间。”

    提起妖魔界的事,所有人的神色都郑重起来。

    苏苏凝神,也想听听没了魔神后,如今是怎样的三界。

    “幸亏百年来,众仙宗齐心协力,对抗妖魔,这才保得人间太平,仙界安稳。但近来,妖皇出世了,妖魔们以他为尊。”衢玄子闭了闭眼,沉声说,“前段时日,太虚宗的掌门,死在了自己房内,门下弟子三百六十人,无一幸免。”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

    妖皇?苏苏下意识看向澹台烬,怎么可能呢,邪骨都没了,怎么还会出现妖皇!

    衢玄子有个法宝叫“水镜”,水镜可以短时间重溯某个地点发生的事。

    他祭出水镜,水镜悬在空中,所有人都看过去。

    只见太虚宗里,山门前的溪水全被门下弟子的血染红。金丹期以上的弟子们体内金丹被掏出,妖皇的手段极其残忍。水镜中,妖魔肆虐,却没有映出妖皇的身影,妖皇在水镜中只有一个背影,连是男是女都不知晓。

    如此血腥嚣张的一幕,让仙门之人又气又怒,有人涨红了脸,义愤填膺唾骂道:“天杀的妖皇,要是让我遇见了,一定将他挫骨扬灰!”

    但所有人都明白,既然是妖魔界的皇,怎么会轻易被捉住。

    妖魔如今都生活在娑婆魔域,那鬼地方寸草不生,以血为河,谁去讨伐都不敢保证有命回来。

    衢玄子收了水镜,说:“我即将突破,需要闭关渡劫,清无会带着衡阳宗弟子去一趟太虚,探知妖皇情况,寻找去娑婆魔域的令牌。”

    “赤霄宗愿意追随……”

    “真武派愿追随仙尊……”

    “还有我们,天元宗也愿意一道去。”

    藏海听了:“小师弟,我们宗门怎么办,去不去?”主要他们宗似乎没人才拿出去嚯嚯啊。

    澹台烬淡淡说:“不去。”

    藏海叹了口气,这种需要凝聚力的时候,逍遥宗臊得慌,他默默以袖遮住了脸。

    “其二,”衢玄子说,“苍元秘境即将在半月后开启,入口在朝霞城,秘境之中法宝无数,机缘难料,却也危机重重。只不过苍元秘境向来只有元婴中期以下修为的弟子才能进入,届时或许有妖魔混入,诸位一定多加小心。”

    这件事不是秘密,相反,许多人来此次大比,也是为了结识元婴期以下的弟子,届时共同历练寻找机缘。

    修仙无岁月,或许一进秘境,再出来外间已经过了三五几年。

    据说,苍元秘境中有神器碎片。

    如果真的寻到神器碎片,将来与妖魔界开战,胜算会大很多。

    苏苏听勾玉说过,两百年前苍元秘境开过一回,那时候公冶寂无修为尚低,衢玄子怕他陨落,没让他去。

    想到此次,苏苏忍不住看向身边光风霁月的男子。

    “师兄,苍元秘境你去吗?”

    公冶寂无放下酒樽,先前他在出神想事情,听到苏苏的话,他温声道:“比起苍元秘境,我更担忧太虚宗被灭门之事,太虚需要人过去看看。”

    苏苏便明白了他的决定。

    好似什么都变了,师兄却一直没变,他总是挡在苍生的前面。不管是成就还是陨落,都如此坦然。

    注视着他灰色的眸,苏苏突然想起那年月下让她一直往前走的男子。

    她亲手杀了的……萧凛。

    那些过往,像是指尖云霭,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苏苏知道自己也应当渐渐释怀。

    从水镜中看见那些事,苏苏明白,仙界与妖魔一战无法避免,或许就在不久,仙魔依旧会开战。

    只不过,这次的仙门有一战之力,再不像当初那般惨淡无力。

    所有门派与衡阳宗告辞,回去为之后入娑婆魔域做准备,也要叮嘱年轻一代弟子苍元秘境的事。

    苏苏现在的无情道不稳,打算御剑回长泽修行,她的仙剑还未祭出,一道娇蛮的鞭子横空劈过来。

    鞭子上附着水纹,凌凌杀意。

    苏苏立刻觉察到破空声,打算躲开。

    “师妹!”媵庄大惊,来不及阻止,另一柄带着蓝光的剑撞上岑觅璇的鞭子,剑粉碎。

    月扶崖挡在苏苏面前:“岑师姐,这是衡阳宗,不是赤霄宗,你若再对师姐无礼,休怪衡阳宗不客气!”

    月扶崖的灵剑碎在地上,苏苏看着一地碎片,有些生气。扶崖师弟爱惜剑,整个宗门都知道。

    如今他的剑因为护住自己而碎。

    岑觅璇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二话不说,又打了过来。

    苏苏正要还击,看着岑觅璇空洞的眼睫,却突然觉得不对。岑觅璇虽然跋扈,可是她此次是来衡阳宗修心的,希望拜衢玄子为师。

    苏苏是衢玄子女儿,岑觅璇不可能突然在衡阳宗对她动手。

    才这样想,下一刻,一只修长的手凌空从岑觅璇头顶一抓。

    岑觅璇睁大眼睛,软软倒了下去。

    “师妹!”媵庄连忙接住岑觅璇。

    岑觅璇身后,公冶寂无走出来,他皱着眉头,看向苏苏:“师妹,没事吧?”

    苏苏摇摇头,她看向公冶寂无掌心的一团紫气:“这是?”

    公冶寂无捏碎掌中紫气,说:“是傀儡术。”

    媵庄闻言,脸色也很难看:“谁会用傀儡术控制师妹攻击黎仙子?”

    月扶崖也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抿住嘴角。

    公冶寂无说:“媵师弟仔细想想,近日岑师妹得罪过谁?”

    媵庄看看月扶崖,犹豫片刻,摇了摇头。

    他一直陪着师妹,却不知道师妹被人控制,害师妹的人也太可怕了。

    傀儡术……多么令人憎恶而熟悉的手段。

    苏苏朝天空望去,属于逍遥宗的飞行法器酒葫芦已经飞得很远,澹台烬的气息一并消失不见。

    她看看倒下的岑觅璇,又看看公冶寂无,突然觉得荒谬。

    五百年了,那人难道半点儿都没变?哪怕换上神髓,依旧行卑鄙的手段。过去他控制自己去杀萧凛,如今继续控制岑觅璇来杀自己吗?

    与此同时,坐在藏海酒葫芦上的少年睁开眼。

    没试出深浅,澹台烬淡淡地想,真可惜。他眸中冷凉,修长手指紧紧握住自己的玉,仿佛握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手中的玉俨然是那年冬日,在人间的马车里,少女亲手系在他腰间那一块。

    她从雪地里扶起他,为他动手打赵王,让他膝盖不要弯。

    那时候她皱着小脸,轻声说:“这个给你,赵王见了它,总会忌惮些。”

    她带来人间最温暖的春,也给予他最痛的残忍。他要她回来,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哪怕是恨他,依旧像当年那样恨他都好。

    而不是如今这样,从不入梦来。